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得感情的杀手和必须恋爱的太子(十五)
“哑巴!”游稚欢呼着跑到树下,下意识张开双臂,作出拥抱姿势,兴高采烈道,“你在等我么?” 哑巴还是那副冰冷模样,扔下一个包袱,正中游稚的怀抱,游稚接住,哑巴旋即抓着另一个包袱跳下树来,落地后挎在背上。游稚单肩扛着包袱,习惯性伸手去牵哑巴,刚走出几步,哑巴便挣脱他的手,他虽有些难过,却又觉得哑巴能留在身边已是幸运。而哑巴腾出手后,竟是一把扯下他肩上的包袱,用远离他的那一边肩膀背着,靠近他的那只手不自然地微微抬起,似乎在等待什么。 游稚被汹涌的喜悦反复激荡,直到哑巴的手即将不自然地放下,他才半牵半抱地黏了上去,兴奋大喊:“哑巴!我果然没白疼你!这些日子也算带你四处骗吃骗喝的……” 四周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游稚这才缄口,拉着哑巴不住傻笑,又向他提起鹤年散人临别时的话,哑巴只稍稍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倒也不甚在意自己的哑疾,似乎早已习惯不能说话的生活。 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云岫山,半个月后,七大门派将会师此地,开办仙林大会。这场每十年举行一次的修仙盛会由这七个历史悠久的修仙门派轮流执掌,负责猎妖比赛的妖物投放,以及各赛事场地的搭建与维护。当前的仙林盟主是玄林观掌门顾温,在十年前的百宝仙境中主持探索事宜,将全部伤亡控制在百人以下,实属不易。 而此次仙林大会是由千花岛主办,作为七大门派中唯一一个只收女徒的门派,千花岛平时与其他门派来往甚少,但实力不容小觑,新任掌门沈柯更是医、毒、幻、体通修的天才,同时也是此次仙林盟主争夺战的强有力竞争对手之一。 在下山之前,游稚的师父几乎从未与他说过修仙之事,和山下生活唯一的交集便是那面神秘的水镜,师父会时不时拿出来给他看看,让他领教山下女子的威风霸道。然而世间又有矫枉过正一说,游稚确实对女子产生了异样的畏惧情绪,但却因此更加依赖“老实可靠”的男子,比如将他从小养大的师父。 游稚曾以为这一生便会如此,与容貌不会变老的师父在山上生活,直到身体死亡,魂魄归于天地。而命运二字却如世人传唱那般变幻无常,他隐隐有些期待,希望那个命定之人是这个性格古怪的哑巴,然而哑巴却对自己的事讳莫如深,每次游稚问他,他都会收回写字的手,目中无人地继续前行,如此半月朝夕相处下来,游稚半个字都没有套出来,反倒是把自己的故事挑挑拣拣说了个大半,包括刚下山时被人骗的那一个月,和险些被卖进“温柔乡”的经历。 大多数时候哑巴都只静静聆听,偶尔才会翻开游稚的手掌,写下寥寥数字的答案,其余时间则任由游稚牵着,一晃一晃地走。令游稚没想到的是,哑巴虽武功一般,但打猎和烤鱼的本事还是可圈可点的,他在包袱里放了一些盐巴和香料,有一天还顺手掏了个蜂窝,将叉上来的河鱼剖开去骨,抹上蜂蜜,再涂香料和盐,外酥里嫩的口感差点让游稚把舌头也吞了下去。 于是游稚又多了一个喜欢哑巴的理由——做饭比师父厉害多了,而且还比师父好看,尤其是烤鱼时那副家庭煮夫的俊俏模样,简直越看越喜欢。然而哑巴除了让他牵手外,并未作出任何亲昵举动,就连他下河洗澡时都会自觉避开,一个人坐在树顶不知想些甚么。 在从一索会出来时,游稚并没有想过带着哑巴出任务是极其不专业的,甚至有可能让哑巴卷入一些危险的事情里,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想和哑巴在一处,想时时都见着他。尚未经历情爱之事的游稚并不知道这是情窦初开,在这独处的半个月里,风餐露宿,找不到废弃民宅时便只得在野外将就一宿,大多数时候都是哑巴守夜,游稚睡觉相当不老实,蹭着蹭着就蹭到哑巴身旁,像条蚯蚓一般缠着哑巴。直到一天早晨,游稚从一个没羞没臊的梦里惊醒,发现身下肿得老大,他惊叫着找哑巴,语无伦次道:“哑巴!我生病了!我会死么?!” 哑巴刚从溪边洗漱回来,手和脸颊还沾着水,紧张地把着游稚的肩,上下打量,眼神在说“哪里不舒服”。游稚抓着哑巴一手往身下探,并着力按了按硬起的那处,流泪满面道:“哑巴你看!肿得这么大!呜呜呜我不想死……我才十八,还没成亲呐……” 哑巴的手触碰到游稚身体,又触电般缩了回来,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胸膛,松松垮垮的衣领现出起伏轮廓,水流夹着汗水淌开,折射清晨阳光,如同抹上一层油脂,看起来无比诱人。 折腾一阵,下身反倒消肿了,游稚还不知自己做了荒唐事,兴高采烈地告诉哑巴:“咦?我好像……好像没事了!这次不会死了罢!” 哑巴只一脸的惨不忍睹,嘴角却时不时朝上翘着,那若隐若现的微笑像一个魔咒,令游稚不由自主看着了迷,很想扑上去好好亲上几口。 两人便如此一路打闹前行,临近云岫山,林间小路渐渐开阔,潺潺溪水亦变得波澜壮阔,几处支流汇聚在一起,成了一条环绕两岸青山的大河。此时距离最近的村镇已有近百里,游稚囤了些干粮点心,以备做任务时食用。据山中猎户说,七大门派的大部队均已在云岫山上驻扎,剩下些许历练的弟子还在赶路,以及一批无门派的散修零零散散前去参会。 游稚接下的任务是打探仙林大会的消息,具体内容并未指定,最后酬劳亦视消息价值而定,若能混进百宝仙境中取得任意仙物,则另酬黄金,一百保底,上不封顶。 听起来是个肥差,然而却在一索会挂了足足两天,无人敢接。毕竟要从七大门派的眼皮底下打探修道机密,顺便混进百宝仙境,以寻常杀手的功夫来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游稚并未考虑那么多,只觉得可以增长见识,好好耍上一耍,更何况他对那神秘的百宝仙境很感兴趣,据说每次进去的修道者都有千人之多,然而死伤少则一百,多则两三百。尽管如此,各派修道之人还是前赴后继,将毕生希望都押在这场极其危险的探索上,若能寻得其中宝藏,名门弟子可扬名天下,散修则可光耀门楣。 虽然历史记载的成功者并不多,但每一个得来的宝物都是神州大地上任何能工巧匠都无法复刻的上古灵器,与绝大多数法宝师傅做出来的法宝不同,这些灵器自身便蕴含足以毁天灭地的灵力,那是一个资质平平的修道者积累一辈子都不够的实力,其威力也十分骇人,不过相较于实际用途来说,这些被抢回门派的法宝大多数时候只起到威慑作用,算是门派实力的一个评判标准,轻易不会拿出来使用。 “这就是我打听到的消息,”游稚朝哑巴说,“仙林大会一共七天,先进行一个类似于门派实力比拼的猎妖大会,各门派会派出年轻弟子前往山中收妖,共三天,不许带食物;之后便是竞争盟主的人现场报名,进行体术、法术比拼,先去综合考场试炼,通过者进入下一轮两两互殴。据说每个门派布置的考场都不一样,这次是那劳什子尼姑庵主办,也不知考场会做成甚么样,但他们说是极漂亮的。” 为了稳固修仙门派在寻常百姓中的威信与形象,比试现场设置了多处观景台,可容纳上万人同时就座观看,更有弟子专职负责支撑水镜,以观察猎妖大会的战况,前后七天的生死缠斗,算得上是人间、修仙界十年一次的头等大事。 “我打算以围观者的身份潜入,大隐隐于世嘛,而且人多口杂,说不得就有哪个上师的相好来看比赛,随口爆个糗事我就发了。”游稚激动道,“等盟主决出,百宝仙境开启,我就趁机混进去,哑巴,你跟我一起进去么?” 听到游稚打算混进百宝仙境抢东西,哑巴脸色大变,张开嘴想说些甚么,然而跑出喉咙的却是哑巴独有的、沙哑难听的“啊”。哑巴焦急地在游稚手上写下“别去”,游稚在遭遇鬼童时也见过那神色,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担忧,恐惧未知且强大的力量,担忧关心之人会受到伤害。这次游稚总算看懂了,他喜形于色道:“哑巴,你在担心我?” 见游稚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哑巴颤抖着手写道:“打探消息可百宝林万不可去危险”,游稚嘻嘻哈哈好半天,哑巴依旧是那副生闷气的模样,他便只好先答应下来,百两黄金和哑巴一比自是分文不值,反正哑巴会烤鱼,自己又是打猎好手,日后一起过,饿不死就成。若是哑巴愿意,做完这单就去找块安生地,也不去找那劳什子命定之人,和哑巴好好过日子得了。 那厢游稚心中小算盘打得正响,一直在前方开路的哑巴突然停了下来,高大身躯如门板一般,走神的游稚撞在他背上,正要开口询问,哑巴便捂住他的嘴,示意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所在位置是通往云岫山巅的一条林间小道,不知为何,哑巴所选道路均是人烟罕至的山路,似乎有意避人耳目,此时不远处的前方多出一阵细微的响动,料想不是奔往会场的人类便是路过的野兽。也不知哑巴在提防甚么,游稚心想,罢了罢了,谁让小爷喜欢你呢?随你开心好了。 哑巴压住脚步,游稚自不用说,已进入杀手模式,身体轻飘飘宛如羽毛一般,落地无痕。前方有一瀑布,水流声很响,盖过了窸窣声响,若不是哑巴格外警觉,寻常人绝不会发现此间异动。两人稍微靠近一看,层叠树叶后方分明有两个人影!游稚不由想到:都道瞎子听力好,难不成哑巴也是一样? 两人悄无声息靠近,见那两个人影似打架一般,从一处缠斗到另一处,终于,那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倚着一棵大树。 游稚与哑巴趁着林中鸟儿惊飞之时闪身上树,找了个绝佳角度观战,只见更为高大的青年男子把稍显娇小的少年按在树上,三两下扯掉他的腰带,白皙的腿若隐若现,而那少年双颊通红,眼里噙泪,双手环绕男子脖颈,更是主动索吻。拉拉扯扯间,男子上衣落在腰间,现出精壮的上身,少年则香肩半露,被男子搂着一条腿,肩颈处靠在树干上。 哑巴瞬间看懂那两人在作甚,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想走却又不能走,游稚则死死抓着他的手,时不时捏上一把,心想这两人斗的是哪门子法,怎斗到衣服都脱了,身子也贴上了? 那边两人的对话偶尔传来几句,哑巴虽不敢直视,但却竖起耳朵听着,那漂亮少年道:“你的使命怎么办?” 青年答道:“管它劳什子的命运,在我眼中都不如你重要。” 少年被顶得疯狂喘息,断断续续道:“那……那在等你的……那人又该如何?” 青年狠狠发力,胯下动作不停,接连抽送近百下,许久后才道:“甚么命中注定,都是老头儿的疯话!照儿,此生……此生我不要旁的甚么人,只要你……” 少年动情地吻了上去,两具身体紧紧相拥,青年依旧插在少年体内,抱着他从树下转到潭水之中,瀑布仅隔着几丈远,溅起的水珠氤氲了整个夏季午后,健美的男子身躯紧贴着无暇的少年身体,宛如融入青山绿水的人物画,美得令人屏息。 这一刻,游稚心中朦胧的一块被揭开薄纱,那健硕男子的脸和身体在他脑中被替换成那天的哑巴,而少年的脸则换成他自己,他终于清晰想起那夜春梦的画面,正是赤裸的哑巴抱着同样未着寸缕的自己,于一片圣白中幕天席地。 游稚喘息渐重,手掌温度似火炉一般,此刻与哑巴的大手扣在一起,只觉浑身更加燥热,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开,但却无论如何不愿松开。反观哑巴,他似乎已全身僵硬,别过头去不敢看游稚,胸口如波浪般起伏不停。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潭水中嬉戏的两人才相拥着上岸,少年雪白的皮肤染着情欲的红,直到穿上衣服也未褪去,青年男子则又按捺不住似的抱着他亲吻,粗实手臂充满爆发力,竟将那少年一把抱起,以这个姿势亲吻了一盏茶的时间,胯间再次抬头,那粗长的物事在少年股间来回试探几轮,少年情不自禁地回吻,片刻后抓心挠肺道:“别闹了,快给我……” 那青年便抱着少年继续插弄,许是胳膊累了,便将他轻轻放在衣服上,按住他的双手,又插了上百发,直干得yin液淋漓,许久后才双双释放出来,男精已淡的如水一般,黏在身上却还是不舒服,便又回到水边清洗。 日暮西沉,匆匆相会的青年与少年穿好衣服执手离去,这次连游稚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少年道:“你我怎像牛郎织女似的,这么久才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