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药_剧情

    这一天下来，南希身上出现的诸多疑点让贝丝不得不在意，总觉得她对自己有所保留，并非知无不言，想到这里，脑中不由浮现安妮早上说的话，难道她指的就是南希吗？

    贝丝望向面前的女孩，南希长着一张柔情似水的脸，五官虽不如自己美艳，却给人一种温婉的亲近感，棕色浏海下的一双大眼睛水亮水亮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害人的样子。

    我怎么会因为安妮的一句话就怀疑南希呢！就算南希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也不代表她会害我，我们在孤儿院时本来也只是普通朋友，她能对我这么照顾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奢望她多么推心置腹。

    两人坐在床上小声抱怨了一会儿古苏安夫人，贝丝本想趁此机会打探些学生间信息网和私下交易的事，但还来不及开启这个话题，南希就说：“我不太舒服，想睡一下，晚点还要去先生房里呢！”

    贝丝只能点点头，让她躺下休息，看她脸色又苍白又疲惫的，应该是真的不舒服。

    会不会是月事来了？也许她臀缝处挂着的细绳，真的是棉条的棉线也说不定。

    南希躺了半小时后就去卡文迪许房间了，而宿舍里的女孩们也开始准备晚检，今天的晚检却比平常多了个步骤，吃药。

    助教给每人发了一颗粉色小药丸，盯着女孩们吞下，还要张口给她检查，贝丝对这药丸倒是不陌生，自己虽然没吃过，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如果有孩子情绪不稳定、歇斯底里，院长便会给孩子吃这种药让他平静下来，应该是种镇静药，能抗焦虑和抑郁。

    在教养学校看到这药，贝丝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她一直很怀疑女孩们在这种压抑又看不到未来的环境中，难道都不会抑郁症或精神崩溃吗？原来学校一直在用抗焦虑的药物控制女孩，稳定学生的情绪，方便校方管理。不过，自己都入学好几天了，才第一次吃到这药，可见是不定期发放或间隔一定天数才发放，大概是为了防止女孩们对药物上瘾吧！

    晚检结束，熄灯睡觉，贝丝是第一次吃这种药，有些好奇这药的效力，便睁着眼睛等着药效发作，在等待的期间，却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勾引卡文迪许，这招看来是行不通的，一来我不能背叛南希，二来我对美术老师的喜恶一概不知，贸然行动，要是不小心犯了他的禁，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教养守则有一条规定是：不可魅惑。

    贝丝对这条规定是嗤之以鼻的，在学校她们整日学的都是勾引人的技巧和床上功夫，校规却又要求她们装出贞洁清纯的样子，实在是自相矛盾。

    到底还是信息太少，如果自己根本不是卡文迪许喜欢的类型，主动接近就可能被安上个魅惑师长的罪名，就算他看起来是个仁慈的人，也难保不会公事公办，自己冒不起这个险。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越想越紧张，心脏开始砰砰乱跳，像在胸腔内打鼓一般，她深吸几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济于事，呼吸得再大口再急促，都改善不了缺氧的感觉，就像只溺水的鱼，明明身在水中，却感到窒息。

    过了不久，药效发作了，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呼吸的频率开始减缓，原本思绪纷飞的大脑终于沉淀下来，贝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原来人是可以这么轻松的吗？

    那是一种全然的空无，没有思考，没有情绪。

    彷佛卸掉了全身的压力，整个人都是空的，想担心，也担心不起来了。

    真的，好舒服。

    贝丝闭上眼睛，任自己陷入那种虚空的状态。

    这是贝丝睡过最好的一觉，她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吃药了，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依赖药物对身心都不健康，严重的话还可能对药物上瘾，反而会加重没吃药时的焦虑症状。

    不过，给不给药也是学校说了算，要成瘾也不容易。

    药效过后，贝丝又重新开始担心夜间挑选的事了。

    要不那天装病吧！

    现在是打扫时间，贝丝分配到的扫区是教学楼的厕所，此时她正拿着一支小刷子蹲在小便池前，卖力地刷着沟槽里的尿渍，和她一同打扫的还有安娜，但安娜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怎么和她交谈。

    对于昨晚目睹的私下交易，贝丝还是想尽早打探到相关消息，没机会问南希，要不就向安娜打听？南希对自己无疑是有所保留的，要想知道更多信息，就必须拓宽交友范围，也许安娜就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正当贝丝想着如何搭话时，正在拖地的安娜居然先说话了。

    “上次夜间挑选，校长好像很喜欢你呢！”安娜自顾自地将拖把戳进水桶里搅和，又用手拧干，她说话的语调轻松，倒像跟她很熟一样。

    贝丝没想到安娜一开口就直戳自己的痛处，拿着刷子的手顿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说：”噢……好像是这样……”

    安娜又问：“你不怕被选到吗？”

    怕啊！怎么不怕？简直怕得要死。

    贝丝在心中呐喊，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安娜这么问的用意何在。

    等不到回应，安娜回头看了她一眼，勾起一边嘴角，发出一声哼笑。安娜的睫毛很长，一双微垂的长眼给人一种刚睡醒的妩媚感，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昨天吃过药了吧？”

    不是大家都吃了吗？贝丝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嗯。”

    ”感觉如何？”

    贝丝有些恼了，这家伙说话没头没尾的，话题又天南地北，想套近乎也不是这种套法，便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娜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依旧轻松，颇有种过来人的姿态。

    ”那个药丸呐！我们通常会藏在舌下躲过检查，等导师和助教走后，再偷偷拿出来收好，备着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吃。”

    原来还能这样！

    贝丝算是长见识了，果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药丸并非天天都有，难得的配给日却不一定是女孩最需要服药的时候，所以学生们会藏起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重要的秘诀，南希居然没跟她说，果然是藏私的。

    可随即又想，南希都不告诉自己的事情，安娜又为何无缘无故告诉自己？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贝丝心中警惕，瞪着她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安娜笑道：”把药丸存起来，不只可以自己用，也可以用来交换其他东西。”

    听了这话贝丝就明白了，原来药丸是学生间的流通货币，就像监狱里的囚犯将方便面当作交易媒介一样，教养学校的学生则是用抗焦虑药丸来进行私下交易，昨晚南希和安娜私相授受的，肯定就是这药丸了，还有南希后来蹲在小木柜前偷偷摸摸盘点的，一定也是她藏在木柜里的药丸。

    贝丝有些欣喜，自己还在想方设法打听的事情，竟有人主动告知，但她也知道安娜不会只是单纯地和她分享信息，于是也笑着说：”下一次的药丸，我会留下来，你想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我的药丸？”

    “帮你成为宠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