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身在即,绝境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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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谢昱已在魁星书院的山脚下不吃不喝的跪了两日。 他浑身汗湿,口唇干裂,身子摇摇欲坠。 魁星书院乃先帝恩师沈太傅所建,山门匾额上的几个大字还是先帝亲手所题,以示对沈太傅的看重,也希望魁星书院能为宸国栽培栋梁。 先帝驾崩后,沈太傅以年老无力再理政务为由辞官,彻底归隐于魁星书院。 而如今魁星书院的山长则是沈太傅次子沈文清。 “公子……”看着谢昱快撑不住,丫鬟翠珠哭红了眼睛,“要不……” “算了吧”三个字却几次在口吃间咀嚼,难以出口。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若是算了……那返回香雪阁,公子可就要挂牌接客了。 再过三日公子就年满十五,半年前的花魁大选上,公子只是简单的一露面,便夺得“花魁”称号。 这半年来想要做公子入幕之宾的不知凡几,可都被鸨母以公子年少拒了。 倒不是鸨母怜惜公子,不过是想要引得那些垂涎之人更馋,好待价而沽。 半年的娇养,公子更是出落的绝丽。一旦公子挂牌,不知要吸引多少的权贵。 谢昱口干舌燥,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眼皮上的汗熏的他睁不开眼,意识也渐渐模糊。 恍惚里他又看到了母亲,母亲病的重了,药吃了不好,身子却还是坏了,香雪阁里越发的嫌弃母亲,到后来连大夫都不肯请了。 母亲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一双没了神采的眼睛紧盯着他,“娘流落风尘乃不得已,我儿他日一定要离开香雪阁,清清白白的做人,娶个好姑娘,儿孙满堂。” 娘为他取名“昱”,便是希望他能一生活在阳光之下。 娘是个苦命人,父母早逝,是被个跛脚的老汉养大的,那老汉也在娘十四岁那年病死了。 娘遇到沈文轩,原以为是一生里最大的幸事,却原来是最大的灾难。 那年沈太傅的嫡长子沈文轩奉旨出使燕国,却在途中遭遇刺杀,坠下山崖。 被在山中设陷阱抓猎物的娘救了回去,伤筋动骨的重伤,一休养便是三个月。 朝夕相对,少遇温情的娘情根深种,无媒无聘的便委身于沈文轩。 沈文轩带着娘回到京城,却不敢直接带回府,而是安置在外面。 转眼便是几月没消息,娘再听到沈文轩的消息,是沈文轩娶了乐安侯白家的姑娘。 娘自知身份卑微,那时又怀了身孕,也只能咬牙认下外室的身份,只求沈文轩能在孩子出生后给孩子一个名分。 沈文轩一拖再拖,始终不肯将哥哥带回府去。 白氏发现母亲的存在,是在怀着次子快要临盆之时。 白氏带着人找到了外面的小院来,骂沈文轩负她,骂娘不要脸。 将娘和哥哥都痛打了一顿,可激动之下白氏也动了胎气,难产伤了身子,后来一直卧床养病。 白氏病的缠绵,沈文轩自然也同她寻不了床笫之欢,便总在娘这边安寝,不肯回府。 后来沈家终于松口,让娘和哥哥入府。 不过几年,沈文轩在一次皇家秋猎场上被人错手射了一箭,直贯胸口,送回府便咽了气。 病恹恹的白氏将娘和他们兄弟赶出了沈家,那年的冬天尤其的冷,举目无亲的三人在京城艰难求活。 可祸不单行,哥哥染了风寒,因无钱而拖延的越发的重。 娘到沈家苦求,希望看在哥哥是沈家血脉的份上,能救哥哥一命。 两日两夜,娘几乎冻死在雪地里,沈家只派了个仆人撵走了娘,让她不要再去,若再纠缠,就直接打死。 娘见求助无望,只得折返,却在一个窄巷里被一群懒汉轮番侮辱,折磨的奄奄一息,后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香雪阁以前的洪mama路过的时候见娘尚有些姿色,便救了下来。 哥哥没有大夫医治,死在了那个冬天。等娘从香雪阁清醒,并求得洪mama相助,一切都晚了。 后来娘便带着他在香雪阁过活。 娘好好调养后很有几分姿色,又有洪mama护着,他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有一年京城闹时疫,颇有些善心的洪mama却并未得上天庇佑,染了时疫过世了。 现在的周mama做了香雪阁的主,待他们母子远不如以往。 连记忆里的那些面容也在渐渐的模糊,可却觉得那些人冲着他伸手。 谢昱颤抖着伸出手去,“娘,哥,洪mama,你们来接我了吗?” 身子一下瘫软了下去,翠珠忙将他搂在了怀里,“公子,公子……你可别吓奴婢……” “娘……阿昱好累啊……” 一人缓缓的走来,翠珠的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那人一步步从山道上下来。 “可是你们山长肯见我们公子了?”翠珠的眼睛亮的吓人,几乎以为抓住了黑暗里唯一的一丝光亮。 那人板着脸扫了一眼谢昱,“山长说了,沈家乃书香门第,清雅之家,不是什么污秽之辈都能随意来攀扯关系的,若再纠缠,乱棍打死。” “这……这……怎么会这样?我们公子好歹流淌着沈家的血脉,沈山长当世大儒,名满天下,怎么连血脉之情都不顾了?”翠珠眼眶含泪,浑身都在颤抖。 就算她大字不识几个,却也知晓沈山长的大名。 及冠之年就高中探花,却并不眷恋官场,而是一直住在这魁星书院里,一心教书育人,倒真桃李满天下。 天南地北的学子都慕名而来,就连世家子弟都以入魁星书院为荣。 朝里朝外都有许多沈山长的门生故旧。 “既知我们山长之名,便更不该胡乱来攀扯。若是个人都来攀扯说是山长的侄子,沈家岂非人满为患。 “不想丢了性命,就尽快离去吧!到魁星书院来捣乱,还是在这先帝御赐的匾额下,被打死了,衙门口也不必喊冤去。” “怎么会是胡乱攀扯,我们公子有沈家大老爷留的信物。”翠珠看向了谢昱右手中握着的一串铃铛。 那人也看,随意讥讽的笑起来,“一串生锈的铁铃铛,也敢说是信物?沈家是何等人家?赶紧走,再不走我可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