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耽美小说 - 纯生短篇合集在线阅读 - 第二章

第二章

    “呜咕咕,咕咕,咕咕…快来吃食了…”苏鸣樟端着拌好的鸡食洒在鸡舍的地面上,看着鸡舍里十几只鸡十分有活力的争相吃食,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些鸡都是能给家里带来收入的,他们吃的越好,蛋就下得越多,就算不下蛋,也能长些rou,卖个好价钱。

    喂完鸡,他又拿起旁边的木盆准备喂猪,“嗯…哈…”还没等他将木盆里的猪食倒进食槽,腹中就传来一阵作动,苏鸣樟腾不开手,只得言语安慰,“呋…好孩子…等爹爹做完活计就陪你玩,好不好…啊——呼…呼…踹得真疼…”

    好不容易忍着胎动将猪喂好,苏鸣樟才直起身子,托了托身前挂着的沉坠大肚,慢慢在肚子上打着转,安抚胎儿,等胎动渐缓,才撑着腰回了屋。

    一转眼,距离大牛二牛出世已经六年多了,古家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双胞胎出生前,古一蕤才从阎王殿偷回一命,两个孩子的出世为家里增了不少欢乐,可家里还欠着许多债,夫夫俩几乎是没白天没晚上的狠命干活,将两个孩子丢给了婆母孟氏,开了十几亩荒地,想多点收成。

    忙了三年,家里的债才算还完,为此,收稻子的时候,苏鸣樟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流了一个三个月大的胎儿,夫夫俩伤心了好一阵子。但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家中的积贫也让人无法沉浸在悲伤里太久,休养几天还得继续劳作。

    现在大牛二牛已经六岁了,家里日子终于算是好过了些,翻盖了房子,从之前的茅草屋变成了三间土坯房,两个孩子也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帮着大人做些简单的活计。可当大家都以为日子终于好过起来的时候,孟氏却因常年劳苦,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

    其实不过是一场春寒,大家都没当回事,却没想到孟氏连药都没多喝上两碗,身子就迅速破败下去,不过五天就魂归地下了。临终前,孟氏摸着苏鸣樟高隆的七个月大肚,心满意足。

    “我儿不用太难过,从你爹不在了,我这日子过的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要不是放心不下你们,我呀,早就想去陪着你爹了。你们夫夫俩把日子过好了,我和你爹在地底下也就安心了!阿樟也要好好顾着肚子,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不用太拼命!”古一蕤和苏鸣樟含泪点头。

    孟氏气息不稳,喘了喘才继续道:“我这一辈子,除了穷一点,其他的过得很顺遂,看着你们俩日子和乐,大牛二牛也立住了,我对得起老古家了!明哥,明哥,你个没良心的,终于来接我了,咱们这就走,这就走…”

    古一蕤和苏鸣樟都知道,老人家大限已到,看到幻象了,两人更是泣不成声,果然,当天夜里,孟氏就去了。孟氏这一生,从自己的哭声中开始,在别人的哭泣声中结束,有儿有孙,一家和乐,只是去的时候年岁不大,令人惋惜。苏鸣樟身子沉,只能守着灵堂,其他的都是古一蕤在古氏族人的帮衬下完成的。

    古一蕤悲伤许久,经常晚上睡不着,守着孟氏的灵位,一待就是一宿。苏鸣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之好在暗地里陪着,可他的身子哪里又熬得住呢,没几天身下就落了红,险些早产,有他这档事,古一蕤才算没有时间悲伤,再加上农忙时节到了,他才算稍稍恢复了一些。

    他的肚子如今已经九个多月了,还有十几天就要生了,他得趁着这几天将给孩子准备的襁褓尿布之类的东西浆洗好,以备不时之需。五月的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了,为了打水方便,他将浣洗的木盆就摆在了水井旁,将尿布浸在水里,又拿了一个矮凳,趔着腿坐了下去。

    “呃…等等…爹爹一会儿…哈…好疼…就洗好了…别…”大肚将将卡在木盆盆沿,随着他前倾揉洗的动作,时不时就要磕碰一下,肚里的孩子这时就会踹上一脚。孩子已经快要足月,力气大得很,踢上一脚,苏鸣樟就要疼上许久,断断续续折腾了许久,才勉强将所有东西都洗好晾晒上。

    歇了一会儿之后又将积好的农家肥洒在后院的菜园里。农家肥气味太冲,激得他呕意翻涌,吐了出来:“呕…呕…呕…哇——”腹中也是作动难安,苏鸣樟也觉得有些疲累,他想着自己就要临盆,也不勉强:“嘶…哼…好好好,爹爹不逞强了…不做了…呃…咱们这就回屋休息…”

    他肚子太大,仰躺侧躺都不舒服,更何况家里还有别的活计,他就准备直接靠在床边休息一会儿。他顺时针抚着肚子,胎儿在他的安抚下也慢慢平静下来,“好孩子,还有十几天就要跟爹爹们和哥哥们见面了,可不能着急,得足月了才能长好身体,才能出来,知道吗?”

    孩子回应似的踢了他一脚,将他的肚皮踹得凸起一块儿,苏鸣樟微微皱眉,但心里却十分为孩子的健壮感到高兴,“嘶…真不乖,踢得爹爹好疼…将来出生了可要乖一点…”

    靠坐一会儿,觉得腰腹舒服一些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近午时,苏鸣樟就又撑着腰下了床,去灶间准备午饭了。如今农活正紧,得吃的好一些,他先以水和面,馋了白面和杂面,贴了几张饼子,又拔了些蒜苗,切了几片腊rou,燃起灶火炒好。

    又煮了些稀粥,切了些咸菜。灶间狭小闷热,灶台又刚好硌着肚子,一顿饭做好,早就大汗淋漓,腹中也是胎动如鼓,苏鸣樟得空才托着肚子安抚一番,也不管胎儿还在作动,将吃食装进瓦罐,又拿竹筒装了一些水,都放在篮子里。

    擦擦汗缓了口气,苏鸣樟就一手托着肚子,另一手提起食篮,准备去给在地里劳作的父子三人送午饭。刚出门,就碰了路过的一个男子,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哟,阿樟,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快要生了吧?这是去给阿蕤他们爷仨送饭?”

    苏鸣樟在外人面前总是有些羞赧,听了他的话,就不自觉的用托着肚子的那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袄,似是想要遮住自己的大肚,“嗯,已经九个半月了,不过还有十几天才生呢。”看见那人也拿着食篮,道,“三堂嫂也是去个三堂哥他们送饭?”

    男子同他一样,是古氏一族的男媳,论辈分,是古一蕤的三堂嫂,前几个月刚又得了个小儿子。男子道:“是啊,他们爷几个还有阿舅阿翁他们都在地里,也就我,顾着小的,才在家里偷闲!行了,我就先走了,你肚子沉,慢些走,小心脚下。”

    俩家地不在一个方向,谢过他的提醒,两人就分开了,苏鸣樟就慢慢撑托着肚子往前走,已经五月底了,午时的太阳正大,苏鸣樟走的颇为艰难。还没等他走到地里,就见到了古明礼,他见自家爹爹提着食篮,赶紧跑了过来接过食篮,扶着人往自家地里走去。

    “爹爹真是的,已经说好了午饭等我回家去拿就是了,阿爹说您马上就要生弟弟了,不好奔波劳累的!”见大儿子像个小大人儿一样唠叨自己,苏鸣樟暖心一笑,“好,爹爹错了,明日爹爹一定在家里等大牛,好不好!”

    等到了地头,古一蕤自是又一番唠叨,知道都是为了自己好,苏鸣樟也不恼,一直笑呵呵的听着。古一蕤摸着他身前的圆隆,想到自家,又叹了一口气,“唉!此番正在热孝中,族人都是亲友,不便登门,等你生产之时,只能靠咱们自己了,也不知能不能顺利…”

    苏鸣樟温柔的看着自己作动的胎腹,坚定道:“之前生老大老二难产,我不一样好好地把他俩生下来了,此番就一个,肯定更容易,之前良叔给探过胎位,孩子位置也是正的,你又跟良叔学过接生,定是万无一失的。”

    见他对自己颇有信心,古一蕤也不好再说什么泄气的话,只是帮他安抚胎动,吃完了饭,古一蕤就让大儿子拿着食篮,陪苏鸣樟回家去了 。

    又过了几天,苏鸣樟现在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胎腹明显的坠势,他知道,自己的产期近了。不过他会谁也没有告诉,毕竟凭他的经验,以现在的坠势,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些时日,他觉得不必引起古一蕤的慌乱。

    晚上干完活回来,一家人吃了饭,两个孩子也回房睡了,古一蕤帮他泡完脚后,照例帮他探查了一番胎位。他在苏鸣樟肚子上的一些关键处按压一番,惹得胎儿在他肚子里一番蹬踹,苏鸣樟不由地呻吟出声:“嗯…唔…肚子…踢得好疼…哼…蕤哥…”

    古一蕤自是心疼的,可为了他能顺利生产,此时定要仔细探查胎位的,按压一番,确定胎位没有偏移,又量了量胎头距离产口的位置,他才松开手,转而帮他揉抚胎腹。“按疼了吧,不过胎位很正,孩子也下来了,就在离产口不远的地方,估计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苏鸣樟点点头,托了托沉坠的大肚,窝在古一蕤怀里睡着了。

    第二日太阳初升,古一蕤就起床了,他先准备好了早饭才叫苏鸣樟和两个孩子起床。

    “唔…你怎么不叫我?”这几天孩子也没个安稳,昨夜更是在肚子里折腾了一晚上,近天明时方才睡下,古一蕤怎么会不知道呢,自然舍不得叫醒他。

    他将手伸进被子,抚上了他在薄被下显得更加膨隆的足月大腹,隔着薄薄的中衣,胎儿胎动的触感极为清晰。他弯下腰吻了吻苏鸣樟汗湿的额头:“我看你睡得香,就想让你多睡会儿。我看你这胎也就在这一两天了,可不能使劲干活了,一来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出意外,二来,你得多歇歇,积攒些力气,到时候也好生些。”

    苏鸣樟听话的点点头,“嗯,我都听你的,这两天在家就歇着,等着你伺候,好不好?别担心了,我好得很,也会小心的,不会让他像之前那个无缘的孩儿那般…”说着他又想起来之前那个流掉的胎儿,无论何时何地,那都是苏鸣樟心里永远无法逾越的伤痛。

    古一蕤心里也不好过,不过他总不能让这种伤心一直在苏鸣樟心中萦绕,对接下来的生产并无益处。他将人慢慢扶起来,“好了,既然醒了,咱们就下床把早饭吃了,小家伙儿动得这么厉害,估计也是饿了,来,慢着点。”说着就帮他穿起衣服。

    已经快入夏了,所以苏鸣樟上身只穿了件短打,下面是条肥大的裤子,刚好能包住他硕大的胎腹,不至于走光。吃过饭,古一蕤和大牛二牛将家里的鸡和猪都喂了,父子三人才去地里,苏鸣樟看着井井有条的院子,心里说不出的暖和。

    其实早上起床的时候,肚子就往下沉沉坠去,只是苏鸣樟不想他担忧,才没有出声,到现在胎儿还在腹中作动着,胎头不断往产道深处挤去,他的腰腹处一片酸胀坠痛,他知道,孩子就要出生了。

    但现在地里实在离不了人,两个孩子还太小,根本干不了什么,大多数活计只能靠古一蕤自己。生产一事没有那般快,自己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只怕到了晚间孩子都不一定能生下来,何苦让相公荒废一整天来陪着自己呢!

    接下来一个月只怕古一蕤不会让自己下床,可家里这么多活计,总不能都留给他一人,想到这些,他双手撑在酸疼的后腰上,使劲向前挺了挺肚子,爱怜的抚了抚鼓鼓的大肚:“乖孩子,先跟爹爹一起干点活好不好?等干完了你再出来啊!”

    见肚子里没什么动静,以为还不到时候,他就放心起来,先坐在檐下将大牛二牛的衣服改了改,眼看着两个月俩孩子又长高了些,衣袖、裤腿都得往下放一放,不然就短了。他活计做得很快,不过三刻钟,就改的差不多了,他揉了揉因产痛而有些变硬的肚子,掐算一下发现产痛变得有规律了,现下半个时辰一次。

    “呋——呋——”苏鸣樟跟着产痛长长的呼气吸气,手不停地在肚子上打着转,“嗯…看来你真的快要出来了,别着急,咱们慢慢来…哼…”产痛过后,他才撑着腰站了起来,将西厢房里收割要用到的农具拿了出来,他肚大身重,一次只能拿一样,来来回来跑了好几趟才拿全。

    之后他就叉开腿蹲在地上,一一检查起来,好的就送回西厢房,有些损坏的他就坐在矮凳上修理。他还在月子里就到收割水稻的时候了,这些农具自己现在弄好,蕤哥就能轻松一点,这样的念头支撑着他即将临产的身体挨过一次比一次强烈的产痛。

    “呼…呼…嗯…嗬…才两刻钟就又疼了…好孩子…让爹爹把这几把镰刀…呼…磨完…”此次产痛差不多维持了一柱香的时间,苏鸣樟摸着自己刚刚硬如磐石又慢慢软化的肚子,开始在自家石磨上磨镰刀。这石磨还是古一蕤的爷爷留下的,不大,但平常磨些稻米还是够用的。

    等他磨好镰刀,送回西厢房的时候,他的腿已经完全合不拢了,只能叉着腿走路,肚子也变得硬挺,早已不复平日的柔软。“呃——啊——”苏鸣樟摆好镰刀刚想出门,一阵剧烈的产痛就向他袭来,距离上次产痛,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且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呼…呼…呼…”苏鸣樟紧紧靠在木门上,双手扒着木门,使劲向前挺起他沉隆的胎腹,似乎这样可以减轻痛苦似的。忍过这次产痛,他一身衣裳已经被完全汗湿了,一阵风吹来,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哼…不行…怕是真的要生…哈…得赶紧回屋…”苏鸣樟被这阵风一激,脑子清醒过来,撑着身子歪歪扭扭的往正屋走去。

    “啊——啊——”刚走到院子中央,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产痛袭来,仿佛有一双大手按在他胎腹上,要将他腹中胎儿挤出来似的。苏鸣樟自然受不住,叉开的双腿颤抖着发软,手边却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支撑的东西,他再也受不住,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

    随着他的动作,膨隆的圆腹rou眼可见的上下颤动着,胎儿更是顺着坠势完全进入了产道,如果他能看见,就会发现他产口周围的嫩rou已经完全向外翻,几乎没有任何褶皱,产口也被胎头撑成了一个鼓胀的圆。

    苏鸣樟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只能在地上挣扎,幸而已经午时,此时的土地被太阳照耀的十分暖和。正在他挣扎之际,古一蕤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吃午饭,推开院门就看见在地上挣扎起身的苏鸣樟,吓得肝胆俱裂。

    他一路小跑,将人抱在怀里,关切的问道:“鸣樟,怎么了?摔了吗?有没有事?”

    苏鸣樟摇摇头,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哼…相公…怕是要生了…哈…肚子疼得厉害…孩子也下来了…”

    古一蕤一听这话,赶紧将手覆在他的大腹上,发现已经硬如磐石了,“的确是要生,来,我扶你回屋,检查一下。”之后还不忘吩咐有些吓傻了的大牛二牛,“大牛你去生火做饭,二牛你烧一锅开水,把剪刀烫一下!”俩孩子立刻就转去灶间了。

    将人扶上床,苏鸣樟叉着腿靠坐在床上,汗湿的衣服被古一蕤扒了个干净,赤身裸体,只盖了一床被子。古一蕤净了净手,将手伸进锦被里,再他产口处量了量,再拔出来,“已经开了七指了,你实话告诉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古一蕤真的是又急又怒,产口开到这种程度只怕早就进入产程了,竟然瞒着自己,他又只一人在家,若不是自己赶回来,只怕孩子就真的要生在院子里了!

    “昨天后半夜孩子就动得厉害…哈…哈…可肚子也不疼,也没见红,我以为还早,就没在意…蕤哥…你别生气…”知道他生气了,苏鸣樟也不敢瞒着,忍着产痛低声道。

    见古一蕤还是不肯理他,他更加着急,挣扎着想要起身拽住他的衣袖,却被产痛打断,重重跌回床上,临产的胎腹哪里受得了如此震荡,当时就一阵紧缩,“呃——啊——肚子…蕤哥…我肚子…啊——蕤哥…”

    古一蕤见状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心疼的帮他一点点揉着肚子,“你呀,总是逞强,下次可不许了,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你了!”面对自己深爱的妻子,他也说不出更加决绝的话了。再次探了探胎位,发现孩子已然坠到宫口,产口也开全了,可羊水却迟迟未破。

    “鸣樟,你产口已经开全了,孩子也坠到了宫口处,可羊水不破根本没办法生,我扶你下来走走,兴许羊水能早点破。”苏鸣樟点点头,古一蕤嘱咐了两个孩子别进来之后,就搀着赤身裸体的苏鸣樟在屋里转圈。

    “呃…好坠…肚子好胀…”他的肚子已经坠到了腿根处,整个上腹已经瘪了下去,下腹处却鼓胀的发红。苏鸣樟此时早已酸软无力,双腿使劲往外趔着,给下垂的大肚腾地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古一蕤身上,被古一蕤架着走,走了一圈、两圈、三圈…

    “啊——嗯——水…水破了…嗬——咿——好疼…蕤哥…”走到第七圈的时候,苏鸣樟根本一步都走不了了,正在此时,一阵激痛,羊水破了!

    古一蕤见他身下淅淅沥沥淌出清澈的水迹,赶紧将人扶回床上,将一截白布从床梁上放下来交给苏鸣樟,“阿樟,来握住,接下来就像之前生大牛二牛他们那样,顺着产痛用力。”

    苏鸣樟忍痛点点头,翻涌的产痛让他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六年前双胞胎难产的那晚。“唔呃——”苏鸣樟抓着白布开始往下推挤,胎儿坚硬的胎头挤出产口的滋味儿并不好受,被子下苏鸣樟得产口里随着羊水流出了一缕鲜血。

    古一蕤怕他产口撕裂,赶紧帮他按摩产口周围的嫩rou,发现胎儿就抵在产口处,又用手指帮他将产口撑得更大些,“媳妇儿,孩子下来了,就在产口,你推挤几下,很快就能出来了!”

    “嗬——咹——咹——呼…呼…”随着他的用力,一小块头皮很快就出现在产口,可苏鸣樟一卸力,胎头就又缩了回去。

    古一蕤将手伸进被子里,扶住了苏鸣樟的大腿,将他的双腿支起,撑开到最大,“阿樟,来!使把劲儿,继续往下推,孩子的头马上就出来了…”

    苏鸣樟双手拽着白布,随着产痛使劲往下推挤,“呃——呃——啊——呼…呼…呼…蕤哥…相公…嗯——唔——哈伊——哈…哈…啊——啊——”

    “噗!”产口被胎头堵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卡在了胎头最宽的地方,随着这声痛极的尖叫,终于被推挤出去。被子下面,苏鸣樟的股间夹着一颗看似柔弱却也巨大的胎头,他的两腿因为用力都在打颤,褥子也被喷涌而出的羊水洇湿了。

    “阿樟,孩子的头出来了!”看着媳妇狼狈的样子,看见因他的努力而娩出的胎头,几乎喜极而泣,“阿樟,孩子的头终于出来了!”

    苏鸣樟虚弱一笑,将手伸向古一蕤,古一蕤赶紧握住,“咱们再加把劲儿好不好,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了!”

    产痛又至,苏鸣樟也不再回握白布,而是握着古一蕤的双手往下推挤,胎肩又被推挤到产口处,“咿——咹——咹——”随着他的推挤,胎肩连带着大股羊水被他娩出。

    随着苏鸣樟不断的用力,被子下,胎身迅速滑了出来,苏鸣樟又缓缓将孩子白胖的小屁股推了出来,接着是双腿、双脚,终于,孩子连着脐带落在了他的腿间。夜幕降临之时,被子底下终于传出了婴儿啼哭。

    等他在古一蕤的帮助下剪断脐带,娩出胎盘,生产才正是宣告结束,看着吃完奶睡着了的白白胖胖的小儿子,两人都十分开心,孩子的到来,也算暂时将古一蕤的心结解了。

    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古一蕤让三儿子上了族谱,起名古明忠,小名就随着两个哥哥,叫三牛!一家人又一次过上了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