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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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可真和霍逞轮番折磨，周酌毫无意外的病情加重了。 私人医生到的时候周酌反而很清醒，听他大呼小叫：“再晚会要烧傻了！” 烧傻了更好，周酌想，傻了不就趁了周可真的意。 周酌毕竟年轻，到底是没傻，连着输了两天液就好得差不多了，身上那些痕迹暂时还消不掉但也不妨碍她出去。 她就又去了中心广场，其实除了这她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 意外的又看到了裴嘉。 “你是住在这儿吗？”周酌今天穿了条牛仔裤，很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梳一个高马尾，歪头看他的时候还带一个微笑。 “嗯，就那儿。”裴嘉往后一指，没再掩饰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周酌也没什么好虚荣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弟弟呢？” “还没放学。” “哦。”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裴嘉。” “你好，周酌。” 然后场面又尴尬下来。 裴嘉很想要打破这种冷场却不得要领，正是焦灼的时候却听到周酌在旁边笑了。 “怎么了？” “没什么，”周酌笑眯了眼睛，“咱俩这样真的好像相亲的。” “是有点。”裴嘉也对她笑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呀？下班好早，这才三点多。” “坐办公室的，本来是五点下班，今天我家里漏水了请假早回来了一会，收拾。” “哦，那弟弟几点放学啊？” “裴行远那天放假，正常要五点半才放。你不是四点就要走？” “嗯...那等不到了。” “你周末来，他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可以，那我周六早点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他们俩就坐在石凳上像老朋友一样聊天，周酌很喜欢这样，她很久没有和谁好好的说说话了，根本没人想要听她说话。 “今天带手机了吗？加个联系方式？” 周酌咬了下嘴唇，低着头说，“真没有手机，不是骗你。” 裴嘉显然有点不理解，这个年代还会有人没有手机。 “那你平时怎么联系别人啊？” “没有要联系的人。” 裴嘉皱着眉问：“豪门都是这样的吗？” 周酌被他困惑的表情逗笑，点点头很正经的回答：“可能是。” “去喝杯咖啡吗？这坐着太冷了。”裴嘉站起来，转头看街角那家咖啡店，“那家味道不错，还不算贵。” “我没有钱。” “我请你喝。” “那我要跟杨舒说。”周酌指了指不远处那辆豪华的黑色车子，冲裴嘉说：“你等我一下。” 裴嘉点点头，就看见周酌走向那辆车，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杨舒就从驾驶位上下来，明显是一直在看着周酌。 他们说了一会，周酌就朝他们这边走，身后跟着那个男人。 “杨舒说跟咱们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 往那边走的时候杨舒看着手表很冷淡的说：“距离四点半还有二十分钟，小姐，注意时间。” “今天周可真不会回来的，霍逞前两天也出差了，没事的。” 裴嘉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也并不觉得探究别人的家事是礼貌的行为，稍稍站远了一些，等他们没再说话才向周酌推荐咖啡厅里的招牌。 说是去喝咖啡，但周酌对那些带苦味的一概不感兴趣，只点了两个蛋糕，又要了杯水，小仓鼠一样吃起来。 杨舒连水都不要，只在周酌旁边笔直的坐着，裴嘉虽觉奇怪但也不问什么。 “这个好吃，叫什么？”周酌吃得很慢，总是要嚼完才会抬头说话，蛋糕挖的也很整洁，总是一个切面。 “彩虹蛋糕。” 周酌点点头，冲杨舒说：“能不能回去让厨房也给我做这个？” “少爷不会同意您吃这些东西的，过量摄入甜食并不是良好的生活习惯。” “哦。” 裴嘉挑了挑眉，没插话。 “小姐，该走了。“ 四点半的时候杨舒准时提醒，周酌也不敢再耽误，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又喝了口水，就起身和裴嘉说了再见。 裴嘉冲周酌摆摆手，“周末见。” 那一周剩下的几天周酌一直挺开心的，总觉得心里盼着点什么，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周可真给杨舒打电话叫周酌过去的时候是周五晚上，她本来还在想周六的时候穿什么，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没了，不用再穿高领的衣服了，她每次穿都觉得憋得慌。 正在试第二件的时候，杨舒过来说：“少爷请小姐去一趟。” 周酌不想去，“能不能说我身体不舒服？” 杨舒没答，只说，“我在外面等您。” 随后他就闪身让佣人进来给周酌收拾。 说是小姐，其实谁又真把周酌当小姐看呢？周宅从来只有一个大少爷。 周酌那天到了酒会就乖乖在周可真旁边坐着，有人过来寒暄就站起来笑一笑，喝一杯酒。 其实她不会喝酒，但谁在乎呢？总要有人喝，不是周可真，那就得是周酌。 “这是酌酌啊？都长这么大了？” “张叔叔好。”按照惯例，这种套近乎的要喝两杯才行。周酌想着，喝干净手里的又从桌子上拿了一杯。 “小姑娘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张腾说着就抓住周酌拿酒杯的手，没再放下。 “你跟你妈长得倒不太像。”那年近半百的张叔叔正大光明的端详着面前人精致的面容，手里还揉捏着那双白嫩的手。 周酌当然清楚自己的用途，没挣扎也没说什么，仍是冲着男人笑，那么柔顺。 其实周可真没有别的途径达成合作吗？有，甚至很多。但他心里存了糟践周酌的心思，总要看她痛苦才行。 那天晚上周酌凌晨三点才从房间里出来。其实按照周可真的想法她是要睡在那儿的，并且他已经安排了杨舒早上六点就去套房门口等候。 但她身上实在是太疼了，根本睡不着也躺不下。 这个张叔叔是个喜欢玩SM的老变态，鞭子往她身上招呼的时候她几乎感觉自己要死过去了，还有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轮番上阵。 周酌走在路上头仍是昏昏沉沉的，张腾给她用了药，身上都是软绵绵的，只有伤口疼的愈演愈烈。 怎么就能那么疼？周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口子。 出酒店的时候她仍穿着参加酒会的那身礼服，走在风里，疼的她反而忘了冷，只记得要跑。 抖着手把腕子上带着的钻石手链递给泊车的服务生，周酌请他帮忙叫辆出租车，她要去中心广场，那男孩看了周酌一眼，没有收手链，沉默的把她引向远处停着的车，事先问好价格给了钱，冲她摆了摆手。 出租车上暖风开的很足，身上热起来，伤口更加火辣辣的刺痛。 周酌疼的倒吸几口气，这种情趣鞭子抽人刁钻，面上不显，皮rou下见血，她不敢碰也不敢动，时不时低头吹吹手腕上的口子。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只是叹口气，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从自己的保温杯里倒出点热水来递给周酌，“姑娘喝点水，别嫌弃。” 周酌嗓子几乎叫的废了，道谢之后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以前其实很怕痛，周可真咬的狠了她都要哭，这两年渐渐就练出来了，但在床上眼泪还是止不住，平白让她多受很多的欺负。 周可真每次看到周酌哭都要咬着她耳朵讥讽：“我们思思怎么这么娇气，真当自己是周家小姐了？ 说完就用实际行动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的身份。从前不知道，到今天这份上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是脱口而出的刻薄话罢了。 周酌在周可真面前向来没什么脾气，只在这个时候会显得很不耐烦，那句“思思”像魔咒一样，让她觉得难堪又恶心。 周酌一开始其实叫周思酌，等到五岁她妈温栩栩终于熬上位的时候，带着她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周可真。 她站在门口刚自我介绍完，周可真就冷漠的说：“名字很难听。” 她本来很期待见到周可真，动画片里温柔体贴的哥哥迷了她的眼，还不知道深宅大院里的嫡庶之别，也不知道什么叫私生子。 所以她只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周可真自作主张的给她改名字，“叫周酌吧。” “少爷，您这辈起名都是三字。” 听到周自新在旁边提醒，周可真斜了周酌一眼，“她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 她既不是周家的小姐，甚至在周可真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周昶和温栩栩默许了周可真为周酌改的新名字，甚至连身份证明上也改了，思思变成了只有周可真会叫的名字。 一个看似亲昵，实则厌恶的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