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疑人不用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封敬宇问,这事好像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任佰鸣征求潘祥海的意见:“老潘,你有什么想法?” 潘祥海作战经验丰富,这种大案子参加过不少,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他想都没想就说:“我们暂时什么都做不了,巴颂已经被惊动,接下来他肯定会先解决自己的麻烦,然后再来找毕查加。” 众人听着潘祥海的推断,觉得既出乎意料又言之成理。 “找毕查加干什么?谈判?报复?”阿南达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可能。 “都有可能,反正这次他俩是正式开火了,也不用再装傻充愣,就看谁先出手。”潘祥海说。 “如果巴颂真的把账本毁了,我们就没有办法推翻他了?”封敬宇问。 潘祥海蹙眉点点头:“就算有,也是成本高、代价大、赢面小的办法,不可取。” “卧槽……”封敬宇更加后悔了,回想着到嘴边的rou就这么飞了,更是痛心疾首:“那我们现在就是原地待命吗?” “对,”潘祥海说:“最好他能先有动作,这样我们才能捉到他的行踪。” 散会了,刚要出门,鹿扬被任佰鸣叫住:“鹿扬你留下。” 鹿扬没说什么,应了一声留下了。 封敬宇诧异道:“就他自己?我不用留下?”由于辛克那小子说了那些无凭无据的话,他老觉得任佰鸣要向鹿扬兴师问罪。 “不用,你走吧。”任佰鸣看都没看他。 封敬宇不干:“不行,我俩是搭档,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我们必须同时在场。” “啧,”任佰鸣不耐烦道:“有你什么事啊,赶紧给我滚出去!” “可是我和鹿扬……” “封敬宇你咋逼话这么多呢?滚不滚?”任佰鸣一掌拍桌子上,明显不悦。 眼看任佰鸣情绪似乎不太好,封敬宇也不敢再抬杠,只能悻悻的走出去,临了给了鹿扬一个眼神:有啥事大叫,我在外面候着。 门合上,鹿扬淡淡一笑:“任哥,有事吗?” 表面松懈,内心死箍——这就是鹿扬此时的真实状况。 任佰鸣收起刚才对封敬宇的不耐,展出一个略显深沉老态的笑容:“坐下说。” 鹿扬不知道任佰鸣要干什么,只能找了个靠近他们的位置坐下。 “鹿扬,”任佰鸣保持着一贯的和煦:“在你看来现在你和小宇搭档的怎么样?” 鹿扬以为任佰鸣要聊跟行动有关的事,没想要他张口提起的会是封敬宇,有点始料未及,“不错。” “我自己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我干雇佣兵这行二十几年,见过各种作战风格的特种兵,你是我最喜欢的少数人之一,也是我目前最看好的狙击手。”任佰鸣说。 鹿扬听得稀里糊涂,一开始就给他带这么高帽子,是要干什么? “过奖了,我能做的很有限。” 任佰鸣继续道:“小宇跟你搭档这小半年变成熟了一截,我也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 鹿扬惊愕,他不知道任佰鸣这句“他挺喜欢你”是哪层意思,作为战友的欣赏?还是作为恋人的爱慕?该不会任佰鸣看出点什么来了吧? “我从小看他长大,他很难得对任何人言听计从,你是其中一个,我看得出来他很维护你。” “哦……是吗?”鹿扬嘴上应付着,心说该不会任佰鸣让他单独留下就是要拉这些家常吧?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察觉到。”任佰鸣说。 鹿扬从任佰鸣这句话能推断出来,他应该是判断出封敬宇喜欢自己,但暂时还不知道他俩已经在一起。 “我也没别的意思,年轻人有选择自己喜好的权利,”任佰鸣呵呵笑道:“我今天主要想问你一个问题。” 任佰鸣递了一张照片给他,“这个人你认识吗?” 鹿扬还没接过照片,只是瞟了一眼上面的人,即刻整个身体就像掉进冰窟一样,僵硬了。如临大敌的危机感瞬间让他神经绷紧,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暴露了。 “认识,他叫钟灵伯,是我在国内当兵时的战友。”鹿扬没有否认,既然任佰鸣会问他,就说明他对这问题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任佰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反而是潘祥海怪异的笑了一声。 这一声嘲讽的笑比恶语相向更伤人,仿佛已经不需要语言,一个笑就涵盖了万千侮辱。 “你笑什么?”鹿扬怒从心生。 潘祥海歪着头说:“一张照片就解说了所有人心中的疑虑,找到了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难道我不该高兴吗?”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鹿扬没有开枪射杀钟灵伯的原因,就因为他们是战友。 “你……”鹿扬明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在这个时候被拆穿的不甘和懊恼不但没让他心虚,反而让他更加愤怒:“你不要血口喷人,当时的情况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射击角度不允许,我不想冒险!跟钟灵伯是不是我战友没有关系!” “那也太巧了,怎么到钟灵伯这儿射击角度就不允许了呢?鹿扬你也太小看自己实力了。”潘祥海说的漫不经心,杀伤力却翻倍。 鹿扬恨的牙都快咬碎了,他憋了一阵,不想再跟潘祥海争执,痛快道:“任哥,事实已经摆这儿了,如果您不相信我,那……要怎么处置您说了算,我没二话。” 任佰鸣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不知在盘算什么。鹿扬知道这是个精明的老头,就凭自己那点说谎的伎俩要骗也骗不了他,索性随他爱咋咋地吧。 “哟,怎么还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了?玩贼喊捉贼是吧?”潘祥海继续火上浇油,他才不怕。 “老潘,”任佰鸣低声制止他:“当时的情况他比我俩清楚,用人不疑,我相信小鹿。” 潘祥海笑而不语,丢了根烟在嘴里,懒得插话。 任佰鸣看着鹿扬,郑重道:“说实话,在我几天前知道这个钟灵伯是你战友时,我确实有一刹那对你产生了质疑,加上刚才辛克说的那些话更让我心里堵得厉害,因为我很看好你,不想失去你这个得力干将,今天要你单独留下来,我就是想问个清楚,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信你。我希望这次的意外,真的只是意外。” 最后这句话,任佰鸣眼中睨出一股寒光。 “谢谢任哥信任,我不会让你失望。”鹿扬牵强的笑着。 “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该怎么做?” 鹿扬点头:“我知道。” “行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