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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期

    姚将军犯春困了。

    他刚打完场胜仗,不守边疆,反而要往龙床上跑。起初还好,过几月看着我沓沓堆叠的折子便觉得乏困,后来连兵书都看不进去。我自要依他,他既是困便与他睡——毕竟我不陪他他就闹我。也不是闹我,他不敢闹我,只不过是…哎呦,就是我看不得他不舒服罢了。

    就前些天晚上,我正批奏折呢。姚晖侧躺在床上蜷着,陷到被里边,就缺个什么人搂他,往后一摸摸不着我,我这娇气的大将军就吓醒了。赤着足踮着脚过来讨吻,盖是因为他屄还漏着水——清理那时候玩他玩狠了点,必是做春梦了——也不敢往我身上蹭,怕脏了我一身龙袍。

    就亲我粘我,嗅我身上一点龙涎香,像个幼犬。我回头就看着他眉毛嘴角都撇着,看起来委屈死了。

    所以我们又做了一次,侧躺着把他抱怀里入,从后边顶着他一口丰沛多汁的xuecao。他不告诉我做什么春梦,说是羞人、我便也没问。做到后来他倒自己说了,说是梦里边他奶子和一点蒂珠都穿了环,中间连条细金链,紧得很,站直都要被扯着阴蒂乳首。

    我把他当个性奴养在宫里,放旁边拨弄那奶子和蒂珠中间连着的链。他也记不清,梦里感觉毕竟不真——只知道下边又酥又麻又空又痛,也没人抱他哄他,光是玩他,该高潮了就醒了。

    他说挺害怕的。

    之后我起坏心思用这梦逗他,他又说是羞;高潮那时候他又说了,说喜欢,说想被关起来,说他想把他自己全全交给我,说只要是我、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那么简单。他还要打仗还要平反,整治贪官也要他做。虽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但关起来…国力又不许。

    于是我只能顶着他那一圈肿红嫩紧的宫口射精,想让他这块上好的rou蚌产出几个珍珠来。

    “等过几年,好将军。朕会努力把你关起来的。”

    他喷水了——喔,好像跑题了。

    总之此后我便不敢不抱着他睡。他烈阳天困,阴雨也困,守京关时候也打哈欠。待了半个月,他又开始恶心,总是红着眼眶干呕。

    这时候我就感觉,我的大将军好像揣上我的崽子了。

    六个太医都说是有喜。

    我的感觉没错过。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孩子。他只喜欢我,别的一律是没有看法的。但我也不知道,他对于我造出来的人……该有没有这所谓看法。打那以后呢,我连军营都不要他去了,只摸着他腹间从前练出来的肌rou化成的肥腻软rou,说些情话哄他睡觉。

    他不睡时候必是要吐,吐到头昏脑胀掉泪珠子。我看着心疼得很,他常常哭的,我虽是常常看他哭,也遭不住。他眼眶一红,我心尖尖就酸得要命。

    所以就荒废国政嘛。…折子我也批,只没甚影响用处的不管罢了。边疆暂且无人敢扰,该杀的佞臣自己来杀,我的大将军好好养胎就行。

    那时候我与他想过以后孩子要叫什么,最后敲定了一个“晏”字。孟是我的姓,虽是国姓,但也就代表了我——这晏就是昌安,字像昌安,字义也算昌安。因着我要把我和他的名字永远写在一起、所以他怀这孩子……我挺希望他名垂青史的。

    总之我们都很高兴,为这第一个孩子——可我过了几个月就不高兴了。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似的,匆匆掠过,一眨眼,姚晖都已显怀了。大约等我差不多可以入他那时候,便与他做了。我分明知道他xue里边从前热情的汁水丰盈的zigong颈现在紧紧闭着,却还是觉得难受。好像是自己的领地或主权被侵犯似的,我没来由觉得委屈。他那xue浅得很,发育本来就不全,我便又担心、若是他出什么意外怎么好?若是他这孩子伤了他怎么好?若是……他活不下来,怎么好?

    我依稀想起来那个难产死的一眼没见过的亲娘,又想起来姚晖那性子……

    我怕他为了我的种去死。

    我肯定这将军会这么做。

    毕竟我可是真知道他爱我,怕失去我——我做什么他都允,乖顺得让我害怕——这么一想,我就难受得不得了又开心得不得了。

    但是、但是。他要是为我死了,我也是没活路的。我那点爱虽是刺人、可要是刨根究底的论,定是和他相差无几的。他是我的脊梁,是我的太阳,是天上掀开密云的晖光——我自私,我偏执,我几乎要一意孤行不顾一切妄想灭这太阳的光芒、再把他藏到阴影里边,不让任何人再觉出他的好——这时候却发觉太阳只愿意照耀我一个人。

    我先是狂喜,又是狂喜后的怅然。太阳该这样吗?

    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大爱就不爱他。觉着怪只是因着他喜欢我喜欢到神经质罢了、我没有只喜欢圣人的病。

    但他这爱有点过激了。我知他爱我,怜我,不愿意离开我,将自己当做是我的所有物——

    但他明明该是“骄矜张扬磊瑰不羁”的啊?该是“风骨峭峻朗迈达观”的啊?他这样压抑自己,这样为我改……多累啊,他还有他自己吗?

    总之我看到姚晖难受就害怕好一会,日日夜夜都担惊受怕,好像怀上的是我。

    ……又跑题了。

    那就继续说吧。他随着月份,肚子越来越大、身子也越来越软,跟化开了的饴糖一般——可还是能打。

    七八月那阵就拎着个树枝和门口侍卫对枪,这时候倒不困了,一手护着肚子还能杀得人片甲不留。打完了再嘲,说那几个可怜人一点本事都没有不知道从哪选上来的废物肯定守不住,真龙天子——也就是我,他相公——过几天绝对要换侍卫。这一个多月弄得底下人心惶惶的。

    哪想到他那好大哥专门自降身份,替底下几个没了信心的小侍卫会会这武学奇才——我可是亲眼瞧着姚晖被他大哥三下五除二制服了,说了一通保重龙子莫再争斗好好睡觉安神养胎,堪称苦口婆心,把姚晖劝得直翻白眼。我当时就藏在一群看热闹的侍卫后边,看着那群新来的为这“武学奇才”就是大名鼎鼎的姚大将军一事惊掉下巴。

    不过那往后他就没打过架。挺可惜的,比起落寞或乖顺,我毕竟更愿意他张扬又肆意。

    喔当然。他屁股和奶子也自是越来越肥圆——盆骨要拓开的,乳也是要泌的,真是比他以前硬邦邦身子好摸了不少,抱在怀里又软又暖,像娶了个小娇妻。

    八九月份那时候他就开始涨奶了。第一次是他自己挤出来的,我没看着过程,只瞧见他蹙着眉用软布一点点拭去孕肚上米白的奶——那往后就要我给他吸了。他rufang以前揉着就舒服,饱满又弹滑,内陷的rutou让他瞧起来存那么一种高洁的色情。现在也不过是换一种舒服,肥腻又软绵,揉一下、软rou和乳汁就从指缝里边溢出来。

    每次涨奶他都又舒服又害怕。那点乳汁常常涨得他胸口生疼,却着实不是那么的好出来。乳汁积得太满了,吸呢、吸到乳首肿红也吸不出多少;要是挤呢,那对奶子便得被从下往上狠狠的揉,揉得通红出来手印才出得来一些。他从不拒绝这些,觉得虽是痛些也无所谓、都是暗下忍着——颤着嘴唇红着脸,泪珠子从那双漂亮杏眼里溢出来。

    毕竟我看了心疼。

    我就日日给他吸,有空就捞到怀里玩他奶子,让他不至于被攒起来的母乳堆得硬邦邦,出也出不去。他可能是觉得安全,很喜欢这么着——搞得我开始觉得、我这将军没那么喜欢自由,从没有什么骄矜或是风骨,是真的甘愿在我怀里过一辈子。

    那时候我哪知道这想法是对的啊。

    不过重要的是,我能听到我那孩子——不对,小晏的声音了。有次我伏在姚晖肚上,手揉着他丰润绵密的rufang,刚被他轻踢了一脚,就好像听着什么心跳。明显的,擂鼓般的,在姚晖zigong里跳。砰、砰、砰,同他胸下那点自己的一起鼓舞,此起彼伏。我高兴,高兴得疯了似的,把他搂怀里边抓起来亲——小晏能被我感知到,姚晖呢,他从此就得只属于我——我当时只有要娶他这一个念头,感觉什么都不及把他关起来一辈子。我不管他家人如何阻挠,姚晖如何不愿意离开他命定的沙场——不愿意就毁掉、阻挠就杀,没关系的。他既然敢对我好,就得忍受我爱他,对吧。

    于是我问他。

    “哥哥,可以给我做皇后吗。”

    “我的后宫、这辈子都只会有一个皇后的。昌安要是不来,就一个都没有了。”

    他瞅着我笑了一会。瞅到我甚至想好了以后怎么传这将军是我脔宠的流言,怎么传他以色侍君,怎么名正言顺夺他实权杀他父母兄弟——反正都不是真心喜欢他——他竟然同意了。

    好。好。我魔怔似的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了与他再做一次的念头。

    姚晖生小晏那时候又是冬天。

    我害怕,我着实是害怕。他那天还在我怀里偎着,刚熄了烛他就说疼。我一开始以为是小孩又踢他肚子,抱着哄好一会——可这疼却不停。我想着该到日子了,怕是他真要生,急匆匆去找了产婆。

    果真是孩子要出来。产婆说我看这事不好,我就瞪她。姚晖毕竟不是女人,不管孕期被拓得多好也还是难生——

    我害怕啊。

    毕竟我娘也死在冬天。

    具体怎么样都是后来大些我知道的,那时候不过是个婴儿,怎么能想起来。她生我生不出来,血又流的太多,我还在她肚子里她便奄奄一息,没力气了。产婆活生生把她肚子剖开,把我这晦气的孩子扯出来。

    她的死悄无声息的,直接去了。尸体是用她身子底下被血染红的床单裹着抬走的,扔在宫墙外边,像是丢弃一包垃圾,一个破布娃娃。

    姚晖那时候小,随他那做侍卫长的大哥好好把我娘安葬了,我才知道这些。

    我害怕啊。

    就这么听他撕心裂肺的叫,肝肠寸断的哭,我害怕啊。我怕他死,我怕他离开我,我怕他也被染上鲜红的床褥裹着丢弃——即便我知道不会这样。那晚上我第一次知道姚晖掐人挠人多疼,他从来不骂我从来不伤到我从来不反抗我,之于我只有无限的溺爱和纵容,只今个,他用覆了薄茧的掌攥我手腕,攥出一片青紫——我却感受不到生疼。

    我害怕啊。

    产婆催着要他用力,我烦得要骂出声。水一盆盆往外端,人一个个往里进,他底下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口、逼我的爱人受着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苦。

    我也哭出来了。真的、真的、好害怕啊。

    他慢慢卸了力,用那几根漂亮手指摩挲我的腕子——那腕子底下,就是我指骨全碎的左手,这么看倒是对比鲜明。

    别哭啊、没事的。对不起,是不是弄疼四郎了呀。

    不会死的,我命大着呢。放心。

    我爱你。

    这呆子反而来安慰我——没什么道理的,我居然真放心了。他松开手去用最后一点气力吻我腕上的青紫,缠绵缱绻——我才觉出像手腕断了一般疼。

    没事的。我喃喃。

    你要是出了事,没人能活着。姚昌安。

    你所爱的国爱的苍生百姓,我会逐一毁掉。

    姚晖。姚昌安。你不许跑。

    他笑笑,只跟我说他想明白了,其余只字未提,也似没了力再与我讲话。我像是能感受到他身下小口撕裂般痛苦,心疼得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最后他拽我的衣袖拽了整整一夜,那孩子才出来。

    产婆不敢说太多话,只说多了个小皇子,让我抱抱他。我没理,把我的小孩放到姚晖旁边,去抱姚晖。

    他明明昏死过去了,我一接近,却又缩我怀里。浑身都汗湿了,摸上去湿淋淋腻乎乎的——肚子还挺软和。柔柔一层脂肪又暖又湿,像他yinchun。

    我挺高兴。这感觉弄得我怪奇怪的,像心里边漫上层潮水,在烈火里燃起一片湿润来——火是姚晖给的,水也是姚晖给的,我这颗心该是在痛,却硬是高兴。

    我让他哭、让他苦、让他受这等罪,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反倒觉得是我这大将军着实是痴情,这回真是要永远在我手里在我怀里在我心里了,牢牢的抓住了,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不管是他的爱也好愧疚也好,都帮我关着他。边疆十月无人敢来,也算是平定了。朝中肮脏污秽被我一户户根除了,现在昌盛安平,他对苍生万物的无私大爱也该没了。

    大胖小子都生了,该给我做老婆了。

    反正我高兴。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搂着他去的浴池。他迷糊得很,吵着说要洗澡,等我把他抱到水里才醒透。我的昌安看着我,披着晖光与我说一句未道尽的情话:

    “我没爱过苍生。”

    “四郎…陛下要强兵,臣就给陛下练兵;陛下求仁做仁君,臣便做个良将。

    陛下要边疆安定,臣便去打;陛下要昌安——便把昌安给陛下。”

    我的昌安刻意说得肃穆,一双杏眼炯炯紧盯着我,像个天上下来的星君——就是没绷住脸有点红。他明明性事上极开放,提到情爱却总羞。

    “之于臣,臣并没有什么想法的。天下是有万万姿色万万好,可臣不爱。不爱大梁,不爱兵家学术,不爱征战战场,亦不爱这万物苍生平安喜乐。”

    “臣只爱陛下。臣只是陛下的——狗也好、狼也好、脔宠也好、妃子也好、将军也好、皇后也好、爱人也好。”

    “哪里会想跑啊。想做陛下的东西。不必顾忌臣的,不必想甚么尊严信仰怜悯,臣只是想……做陛下的妻。”

    “妾也不是不好。——可本将、本将也不至于给陛下做妾吧?”

    我凑过去吻他——他最后没绷住,还是笑了。骄矜张扬满身锐气,好好看,像他身后的太阳。

    嘿嘿。

    然后就没什么值得说的了。过了两月姚晖就变成了我的后,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到宫里边被我养着——别问怎么这么久,问就是我生生劝了朝中元老两月。姚晖都敢单挑他大哥了,还仗着坐月子不上朝,每天我回来都讨要亲亲,像我真在金屋里藏了个美娇娘。卵巢废了,再孕不出什么孩子。我本就不愿意要他受苦,还想和他欢好,倒也好。

    他身上软绵绵的肥rou不到两个月就没了,一对丰满腴实的rufang也六个月就消下去。

    小晏不认他这个娘——也不知道谁教他的,非觉得生母一定是身死,姚晖是顶替了她的名分——毕竟姚晖常年戍边,也没个解释机会。我便让他十二那年亲眼看到我cao姚晖,仔细看看他是从哪个口出来的。那孩子疯魔好似,要跑却被君威喝住,定定坐在椅子上,满眼不可置信。

    第二天小晏就不吃饭了。姚晖蹲小晏门前安慰,听门里边那小孩说我坏话,说姚晖怎么敢这样,不知廉耻。我就在姚晖背后一起听,等小晏问他怎么看我,就跟他絮絮叨叨我的坏处——姚晖一个都挑不出来,听我骂自己倒来用气声驳我。我听着着实好笑,都憋不住,哪成想被小晏听着了,直接把门啪的掀开瞪我,我对着那双像极了姚晖的杏眼,跟姚晖一块乐,笑得要背过气去。

    是太过激了。于是那天我跟姚晖就给他看,看姚晖出征二十几年间,我们来往的几千封书信,给他看姚晖给我带的小物件,从玩具到书籍,都被我仔细收着。从前这些都是藏起来的,那是极珍贵的东西,我不乐意给别人看去,小晏十二年未曾见着过——但他连我的大将军那一身媚骨都看过了,也不差那一点。

    小孩看完了就又把自己关起来,晚上吃饭才出宫门,把什么事情想通透了一样。

    蛮横任性的暴君和他愚忠的将军能养出什么孩子啊。

    我本想雀跃着拭目以待的——哪想到这时候就醒了。一抹眼看着龙床上那鸾凤和鸣的雕花,才想起来今夕是何年。

    徽荣十四年春,姚晖已经去了两年半了,我是在榻上病着的。刚被那可恶又可爱的、死了也不放过我的姚大将军——也是我的皇后,我的妻——被他用心头血换的药救回来。

    我映着焜煌的昭昭日晖,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又想哭。

    泛了春困的明明是齐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