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川已经不在身边，夏简亦摸着早就没有另一个人温度的被子，眼里透露出一股几不可察的失落。

    他和秦川……

    如今算个什么关系呢？炮友？一个cao着比较爽的高中同学？还是……男朋友

    他承认一开始就是他觊觎秦川，也是他乘人之危借着酒劲儿诱惑了秦川。

    原来想着就那一次就好，他拥有过秦川就够了，可是这些天的相处让他的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得不到满足，总想要得更多，他想秦川对他和对别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他在秦川那里永远是特殊的那一个，特殊到让他觉得也许秦川对他和他对秦川是一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原本也不是这样粘人的性格，但是这几天的相处给了他多余的幻想，不知不觉中他把自己的放在了秦川男朋友的位置。

    夏简亦伸手拍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放下那些有的没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艰难地抬了抬酸痛的腰准备起床，房门处却传来一声轻响，夏简亦抬眼看去，秦川高大的身影推开房门托着托盘走了进来。

    “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秦川走到床边到他旁边坐下，随手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端起水杯喂到他嘴边，“身体还疼吗？我昨晚给你抹了药，一会儿要不要在抹一些”

    “没事，不疼不用抹了”，听到秦川在他耳边问这种问题，夏简亦眼前闪过几帧昨晚的画面，耳朵腾一下红了半截，忙伸手接过秦川手中的水杯，“我自己来就好了”。

    看着夏简亦微红的耳根，他也不勉强，把水杯给了夏简亦，空出来的手利索又自然地扶上了夏简亦被子底下的腰，揉捏着慢慢按摩，试图减缓他的不适感，他知道夏简亦现在一定不舒服，但是面对那样的夏简亦实在很难忍得住。

    夏简亦另半边耳朵也通红了，他却舍不得拒绝秦川，只好掩饰一般低头喝水，像是要把头都埋进杯子里。

    和昨晚激烈的性爱相比他其实更期待和秦川在日常中相处的点点滴滴温情，秦川只是性格比较冷，在被他划归到自己领域的人面前，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柔软温善，高中那段短暂的相处一直让夏简亦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过去了，秦川的性格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一点没变……吧。

    “！”，夏简亦把按腰按着按着按错部位的某只温热手掌从自己身上撕了下去，“你今天不上班了？”

    “不想上班”，被夏简亦一提醒，秦川清清冷冷一大只颓丧地趴在他身上。

    “好啊，那不要上班了”，夏简亦不怀好意地笑，“让我来包养你吧，小美人儿姿色不错，跟着大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用手指挑起秦川的下巴，模样轻佻地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

    秦川十分配合地顺着他手指的力道被轻薄，一本正经地配合他，一脸“我很高贵，你没有机会”的表情斜眼瞅他。

    两个人再腻歪班也是要照常上的，等秦川走了，夏简亦摸出手机考虑了许久给在国外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言之，按照原来的计划可以开始行动了，你准备一下，辛苦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夏简亦点头，“嗯，尽快吧，如果那些股东　不同意你就把我之前交给你的东西发给他们，确保他们不会在背后使绊子”

    得到那边肯定的答复，夏简亦放下手机，眼神深邃，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贸然将国外的生意迁回国内发现虽然前期会损失一些利益，冒得风险也大一些，不过对于他在国内的行动倒是行了方便，而且国内的经济形势如今一片大好，长久下来未必无利可图……而且，他想留在秦川身边更久一些，至少在秦川腻烦他之前要一直留下来。

    这样算下来也不算亏，夏简亦想。

    秦川那边的调查行动却并不顺利，通过房东提供的死者身份证复印件查到死者名叫于莉莉，26岁，出身于一家孤儿院，18岁一成年就离开了孤儿院自己生活，没有工作经历家里却摆满了价值不菲的奢侈品，人际关系单薄，并不好查。

    “根据法医验尸的结果死者的死因并非窒息而是吸毒过量，看来在被人掐晕之后死者并没有死而是又醒了过来，又恰好毒瘾发作，可能因为神志模糊注射毒品过量这才导致了她的死亡”，小高说着走到会议室的投影处将法医的尸检报告投在面板上放大给大家看。

    赵刚却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他站起来说道：“根据死者手臂上的针孔痕迹和遗体检测报告，死者有着至少5年的吸毒史，身体被毒品损害的程度却远低于正常值，说明她应该是个有毒瘾却对每次吸毒量把控非常精准的人，这样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吸毒人员我应该不至于死于吸毒过量。”

    小高坚持自己的想法，“死者当时刚从窒息中醒来，脑袋未必有那么清醒。”

    “我同意小高的看法”，一名长相飒爽的女警官说道，“死者住在偏僻脏乱的城中村，屋子里却有着大量的昂贵化妆品和名牌包，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一个能很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

    “那在死者房间并没有发现死者注射毒品的用具，总不能是她自己收拾起来了吧”，赵刚反驳道。

    “这……”，小高惭愧地低下头，他确实太疏忽大意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发现。

    “小年轻，要当个好刑警可不能这么马虎大意，现场的每一件东西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已经年过半百的董局说道，说完他摇摇头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

    秦川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满面通红的小高，小高觉得那眼神仿佛在说，“回头再和你算账”

    小高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

    秦川也只是不带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就接着他的话说，“今天的案情分析会就开到这里吧，小高，你去死者所在的孤儿院调查一下死者的资料，赵刚你去和银行那边联系监控死者名下那几张银行卡，一有动静立刻把人带回来，散会”

    “夏总，其实您没必要来接我的”，许言之一脸不赞同地说：“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尤其是碰到飞机晚点这种事，只会浪费您的时间。”

    “我也不缺这点时间”，夏简亦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甚在意地说，“走吧，你再说下去就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许言之这人就是这样，严谨认真的令人发指，对时间尤其严苛要精确到分分秒秒，堪称当代时间管理大师。

    夏简亦怀疑这人私底下除了睡觉根本就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不过工作能力倒是没得说，一个能当十个用，夏简亦本人其实并不擅长公司管理，在国外开公司多亏有他帮助才能这么顺利把公司做大，两个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夏简亦把他当朋友更多一些。

    “你在国内有住的地方吗”，夏简亦一边开着车一边朝副驾驶的许言之问道，在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后，说道：“我帮你在酒店订了房间，就在我隔壁，这样也方便一些，你觉得呢”

    “可以，谢谢夏总”，许言之神色认真地道谢。

    “客气什么，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夏简亦说道。

    “国外团队项目的源码已经交接给我了，我这边接下来会尽快寻找合适的办公楼层与服务器的租用以及一些后续事宜，我会尽快在国内组建我们的开发团队，这些事情处理需要一些时间，我会尽可能加快速度。”

    对着许言之对工作认真的规划和严谨的目光，夏简亦难得的有些心虚，许言之认真的眼神好像在提醒夏简亦不要因为谈恋爱耽误工作，车子停下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夏简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公司的事情我会多留心”

    接下来的时间有了许言之的帮助，加上夏简亦的财大气粗和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福利保证，夏简亦在国内很快组建了一支高精尖的研发团队。

    等到一切走上正轨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夏简亦刚松了一口气，许言之就拿着文件敲响了他的门。

    “这是我们目前这个项目的送审材料，你看是否有什么问题？”，许言之说着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办公桌后的夏简亦。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夏简亦随手翻了几页，“这份材料我们之前不是专门开会过了好几遍吗，还有疏漏的地方？”

    “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除了我们的团队，我还找了专业人员看过，但是送上面审批的时候被卡了”，许言之抬手扶了扶鼻梁上有些下滑的方框眼镜，“既然不是材料的问题，那看来是上面有人想要被疏通一下关系。”

    “你有什么想法？”，夏简亦看着许言之成竹在胸的样子问道。

    “我查过，这次审批的关键任务是一个叫周阳的科长，这人虽然职位不是很高但是他的位置很关键，我们的送审文件流程走到他那里就压着了”，许言之说着从手中的资料里翻出一张名片，“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看来我们得走一下他的关系了”

    夏简亦接过烫着金边的名片看了看，眉头微蹙，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许言之看他神色不对，问道。

    “没什么”，夏简亦脸色有些发白，“应该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