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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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半个月过去,没人来找言森麻烦。但言森不敢大意,他没将孩子接回来,只是每晚都会到锦骁那儿,陪言淼聊天玩游戏,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他偶尔也会在锦骁那过夜。 锦骁问言森,有把握吗? 言森说有。 但他其实并没有很大把握。他只是不想再懦弱下去,他想试试。他能感觉出来,纪歇颜现在对他越来越依赖,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很有可能记起来。 就算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纪歇颜不放弃,再大的困难他都愿意陪他面对。 他很愿意。 言森第四次在锦骁家留宿的那晚,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纪歇颜半夜开车去找言森,正好撞见几个地痞流氓从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个个手上拎着钢棍,一看就是要搞事。 其中两个窜得飞快,几步到店门前,扬起钢棍就朝玻璃门狠狠砸去。 纪歇颜下地甩上车门,厉声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人扭头看过来,笑一声,让其他几人接着砸,他将钢棍横搭在肩上,吊着双手跳下台阶,走到纪歇颜跟前,嚣张地抬了抬下巴:“干啥呢?这么晚了,回家睡觉多好,管什么闲事啊。” 纪歇颜没理会他,朝着店门方向扬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砸门的人停下动作,一致看向纪歇颜跟前那理着莫西干头的青年。显然这人才是老大。 “行,给这位帅哥一点面子。”莫西干往后退两步,冷笑着一挥手,“兄弟们,陪他练练。” 纪歇颜以一对六,最后赢是赢了,却也吃了不少闷亏。 最郁闷的是头上还被砸了一棍子,流了不少血。 他最讨厌流血了。 鲜红的血顺着鬓角流下,纪歇颜随手抹去,皱着眉坐进车里,拿湿巾一遍遍擦手,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又一大滴血落到手背上,纪歇颜烦躁地丢开湿巾,拿手机给唐勋打了个电话,挂断后紧接着又给言森打。 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来,言森的声音有点迷糊,软软的,听起来像在撒娇:“阿颜,怎么了?” 纪歇颜顿了顿,问:“你在哪里?” “在我弟家。”言森在被窝里翻个身,迷瞪了几秒,突然坐起身,“你去找我了?” “嗯。”纪歇颜闷闷应了一声,没见到言森就算了,还多管闲事被人打破了头,心里别提有多气闷了。 “你还在吗?” “不在!” “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到。”言森挂了电话,迅速起床穿衣。 纪歇颜丢开手机,发动车子往前开了五六百米,将车停在酒店大门口。 门童认得纪歇颜的车,恭恭敬敬弯腰打开车门:“纪少爷。” 纪歇颜伏在方向盘上:“关门。” 门童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却也没敢凑上去乱瞧,纪家五代单传,老太太将宝贝孙子宠上了天,这位爷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差。 唐勋提着医药箱急急赶来,开了车门见纪歇颜那一头一脸的血,气得差点没厥过去,扭头朝站在边上的人吼:“你们是没长眼睛吗!不会想办法止血啊!” 众人默默低头。长眼睛也不敢看啊。 唐勋转而将怒气撒在纪歇颜身上:“你是脑子被砸出坑了?抬一下您那高贵的手按一下出血的地方会死吗!” 众人默。又是一个脾气差的。 纪歇颜将手里揉成团的湿巾往唐勋身上一丢:“吵死了。” 唐勋给纪歇颜注射凝血酶,仔细处理了头上的伤口,接着动手扒他衣服。 纪歇颜扫开他的手:“干什么?” 唐勋瞪他:“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没有了。”纪歇颜系上衬衫扣子,一脸嫌弃,“别碰我。” “纪歇颜你牛逼了啊,有本事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纪歇颜将沾了血的热毛巾丢他脸上,掉头开车走了。 言森打车回到店里,看见被砸坏的门锁,脸色微变,掏出手机要给纪歇颜打电话,划开屏幕时听见车辆快速行驶的声音,抬头的瞬间,一辆白色轿车刷地刹在眼前。 纪歇颜从驾驶座下来,甩上车门大步走到言森跟前,皱着眉看他:“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言森瞪着他左边脑袋上贴着的纱布,嘴唇抖了下:“你,你受伤了?” “问你话!你是不是……” “我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纪歇颜眯眼看他:“你没长眼睛吗?” “怎么伤的?流血了吗?严重吗?” 纪歇颜握住言森朝他头上伸来的手,很不耐烦的样子:“死不了。” 言森见他衣领上沾着血,抿了下嘴,没再说什么,转身开了门。 上楼进房间,言森让纪歇颜坐床沿,动手解开他衬衫,见前胸后背都有大片淤青,左边腰侧那一块尤为明显。看着都疼。 言森问他:“疼不疼?” 纪歇颜将衬衫丢一边:“不疼。” 言森伸手按他腰侧。 纪歇颜啊了一声,怒气冲冲瞪向言森,见对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皱了皱眉,伸手将人揽怀里,翻身压床上:“疼死了,快给我揉揉。” 11 言森哪敢陪他胡闹,亲几下摸几下便将人哄去洗澡。等纪歇颜从浴室出来,言森让他趴床上,拿了药油仔细给他搽,搽到一半发现人睡着了。 头上那伤口肯定流了不少血,言森这样想着,心疼得不行。 搽完药油,帮纪歇颜盖好被子,言森坐床边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起身关灯,出了卧室。 言森进书房调出店门外的监控,沉着脸仔细看起来。当看到纪歇颜被人一棍子打在头上的时候,言森捏碎了手中的鼠标。 纪歇颜问言森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言森在寺庙里待了二十几年,统共也就下过两回山,这座城市里他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上哪去得罪人。 言森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他以前不会也不爱抽烟,是纪歇颜教他的。 他又想起和纪歇颜相遇的那天。 那年冬天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大雪封山十几天,偏就在那十几天里,锦骁不断地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哭,他说,师兄,我好累。 那是言森第一次听到锦骁哭。他这小师弟特别皮,小时候没少挨他师父的揍,十七岁那年跟黑帮混混打群架,闹得很大,还上了新闻,回山上被揍了个半死,他抱着师父的腿连声保证以后再也不打群架了,师父丢了棍子,听他又说,以后肯定一对一干死那些个王八犊子。师父就将棍子捡起来接着打。 那是真打,言森在一旁看着都疼得不行,锦骁嘴里哇哇叫,一个劲儿喊疼,却一滴眼泪没流。言森帮他擦药的时候他还笑着说,我妈最见不得我哭,我才不哭呢,再疼也不哭。 连续三天晚上接到锦骁喝醉酒后打的电话,言森坐不住了,他决定去看看。 最后也没看成,因为他在半路捡到了受伤昏倒在树林里的纪歇颜。言森将他背回去,户外温度那么低,纪歇颜腿上的血却流个不停,淌了自己一身。其实那伤口也不是很深,言森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但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能流血。 纪歇颜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腿上又有伤,言森舍不得让他睡地板,便将自己的床分他一半,还把最喜欢的棉衣送给他穿。 到最后,言森把自己整个人整颗心也都给了他。 那是他恨不能天天捧在手心里的人,言森见不得他受一丁点伤害。 酒店经理转头就将纪歇颜受伤的事汇报了上去。 纪父被母亲管惯了,不敢轻易拿主意,从小情人被窝里出来,连夜赶回主宅,跟母亲说了这事。 纪老夫人大怒。 凌晨一点四十分,十几个黑衣人涌进了城北长宁街上一家名为“歇一歇”的咖啡馆。 言森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杯柠檬水。 他慢悠悠喝了一口水,淡淡对闯进店里的人说:“等你们很久了。” 店门大开,却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确实是在等。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肌rou壮实,是纪父的贴身保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言森:“纪老夫人命我们来带小少爷回家,还望言先生行个方便。” 言森点点头:“你们要找的人确实在我这里,不过他睡着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要是我们今晚一定要把人带走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男人冷笑:“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言森笑笑,又喝了口水。 男人朝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凶恶地看了言森一眼,猛扑上前,扬手一拳照着言森面门砸去。言森轻松握住西装男的拳头,左手稳稳端着杯子,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西装男手臂肌rou不断绷紧,用力到额上渗出汗来,握着他拳头的手却纹丝未动。西装男脸色大变,言森唇边露出一笑,扭转右手,猛然一脚踹出。 一米八几的大汉跟个破布袋似的,横着往后倒飞出去,哐哐撞倒一整排桌椅。 言森客客气气朝领头的黑衣保镖比了个手势:“请。” 12 “阿颜,醒醒,阿颜……” 纪歇颜皱眉翻个身,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言森掀开被子,露出纪歇颜的脸来:“起来吃早饭啦。” “不吃。”纪歇颜语气里充满了嫌弃,“你们这伙食太差了。” 言森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今天有rou包。” 纪歇颜一下坐起身:“真的吗?” 言森笑眯眯望着他:“真的。” “哪来的?” “我买的。”言森仍是笑,“还有虾饺。” 纪歇颜喝了十几天青菜粥,听言森这么一说,馋得不行,火速下床洗漱。言森看着他穿棉衣套棉鞋,等纪歇颜直起身,言森又给他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 纪歇颜举着两只手皱眉。 言森见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忍不住笑:“注意保暖,小心长冻疮。” 纪歇颜还在想,在屋里面这样也太夸张了。然后就被言森拉住手,出了门。 两人躲在后山的小山洞里吃早餐。 纪歇颜坐在草堆上冻得直发抖,言森用一次性筷子夹着虾饺往他嘴里送,忍着笑说:“别抖了。” “我冷!”纪歇颜瞪他一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又接着抖,边抖边抱怨,“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没有网络没有暖气,还不给吃rou!” 言森又往他嘴里塞个小rou包,纪歇颜腮帮子鼓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等雪融化了,车能开上来,我给你们捐栋楼!” “好啦,知道你家有钱。”言森拿纸巾擦去他嘴角的油渍,“还吃吗?” 纪歇颜打个嗝,问:“明天还有得吃吗?” “有青菜粥。” “吃!”纪歇颜用力搓了搓戴着手套的双手,恶狠狠说,“全部吃掉!” 消灭完言森辛苦买回来的早餐,纪歇颜发现自己吃撑了。言森拉着他到外面走动消食,纪歇颜嫌冷,没走一会又躲回山洞里,然后被言森逼着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做完出了一身汗,纪歇颜脱了衣服开始耍流氓。言森脱了裤子,张着两腿躺在摊开的棉衣上,被纪歇颜弄得双眼含泪,嗯嗯呜呜地叫,他身体里面又湿又热,纪歇颜喜欢极了,更深更用力地顶进去,言森颤抖着落下泪来,哀哀叫他:“阿颜……” 他嘴里说着不要,两条手臂却紧紧缠住纪歇颜脖子。 他不断呻吟着,反复叫他:“阿颜……” “阿颜,起床啦。” 纪歇颜猛地睁开眼,他大口喘气,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言森拉开窗帘,转身走回床前,见纪歇颜脸颊泛红,额上有汗,言森有点紧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着就要去拿温度计,纪歇颜伸手抓住他,往回一拉,言森便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床沿。 纪歇颜手臂用力,将言森圈在怀里,哑声说:“是有点不舒服。” 言森急急问他:“哪里不舒服?” 纪歇颜抓着他手往身下探:“这里。” 手指摸到一硬得像铁块的棍状物,带着烫人的温度,言森触电般收回手,脸刷地红了:“现在,是早上。”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晨勃吗?” 言森低着头,眼不知该往哪看:“那我,用手?”见纪歇颜用力揉着他的腰,没吭声,言森又问,“用嘴?” 纪歇颜的手顺着他后腰往下滑,手指没入股缝里:“用这里。” 13 两人在床上胡闹了许久,言森身体特别敏感,纪歇颜随便碰一下他就软了,再磨几下,他就成了一滩春水。 纪歇颜尽兴极了。 完事后,纪歇颜心满意足地进卫生间洗漱,言森穿好衣服,抬头见床单凌乱非常,有几处湿迹特别明显。简直没眼看。 言森羞窘万分,忙将脏床单扯下,还没来得及铺上新的,就被突然从浴室出来的纪歇颜拦腰抱起。 纪歇颜这天特别亢奋,一直折腾到中午才放言森离开浴室。 言森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转身递给他,犹豫着小声说:“这种事……做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好吗?”纪歇颜边穿衣服边说,“我觉得很好。” 言森脸一红,说:“我去做午饭。” 吃完饭,言森收拾了碗筷,进厨房。 纪歇颜双手抱臂,倚在门口看言森洗碗。言森知道纪歇颜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一秒都没移开过,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是在看他的腰吗?他最近胃口好了不少,吃得比以前多,好像胖了几斤。言森低着头,吸气收腹,耳朵有些发烫:“我很快就好了,你到客厅坐着吧,想吃什么水果?” “昨晚楼下是不是来了什么人?”纪歇颜突然说。 言森愣了下,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问?” “很吵。” “那可能是我做卫生的时候弄倒了桌椅。” 纪歇颜没再问,转身走了。 言森松了口气。 言森端着洗好的水果到客厅,没见到纪歇颜,到楼下看,也不在。应该是回家了。 也是,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他早晚要走的。 他总是待不久。 言森有些失落。 纪歇颜一连好几天没来找言森,纪家的人也没再来。 某天夜里,言森接到师父的电话:“那些人来过了。” 看来他托保镖带回去的照片确实给了老太太不小的冲击。 “你没说吧?”言森掀开被子下床,他没开灯,摸黑出了卧室,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师父问,“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男人生孩子怎么了,让人知道又怎么了,只要能和纪歇颜在一起,旁人的眼光他都不在乎。 言森吹了吹杯里的热水:“他们还会再去的。”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电话那端的人极轻地叹口气:“决定了就行。” “谢谢师父。” “事情处理完了记得回来一趟。”顿了顿,又说,“大的小的都带回来。” 言森喝了口热水,心口暖暖的:“好。” 挂了电话,捧着水杯走出厨房,刚踏进卧室,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他右臂。言森几乎是条件反射,反抓住那手,旋身一记过肩摔。 人体摔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与此同时,言森还听到了一声闷哼。 他吓一跳,忙开灯,一看,果真是纪歇颜。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言森忙将水杯搁一旁架子上,弯腰去扶纪歇颜,却被对方拍开了手,言森脸都白了,“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吗?” 纪歇颜没说自己扭到了腰,他丢不起那个脸。在地上坐了会儿,板着脸扶墙站起来,扭扭肩膀:“没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怎么不开灯啊。”言森给他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样多危险。” 纪歇颜睨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言老板身手不错啊。” 言森吓死了,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不打老婆的。” 纪歇颜:“……” 到底是谁误会了。 言森察觉不对,改口道:“我不打老公!” 好像也不对。 言森急得汗都出来了:“反正我肯定不会打你!你别怕!” 纪歇颜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 “不,不怕就好,我就是这么一说。”言森小心翼翼看他,“你别生气。” 14 纪歇颜还是有点生气的。他半夜来找言森就是想干点儿什么,现在腰扭了,什么都干不了。 仰躺难受,侧躺也难受,纪歇颜索性翻身趴着。 言森在一旁看了许久,大气也不敢出,等纪歇颜终于将脸埋枕头里,不动了,他才小心翼翼挨过去,问:“你好几天没来了,是不是工作很忙?” 纪歇颜侧头看他:“不是你说的吗,做太多对身体不好。” 刚那话的意思似乎是被误会成求欢了,言森脸一下热起来:“我不是那意思……也不一定要做,可以来看看我。” 纪歇颜又露出他的招牌嫌弃表情:“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是不好看,但你好看啊。”言森讨好地凑过亲他下巴,“我喜欢看你。” 纪歇颜还是嫌弃:“我凭什么给你看。” 言森抓着他手按在心口:“我喜欢你啊,想天天看到你。” 纪歇颜给撸顺了毛,心里舒坦,表情也柔和了不少:“我尽量吧,这段时间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总做梦,我在看医生。” 言森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做噩梦吗?” 纪歇颜看了他一会,重新将脸埋枕头里,闷闷“嗯”了一声。 又过两天,锦骁那边传来消息,纪家人找到幼儿园去了。 当然不会有什么收获,言淼早不在那儿了。 锦骁几句说完正事,在那边大乐,说淼淼怎么怎么厉害,鬼点子超级多,他追妻有望了之类的,越说越兴奋,还打算让言淼在他那多住一段时间,言森听到这,果断挂了电话。 坐回沙发里,哼着歌吃了一小盆草莓,摸着肚子回卧室,见床上的人还没醒,言森爬上床,小心拿开纪歇颜的手,躺进他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纪歇颜又梦到那个小山洞,这回少了草堆,多了张床,那床不大,被褥也是旧的,却很暖和。 言森两腿缠在他腰上,额上出了薄薄一层汗。他脸很红,眼睛湿漉漉的,咬着唇嗯嗯哼哼地喘,任凭纪歇颜怎么用力他都不出声,纪歇颜起了坏心,将他抱起来坐腿上,从下往上顶,没几下言森就熬不住了,哭着喊出来,让他轻点。 纪歇颜就等着他求饶呢,言森一说轻点他就顶得更用力,特别坏。翻来覆去地弄,等自己爽了,才将言森拉到怀里用力亲几口,缠绵说着情话,把怀中人说得面红耳赤,纪歇颜没忍住,又将人双腿顶开。 没弄几下,言森又哭起来。一会说轻点我疼,一会又说不要顶那里,最后他紧紧抱着纪歇颜说,我要死了。纪歇颜问他怎么了,他说要shuangsi了。 然后纪歇颜就笑醒了。 这梦做得很辛苦,出了一身汗。纪歇颜皱着眉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怀里多了个人。 言森闭着眼,脸贴在他胸前,睡得很沉。 纪歇颜下面硬得发疼,急于发泄,又没舍得将人叫醒,便悄悄下床进了浴室。等收了帐篷出来,见言森还没醒,纪歇颜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只能自己到厨房。 没找到什么能吃的,纪歇颜心情不错,决定煮个最近常在梦里吃到的青菜粥。 想法是好的,结果是坏的。 因为煮粥半途纪歇颜接了个电话,出去时忘了关火。 差点把厨房烧了。 15 纪歇颜都想好了,等下言森起来若质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厨房太小厨具太次,用不惯,然后还可以顺便给他换套房子,省得以后每次来这都要想起这糟心事。 可惜言森一句都没问厨房的事,只是抓着纪歇颜的手翻来覆去仔细看,没发现烫伤,这才松口气,说:“以后别进厨房了。” 纪歇颜:“……” “怎么了?”言森放开纪歇颜的手,问他。 房子没能送出去,纪歇颜有点不开心:“我都把你厨房弄成那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啊!”言森一拍脑袋,“对不起一时着急给忘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纪歇颜放弃了,小破房子什么的,将就着住吧。 “我想吃rou包和虾饺。” 言森刚拿了钱包揣兜里,听见纪歇颜这话,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惊疑不定。 纪歇颜皱眉:“怎么了?不给买?” “……买买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言森低着头,边说边往楼下走。 纪歇颜吃完早餐就走了,言森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锦骁将言淼送回来,抱着宝贝儿子亲几下,言森这才恢复了状态。 言淼叫了声爸爸,紧接着就是“我想颜叔叔了”。 言森怜爱地摸摸儿子的发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爸爸也想他。” 是真想,奇怪,明明才刚分开。 锦骁收到条信息,乐呵呵地跟言森道别:“师哥,我走了啊,接媳妇儿去。” 言森问他:“这么快复合了?” “快了。”锦骁朝他眨眨眼,“他喝醉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言森一时不知该接什么,半晌说了句:“注意身体。” “知道了。”锦骁摸了摸眉毛,面上难得露出点尴尬神色,与言淼挥手道了晚安,便离开了。 洗过澡,抱着言淼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言森问他:“今晚想听什么故事?” “爸爸,晚上不讲故事了,我给你背首诗吧。” 言森放下手里的故事书,笑说:“好啊。” 言淼盘腿坐起来,两手抓着小脚丫,仰头看言森:“我若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你要奖励我。” 言森挑挑眉:“奖励你什么?” “你先答应我。” “不行,万一你说了奇怪的要求我做不到怎么办。” “不会啦。”言淼爬到言森腿上坐好,蹭他脸撒娇,“我是你的乖宝宝啊,你应该相信我。” 言森抱着儿子,心都要化了:“好好好,乖宝宝,爸爸相信你。” 言淼背了首王维的相思,咬字清晰,一字不差。 言森问他:“谁教你的?” “锦骁叔叔教我的,他说相思是想念的意思。”言淼抓着言森的手晃两下,“爸爸,我想颜叔叔了,你打电话叫他来吧,他不是经常在你屋里睡觉吗,我好多天没看到他了,你就叫他过来睡觉吧,好不好?” 言森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脸颊热起来:“这么晚了,颜叔叔可能已经睡了……” “我再背一首诗吧。” 言淼瘪了瘪嘴,可怜巴巴的样子,“爸爸,我超想他的。” 16 言森给纪歇颜发短信,问他:睡了吗? 两分钟后,纪歇颜打来电话:“怎么,想我了?” 当着儿子的面,言森没敢乱回话,规规矩矩道:“淼淼说想你了,想让你过来……” “颜叔叔!”言淼兴奋地凑上去喊,“我想你啦!你来我家睡觉吧!我明天不上学,我们一起吃早餐一起下棋一起画画,好不好啊?” “好。”纪歇颜笑笑,又低声问言森,“你呢,你想我吗?” 言淼抢答:“想!超想的!颜叔叔你快来!” “好,等我五分钟。” 言森都来不及害羞,听到这话急了:“五分钟哪到得了,你开慢点。” 纪歇颜顿了顿,说:“那就十五分钟。” 言森回房换了件睡衣。刚身上那件是好几年前的了,款式老旧,袖口还有点起球,只是穿着还挺舒服,一直没舍得丢。 言淼见他换了衣服,咯咯笑几声,夸他:“爸爸,你穿这身真好看。” 言森笑笑。这套睡衣是他后来特意去买的,跟他给纪歇颜买的那套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确实是好看,价格更好看。 言森心疼了好几天。 纪歇颜带了宵夜过来,三人坐客厅里吃。吃完小馄饨,纪歇颜陪言淼去刷牙,刷完牙又陪他躺床上,听他背诗,给他讲故事,小孩儿兴奋过头,闹腾了近两个小时。临睡前还抓着纪歇颜的手,要他保证晚上不走。 纪歇颜说不走,我晚上跟你爸睡。 言淼这才安心睡了。 纪歇颜出了儿童房,到言森房间,见他规规矩矩坐在床沿,两手放膝盖上,一副乖巧小媳妇模样,纪歇颜没忍住笑出来:“你干什么?” 言森站起来,面色微红:“等你啊。” 纪歇颜走到他面前,故意问:“等我干什么?” 言森近距离望着纪歇颜的脸:“等你,睡,睡觉。” 纪歇颜揽住他的腰:“脱衣服睡还是不脱衣服睡?”言森一阵腿软,纪歇颜顺势将他压倒在床,轻咬他耳垂,“看来是要脱衣服睡了。” 言森声音发颤:“你别,别咬我。” “好啊。”纪歇颜改舔他耳廓,“那你咬我。” 言森咬了他半宿,累得不行,到后面腿都有点合不拢。纪歇颜却还没满足,两手用力抓揉他泛红的屁股,滚热的胸膛贴着言森汗津津的后背,哑声说:“再来一次。” 言森还在喘气,反手轻轻推他一下:“我没力气了……” “我有就行了。” “不要……” 纪歇颜将言森翻过来,一手绕到后面托住他屁股:“不要就推开我。”言森身体里面滑腻腻的,纪歇颜稍稍用力,毫无阻碍地直插到底,来回顶弄几下,耳边听到清晰水声,他将脸埋在言森颈间,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言森没舍得推开纪歇颜,两手缠着他脖子,紧紧抱住他:“做完这次就睡觉吧,好不好?” “那我这次要久一点,最好到明天早上。”纪歇颜边说边动起来,言森哼喘着小声呻吟,纪歇颜加大撞击的力道,让他大点声,言森不敢,索性咬紧嘴唇,纪歇颜见他那样,更想欺负了,腰杆极速摆动,将他屁股撞得啪啪响。 言森很快又硬起来,被纪歇颜握在手中。 他来回撸动几下,突然问:“淼淼是我的孩子吧?” 言森猛一抖,软了。 17 “不不不,他不是……” “你没发现吗?”纪歇颜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地开口,“你这人,不会撒谎。” “我……啊!”言森猛地仰头,双腿反射性夹紧纪歇颜的腰,突然被蹭到前列腺的快感令他难以抑制地叫出声,纪歇颜用另一手轻抚他泛红的眼角,又加快频率,连续朝着某个方位大力顶插。 言森想忍住,可体内快感如潮水一波波翻涌而来,要他不出声根本不可能,刚叫几声又羞耻得紧咬住唇,太yin荡了。 言淼还在隔壁房间睡着呢。 “阿颜,嗯啊……你,放过我吧……” 纪歇颜没再说话,两手紧抓着言森屁股,就这样一直插到他射出来。 缠在纪歇颜腰上的两条腿紧了松松了紧,最后无力地垂放下来,言森满脸泪痕,连哭都很小声。倒不是怕被听到,而是实在没了力气。 纪歇颜很享受言森高潮的那短短十几秒,他咬得很紧,特别爽。他埋在深处不动,等言森缓过劲儿来,便掐着他的腰,来回轻轻抽插:“淼淼是我的孩子吗?” 言森刚刚高潮,哪禁得住他这样弄,颤抖着呻吟起来,差点将纪歇颜后背抓出血痕:“你别,别动……” “那你跟我说实话。” “……是。” 纪歇颜停下动作,轻轻喘气:“孩子的母亲是谁?” 言森盯着他下巴看:“我也不知道,孩子是我……捡来的。”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见纪歇颜板起了脸,言森一下紧张起来:“等等,我想想,好像不是捡来的……” 纪歇颜噗嗤一声笑出来,捏捏言森的脸:“还是这么可爱。” 言森有点懵:“……啊?” “那天在车里,你问我喜不喜欢孩子。”纪歇颜低头含住言森的唇瓣轻吮两下,一手轻抚他腹部,“是还想再给我生一个吗?” 言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 “我想起来了。”纪歇颜的手绕到后面用力抓揉言森屁股,滚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你在山洞里勾引我,说要给我生孩子。” 言森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力抱紧纪歇颜,guntang的热泪瞬间打湿他肩膀。言森一句话没说,只是抱着他,用力到全身发抖。 纪歇颜忍着不抱他:“先别哭,我这还生着气呢,要不是我自己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一直瞒下去?” 言森嚎啕大哭起来。 纪歇颜慌了,忙抬手拍他背:“好了我不生气,你别哭了。” “我……”言森好不容易止了哭势,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我生气。” 纪歇颜问他:“你生什么气?” 言森哽咽着说:“你都想起来了还故意问我,还,还那样弄我。” 纪歇颜只听后半句:“你不是很喜欢我弄你吗?” 言森脸一下红了个通透:“没,没有的事。” “你看,你一说谎就磕巴。” “没没没……”言森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我没说谎!” “好吧,那我以后不弄你了。”纪歇颜说着,作势要下床,言森忙抓住他:“你去哪?” “卫生间。” 言森看他腿间,那东西还直挺挺竖着,精神很好的样子,想到刚才就是这东西在他身体里蛮横地进进出出,将他折磨得欲仙欲死,言森脸色更红了,抬头见纪歇颜皱着眉,一脸不高兴,言森膝行两步,将他手抓得更紧:“自己用手的话,不舒服,你……你还是弄我吧。” 纪歇颜就等这话呢,弯腰将人扛起大步走进浴室,让言森坐洗手台上,舒舒服服弄完了下半程。 等纪歇颜终于尽兴,从浴室出来,言森已经累得手指都抬不动了。 纪歇颜抱着他缠绵亲几下,柔声说:“睡吧。” “不睡。” “为什么?” “万一明天醒来,你又不记得我了怎么办。”言森将脸埋在他胸前,“那时候,你家人来接你回去,你说你很快会回来找我……骗人,都过了快四年了,一点都不快。” 纪歇颜用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我的运气可能是都用来遇见你了,所以一离开你就出意外,那天高架桥上发生连环车祸,和我同车的两人当场死亡,我也受了不轻的伤……” 言森用力抱紧他:“我知道。” “你知道的并不是全部,脑部受伤导致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是我奶奶联合医生试图让它变成永久。” 言森猛抬起头,满眼震惊。 纪歇颜克制着吸了口气:“我真的,很不喜欢她。” 1 “那她知不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知道,昨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刚开车到酒店。”纪歇颜搂紧言森的腰,下巴轻蹭他发顶,“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她让我走出那门以后就别回去了。” 这……电视里似乎都这么演。言森默了片刻,伸手拍拍纪歇颜手臂,安抚他:“没事,你还有我呢。” “你养我啊?” 言森精神一振,翻身坐起,激动地抓着纪歇颜的手:“我,我养你!你别担心,我也有很多钱,跟了我保证不让你吃一丁点苦!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在我身边待着,继续当你的大少爷!” “你真有很多钱吗?”纪歇颜抽回手,一脸不相信,“那怎么还住这么小的房子?” “我师父说了,做人要低调。” 纪歇颜:“……” 言森一看他那表情就急了:“我真有钱,不骗你!我拿给你看!”然后到书房抱了存折和房本过来,全塞给纪歇颜,“你看,这些都是钱。” 纪歇颜大致翻了下,嗯,确实是很多钱。 “我十八岁生日收到的礼物都比这多多了,就你这点钱还想养我?” “够的够的,我瑞士银行里还有钱!” 纪歇颜额头一跳,会武功就算了,还这么有钱,这要以后两人闹了矛盾,言森带着孩子跑了他上哪追去。纪歇颜将房本和存折抱怀里,冷着脸看言森:“那边有多少钱?” “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 言森挠挠头:“账号和密码在我师父那里,一直都是他在保管。” 纪歇颜皱眉。 言森忙道:“我拿来给你,都给你,这样好不好?” 目的达成,纪歇颜心里爽翻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忍得有点辛苦:“那就这样吧,这些东西都归我了。” “都归你都归你。”言森试探着问,“既然你奶奶不让你回家,那你以后就待在我这,不走了吧?” “嗯。”纪歇颜将怀里的东西放床头柜上,“不走了,让你养。” 言森兴奋得睡不着觉,一晚上滚来滚去,抱着纪歇颜这里啃啃那里蹭蹭,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开始有了睡意。 纪歇颜起床找不到东西吃,不敢再进厨房,只得出门买。踩着拖鞋揣着零钱到街对面早餐铺买包子,看到外头蹲着几个人,挺眼熟的。 纪歇颜走到其中一人跟前,那人抬头见是纪歇颜,猛一下站起来。他一站起来边上几个也跟着站起来。 那人丢掉剩下的半根油条,擦擦手朝纪歇颜弯了下腰:“少爷,您怎么来了?” 纪歇颜盯着地上的油条。 那人忙又捡起来:“我,我还要吃的。” 纪歇颜目光移到他脸上:“以后别来了。” 那人摆手:“您别误会,我们这回什么都不干,就盯着,老夫人说了,一定要保证您和小少爷的安全。” 纪歇颜从兜里抓了几张零钞给他:“买十个rou包五根油条三杯豆浆。” 那人恭恭敬敬接过钱,却没动:“少爷,这街边小店做出来的东西卫生不够讲究,我让酒店那边做好了送过来,您看如何?” “我看不怎么样,酒店不也是在街边吗。”纪歇颜不耐烦,“赶紧的。” 纪歇颜拎着早餐横穿马路,在快到店门口的时候给纪老夫人打了个电话。 “奶奶,让那些人都撤了吧,我烦死他们了。”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狠皱了下眉,又说:“您若坚持这样,那我第二个孩子肯定也不姓纪……是有了,只要您不再干涉我们,一切都随您意。” 老夫人乐得心花怒放,在电话那头唠叨了很多,最后又道:“再怎么样你也是纪家的人,怎么能去吃路边摊呢,形象也要注意,再怎么急也不能穿拖鞋出门,还有,怎么能让你出去买早餐呢……” 纪歇颜懒得再听下去,说了句信号不好就给挂了,低头看了眼脚上的人字拖,心道,老婆孩子都有了还要什么形象。 话都说出去了,看来是得好好努力造二胎了。 回去时言森已经起床了,顶着俩黑眼圈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发呆。 连纪歇颜上楼都没注意。 “淼淼还没醒?” 言森猛抬起头,看见纪歇颜,眼眶一下就红了:“你去哪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又走了?”纪歇颜将手里的东西搁茶几上,弯腰坐言森身侧,抬手刮刮他鼻子,“都说了以后都跟你在一起,哪都不去。” 言森扑进他怀里。 纪歇颜抱了一会,轻轻将他推开:“先吃早餐吧,趁热。” 言森饿狠了,一口气吃了五个rou包,纪歇颜都看愣了。 “嗝,吓到你了吧。”言森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能吃是福,不错。”纪歇颜咬了口包子,伸手去拿豆浆。 “我以前没这么能吃的,最近可能因为又有了,所以才……” 纪歇颜被包子噎住,猛捶胸口,脸都憋红了,言森吓一跳,忙上前帮他拍背。好不容易咽下去,纪歇颜这才缓过气来,扭头瞪着言森:“你刚说什么,有了是什么意思?” 言森拿不准他的态度,有点心慌:“就,就那个意思啊。” 纪歇颜不说话了。 言森紧张得直打嗝:“你……嗝,你要是不喜欢,我嗝……我……” 纪歇颜倒了杯水给他,看着言森喝下去,伸臂将他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喜欢,喜欢死了,森森,你真是我的大宝贝。” 这是纪歇颜第二次叫他森森。言森耳后到脖子那一片肌肤全烧红了:“那,那我再给你生个小宝贝,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