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澡

    第二章

    司机将两人送到，这一天的工作便结束了。

    孟叔钦跟着余音上电梯，余音其实对这个前夫毫无兴趣，也没有将过多注意力放在孟叔钦身上，只把他当成“孟母的儿子”对待。两人离婚没有出现原则性问题，勉强和平分手，哪怕现在谈不上朋友，也不算仇人。

    然而，电梯中无意地一瞥，他看到了孟叔钦在他身后如仿佛追踪猎物的野兽般绿油油的眼神，差点吓了一跳。

    但当他转头望向孟叔钦时，孟叔钦人畜无害地冲他微笑，让他产生了眼花的错觉。

    余音的家在二十五楼，三百多平的大平层，通透、视野好，客厅和餐厅连着，外侧是长达十米的落地窗，进门就能鸟瞰城市一隅。

    “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孟叔钦觉得这房子着实不错，几乎立刻盘算着要不要也买下一套来跟余音当邻居。

    “几年前。”其实是在他们离婚后不久，他住了一个多月的酒店，左挑右捡，选中了这里。余音不大想聊起曾经，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

    余音给孟叔钦指了指客房的位置，说道：“充电器在玄关的篮子里，客房的床具都是新换洗的，柜子里应该有睡衣，对于你来说可能有点小，但是能穿，反正就一晚，你凑合一下。其他请自便。”

    孟叔钦就近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电，看着红色的电池灯亮起来，瞬间抓住了余音话中的重点，他说：“客房随时准备着，让我猜猜看，你是早做好了我要来的打算呢，还是……你经常带人回家？”

    余音正要解开衬衣最上边的第二颗纽扣，沉默片刻，他手上的动作陡然一顿，说：“和你有关系吗？”

    孟叔钦噎了一下，好像他确实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他忙笑着打了个圆场：“别那么严肃嘛，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余音有些后悔收留他，便不搭话，扭头回房。

    手机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机，孟叔钦打算先冲个澡，洗掉这一身的臭味儿。也不怪余音离他八丈远，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客卧布置简单，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需要用的东西基本都有，只是孟叔钦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毛巾，连旧的都没有。至此，孟叔钦又不禁想到了他问话时余音的反应。余音从前就有点小洁癖，难不成真的把男人带回家睡一觉就全套扔了？

    孟叔钦决定不为难自己，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敲了敲余音的卧室门，然而没人理他。

    “我没有找到毛巾。”他推门而入，屋里空无一人。

    孟叔钦环顾四周，余音的卧室和客厅统一采用的新中式装修风格。房间打理得很整洁，唯一稍显突兀的就是床上放置的衣物，似乎刚从衣柜拿出来，还叠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

    淅沥沥的水声隐约从卫浴传来，孟叔钦又叩了好几次门，仍然没得到回应。主卧里卫浴分离，隔着两道门，余音什么都听不见。他嘴一撇拧了拧门栓，哪知道卫生间并没有上锁，随手一弄门便开了。

    这时余音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他第一时间关了水，拿过架子上的浴袍把自己包起来。

    “又不是没看过。”孟叔钦调侃道：“洗澡不锁门，可不就是想勾引我？”

    “你觉得很好笑？”余音当真忘了，孟叔钦在今天不断挑战他的底线，他不耐烦地说：“这是我的家，我想锁门就锁不想锁就不锁，作为一个客人你能不能有点自觉？”

    孟叔钦确实没什么自觉可言。

    浴室玻由大片玻璃与卫生间隔开，玻璃表面水汽朦胧，孟叔钦的眼光仿佛能穿透那氤氲的雾气和余音身上的浴袍，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梭巡。

    身上遮住了，两条大长腿还露在外面，孟叔钦知道它们很直，很白，也很有力，特别是环在他腰上的时候。

    余音被他看得不自在，只想赶紧送走这祖宗，于是语气也软下来，岔开话题，问道：“找我干什么？”

    “本来……算了。”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同床共枕七百多夜，怎么说都得有两百年的缘分吧，这一天下来，余音对待他跟陌生人比亲近不了多少。明明帮了大忙，却还不让人念他好，怎么还和以前那样面冷心热。

    孟叔钦舔了舔唇，浴室的玻璃门没有安锁，轻易便被他拉开了。他原本只想逗逗余音，可当他一眼看见余音头发上的水珠从脸颊滑到脖颈，滑过一个红紫色的痕迹时，身上仿佛过了高压电，烧坏了他的理智。

    阴暗的浴室，潮湿的空气，泛红的肌肤，和吻痕。

    双眼根本无法从那吻痕处挪开，孟叔钦高大的身躯以极大的压迫力步步逼近。

    余音不是怕，而是被孟叔钦那眼神镇住了，他有短暂的几秒钟忘记呼吸，等到想起大喝一声“出去”，他的双手已经被孟叔钦擒住，反剪到了身后。

    “别动，泡泡还没冲干净。”孟叔钦跟被灌了迷魂汤一般喃喃道：“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