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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记忆16

    杨绪想要一个孩子。

    或者说,他想要一个家人。

    他想要能够真正陪着他的、爱着他的家人。回望自己的前半生,他似乎没有长久地体会过何为爱,何为依靠。

    曾经的杨绪太渴望家庭,太渴望亲情,也太渴望爱,于是他选择与秦顾结婚,希望和他结成一个真正美满幸福的家,拥有自己的孩子,也由此能够体会到亲人间的温暖和快乐。

    可现实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秦顾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杨绪的选择伤害了自己,甚至伤害了一个未出世的生命。当这样的打击连带着曾经一切的痛苦席卷而来,他又生出不久前因各种原因而搁置下的,想要一走了之的念头。

    但杨绪无法放下那个因为意外而消失的生命,对死去孩子的悔恨让杨绪难以宽慰解脱,甚至使他积郁成疾,想法逐渐变得极端起来,他考虑了许久,终于决定为自己再要一个孩子。

    这孩子的一部分当然是要借与秦顾,不然不能够让杨绪放下对上一个孩子的执念。他相信,那个未出世的生命还未真正离开,只要自己重头来过,就能使其有再获新生的机会。

    杨绪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终于再次兴奋地跳动起来,为他即将孕育的孩子而激动,也为自己所勾画的未来而激动。

    他要为自己做一次有史以来最大胆的选择,当然,他未来的人生也会因此全然不同。

    秦顾从未正面剖析过他对杨绪的感觉,可他也能从心底知道,自己最爱的以及最喜欢的便是杨绪。

    不过,秦顾是人,也是动物,归根到底逃不开生物的本能,他或者大多数人都是多巴胺爱情理论的忠实践行者:

    多巴胺爱情理论意为,当两个人对彼此欣赏,相互吸引,有了爱慕的感觉时,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也就在源源不断地分泌,势不可挡地汹涌而出,所以这爱也在初期时浓烈无比,使得坠入爱河的男女们为之疯狂,甚至觉得他们的爱情可以永恒,可以海枯石烂,情比金坚。

    但这种恋爱期间最长的保质期只有四年,随着多巴胺的大量分泌,大脑会逐渐疲惫,最终会反过来减少多巴胺的分泌,于是在这种“爱情激素”逐渐变少后,两人间的感情也由最先的如胶似漆阶段逐渐冷却,被多巴胺所控制的头脑发热般的高涨情感慢慢平淡下来,或许会出现矛盾纠葛,又或许会丧失对彼此的兴趣,如果不能处理好,最终会走向分手。

    虽然如此,但在多巴胺褪去后,仍有方法可以保持爱与忠诚,那便需要情侣间做出努力,日常的互动,经常地抚摸,拥抱,或是亲吻,都可以增加催产素的分泌,以及准备些意外的小惊喜,来保持着两人间的依赖度与爱恋感。

    而秦顾从始至终都喜欢着杨绪,但他和杨绪早已从早期的多巴胺掌控中走出,又长时间地缺乏互动中淡去了所有激情。

    他还是爱着杨绪,可那种新鲜感与激情早已不在,于是他不可自控地对他人动心,寻求着自己与杨绪之间所缺失的感觉。

    兴许是秦顾对象换的过于频繁,与其他人交往所能获得的新鲜感十分短暂,他抱着鲜明目的去与别人相处,在目的达成后也便没了兴趣,那些勾勾手指便贴上来的人毫无吸引力可言,也许他们都有自身可发掘的闪光点,但秦顾的选择太多,当然不会去花时间在单个对象身上浪费精力去再玩一次爱情游戏。

    可能多年前的燕连溪是一个少见的例外,让秦顾产生了难得的爱意,但他也清楚地明白,和杨绪相比,燕连溪仍然只是他追逐新鲜感的对象而已,只是所需的时间更长一些,让他陷入的更深一点,仅此而已。所以当燕连溪离开他时,他虽然难过,但还是可以回到杨绪身边舔舐伤口,可如果离开的是杨绪,秦顾绝不会落寞地选择与燕连溪在一起,而是会发疯一般地追回杨绪。

    至于为什么杨绪与他不同,能长久地保持着对爱情的忠诚,一直陪伴在秦顾身边,在秦顾看来,杨绪在自己身上索取的不止是爱情,更是近似于亲情的依赖,所以就算爱意逐渐褪去,杨绪依然能凭借着这依赖感而对秦顾产生深刻爱情的错意,并且于秦顾各种不忠诚的伤害中继续和他在一起,直到现在。

    不过秦顾最近对杨绪有些捉摸不透了。

    杨绪似乎自流产起……也许更早,就变得令他感到有些陌生,而近日更甚。

    可杨绪的这些反常却使秦顾许久未曾有的新鲜感重燃起来,尤其是那晚杨绪压着他zuoai时,秦顾的兴奋与激动简直快要溢出喉咙,他有着想要拥抱跟亲吻杨绪的强烈欲望,可杨绪却不准他有任何亲昵的行为,只是像榨精一般坐在自己身上晃动。

    在这场仓促刺激的性爱结束后,秦顾躺在床上粗喘着气,觉得心跳快的要蹦出胸膛了,他一整晚都在回味着杨绪当时的姿态,神情,声音以及动作,杨绪就像一只伸出利爪的猫咪,将秦顾如毛球一般肆意地拨弄几番后,又突然“咻”地转身跑走,令他心痒难耐,久久未能平息。

    秦顾在忐忑与兴奋中迎来的第二天的清晨,专门早起去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叫杨绪下来与他一同享用。可现实却不似他想象的那样暧昧心动,杨绪竟依旧冷着一张脸,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沉默地吃着早餐,这样冷硬的态度让秦顾本想要说的话全咽了下去,有些无奈地一同沉默着进食。

    这种冷战一般的僵硬气氛并不是一两天便结束,而是持续了许久,杨绪根本不想同秦顾说话,即使对方有意来找他交谈,杨绪也只是敷衍地说上几字,便不再吭声。

    秦顾再浓烈的热情也抵不过对方如冰块一般的态度,他逐渐从起初的愧疚与难过,逐渐变为了愤懑。

    他决定不再低声下气地讨好有些过分的杨绪,选择开始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可是杨绪那实在罕见的态度又让秦顾没办法真正地去忽视,就算告诉自己不再去想,最后还是不由得满心满脑全是对方。

    秦顾有时会想念曾经温柔又容易害羞的杨绪,软绵绵的,很好拿捏,稍稍几句就能让他红了脸。

    可更多的时候,秦顾却是在将现在这个淡漠疏离的杨绪同那一晚强势放荡的他联系在一起,秦顾十分想要将他狠压在身下,再看看看着对方羞耻却意乱情迷的模样。但杨绪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秦顾只敢在脑中幻想而已,从不敢付之于行动。

    但让秦顾没想到的是,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杨绪又一次来“强暴”了他。

    这次仍是在夜里,秦顾正开着灯坐在桌前赶作业,杨绪穿着浴袍忽然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跨坐在秦顾腿上开始解他的裤链。

    秦顾起先有些惊愕,而后便试探着摸上杨绪的身体,可对方粗鲁地挥开他的手,不准他触碰自己。于是秦顾终于恼怒了,他开始疑惑自己对于杨绪而言是不是仅仅用于发泄欲望的工具,他非常反感这样毫无感情的性爱,便作势要推开杨绪。

    但杨绪却对秦顾动了手,他近乎是撕扯一般地将秦顾拽按在椅子上,阻止他的反抗行为,又在秦顾被压制的痛叫声中,握住对方的yinjing,硬生生地挤入自己的xue道内。

    在这场有些粗暴的强jian中,秦顾的叫声却逐渐变了味,因为杨绪和他都是坐在椅子上,所以与自己的距离更近,姿势更暧昧,秦顾在一阵阵紧密无间的顶撞摇晃中被迫到达了高潮,尽数射入了杨绪体内,而杨绪在他射精之后就沉着一张脸慢慢地站起身,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顾浑身冒汗地靠在椅子上,他看着自己下边沾着jingye与yin水的黏腻yinjing,抬起头虚脱地长叹一口气。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秦顾丧气地拿起手机,随意地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给他的两条信息:

    “秦顾,最近还好吗?”

    “我是燕连溪,我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