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现在只有江丞
从前顾鹤卿最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但为了顾氏都会耐着性子去参加,后来江暮云进了公司,人长得漂亮又头脑聪明,江暮云自觉把交际的工作揽了过去,顾鹤卿也乐得清闲。顾鹤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站起身向周围的人遥遥一举,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希望我们能顺利完成计划。”,顾鹤卿是看着江丞说的,所有人都举起杯子,只有江丞什么都没做。 “顾总好酒量。”,一个涵宝的老臣站起来应承,“我们小江总身体不好,从来不沾酒,还请顾总见谅,不如让我陪顾总喝个痛快。” “好。”,顾鹤卿摘下眼镜收好,“不醉不归!”,顾鹤卿一杯接一杯像喝白开水,渐渐清明的头脑变得迟钝,他刚回忆了很久,根本不记得上一次像这样喝酒是什么时候。胃里恶心,顾鹤卿没有力气,头也晕晕的,只是皱着眉忍耐不适。 “逞什么能。”,顾鹤卿好像听见江丞这么说了一句。 “啊?” “他们都走了,我送你回去。”,江丞想搀他站起来,被顾鹤卿软软地推了一把。 “你别碰我。”,顾鹤卿警戒地看向江丞,“你别碰我。” “…”,江丞一手捏着顾鹤卿的下巴,一手快速地塞了一粒什么东西进他的嘴里,又牢牢捂住,逼着他咽了下去,强行吞咽下去的药丸让顾鹤卿的眉头皱在一起。江丞松开手坐在旁边,顾鹤卿也支撑不住地合上眼。 “顾、鹤、卿!”,顾鹤卿突然睁开眼,伸手想抓下眼前碍眼的面具,反被江丞攥住手腕,“第二次了,顾总就这么好奇毁了容的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鹤卿垂下手,“对不起。” “顾总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走吧,送你回家。” “江丞。“,顾鹤卿想起江丞的警告改了口,“小江总一直在等我吗?” “不是。来接我的车还没到。” “你…想去我家坐一会吗?” “什么?”,江丞像是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我只是看你坐在那里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我那里吃。” “不用了。”,江丞站起来,“既然顾总醒了,看样子也能自己回家,那就容我先走一步了。” 顾鹤卿看向江丞的背影,忍受不了地吐得眼前冒金星,眼泪鼻涕直往外冒,身上满是来不及避开的呕吐物。 “非得搞得这么狼狈吗。”,顾鹤卿看向去而复返的江丞没有出声,江丞弯下腰搀顾鹤卿,“我车上有可以换…” “江暮云。”,顾鹤卿手里抓着江丞脸上的面具,五指绷得骨节凸出,嘴唇剧烈颤抖起来。江丞松开手,站直身体,面无表情低下头看向顾鹤卿。江丞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了设个圈套摘下他的面具。 “你认错人了。”,江丞后退一步,“我是江丞。” “你说你被毁了容可面容姣好,又说你从来不认识我却会随手递给我最喜欢的话梅糖,从不喝酒的你却随身备着醒酒药,小江总嘴里可曾有一句实话?”,顾鹤卿步步紧逼,“江暮云,耍我好玩吗?!” 江丞抿着嘴不作声,又靠近一步想将跌坐在地上的顾鹤卿扶起来,顾鹤卿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江暮云,只要你再说一句你是江丞,我就再、也、不会打扰你。”,顾鹤卿不让他躲,红着眼圈死死盯着他的眼。江丞闭上眼,第一次这样节节败退。 “卿卿,你先起来。”,顾鹤卿软到江暮云怀里,江暮云将他扶起,脱了他身上弄脏的衣服,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你…别哭了。” 顾鹤卿像玩偶一样任江暮云摆布,唯独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再出声。江暮云用干净的湿巾替他将脸上的秽物擦净,松开手想去要一包新的湿巾,被顾鹤卿敏锐地攥住衣角,“你要去哪儿?” “我去要一包新的湿巾。”,江暮云指了指桌子,“用完了。” 顾鹤卿不肯松手,“江暮云,把我耍得团团转,你高兴了吗?” “江暮云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江丞。” “啪!” 江暮云歪着脑袋,脸上清晰可见的红印飞速肿胀,始作俑者抖着手扶着椅背站都站不稳。 “你再说一次!”,顾鹤卿气急,厉声斥责。 “说多少次都行。”,江暮云噙着笑摆正脸,“这次能打左边吗,顾总。” “你…你…”,顾鹤卿再也承受不住酒精和打击,眼前一黑载了下去。 “渴…渴…”,喝了酒的顾鹤卿口干舌燥,嘴边清冽甘甜的水让他急切地喝了起来,喝完整杯水,顾鹤卿的理智才慢慢回到大脑,“暮云。” “别这么叫我,恶心得想吐。”,江暮云半边脸已经消肿,显然处理过,顾鹤卿看了一眼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我走了。” “别走。”,顾鹤卿划过江暮云的指尖,只攥住衣服一个角,“别走,行吗?” 江暮云回过头,脸上半是不解半是愤恨,“我已经放过你了,我不再打扰你的生活,永远退出在你的眼前,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这又是在干什么?!”,江暮云抬手打掉顾鹤卿的手,“当初我摔下去确实是一个局,但我也确实因此断了三根肋骨,在你大仇得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被医生抢救。顾鹤卿,我不欠你的了,你欠我的,我也不计较了。”,江暮云大步走出房间,再也没回来。 秦臻看向盯着两个大黑眼圈的人疑惑道:“昨晚上干嘛去了?” “喝多了,吐了一整晚。”,顾鹤卿不经意地问,“涵宝那边…小江总没来?” “说是以后也不会来了,王言深那个老东西把他召回去了。我在茶水间听他们八卦,说江丞是在你接手顾氏半年后突然出现的,一进公司就坐上了财务总监的位置,按说财务总监这样的位置那都得是心腹,所以她们猜测他们两个有一腿儿,更何况那个姓王的出了名的好色,是男是女他都不挑,江湖传闻不是还说他偏好那个嘛~”,秦臻见顾鹤卿脸色越来越差,以为自己害他想起之前江暮云对他做的事,赶紧收住口出去了。 秦臻的话让顾鹤卿脑袋乱得一锅粥,犹豫再三还是拨下了那几个数字。 江暮云被王言深安排着调教他的新猎物,电话一响,他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哪位?” 顾鹤卿正准备说话,话筒里传来“嗯啊~哈~啊~”明显带着情欲的叫声,顾鹤卿的声音冷得结冰,“你在哪儿。” 江暮云愣住,拿回手机一看是顾鹤卿的电话,二话没说直接挂掉了,“cao!” “我们小江总这么大火气?这个孩子不乖?”,王言深从身后走来,“我瞧着不是挺好?”,王言深走向那个孩子,抽出他体内巨大的震动棒,两指一弯插了进去,绞动不久又勾出两三个小的跳蛋,“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尝他的味?”,王言深随手一拔男孩身上的银针,带出一连串血珠。 “随时。”,江丞按捺着着急向王言深解释,“已经差不多了,王总现在也可以,只要动作轻柔些就不会吓到这个孩子。王总,我还有点事,能不能先去处理?”,王言深大手一挥同意了。 “小江总,顾氏的顾总在楼下说要见您。我们解释说您不在他也不听。” “知道了,我马上到。” “江丞在哪儿,我要见他。” “顾总,小江总真的不在公司。” “顾总大驾光临,江丞没能及时接您真是抱歉,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顾鹤卿板着脸点点头,跟着江丞进了一家咖啡厅。 “你和姓王的什么关系?”,顾鹤卿一秒也等不及了。 “一杯美式,一杯拿铁,谢谢。”,江暮云手撑在下巴上,面具还罩在脸上,“床伴?” “你…你和他…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下流的事。”,顾鹤卿咬着后牙问。 “嗯…让我想想…你所谓的下流的事指的是…?” “就是…你以前对我那样。” “有啊,捆绑、鞭打、性虐、跪在地上爬来爬去当狗,很正常。” “暮云,离开他,行吗?” 江暮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顾总太久没当狗觉得怀念了?” “江暮云!”,顾鹤卿有些生气,“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对着王总当然是王总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有什么必要跟你好好说话?”,江暮云推开咖啡杯,“谢谢顾总请的咖…” “主人。”,顾鹤卿放在身侧的手死命攥紧,“主人,求你,离开他。” 江暮云罕见地动了怒,一把抓过顾鹤卿的手,将他中指上的戒指取下,用力地从窗户丢了出去。 “不要!”,顾鹤卿探出半个身子去看,哪里还能找得到。 “我想你搞错了,顾鹤卿,江暮云死了,你和他的一切都死了,现在你眼前的人叫江丞。”,江暮云没有理会顾鹤卿,推开门走了出去,掌心里的戒指硌得他的心跟着一起抽着疼。 “不要,不要。”,顾鹤卿跌回沙发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