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凌沛可能出事了
“凌沛!我回来啦!”,郁理在车上眯了一会,这会感觉好受了不少,满心欢喜地推开门,无人回应,“凌沛?你不在家吗?”,郁理看看表,刚过3点,郁理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笑骂,“郁理你想什么呢!算了算了,等我睡醒就去公司接凌沛下班。” 郁理一见凌沛不在家,刚打起的精神头又瞬间消失了,上楼以后随便梳洗了一下就一头栽在枕头上去梦里见财神爷了。 “阿郁!你快走,我受了伤走不远的。咳!他们只想要我的命,你快走!”,凌沛的胸口有血汩汩流淌,随着凌沛的一声轻咳,嘴角也有点点鲜红落下。郁理慌神,想伸出手帮凌沛按压,被凌沛的手按在肩膀上一把推开,郁理的重心被迫改变竟就这么向后栽了下去,“不!!!凌沛!!!”,凌沛露出脑袋大喊,“阿郁!好好活下去!” “不——!”,郁理猛地坐起,后背已经被汗打湿,额上也密密麻麻一层水雾。那个梦境太真实了,仿佛一伸手就能碰上凌沛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凌沛凌沛,郁理越想越不安,一看表,才刚过了一个小时多点,郁理却一秒钟也不想在家里等他,索性飞速换了衣服裤子出门。都已经出了门,郁理犹豫了一下,转身折回车库,坐进凌沛的座驾,“轰!”一声,郁理猛踩油门朝言橙去了。 ... “郁先生,凌总真的出差了,不骗您,凌总昨天就走了~您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凌总。” “那...杨总在吗?” “在的。” “那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杨总,我想见他。” “好的,请您稍等。”,前台已经认下了眼前这个清秀到有点像女孩子的年轻人,凌沛专门交待过,只要是他来,直接上去就可以,不用再拦,如果有其他要求也都听他,只管配合就行。 郁理在大厅里坐立不安。凌沛怎么可能和自己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出国,这绝不可能,凌沛他...也许出事了。 “郁先生,您怎么有空突然来言橙?”,杨昊苍接到内线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沉。 “昊...杨总,凌沛去哪儿了?我要见他。”,郁理想了想补充道,“就现在。” “凌总出国了,昨天有个大计划突然出了意外,原本我们稳赢的标的被对手以微弱优势赢了,这个项目凌总花了很多心血,加上您最近一直在忙着调查,凌总怕给您打电话的时机不对耽误您的任务,所以来不及跟您说就先走了。不过,凌总走之前跟我交代了,但我这事情一多忙起来给忘记了,实在不好意思。”,杨昊苍耐心解释,“凌总那边涉及到商业问题,怕被人监听所以可能暂时不会使用手机,但他说了,让我要一定告诉您,只要他处理完,就会立马跟您联系的。” 郁理听完杨昊苍的解释,觉得确实像是凌沛的作风,随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等消息,今天的事麻烦你了。”,郁理转身往外走的同时,拿手顺自己的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郁理出来后觉得时间还早,就在言橙附近随便对付几口就一脚油门回了家。刚才听解释的时候没觉得,现在越想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郁理到家开了门。“!”,一个闪电般一闪而过的想法划过大脑,郁理的汗毛竖起,但还是拍拍脑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家里很干净,那是因为即使他们没时间打扫,顾叔他们也会清理。椅子整齐排放,明显有人收拾过。桌子上干干净净,之前吃完饭弄脏的碗也收拾好了。郁理继续往里走,上了楼。房间里是自己刚才睡过以后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走进洗手间,郁理像是不敢相信,又扫了一圈,没有错!那瓶洗面奶是自己13号那天晚上随手放在那里的,如果凌沛回来过,他一定会放回原位,他有轻微强迫症!13号...今天已经24号了!也就是说凌沛一直没有回来住过。不!郁理强迫自己不要着急,自己没回来住,那么凌沛也不想回来住,这个逻辑是成立的,而且23号早上还和凌沛打了电话,凌沛那时候确实还是好好的。郁理不自觉捏紧拳头,是昨晚吗?一切变故都发生在昨晚吗? 郁理看向自己的表,五点半,要抓紧时间了。 郁理重新回到办公室已经过了六点,嚷嚷着到处找蓝疏,“蓝疏!蓝疏!蓝疏呢,他去哪儿了?” “郁队找我?”,蓝疏从一个角落里起身,“我在这翻卷宗呢。” 郁理拽起蓝疏的胳膊往外走,气压极低,蓝疏顺从地跟着、想看看郁理到底要干什么。郁理一直把蓝疏拉进自己的办公室,反手把门一锁,双手按住蓝疏的肩膀将蓝疏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蓝疏,我知道你是黑客高手,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嗯...是一个私人的忙,会违反规定,也许会被记过,但是...我等不及了,当然,如果你拒绝我,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和你能力差不多的人?” “郁队,你好歹得跟我说说怎么了吧,我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蓝疏见过眼前这个人发脾气的样子,捶胸顿足的样子,骂人的样子,气恼的样子,就是没见过现在这样失魂落魄、没有逻辑的样子。 “凌沛可能...出事了。” “凌沛出什么事了?”,蓝疏也是一惊,凌沛出事,杨昊苍竟然没来找自己,这不合常理。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我觉得他们所有人都在合起伙来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就是想验证一下...” “你想我怎么帮你?” “真的吗?我欠你一份人情!谢谢你了蓝疏!我想你帮我黑进言橙的监控系统查一下凌沛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简单,但是我需要一台电脑,而且不是连接内网的电脑。” “去我家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的电脑不太破就行。” “没问题,就去我家。” 郁理和蓝疏说好了,等蓝疏下班就和郁理一起回家,郁理坐在办公室像热锅上的蚂蚁,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手表几百遍,终于捱到蓝疏下班,郁理恨不得抱起蓝疏往家冲。回家的路上,郁理怕饿着蓝疏,还订了一份外卖。一到家,蓝疏拿着不知道一堆什么东西进了郁理的卧室,房间太久没人住,有一种明显的腐朽湿气,郁理面上一窘、赶紧打开窗户,好在蓝疏并不在意的样子。 没一会,卧室里就传来啪嗒啪嗒按键盘的声响。郁理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少见的手足无措,好在,蓝疏很快叫郁理过去。 “郁队,麻烦来一下。” “别这么客气,叫我阿郁就好。是发现什么了吗?”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发现...你看这里,这个人扶着凌沛的肩膀往外走,姿势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郁理没有出声,他认出了这个人是柳溪,是凌沛的私人秘书。看起来柳溪和凌沛有说有笑在讲话,可是...为什么要揽着肩走路呢,“阿郁,还有这一段,你看这两个人紧紧挨着凌沛,姿势...也很奇怪。”,凌沛身边有两个高大强壮的人紧紧挨着他,看样子像是保镖,柳溪走在最前面,最后面还跟着一个保镖。 “可能是因为我给凌沛讲了让他找几个保镖保护...”,郁理猛然激动起来,“蓝疏!你能不能退回前面那一段,就是柳溪揽着凌沛走路的那里,然后速度稍微慢一点,再放大一点。” “没问题~”,这对蓝疏来说就像1+1的数学问题。 “!”,郁理发现了!郁理没有发觉到自己开始浑身发抖,就连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脆弱感,“蓝疏,凌沛真的出事了。你仔细看,柳溪揽着他,身边的人挤着他,是因为他已经陷入昏迷了,他的头一直垂着,从没抬起来过!所以那些人...是为了让我在查监控的时候以为他还安然无恙的障眼法。”,凌沛你现在怎么样了。郁理用指甲狠狠掐自己的胳膊和大腿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郁理,你别急,你有权限,我们可以去交通队查一下道路监控,我有朋友在那里,可以帮上忙。” “好。”,郁理的脑袋现在一片清明:凌沛在23号晚上出了事,就在凌沛出事之后没多久,凌沛对着柳溪安排好了这一切。伤,目前来看应该比较严重,不然不至于把自己也一并瞒了进去,而且...看样子,凌老爷子也并不知情,那么凌老爷子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阿郁,他们这一路绕来绕去,像是故意兜圈子,最后停在了这里。”,蓝疏指着画面中的庄园,“这是凌家老三凌蔚的宅子,半是研究所半是住宅。” “研究什么?”,郁理不明白蓝疏为什么提到这个。 “医疗,言橙的医疗线全在凌蔚手上,”,蓝疏饶有趣味盯着画面中的庄园,“如果凌沛真的昏迷了,还能有什么地方的医疗设施和配置比这里更好了呢。”,郁理一瞬间明白了蓝疏是什么意思,立马往外跑,“对不起了蓝疏,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这次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谢谢你!!真的!!” 蓝疏看着郁理跑出去的背影着实有点羡慕,掏出手机给杨昊苍打电话,“凌沛出事的事情,郁理已经知道了,郁理是真的着急了。你们真行,把所有人都瞒着,不说了,以后再跟你算账!挂了。” “哎!又不是我决定的!”,杨昊苍拿着手机无语,赶紧给柳溪打电话,“喂,柳溪,给少爷说,郁理知道了,正往你们那走呢。” “少爷...还在昏迷,只好找三老爷出去顶一下了。” ... “嘀!嘀!嘀!”,郁理把车停在大门口,连按三次喇叭,没有人出来,也没有打开门。郁理大喇喇开车下门,按上门柱侧面的门铃,“叮咚!叮咚!”,郁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反而不着急了,如果凌沛真的...凌家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一定会一边施压警队,一边放黑道出来搞事,到现在还风平浪静,只能证明凌沛还活着。既然活着,见上面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叮咚!叮咚!”,郁理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按。 “哪位?”,凌蔚的声音响起。 郁理想,把凌蔚都搬出来了,看来凌沛还没醒,郁理心里的巨石放下来一半。 “我是郁理,三叔,我们在凌家见过面。” “哦~~是小郁啊,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郁理生气,老狐狸!还在装傻!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凌沛有没有过来找您?我找不到他了,有点担心他。” “沛儿没有来过,要不你再问问其他人?”,凌蔚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去找凌老爷子问问情况了。”,郁理试着掏出底牌。 “这么热的天气,不如先进来喝杯茶再走吧。”,凌蔚松了口,“我派人出来接你。” 果然!刚才说了半天没有半点儿让我进去的意思,现在刚一提到老爷子就让我进去喝茶!凌沛就在这里!凌老爷子也确实还不知道!凌沛!你打得一手好算盘!郁理恨得牙痒痒,自从知道凌沛安全,郁理就气得想转身走人,但还是没出息地站在门口等人来接。 “郁队长,好久没见了。”,凌蔚还是那副称得上是和蔼的笑容,“还是叫小郁亲切点,来,这里坐。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我让人备了饭菜,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 郁理乖巧点头,“谢谢三叔,凌沛跟我说您和他的关系是除了爷爷以外最亲的,所以我第一个就来找您了。” “嗨,那孩子!”,凌蔚笑着摇头,“这么晚了不如你就在我这里睡下吧,你看我这里也很少有其他人来。你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了。”,凌蔚带着郁理朝饭厅走去,桌子上早已摆好三四道菜,“小郁你先吃,我去安排你住宿的房间。” “恭敬不如从命。郁理麻烦三叔啦~”,郁理看着凌蔚走远,按捺着性子一口一口吃着饭,装作好奇到处左看右看。身边只有一个阿姨在照顾着布菜,其余人都匆忙来往于二楼左侧房间和地下室。二楼左侧看起来像是卧室,那么地下室...凌沛应该就在那里,郁理还想再看看,被身边的阿姨不着痕迹挡住了视线,郁理收回目光。 “郁少爷多吃一点,这是我们少爷最喜欢的菜,老爷知道少爷...”,阿姨自觉多嘴,转了话题,“郁少爷觉得口味还习惯吗?” 凌沛就在这,意外被验证了猜想,郁理的心这下放进了肚子里。 “您做的吗?真的很好吃!这样的手艺就算是外面的饭店也比不上的!”,郁理嘴甜,哄得阿姨咯咯直笑。 “怎么了?说什么有意思的事呢?”,凌蔚回来了。 “郁少爷嘴甜,哄得我这个老婆子都觉得开心。” “哈哈哈哈哈小郁除了长了一张招人疼的脸,还有一张会哄人的嘴巴。”,凌蔚抚掌大笑,“小郁,你就住在二楼右侧那间客房,已经派人帮你打扫了。” “谢谢三叔。”,郁理半是担忧半是演戏,“凌沛那边怎么这么久没有联系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凌蔚连丝毫停顿或者吃惊都没,语气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小郁你放心,沛儿那孩子打小聪明不会吃亏的,也许是太忙了被什么牵绊住了,他不是这样没有交待的人。” “恩恩!”,郁理装作歪头笑,目光看向地下室的方向,目光一转又转回到凌蔚脸上,“三叔~这几天我都在警局熬大夜,您要是不介意,我能不能先回房休息了?” “当然可以了~”,凌蔚点头,“我带你去。” 郁理一滞,将我看得这么严,凌沛还没有脱离危险吗? “谢谢三叔招待~”,郁理关上门,后背顶在门上,缓缓滑下去、坐在地上,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漏出一丁半点儿的声音。凌沛,你究竟怎么样了。 ... 次日,郁理无神地发呆,整个晚上郁理都没有挪过位置,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凌沛胸口冒血的梦中模样,根本、根本睡不着。郁理看了眼表,已经六点了,难怪天已经蒙蒙亮,说来也奇怪,之前的乌云完全消散,太阳又重新绽放刺眼的光。郁理试着动了动酸麻的手脚,手撑在门上站了起来,长时间不动的身体血液不循环,现在站起来像被人断骨抽筋,“呃。”,郁理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缓了一会才好点,郁理先是揉揉胳膊又捶捶腿。 时间还很早,郁理也睡不着,被折磨了好几天的神经在看见晴朗天气的时候彻底放松下来,走进浴室,水从淋蓬头里喷出,舒服地敲在脸上,郁理高高昂着头,感受轻微的窒息感,“呼~”,郁理突然用带着湿气的鼻音哼起歌,慢悠悠享受恍如隔世的轻松自在。 “嗡嗡~嗡嗡~”,郁理的手机震动起来,沉醉于洗澡的郁理根本没有听见,没一会,震动消失了。郁理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条短裤,手上用浴巾来回揉搓头发,几个来回,头发已经不再向下滴水,郁理随手将浴巾挂在脖子上,一屁股坐在床上,闻着身上和凌沛身上一样的沐浴液香气,就好像凌沛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嗡嗡~嗡嗡~” “喂。”,郁理看也没看接起电话。 “阿郁。咳咳!是我。”,凌沛嘶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郁理从听见凌沛的声音开始,就用牙狠狠咬着手指、都快被咬烂了,眼泪像是不要钱的珠子一直往腿上砸,guntang得郁理想要跳起来,“阿郁?咳咳!阿郁,你在吗?” “嗯。”,郁理不敢多说一个字,哭腔就要穿过手指进入凌沛的耳朵。 “咳咳,你看,”,凌沛苦笑,“我病了,这边和国...咳咳,国内环境不太一样,咳咳,可能是水土不服,咳咳咳,本来只想眯一下谁知道,咳咳,睡到现在,阿郁你别担心,咳咳,别担心我,我很好。” “病了也算很好吗?”,郁理放低声音,“看医生了吗?”,短短几句话就让凌沛咳成这样。 “咳咳,看过了,医生,咳咳咳,医生说我福大命大,我还要,咳咳,我还要活着回来见你,不能客死他乡,咳咳。” “呸!你别胡说八道!”,郁理的鼻音藏不住了,“你要好好的。” “阿郁,咳咳,你感冒了吗?怎么鼻音这么重?是不是太累,咳咳,抵抗力下降了。” “嗯,可能是。凌沛,你那边天气怎么样啊?” 凌沛侧过头,看不见窗外,“我这边在下,咳咳咳,在下雨,阿郁,你那边呢?” “我这边晴空万里,是不是你要回来了才放晴,前几天一直是阴天。” “咳咳,我还要一段时,咳咳咳,时间,这边太棘手。” “凌沛,你住在哪里啊?” 凌沛愣了两秒,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我不,咳咳,不知道,咳咳咳,也许是什么五星,咳咳,酒店吧。” 郁理用手擦干眼泪,眼神回归平静,除了红肿的眼眶和遍布齿印的手,看不出一丝脆弱,“凌沛,骗我就这么好玩吗。骗了我第一次还要继续说谎骗我吗。” 凌沛的手抓紧被子,手机还在柳溪手上,他没有丝毫的力气握住手机,“你,咳咳,我让柳溪上去接你下来。” “嘟嘟嘟。”,话筒传来机械声。生气了,凌沛闭上眼,生气到这个地步了吗。 “咚咚”,门响了,郁理僵在床上半天没有动作,凌沛的电话让他清晰的脑袋又变成了浆糊。 “稍等,我穿件衣服。”,郁理不想让凌沛看见自己的邋遢样子,从浴室抓了件浴袍随便一裹、开了门,门口站着嘴唇起皮、泛着青色黑眼圈的柳溪。 “郁先生,少爷...稍微受了点罪,您做个心理准备,自己也会好受点。”,郁理点头致谢。真的只是稍微受了点罪吗? 郁理看见凌沛的模样,用指甲掐自己的腿都不能阻止他扑簌扑簌掉眼泪。这哪里是稍微受了点罪。凌沛带着氧气口罩,脖子被纱布包了好几圈,浑身上下插了四五根管子,连接着不知道干嘛的机器,惨白着一张脸,仅仅两天,整个人就透出一股寂寥的死气。郁理走近两步,青色的黑眼圈,为了忍耐咳嗽而抖动的身子,冰凉到没有生气的手。郁理哭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乖阿郁,咳咳咳,别哭了。”,凌沛想伸手替他的阿郁擦眼泪都没有力气。郁理湿漉漉的头发顶在头上,红肿的眼睛和擦破的鼻头证明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哭过了...很多次,抓住自己的手上遍布扭曲肿胀的齿印,他的阿郁啊。 郁理用手胡乱抹干净泪水,凶凌沛:“不许说话!点头是,摇头否,我问你答!明白了吗?” 凌沛点头。 “受伤了吗?” 凌沛点头。 “伤到内脏了吗?”,郁理见凌沛不动,恶狠狠指了指凌沛,“那你别说话了,我问柳溪,如果你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见你了,听懂没?!”,郁理不再理会凌沛,嘴上凶了一通凌沛,拉着凌沛的手却没有松。 “凌沛伤到哪里了?”,郁理侧过身子问柳溪。 “一枪蹭伤了脖子,一枪中了肩窝,还有一枪...伤了肺部。”,郁理下意识想要捏紧的拳头被凌沛讨好的手指来回摩挲。没错,咳嗽不止,呼吸不畅,可不就是伤了肺吗! “子弹取出来了吗?” “昨天送来的时候少爷就已经昏迷了,抢救了五个小时,总算是体征稳定了。子弹取出来了, 也已经拿去调查了。少爷被伤了肺,博士说至少要好好保养个三年,不然会落下病根。” “那现在...算是稳定了吗?” “博士说只要不发烧,就算是稳定了,今天是重要观察期,得有人24小时寸步不离跟着。”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陪着他。” “阿...”,凌沛想说什么,被郁理恶狠狠的眼神威胁,悻悻闭上了嘴。 “可是郁先生你...” “我没事,我昨天晚上休息好了,再说警局经常熬大夜的,我没问题了,倒是你,快去休息吧,也好明天来替换我。” 柳溪点点头,自己一直绷着神经,现在放松下来觉得疲惫不已,知道郁理的意思,转身离开了。 “现在,”,郁理松开牵着凌沛的手,到房间门口搬了把椅子过来,重新牵手,“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