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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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还有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我终于松口让母亲来出租屋看了我一次。当时钟野已经经常不在学校上课,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待在家里监督我的复习。母亲一大清早过来,带来了煲好的鸡汤,还有很多菜,守着我喝完鸡汤后,又不听劝阻的帮忙搞起卫生。我劝不住,只能由她去,又因为钟野催着给我讲一套试卷,便回房复习去了,留她一人在外面忙碌。 中午的时候给我俩炒了几个菜,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吃中饭的时候,她明显没什么胃口,只一个劲看着我吃。 饭后,钟野很知趣地回了卧室说是要午睡,留我和母亲在客厅说话。 “童童,复习地怎么样?” 我们在沙发上并排坐着,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显得疏远而生分。 我把电视声音调大了,这才回道,“还好,考个大学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母亲笑笑,看着我,似乎再无其他话可说。 我看她精神状态明显比我在家的那段时间好很多,虽然放宽了心,但还是忍不住问到,“他没有再打你了吧?” 一提起他,母亲脸色明显不好,但还是勉强笑着答道,“没有了。你爸——”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对于他的事,我其实也不敢兴趣多听,便不再追问。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又勉强闲聊了几句,很快便无话可说,陷入沉默之中,只有电视里传出的欢快的广告声在继续。 我坐在那里,白痴般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绞尽脑汁想找点什么话题来打破我和母亲之间这种窒息般的沉默,但即使我想破脑袋,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我曾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靠吃她的乳液得以长大,我们曾如此亲密,但现在无话可说。 我感到莫大的沮丧,最后放弃般坐在那里,将一切寄希望于时间的解救。 “童童,”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又开口,故意压低音量地问,“他对你好吗?” “什么?”我一瞬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 “他好吗?”母亲又用眼神朝我们的卧室方向示意。 我终于明白她的问话,为了让她放心,不咸不淡回答,“还好。” “他成绩怎么样?想好考哪个学校了没?” “xxxx。” “xxxx啊,”她喃喃着那个校名好一会,突然问我,“是不是跟你想考的那个在一个地啊?” 我以前有跟家里说过自己想考哪所大学,当时他俩听到后还很自豪的说我会是咱们家第一个去北京上大学的小孩,不知道现在他们还会不会为此而骄傲,我不得而知。只是没想到过这么久了母亲竟然还记得。 尽管我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但这一切还没尘埃落定之前,我决定除了自己谁都不告诉,所以对上母亲,我点了点头。 在看到我点头后,她的表情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沉吟半晌,叹口气,遗憾到,“mama还是希望你就考个本地的,离家里近一些的好。” 我听明白她这是不想让我和钟野继续在一起的意思。虽然这也是我的本意,但由母亲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感到惊讶。毕竟在母亲这里,钟野作为一个将她儿子从自杀边缘救回来又给他住和吃还帮助复习的“男朋友”,算得上无可挑剔。如果只凭她看到的这些的话,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母亲也该放心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呢? “你俩毕竟都是男的。不行的。” 她很快给了我答案,老套却不容反驳。 我感到愤怒,不是因为她仍然无法接受我身为同性恋的身份,而是既然这么不接受的话,为什么又要允许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呢? “没有他,我还能去哪?”我赌气般冲她说出这句话。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下子瑟缩起来,又做出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自责地说道,“童童,你是不是在生mama的气啊。mama确实太无能了,保护不好你。你跳楼那次,真的吓到mama了,mama没想到……” 我听她在那里絮叨,烦躁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冲母亲发脾气,她只是和我一样,太懦弱而已。因为无力改变现状,所以暂时舍弃一些自己看重的东西,之后再另作打算。 “童童,mama没办法说服你爸。他很……他很固执……”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无力地打断她,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刚太过了。” 她摇摇头,复又试探着小心问我,“难道打算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见我没回答,又劝说着,“等考上大学,还是分了吧。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都说不定的。” 明明说的都是关心的话,但我还是渐渐不耐烦起来,我想我之前愤怒的根本不是因为母亲的懦弱,而是知道她在利用钟野。 虽然我也同样地利用着他,但我自觉自己付出的代价够地上我所得到的这一切。而母亲呢,她凭什么?凭什么如此心安理得地让自己儿子住着别人的吃着别人的,然后还能理直气壮的劝说自己儿子和人“分手”? 这道德吗? 我真希望我不是同性恋,这样我就不会发现父亲的暴力,愚昧,还有母亲的懦弱和自私。我希望他们永远如我小时的眼中那样,高大可靠,是我的全世界。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妈,你快回去吧,不是还要上晚班吗?”我打断她的话,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去给她提带过来的餐具。 “啊,”她讪讪住嘴,跟在我身后进了厨房,看我把她带过来的罐子仔细装好,忍不住又感叹,“你做事总是很心细,长地也不错,学校真的没有喜欢你的女生吗?” “妈,”我不耐烦地制止她继续往下说,把打包好的餐具塞到她手里,催促她快些离开,“早点回去休息下。” 两人一转身往客厅外走,这才发现钟野正站在厨房门口。 “我拿点吃的。”他看到我俩出来,解释道。说完兀自往冰箱那边去。 母亲尴尬地应了声,和我快步走出去,临出门前跟我嘱咐,“等你考完了妈就来接你。你去奶奶家住一阵。” 送完母亲,刚关上门,一转身就撞进一个人胸膛。 “你妈对你评价还挺高。”钟野捉住我,把手中的葡萄塞进我嘴里,说道。 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口咬下去冰地牙齿都酸痛,我下意识用手捂住脸颊取暖,对于他的调侃故意充耳不闻。 他没再继续挖苦,放开我,一边穿鞋一边告诉我,“下午我要晚点回来,你一个人吃。” “哦。”我一边满不在乎地应着,一边往客厅里走。 “走了。” 门轻轻被关上了,我重新坐回沙发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难过。 其实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本来母亲昨天打电话说过来看我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来给我过生日,结果来了以后对此只字不提,很明显是忘了。但家里人一直以来对这个就不怎么注重,忘记也是意料之中,虽然失落,但也不至于感到难过。 最主要还是因为钟野吧。 记得我上一个生日的时候,难得正好撞上放月假,我跟家里谎称要留校准备考试不回家,转头出了学校坐上公交,和钟野在市里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会和。那晚我过得真快乐,第一次在五星级的酒店西餐厅里吃牛排,第一次喝连名字都不会念的红酒,第一次在那么高的地方俯瞰整个城市,第一次在酒店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前赤裸着身子被调教,然后后入…… 那时的我曾天真幻想能和钟野一直在一起,趁着喝地半醉还有生日的名头,临睡前缩在他怀里,说了很多很多现在回忆起来仍觉羞愤难当的傻话。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不能不要我。 ——你只能有我一个。 ……………………… 说了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到最后,听的那个人无奈地把我从怀里抓出来,用嘴堵住了我的嘴。 那是我迄今为止对生日最美好的回忆,以至于那次刚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已经在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下一个生日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连最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的祝福都没得到。 这落差,未免太大了。 我在沙发上为自己不被任何人记起的十八岁生日低靡了一会,马上又强迫着自己不要浪费时间站起来去卧室复习。 学习很快使我忘记矫情,在做完第三篇英语理解的时候,我已经对钟野忘记我生日这件事释然。毕竟现在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器具,器具没有生日。 想到这,先前的抑郁一扫而光,心情豁然开朗,做题的热情猛涨,不一会就把一套英语模拟卷给干完了。 今天的效率爆表,学校放学铃响的时候,我竟然已经将晚上的任务都完成了。 过度用脑的后果就是特别容易饿,反应过来时直觉全身都在冒冷汗,拿出手机哆嗦定了外卖,然后慢慢挪到客厅等餐到。 因为生日,所以很奢侈地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做晚餐。 但我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家里根本没有吃西餐的餐具。当我不得不把一整块牛排放砧板上用菜刀一小块一小块切开,再重新码回盘子里的时候,我差点被自己气哭。 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无聊的电视剧一边不伦不类的用筷子吃牛排,以为自己的生日也就这么平淡无奇地结束了。 钟野打来电话的时候,盘子里还剩最后一块牛排,我把它丢进嘴里,接通电话,“喂。” “钟学长,你真的要亲自唱吗?”是一个女声。 “喂?”我对着电话又喊了一声,那边仍没有回应,只隐约听见几个女孩子的笑声。 是不小心按到的吗,我正准备挂掉电话,突然听见钟野的声音传过来。 “因为今天是我的狗的生日,所以想唱首歌,祝他生日快乐。” 那边立刻传来更多的惊呼声和尖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的脑袋有一瞬的空白,整个人定在那里,直到钟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从未听他唱过歌,这是第一次。他的声音干净而清澈,透过话筒传过来,伴随着音乐的旋律,水一样倾泻出来。我感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他的声音在我身边流动,像夏日午后轻柔的风。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将它设成我的qq空间背景音乐,一直到现在。没想到,他竟然会唱,还是在今天,我生日的时候。 但他只唱到一半就停下了,马上有无数的声音蜂拥进来。 “钟学长,原来你还会唱日语歌呀,好好听。”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回去我也要学。” “学长家的狗肯定很可爱吧,能给我们看看它的相片吗?” …………………… 我没再继续听下去,很快挂了电话。直到这时才发觉嘴里的rou还一直含着,囫囵吞下去,懵懵懂懂地回到卧室里随手拿起一本教科书准备看几页,努力了很久却还是很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我一直在想钟野! 想他坐在校广播室里对着麦克风唱歌的样子。 xxxxx 我轻声哼起那首歌里自己唯一会唱的一句歌词,在脑海中与钟野合唱。于是那首歌的旋律成为接下来很长时间里我脑中的单曲循环,在我做题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打扫卫生的时候………最后我索性拿出手机将它从我久不使用的听歌软件里找出来,然后按最大音量的外放,然后放飞自我般光着上身拿个拖把在客厅里一边笔走龙蛇地画圈搞卫生一边跟着哼起来。 以至于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钟野回来了急急忙忙扔下拖把去关音乐,然后又马不停蹄跑去卧室拿衣服穿,中途还差点被自己潦草的拖地成果滑倒。 “你好,这是你定的狗狗生日蛋糕。”当我狼狈地打开门,外卖小哥马上递过来一个盒子。 我顺势接住,不确定地问,“什么?什么蛋糕?” “狗狗蛋糕啊。难道不是吗?”外卖员打开手机看订单,念叨道,“地址对的啊,就是这个,你不是钟先生吗?” “哦哦。”我猛然醒悟他话里的内容,及其尴尬地点点头,拿着盒子往屋里退。 但那送蛋糕的却很没眼力见的仍站在原地,并很有兴趣地问,“童童不在吗,看它照片好可爱,我是特意为了撸狗才送这一单的哦。” “照片?”我又迷惑起来,问他,“什么照片?” “这张啊。”他说完把手机屏幕对着我。 我稍微凑近,看清了屏幕里的图片,是一条很小的黄棕色田园犬,样子憨憨胖胖的,说不上有多可爱,就是我在乡下奶奶家最常见的那种。 原来我在钟野那里也就是这个样子,平平无奇。 我随便敷衍了几句送走热情的外卖员,拿着蛋糕进到屋里。我把它放在茶几上,思考了几秒要不要等钟野回来一起吃,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先拆了。 我不想等他回来的时候因为看到一个没开封的蛋糕而误以为我嫌弃他送的东西并由此接受一顿并不在我期待之中的惩罚。 拆开华丽的盒子,蛋糕露出来,是很简单的一个小小蛋糕,没有过多装饰,但看到最上面那个用来装饰的黑色项圈上挂着的狗牌上清清楚楚写着“童也”俩字时,我还是感到莫大的羞耻。 我切了一块,完成任务式的强迫自己咽下,然后把剩下的放进冰箱。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钟野就发来信息问我。 ——蛋糕吃了吗? ——吃了。 ——什么味道的? ——香草蓝莓。 他这是专门来检查我是否有真的吃过蛋糕的,我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而暗自庆幸。看他之后没再回信息过来,我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仍是没有回复。 我便回卧室继续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