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总有那么一抹无奈

    和宁鹿分开之后，姜晓在停车场C区站着，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拨通了电话，很快，一辆黑色的字母奔驰车停在他面前，司机落了车，给他打开车门。

    姜晓上了车，由司机接送回了半腰别墅。

    姜晓回到的时候，难得没有见到李管家，想着应该在别墅那个地方忙去了，就自己回了房。一进门，便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衣服。

    姜晓没过去看，而是转身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淋下，打在姜晓的颈背上，他一手撑着墙，一手拨弄了两下头发。水顺着发丝落下，几缕散落在姜晓的两鬓，夹着那轻刻的侧脸，带着几分妖艳。

    姜晓闭着眼睛，头微微垂下，任由水打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地方。他肩脖和其他地方，都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和淤青，趁着白皙的皮肤，显得有两分禁欲。

    水顺着皮肤一落滑下，路过那完美的蝴蝶谷，再到紧窄的腰身，最后低过俊俏的双瓣。末了，那均匀修长的双腿动了动，伸手关了淋浴。

    姜晓路过浴室外部那巨大的镜子前，微微瞥了一眼，继而扯下浴巾，围在腰上自己便走了出去。视线一落在那衣服上！姜晓走过去指腹摩擦着面料，从包装袋里面抽出，很快便换上了，很舒服的料子，样式很好。

    姜晓本来也是穿衣的衣架子，那早春新款的香奈儿穿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一丝女气，反倒生出几分贵气和雅致。

    姜晓笑了笑，陈卓然选衣的品味不错，就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帅气。

    晚上七点半，姜晓接到陈卓钰的电话，由着司机一路载他到了市中心会场中心站的三十层中心大楼。外层电梯一路向上，到底二十七层的时候，电梯门开了。电梯门口的黑西服男礼仪恭敬地将姜晓带到宴会厅，男礼仪推开门，姜晓进去后被里面的男接应带到了外一层的座位上。

    宴会很多人，没隔一层放着一层鲜花，一直到宴会前面中心地带，那里人群涌动，各式各样的人谈笑风生，礼仪周到。

    姜晓被安排到最后一层，外面的人各自都好生安分，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却让姜晓松了一口气，坐在位置上，两手放在膝盖上，给陈卓钰发信息。

    “陈先生，我到了！”

    也不知道陈卓钰能不能看到。

    姜晓抬起头看了几眼四周，却没看到陈卓钰的身影。

    姜晓以前，吃的是粗茶淡饭，聚的会也是简简单单的，在个大排档，下两道菜，点些烧烤，来点啤酒，和同事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这样的聚会，老实话，姜晓觉得有些无聊。

    “看来，你也是被抓来充数的？”

    “啊？”听到身边的声音，姜晓愣了一下，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距离不远的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人，他脸上挂着笑，态度很和善。

    “这里。”年轻人指了指四周，“上流社会举办的相亲聚会，在圈子里面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的交流会，实际上就是给自家的alpha或者Omega找满意的另一半。”年轻人说：“你好，我叫白水清，来自A城。”

    “你好，我是姜晓！”姜晓说：“你说这是相亲会？”

    “是啊。”白水清点点头：“我参加这样的宴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点麻木，所以到这来躲躲。”

    姜晓想起陈卓钰，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还要参加这样的宴会，想想有点觉得好笑，“我第一次来，不太了解。”

    “就你一个？”

    “不算是！”姜晓摇头。不过既然是这样的宴会，那陈卓钰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干嘛？总不能做他的临时伴侣来诓骗大家吧？

    “那倒也是！除了给自家人认识对象的事之外，很多人也想借机结识更多不停基层的人，好方便以后做事。即使相亲不成功，能给家族带来生意来往也是不错。”白水清指了指里面不远处的人，“喏，那是我父母，经过以前几次的经验得出结论，见我无可救药后放弃治疗，后来便热衷于与人交攀谈生意。我们家经营小公司，托了些关系才拿到的请帖。”

    姜晓喝着茶，心不在焉地听着，陈卓钰没回信息，自己也找不到他人。

    “唉，对了，我看你衣服不错的，也不像是像我这般家境的人啊，怎么也坐外层来了？”

    “怎么？穿得好家境就一定好了？”姜晓转头笑看着他。反正找了几遍也没瞧见陈卓钰，姜晓也寻得无聊，身边这白水清又十分的自来熟，就干脆收回视线，和旁人瞎聊一边等算了。“说不定我是跟人借来穿的呢！”

    白水清噎了一下，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实诚地说，“这样啊……呵……也不是不行，能进来也算不错的了。啊，对了，跟你来的人在哪里啊？我刚刚好像看到只有你一个人从大门走进来啊。”

    “哦，他先到的！”姜晓其实精神挺好的，昨天晚上睡得早，晚上陈卓钰又那么安分。他倒了两小半杯红酒，两根手指将把另外一个高脚杯推到白水清面前说：“来点？”

    “好啊！”白水清举杯，和姜晓碰了碰，呡了一小口。

    姜晓也喝了一点，倒是没松开酒杯，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听白水清说话。

    “你看前面的一大片，基本全是Omega，里面参差一起的也有很多alpha，家境贫富不等。要是在宴会上和哪家看对眼了，结亲是很快的事。上流社会大部分都这样，不太讲究感情，利益站大部分。”

    不太讲究感情……利益占大部分……

    姜晓啧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笑道：“那你呢？”

    “我？我什么？”

    “利益大于一切？”姜晓问。

    白水清指了指自己，无奈笑着：“我就是不太像顺着父母，才导致如今二老要将我放弃治疗的。不过照样次次带我出来，也应该算是没死心。”

    “爸爸mama……”姜晓心中安然，他没有体验过那种父母为自己婚事cao心伤神的样子！但看得出mama很爱自己。但是对于爸爸这个词，姜晓自小没有记忆，又或者说根本没办法有所记忆。

    母亲作为一个Omega，却出生于困苦家庭，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了，被已经成结的初恋抛弃了。Omega的一生只认一个alpha，成结了之后不再能够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无法匹配。在法律上遭受alpha抛弃的Omega可以去法院起诉alpha，除非私下和解，承担起Omega后半生的一切，否则alpha将终身监禁。

    可是法律这个东西，对于贫穷人来说，它就像一个要登天的天梯顶楼那么远那么长，花费无数的金钱来维护自身。那时候，mama就连下一顿吃的都难以解决，更别说维护自己那一点点低微至极的尊严。

    再后来，在打工的地方被人强暴了，又被有毒瘾的父亲买了去做鸡，mama十七岁那年，自己便来到的这个世间。那个毒瘾的爷爷，也在自己还未满一年的某个雨夜，死于车祸中了。

    姜晓的生父，是mama十六岁时接的某一个恩客，就连她自己也记不得是谁了。

    四年后出生的meimei，是以同样的情况发生的。

    姜晓以前觉得，如果mama自私一点，或许自己和meimei就不会出生，也不会在mama后面的那么长的十几年里都那么辛苦。没有文化的她，为了生计和养活两个孩子，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面，换上已经习惯了的假笑，送走一个又一个恩客。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差别。

    姜晓不后悔之前的选择，反而有些感谢陈卓钰的出现，在金钱上真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曾经望尘莫及的天额额医疗费和手术费，在陈卓钰眼里，其实算是九牛一毛。当然！人家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出来的，姜晓不会恃宠而骄，反而心里有分寸。

    本来两个世界的人，姜晓也不会妄想跻身进入那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