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别告诉他（微H）

    第六章

    尘土漂浮进鼻腔中，呼吸间尽是腐朽的味道。我张开口喘息，前后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我早已数不清楚，顾止息也不再强求。

    后背的皮肤被他的校服外套磨蹭得发疼，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身体里的触感则越来越明显。耳边的喘息逐渐与那天下午的奔逃重合。

    似乎有guntang的阳光透过浮在半空的灰尘颗粒与混乱的喘息呻吟杀过双眼，我回到十三岁那年的的夏天。

    指甲缝里满是脏污，那只手伸到我面前，用力捏住我的脸，“哟，这是谁啊？”

    运动后的汗臭味充斥在这几个人之间。我被他们堵在墙上，无处可逃。墙灰在校服上会留下白色的痕迹，我不在状态地想到。

    呼吸一度困难，我抬头想看清楚他们的脸却只见到一片片模糊的黑。

    啊。蓝色的校服，是隔壁中学的人。

    可是，为什么是我？

    “小子，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

    “没有。”我接受的教育让我无法容忍他们的无理。

    “大哥，他骗人。我看到过好几次，上下学车接车送，没钱有鬼了！”

    “少他妈废话，拿钱！”那只手猛然推搡在肩膀，后脑重重磕在墙壁上，我疼得直皱眉，弯下腰抱住头，试图缓解钝痛。

    “这小子才十三吧，怎么长得这么浪？”陌生的声音插入进来。

    我抬起眼，又来了，那些话再一次出现了。

    “他是女孩儿吗？”

    “他啊…他是男孩，长得跟女孩似的！”

    “那他有没有…”恶意的、引人遐想的停顿。

    “哈哈哈哈哈哈对啊…”

    “脱掉看看嘛！”

    好吵。太吵了！噩梦一样的时光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将我的人生割裂。我贴着墙滑落下去，倒在地上，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站起来推开他们冲出去，却没有勇气抬头，没有勇气让他们闭嘴，更没有勇气反抗。

    好黑啊…

    这里，真的好黑…看不见光的…

    “cao！这小子在碰瓷吗！”

    “妈的！妈的！”一个人出奇暴躁，用脚大力踢踹我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其他人也紧跟上来，似乎少踹一脚就不够朋友。

    我感觉不到疼似的飘了起来，在旁边看着他们围打蜷缩在地上的少年，面无表情。

    一个人穿透我透明的身体，一脚踢开最前方那个人。我一下子被拉进身体，疼痛感蔓延上来，几乎晕厥过去。

    他拉起我，我顺从地撞进他怀里，嗅到一阵很好闻的清香。粘稠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抹光。混乱间，我只看到他白皙的下巴。

    他抓住我将我推出人群，“跑！”

    我没有反应，他就从后面抢过我的手向前跑去，我麻木地跟上，抬着头看到他的头发被风扬起来，有阳光在其上跳跃，为他打上橘色的光晕。

    那些人抄起铁棍，像地狱恶鬼，眼睛是红的，口水流到地上，嘴里面黑洞洞的，有恶臭传来。我看到里面有几个挣扎的模糊人形。

    如果他不来，我也要进去了。我哭了出来，被打没有哭，想到过去没有哭，因为被拯救，却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我一直、在等着有人能拉我一下啊。

    可是这次没有人救我了。

    “你、轻一点…”我软声哀求道。

    因为背弃了救赎我的他，我最终成为了被人压在身下任意玩弄的傀儡。

    过往的五年在一瞬间折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从那天下午离开过。我还是那个滚进草丛里捂着嘴红着眼哭泣的少年。

    顾止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呜咽出声，在轻喘与哀声呼叫中混入悲伤至极的哭泣。

    顾止息大力抽送几下，射在我体内。我臀部微颤，几乎承受不住jingye的冲刷，“啊...”

    他将我抱在正面，重新插进来，吻住我的唇，柔声道：“怎么还是只会哭。”

    什么？我抬起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却将我的脸按在胸膛上，抬起我的一条腿，捣弄xue心。

    我身子发软，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呢喃着唤他的名字，“止息…顾止息…”

    胸腔里炸开一般的疼，我看着那个背光的身影，想要将他刻在心上，脚下却一绊，如同镜头坠地，他消失在画面中。

    我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掌心火烧似的，我颤着声音道：“我…我跑不动了。”却说不出你快走吧这句话，我不想被丢下。

    他走回来扶住我，不设防身后那群人追了上来，一棍子打在他腿上。

    骨骼断裂的声音是什么样？那次之后我再不会忘记。

    我坐在地上双腿交错着往后挪，任暴力者将他团团围住，透过他们紧紧挨在一起的身体，我和他对视。

    那眼神如此清澈，我爬起来，向远处跌跌撞撞跑去，再没有回头。

    泪水糊了满脸，我跑得惊慌跌进草丛，一路滚下去。我一身脏污，躺在布满杂草的坑底，望着天空一点点变暗，脸上挂着的泪痕在月光下依稀可见。

    将人吞噬的黑暗中，我与凶徒同流合污。

    谢谭没有回来。我在狭小隔间里被相识两个月的同桌侵犯，脑子里迷迷糊糊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心神激荡，高潮后我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在全然陌生的房间醒来，色调黑白，风格简约，空气中有淡淡清香。

    我在被子里微微翻转了一下，一只手臂从后面揽住我的腰，顾止息起身靠过来，压在我身上，垂着眼睫亲吻我。

    我愣愣的，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我用力将他推了出去，拳头松了又紧，始终没能挥出去。

    当你放弃一直引以为傲的武器，就要做好武器将利刃转向于你的准备。

    我绝望地闭上眼，“……你别告诉他。”

    拇指重重摩擦过我的下唇，顾止息神情淡漠，手指探入我的口腔抽插，“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cao了你？”

    他的声音是作为学生代表讲话也能让人浑身酥软的清越动听，拥有最适宜的起伏停顿。

    我只感受到一股无处遁形的难堪。

    顾止息并没有放过我，一边用手指玩弄我的舌头，一边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怎么，你喜欢上他了？”

    我只是本能的不想让谢谭知道，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在唇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吟。

    顾止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将手抽出来，看也不看我，“好。我不告诉他。”

    我丢开笔，重重吐出一口气，侧头看向窗外。

    一个小时了，脑子里完全静不下来。四方皆不可行，我只能在原地徘徊。

    谢谭不光第二天没有回来，之后的一周里也根本不见人影，到最后甚至桌椅书籍都被清空。周围没有一个人疑惑他的突然离去，好似本该如此。

    自从小学随着家人转学到另一座城市，因为一时之间没有适应新环境而显得孤僻寡言，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流言。随着年龄增长愈演愈烈，一直伴随到初中。

    孩子的天真与残忍，显露无疑。

    其实不过是有意无意的排斥罢了。甚至并未真的触及我。可那些眼光、言语却让我越来越抬不起头来，只能勉强装作听不见。

    依稀记得小时候的我天不怕地不怕，现如今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的天空仿佛一个越束越紧的口，微小、窒息、暗淡、闭塞，仰头望不见半点光。

    只有将自己投入到学习中才能遗忘些许。一旦脱离其中，哪怕身处人群，也只觉得冷寂无常。恨不得藏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逃避一切。

    所以，谢谭那样肆无忌惮的人才格外引人注目。

    人们无法放手的，往往是最为致命的。

    总能轻易被最可能伤到自己的东西吸引，好像是知晓自己会深陷其中一去不返似的，才拼了命地否定、排斥。只为了忽视连自己都心生畏惧的向往。

    可是...

    我的视线不自觉滑向谢谭原本的位置。

    那个看似凶厉实则幼稚恶劣的少年。

    只有、只有他伏在我身上，进入我的身体，听着耳边男人压抑的粗喘，我才好像头一遭活过来。

    所有的阴暗、恐惧、卑劣都不必隐藏。

    然而他就这么消失了。

    像是从未出现过。

    我茫然地按住胸口，一种陌生的悸动逐渐占据这里。

    从顾止息家离开之后，一切陷入平静，似乎所有出格的行为都在固有进程中被磨灭。这样也好，我跟他们本就没有交集，那几天，只是程序运行中的错误，现在不过是被修复了。

    顾止息成日里坐在我身边也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我们又恢复到一周说不了几句话的状态。我几乎以为那狭小空间里的喘息呻吟是我一个人的荒唐梦境。

    过了好久我才迟钝地意识到，这场荒诞至极的戏剧从未落幕，正隐在暗处，悄无声息地滋长蔓延。

    被人央求着帮帮忙时，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遇见顾止息。

    体育委员冲进教室，一眼锁定还没来得及离校的我。说了许多，我也没有细听。

    大意是他约好了和游泳部的朋友去唱歌，可现在还没到游泳馆闭馆的时间，只好将这件事交给我。

    不过就是去游泳部收拾文件、整理器具，最后保管好钥匙而已，不算麻烦。况且周五很少有人游泳，同学们大多都早早离校回家了。于是我答道：“好的。”

    他便感激一笑，“回头请你吃饭。”而后动作迅捷地跑开。

    我一句“不用”还在口中，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在更衣室门口撞上顾止息，大概纯属我倒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非要一个人在学校游泳。

    我本打算装作不认识，毕竟这两天我二人的氛围实在算不上好。后来又觉得故意躲避过于奇怪，于是向他笑了一下。

    下一刻，我被他扯住手臂拉进更衣室，便知道自己选错了。

    顾止息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刚冲过澡，还没来得及擦头发。他紧紧抱着我，将脸埋在我颈窝。呼吸粗重，一呼一吸间撩得我发痒。

    他这般反应实在不正常，我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顾止息不答，从我颈间抬起头，眼中似犹豫似纠结，最后他低头含住我的嘴唇亲吻，舌头滑进来缠住我舔舐。

    唇分，我靠在墙上大口呼吸，更衣室气息浑浊，大脑因为缺氧而一阵阵发懵。

    “…是你自己跑过来的。”晕眩中，耳边响起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声音因为过度克制而透着几分沙哑。如同被利爪扼住喉咙，却已然不畏生死的人，在或死或生的边缘，孤注一掷的低语。

    我心里莫名不安，推了推他，“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顾止息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与往日判若两人，“我不仅要弄湿你的衣服，还要弄湿你。”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听到这种话我不禁面庞发热，“那次...还不够吗！”

    顾止息并不回答。我被他推进休息室，他扬臂脱下校服上衣，肌rou线条流畅的腰腹直直撞入我眼底。

    硬邦邦的，但是手感很好。

    我被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被推倒在床上都没有反抗，顾止息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这种时候还能走神？”

    “是不是我和你做，你就不告诉谢谭了？”

    顾止息停下动作，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我敞开身体，侧着头，声音飘渺，“进来吧。”

    顾止息眸色一暗。

    他压在我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挺动胯部，在我的身体中进出。

    他的撞击深且重，我用手臂挡住眼睛，试图躲避他的侵占。然而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其他感官则被无限放大。我清晰的听到阳具在后xue抽插的声音，又怀疑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那双写字极为端方秀气的手正紧紧握住我的腰，每一下都进入到最深处，一点点冲进我的身体。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快感来得又快又急。

    我不愿如此。

    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不敢让谢谭知道这件事？我从未细思，如今想来，是怕让这场交易的目的不单纯吧。

    我和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嘴唇上传来一阵锐痛，我对上顾止息的双眼。

    是破坏欲。

    那双冷寂的瞳孔漆黑深邃，正清清楚楚地映着我。

    我的无措、慌张，以及...欲望。

    所有所有，在他眼中，无处可藏。

    他盯着我，如同翱翔天际的雄鹰俯视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硕大rou刃狠狠顶开后xue，我被恐惧摄住心神，“不...啊...”

    一切结束后，我被热意蒸得有些昏昏欲睡。顾止息带着湿热的气息俯身拥住我，声音微微沙哑，“做我男朋友。”

    我面色一僵，并没有做出回应。

    顾止息见状也并不强求，只用指腹轻轻蹭了一下我的脸。

    我趁机从他怀中离开，他抓住我的手，迫使我不得不回头看他。“沈书棋，你不许躲着我。”

    我还尚未从他凶残力道中回过神来，他已然变回漠然冷静的同桌，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没躲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解释道：“我还有事情要做，刚刚咱们两个...浪费了太多时间，我要快点把这里整理好。”

    顾止息从刚才起便渐渐阴郁下来的脸色缓和下来，顿了顿道，“我帮你。”

    我没再开口，生怕哪句话又惹恼他。

    惹恼谢谭打不了吵几句，在床上听他说些下流话。

    可是惹恼顾止息的后果则难以想象，他好像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尽管我并不清楚他的愤怒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