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拍卖会
隔了两天，就到了拍卖会。 这是丹都持续一个月热闹盛事的收官活动，隆重盛大自不必多说。 且因为会有许多贵重的拍卖品，安保也格外严格。 程如风等人早早就搞到了请柬，又有地头蛇陶礼带着，还是被盘查了好几次。 进了会场，又是另一副光景。 会场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四壁镶嵌着琉璃灯，将诺大的会场照得通透明亮。 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很多，但会场中不知是用上了什么法术法阵，丝毫不显拥挤嘈杂。 拍卖是在正中的大厅，半圆形大厅就像程如风前世曾见过的大剧院，正前方是拍卖台，下面是排得整整齐齐的桌椅，越往后越高，方便大家观看。 楼上则是包间，上下好几层，另有通道出入。 程如风他们当然还不够格坐包间，就连在大厅的位置也挺偏的。但拍卖的参与人数有限，像他们这种初来乍到又没背景的人，能有个位置就已经算不错了。 他们这个桌子只有两个座，加上侍候跑腿的，只能来四个人。 昨天他们商量了挺久，白寄岚和辰辉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柳凤吟又带着千暝，苍梧无所谓，最后决定白映山陪着程如风来，带上了方流云和梦渔樵。 桌上自有茶点，也有介绍拍品的玉简，如果需要帮助，还可以叫旁边穿着统一服装的执事。 陶礼带他们进来，稍作介绍就去忙自己的了。 程如风前生今世加起来，这算是第二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上一回是苍梧和墨渊带她一起去的，她那时大难不死刚认了师父，满心是不是要被抓回去的惶恐，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根本也顾不上看什么热闹，这会到是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白映山看她这样，倒也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程如风，就是在万宁城的拍卖会上。小姑娘跟在苍梧后面，低眉顺眼，十分乖巧的样子。 他那时急于救弟弟，根本都没正眼看她，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栽在她手里。 他不由轻笑着，低低道：“这次咱们之间不用抢了，你看上什么，我买给你。” 程如风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上次拍卖会他和苍梧竞争一枚烈阳果的事。 她也笑起来，“那时你早该来递话的，就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钱了。” 那时苍梧是为了掩盖她的体质，白映山则是为了给白寄岚炼丹，结果证明不单是烈阳果，整个白寄岚生病的事，都是一个骗局。他要是早点来跟苍梧说，或者找别的医生，的确能省下一大笔。 白映山想到这个，眉眼间不免闪过一丝不忿，“当初是我所信非人，可惜莫如海不知所踪，一直也没能找到。” 莫如海没找出来，他二叔白庆元也不知所踪，他们兄弟又离开了天剑宗，当年的事，可以说是不了了之。 但当初要不是碰上苍梧，恰好还带着程如风，说不定白寄岚已经死了。 这事他也不可能真的就能这么放下。 程如风听他提到莫如海，突然有点心虚。 莫如海死在墨渊剑下，连神魂都没逃脱，哪还能找得到呢？ 一开始她是不敢说，后来事赶事的，也就没顾得上这个了。 现在当然也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程如风只能抿抿唇，道：“我有件事……等回去跟你说吧。” 白映山看出她神色有点不对，但还是点点头，并没有追问，反正她说了回去说嘛，也不差这几个时辰，现在当然还是拍卖会为重。 拍卖会很快就正式开始。 拍卖师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元婴修士，口才极好，每一件拍卖品都像是能夸出花来。 而程如风觉得最神奇的是，这年头明明没有什么麦克风，但他站在台上说话，即便他们坐得这么偏，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拍卖品用留影石投射出来，纤毫毕现，堪比科幻中的全息影像。 程如风啧啧称奇，甚至不由得感慨，修真的玄妙之处，她真是只算才堪堪刚摸到门。 毕竟……别看已经结丹了，但几乎完全都是男人们在床上喂出来的。 另一个感慨就是——她实在是太穷了。 也就是来长个见识，根本什么都买不起。 事实上坐在他们这种位置上的，就算偶尔有人喊价，大多也只是陪跑罢了，真正能将那些奇珍异宝拍到手的，还是上面几层包间里的人。 即便如此，拍卖会的气氛还是越来越热烈，群情激奋，简直让人有一种灵石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砂石一样不值钱随便乱喊的错觉。 到压轴的拍卖品登场，会场里这种情绪也到达了顶峰。 “无极聚魂丹！” 台上盒子一打开，浓郁的药香透出，都不用拍卖师介绍，已经有人喊出声来。 程如风也不由得睁大了眼。 这跟原定的拍卖品目录有点不一样。可能是临时加上去的。 但这里是丹都，大家对丹药本身就更有兴趣，何况这些天因为萧长老被挑战的事，无极聚魂丹可谓是大出风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映山忍不住道：“萧长老把神丹拿出来拍卖了吗？” 和他想法一样的人还不少。 会场里顿时喧闹起来。 “是萧长老炼的神丹吗？” “只有一颗吗？” “怎么目录上没有？” “早知道有神丹我就不该拍前面那些的。” 拍卖师抬手压了压，道：“请大家稍安勿躁。首先要向各位贵宾道歉，因为我们的拍卖目录七天前就已经制作完成发放出去，临时收到的这颗无极聚魂丹就没来得及录入。我们也是考虑良久，觉得不能让大家错失这颗九品丹药，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将它拿出来。” 下面有人喊道：“废话少说，底价多少？” 拍卖师笑起来，道：“谢谢这位真君捧场，但还是要先说明一下，这并非萧长老当日炼制的神丹。” 众人又一片哗然。 “什么啊？原来不是吗？” “不是神丹有什么资格做拍卖会的压轴啊？” 这种言论一说出口，就被附近的人反驳了，“不懂别乱说，那可是九品丹药。没多少人能炼的。” “对，而且还是无极聚魂丹啊。传说中只要元神不散，就可以聚魂复生，有市无价。” “没错，多少年没听说有无极聚魂丹面世了。没想到萧长老炼出两颗神丹，这里竟然又有一颗。” “但萧长老那神丹根本不卖啊，还是看看这一颗会是什么价钱吧。” 拍卖师那边已经请了两位高级丹师和三位现场宾客上台验丹。 “确是无极聚魂丹无误。” 会场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楼下的散客们连喊价的机会都没有，就听着楼上包间里叫出来的价格一路攀升，望尘莫及。 白映山不由叹了口气，“这么抢手啊……” “毕竟错过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上了。” 程如风是见过当日吴咏松挑战萧长老的炼丹现场的，这无极聚魂丹不但材料珍贵，炼丹手法也十分繁复，萧长老都差一点要体力不支，一炉丹也才成了两颗。 拍卖会能另找到一颗来蹭这个热度，都不知道费了多大劲……程如风正这么想着，突然一顿。 等等，当时萧长老丹成引来天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丹渡劫上。根本没有人再关注吴咏松。 他那一炉丹，到底有没有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