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 只要本宫活着一日,就是南岚的太子
宴会才到一半,清秋就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下腹有点隐隐做疼,但她这一胎一向安稳,便只认为是坐的太久了,刚想起身去更衣,就看顾皇后冲她道:“本宫瞧着清秋也没用几口,御膳房那边特意熬得红豆膳粥,里面加了糖,该是你喜欢的,吃一点垫垫肚子。” 清秋一下子也不好回绝,只点头道了谢。那碗粥在端到她面前的时候,被秦晋截了胡,他望向坐在帝王身侧的顾皇后,顾皇后亦笑意盈盈地望向他,秦晋错开了视线,把粥递给了清秋:“慢点喝,小心烫。” 这是宫宴,满宫的眼睛都盯着她,顾氏绝对不至于这么傻。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清秋若是在这里出事,她绝对跑不了。 红豆膳粥清秋尝了两口便放下了,肚子里已经不是些许的疼痛,而是绞痛,疼的她脸色瞬间变了。坐在她旁边的秦晋马上就察觉到了清秋的不对劲儿,他扶着已经坐不住的清秋,那妆容精致的脸蛋上有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纵然有胭脂点缀,仍遮不住她泛白的嘴唇。 “清秋!”秦晋脑子嗡的一声,他把清秋打横抱起,可触到衣服的一刹那,温热的液体瞬间沾满了他的掌心。他来不及去看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只抱着太子妃奔向了后殿,不顾及什么威仪举止,冲着奴才们大喊了一声:“传太医!” 太医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斥着血腥味,秦晋的双手上都是血,那鲜红的血液混在玫红色的鸾袍上,不知道哪个更刺眼夺目些。 “太子殿下,请您移步。”太医给清秋把完脉,摇了摇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太子妃殿下的月份大了,必须用催产药把孩子打下来,不然多留在母体里一刻,对太子妃殿下的身体损害都是巨大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晋的声音十分平静,可眉眼间确全是狂戾,眼底甚至漫上了一点猩红。 “太子妃殿下的胎一直很好,孩儿也康健。”太医跪在地上,如实禀告着:“今天突然出血,而且这样的急,只能是误食了活血化瘀的东西,比如,红花、夹竹桃。” “本宫知道了。务必全力治好太子妃殿下,用最好的药,一切以太子妃的安全为紧。”秦晋淡淡道,他转身出了房门,又嘱咐了一声:“太子妃醒了,立刻回禀本宫。” 秦晋出了门,房门在他的身后被啪的一声合上了,二月的天,他身上只一件吉服,可却丝毫察觉不出来冷,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想找个出口,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在身侧止不住的抖。太子的脸上仍是一片肃静,可眸子里却藏了风暴,乖戾、狠辣、阴暗。 他的步子越迈越大,把想要通传的奴才一把推开,一脚踹开了正厅的门。 皇帝、皇后、秦策和昌王妃都在正厅里等消息。 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秦晋便直奔顾皇后而去,他的手上满是万清秋的血,一把薅住了顾皇后的衣领:“你这个毒妇!逼死了我娘,抢走了我的父亲,如今,竟然连我的妻儿都不放过!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皇后,怎么配坐在凤座上!” 血腥味夹杂着铁锈味涌进顾皇后的鼻息,秦晋的手又攥得极紧,让她甚至有点窒息,顾皇后干呕了两声,她对上秦晋溢满了疯狂的眸子,无助地摇了摇头。秦策已经过来,狠狠地一拳抡在了秦晋的脸上:“秦晋,你别太过分!这是国母,你是臣子!” 秦晋的手松了劲儿,顾皇后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不住地干咳着,那血粘在了她的半边脸上,狼狈不堪。秦策跪在顾皇后身边,拿着帕子替她擦脸,却猛地被秦晋一脚踹翻在了地上,秦晋失了控,对着秦策拳脚相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怎么,娶了右相的女儿,母亲飞上了高枝,真拿自己当龙看了?秦策,你记清楚,嫡庶尊卑有别,下贱的孽种永远下贱。” 秦策听见秦晋扯上了微意,一下子也气上了头,他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一掌扇在了秦晋的脸上:“秦晋,你他妈说谁呢?” 秦晋略略错了半步,却还是被打到了下巴,他手下也毫不留情,一拳砸向秦策的下腹,二个兄弟身手都不错,可如今打起来,却全然不记得什么架势,只怎么狠怎么来。 皇帝坐在上首,看底下的闹剧越演欲烈,呵斥道:“住手!都成何体统!” 可打红了眼的兄弟二人没有一个在这一刻听得进皇帝的话,二人的吉服在撕扯间甚至都裂开了口,太子的头冠被打歪了,秦策脑袋上的玉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皇帝气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最后一把抽出了近身侍卫的配剑,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砖甚至被砸出了两条裂缝。 那剑被斜插进地中,发出铮鸣。皇帝目眦尽裂,大吼道:“打啊,接着给朕打,最后杀死一个在除夕夜,让全天下看看我南岚的笑话!” 兄弟二人动作滞住,都同时松开了手,许微意也扶着皇后起了身,坐在了椅子上,她用沾了茶水的帕子细细擦去了顾皇后脸上的血迹,没再说话。 “太子,那红豆膳粥朕已经让人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秦晋讽刺地笑出了声,没接皇帝的话,自顾自地理了理衣袍,正了正发冠。 顾皇后逐渐缓了过来,她看向秦晋,声音疲惫:“太子殿下,本宫知道你对本宫不满,可这一次,跟本宫没有半分干系。那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怎么舍得呢?” “呵?”秦晋看向顾皇后,像是在看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满是鄙夷和不屑:“一个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让孩子见的女人,还会不舍?你除了对那个凤位不舍,对本宫的这个东宫不舍,还对什么不舍?” 秦晋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指着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帝:“哦,还对这个穿着龙袍的人不舍。就是本宫不知道,你是对龙袍里面那个人不舍,还是对那身龙袍不舍啊?” 顾皇后被秦晋的话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这样肆意地解开了所有人的遮羞布,让当场的皇家没有一个下的来台,皇帝脸色铁青,怒骂道:“太子!你疯魔了!朕看在太子妃的份上不和你追究,这几日你就在东宫好好陪着太子妃养身子,顺便闭门思思过!” “哈。”秦晋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道:“可以啊,陛下。只是陛下别忘了,本宫是太子,您要罢东宫的朝,是要提请尚书六部的。臣只等着,尚书台那边应了的文书,马上就来接陛下的圣旨!” 尚书台那边的老臣,是不可能答应皇帝不让太子上朝的。那些不少都是从府邸追随着皇帝的功臣,与太子的母家萧氏有不少的恩情。当年萧氏一族为了保住秦晋的太子位,基本上是无一幸存,朝中的这些臣子更是对秦晋拥护至极。 皇帝和站在下首的儿子对视着,九五之尊与未来的九五之尊对峙着,头一次,这样的秦晋让皇帝觉得心慌和无法驾驭。 秦晋面上透着果然如此的意味,玩味的笑了笑,他转身欲走,却停在了秦策身边:“告诉昌王一个秘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亲爱的爹爹,不敢废我!” 他朝着大门走去,每走一步,那些话都掷地有声的落在大殿:“只要本宫活着一日,就是南岚的太子!” “今日这笔账,顾氏、秦策,你们一个都逃不了,本宫会一笔一笔的,从你们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