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知道跟这个时代的人讲人权就是扯淡,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一切。就好像我杀了郑涛老儿的亲生儿子,他还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给我脱罪,嫁祸到他人身上。

    这个他人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楚昭。

    我面对父皇掀袍双膝跪地,“儿臣失手致使京州府尹次子郑淼身亡,逝者已矣。在讨论究竟是谁的责任也无济于事。儿臣甘愿接受严惩,依我朝律法杖责一百。”

    昶子大庭广众之下就给了我一脚,“放肆!父皇之下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顺子刷的一下就跪下了,“属下护主不利,这一百应是属下的。”

    廖冰被他爹一脚踹的跪了下去,“臣教子不严,没能让他阻止二殿下。愿同罪。”

    父皇面色阴沉的坐在皇位上,冠冕下看不清神色如何。

    “都有错是不是!?你不是想要杖刑一百吗?朕准了!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子拖下去打!就在这金銮殿外打!”

    昶子直接就跪下了,“父皇三思,这百杖让旭儿如何……”

    满朝文武全跪下了,楚昭也不知所措的跪在我旁边。悄悄看着我,我勾了勾他的小指,把廖冰给我的玉佩偷偷塞给了他。

    “放心,一会儿让福贵带你去后殿,那边有糖。吃完了就回去找你娘。”

    楚昭眨着眼问道:“你呢?”

    “你放心,一百杖快得很。”

    估计五十杖的时候我就能再投胎开始第四次快乐生活了。

    父皇到底是亲爹,昶子也是亲哥。最终讨论下我杖责三十,顺子三十,廖冰三十,老鸨女流之辈十下意思意思的了。

    四个打马吊的一个没跑,挨个打。

    顺子打完跟没事人似的,老鸨虽然熬夜喝酒烫头抽烟,但注意养生十下也也还好。

    廖冰过去的时候腿都软了,被他爹硬驾到了外面。

    打完廖冰他爹直接把他拖到太医署了。

    该我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找借口回家了,这个没吃早饭了,那个低血糖了,还有闺女生了的。反正就是找理由不呆在这里。

    他们实在是太小看我父皇了,就算他们都走光了该打的也一仗不少。父皇索性出了金銮殿,就站在旁边看着。

    “都没吃饭吗!?给我使点劲,不然下次他要是记不住你们就陪他一起!”

    十杖,二十杖。我咬牙忍着。别看上写的王孙贵胄打死了人跟没事儿似的,那是昏君才做的事,我老子,刚好不是昏君。

    “都给我起开,我来打。”

    “你再敢动旭儿一下试试!”满朝文武都走光了,金銮殿都是自家人。我母后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前殿,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也知道是商量国家大事?那郑淼害死那么多人命我旭儿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对?”

    趁着那俩人争执的功夫,侍卫匆匆把那十杖打完交差。

    我腰以下已经疼的不是自己的了,那俩人自己吵自己的也没人来扶我一把。

    忽然,我的胳膊下窜来一个影子,架起我半个肩膀。

    “疼吗?”楚昭问。

    “还好吧。”

    楚昭偷偷塞给我一粒糖。

    “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送出去送出去。”

    我俩就像那鹊桥上的牛郎和织女,无情的被分开了。母后红着眼想要来扶我,就她那养尊处优喝个茶水都就半杯的力气。差点被我把摔的直接开始第四次快乐生活了。还好昶子给力,一个健步冲过来抱住了他这唯一的弟弟。

    今天的太医格外的忙,在父皇母后昶子三座大佬的注视下,哆哆嗦嗦的给我上药。

    我说你们能不能给我点隐私,你们都穿着衣服我露着个屁股这让我感觉我很不平等。

    父皇开始叨叨你闯了这么大祸还想要什么平等,母后就不乐意了,我儿子要什么都行,我都给,关你什么事?

    俩人吵着吵着就出去了,只留昶子在场。

    昶子一个人的压力比父皇母后的加起来都大,我埋在枕头里装鹌鹑不出声。

    “能耐了是不是,还会用杖刑来威胁我了?”

    “为了个小娈童给我拗着劲儿了是不是?”

    “最近营养跟得上,敢把朝廷命官的儿子弄死了是不是?”

    “那你明天要干嘛?骑着你的鹦鹉扶摇上九天1?”

    我房间的金刚鹦鹉跳来跳去,“上天,上天。”

    “你玉佩呢?”

    “丢了。”

    “你再说一句。”

    “我受伤了,哥。还在天牢一夜没睡。”我抬起头诚挚的说道。

    昶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让春花,秋月给我按按手。搓了一夜马吊手都麻了。

    …………

    春花,秋月边按边哭,便按边哭。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哭的好像我头七。”

    两人又骂我不会说话,这俩人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婢女,骂的我也不敢说话。

    屁股疼的睡不着觉,我就开始乱想。

    一会儿想想楚昭怎么样了,一会儿想想廖冰怎么死。可廖冰也被我连累的打了三十大板,不过让他藏起来楚昭这件小事都能办砸。

    还是想想廖冰怎么死吧。

    我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梦到昶子没那会儿朝野上下慌得不行,不是伤心太子殿下没了,而是担心父皇后继无人。

    全天下好像也只有我,母后,大嫂为昶子伤心,父皇没有空,也不敢伤心。

    父皇把我带到身边三年,披星戴月的恨不得把他当皇帝几十年的经验都交给我。

    我头痛的恨不得瘟疫没了的人是我。

    我不争气,学不好。父皇丧心病狂的把昶子的灵位就放在桌子上,我对着灵位边哭边看奏折。

    三年后,桌子上的灵位又多了一个。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登基大典后,母后又苦苦撑了两年。挨到朝野稳定,挨到她终于等到镇国大将军府里的几个舅舅,把孩子都给送回到京师做质。

    她也终于撑不住了。

    她躺倒病床上,“旭儿,母后没法在陪着你了。我答应你父皇都做到了。”

    我悲痛到极致却无泪可流。

    母后撑着病体和将军府的兄弟们拉扯了两年时间,他们才把自家的嫡子嫡女都送到了京师。以免我后顾之忧。

    “旭儿,母后担心你啊。”

    “母后,孩儿坐拥天下。有何可担心,您就安心的去吧。”

    “娘亲,担心我的孩儿。无人可像我一样爱护你。”

    “我真的熬的太累了,太想去见昶儿和你父亲了。”

    我登位第二年,成了全天下女人的香饽饽。

    权倾天下,有钱有颜,父母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