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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欢眯眼看着屋里的景象,本就轻微的呼吸紊乱且加重了一点。 床单上的褶皱随着二人的动作舒展、再皱起,暗示着情事的激烈。郑雪锦毫无掩饰地呻吟颤抖,仿佛是在极力取悦那个正卖力cao干自己的人。 “……啊哈……如,如何?”他扯出一个笑容问道,氤氲的双目透出一丝哀求的意味,但回应他的是更剧烈的撞击。于是,疑问的话语碎成了断断续续的甜腻哀求。 郑雪锦紧紧攀附在那人身上,面部既有愉悦的茫然,也有痛苦的迷离,看起来纠结又可爱。 光线不太好,张朝欢看不清郑雪锦身上的人,只是觉得身下莫名有种渴望,空虚得像是有无数只白蚁爬过。 他未经大脑就将手伸向衣摆后方,探入衣服中,摸了下发现,本该干涩的地方竟稍稍有些湿意。 黏腻潮湿的手感吓醒了他,张朝欢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触电似的,猛缩回手,转身跑出走廊,也忘记了遮掩脚步声。 刚才……好奇怪,郑雪锦在和什么人做啊……? 拖拖沓沓回到房间,他又想起来刚才那位长辈被艹得媚人的样子,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情感流到了心里。 张朝欢蒙上被子,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他放空大脑,不去想任何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接触的东西。同时,因为多日的疲惫,他也很快就被周公带走了。 难得的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这一晚休息的还可以,到第二天早上,张朝欢起身收拾了一下,虽然有点惧怕去见郑雪锦,但犹豫片刻,还是让女仆带了过去。 门被反锁了,但透过玻璃能看到床上疲惫躺着的人。 相比昨天晚上,屋里整洁了不少,想必是郑雪锦在送走“贵客”时还强撑着身体整理了一遍。 大概是为了遮掩异状吧,没有人希望自己被压在身下的事实被揭露。但张朝欢从来不会隐瞒——没办法,所有人都知道了,隐隐藏藏只会被认为是故作清高。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郑雪锦蓦地坐了起来。 张朝欢被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屋里的人脸上充满了厌恶和阴沉,那双阴鸷的双眼死死盯着墙面,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留下一层空壳。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郑雪锦如此狠戾的样子,双腿一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然而,过了一会之后,郑雪锦的面部柔和了一些,又恢复往日的和善。 只是张朝欢并没有发现,那看似平淡自然的脸颊侧面,印上了一道晶亮的光芒。 还是不进去了吧。 他叹了口气,踮起脚悄悄离开了走廊。 偌大的别墅异常安静,像是没有任何活物在其中,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天地,在这狭小的天地间,也一定会有禁忌之地,不能轻易触碰。 张朝欢深知这一点。 当一个人受伤时,需要的的不是站在一旁风凉又幸灾乐祸的安慰——安慰的发出者体会不到伤痛,不过是装模作样的施舍多余的同情罢了,而是需要安静和理性的分析、体谅。 郑雪锦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省长,要说手段,不可能没有。其他的张朝欢不知道,但“狠”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 至于其他的…… 念头一升起,他就立马否掉了。因为在他看来,郑雪锦不会是那种为了身份和权利就可以不要尊严的攀附权贵、廉不知耻的出卖rou体的人。 但……事情就是这样,若不是本人,其他的人啊,是没有任何资格去揣测的。 还是要受着,世界不会惯人,想要好的生活,必须主动一些。 因为是周末,所以早餐相对丰盛一些。张朝欢夹着筷子看向与平常无异的郑雪锦,眼底流转着什么,但终归还是一言不发。 芒果千层饼酥软松脆,火候恰到好处,只是蘸上果酱却有些甜腻了。但他就是喜甜,所以并无介意。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郑雪锦有些不自在的微微侧头,微笑着问道:“朝欢,怎么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这幅平淡的表情…… 看来……他是经常与别人欢爱。 麻木的本体不就是习惯吗? 闻言,张朝欢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千层饼的最后一口吞入腹中,舔了舔唇边的奶油,像个满足的幼猫。 十分钟过后,仆人收拾干净桌面,郑雪锦回屋办公了。 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了…… 张朝欢无聊的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干别的。 人一旦静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他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都顺了一遍,发现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风顺过。 而那所谓的向往自由,到头来,其实是自己束缚了自己…… 现在想想,当个性欲小宠也很幸福,就像现在一样,衣食无忧。 只不过,得看是遇上怎样的主人了。 张朝欢回到屋中复习这个周的材料,他抽空整合起来的错题,这种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有时,学进去了,就可以像这样耗尽一天。人类趋向于享福,他也不是那种热爱学习的孩子,只不过……他很聪明,所以成绩非常好。 世界真的不公平,有的事情,就得看天资。 可……真的就不公平吗? 张朝欢活成这个狼狈样子,也理应得到点慰藉啊。 熄灯后,张朝欢闭上了眼睛,倍感人生无趣,但是,就这么死了,他又不甘心。 为什么不甘心?呵,只不过是对荣华富贵的贪恋罢了。 不要说得那么清高啊,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为了名利?不然……还能都去自杀?没有人会与钱过不去,没有人不想多活几年。好死不如赖活着,有钱才能过得体面,才能像人一样活着。 郑雪锦基本上每天都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半,无心在张朝欢身上付出太多。甚至连他当初为什么要买下他,都忘记了。 貌似是……以前父亲带他到赌场时见到过。初见时,张朝欢只有八岁,容貌就已无比惊艳,印象,实在是磨灭不了。 可是时间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倒流。 他也不想因为倒流而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张朝欢睡熟了的时候,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给他掖了掖被角,倒真有些像是亲人。可笑的虚伪,连无人注意时还在继续,久而久之,成为了防备外人最好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