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我看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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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三十,客人少了,店员也少了;每个班次不一定能凑够两个人,有时候就只有一个店员,盯着没有客人的店。这倒是给闻语留在店中创造了机会。每逢沈安时独自一人上晚班,闻语就会前往咖啡店,坐在一抬眼就能看到沈安时的座位上,或是玩手机,或是用平板画画,反正就是不回家。沈安时劝他回去等他,闻语偏说要和他一起回家。 回家,和炮友回家,却不为zuoai……沈安时不愿细想,也拗不过闻语,只好随他的便。 除夕当天,咖啡店照常开门迎客,不过只营业到下午五点——没有人会到咖啡店来吃年夜晚,也没有人希望在咖啡店里过年。沈安时上全天的班儿,十点左右来了一个同样是本地人的兼职生,正好赶上外卖订单繁忙的点儿,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下午一点才闲下来。沈安时出钱让兼职生去买快餐,两个人吃完之后他就让人赶紧回家。 “蕾蕾嘱咐我陪您到关店。”兼职生说,“我家就住附近,不用急着回去。” 沈安时莞尔:“回家吧,帮家里人干点活儿。接下来也不回来什么客人了,我一个人盯着就行。” 兼职生不乐意,坚持要陪沈安时到五点;沈安时只好玩笑道:“不会是蕾蕾让你当监工,防着我一个人上班提前关门吧?” “没有啊!”兼职生委屈道,“蕾蕾是怕您一个人太寂寞。” “回家吧。”沈安时说,“店里没什么人,我一会儿收拾收拾也准备撤了。” 兼职生狐疑地觑着沈安时:“您不是打算一个人看店吧?” 沈安时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不准备告诉对方,于是镇静地扯谎道:“我打算赶紧回家看春晚。” “那我……走了啊?”兼职生说。 “走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沈安时道,“新年快乐。” “您也新年快乐!” 兼职生走了,没有客人进来,店里就只有沈安时一个人。他去办公室,将正在播放的轻音乐换为恭贺新年的曲目——清静幽雅的咖啡店瞬间变为热烈喧闹的大卖场;沈安时伴着这些耳熟能详的旋律,慢慢悠悠地打扫着卫生,为结业回家做准备。 “好家伙,我这是进错店了吗?” 听见后方有人说话,沈安时连忙转身准备迎客,可“欢迎光临”都到嘴边了,一看来人,却变为了“怎么是你”。 “是我怎么了?”闻语笑着走上前,“我不能来你店里消费啊?” “能,当然能……”沈安时局促地站在原地,“可年三十你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买咖啡啊。”闻语调笑道,“你不欢迎啊?” “欢迎,当然欢迎。”沈安时问,“你喝什么?” 闻语挑眉质疑道:“你不知道我喝什么?” 沈安时自然知道,他只是下意识地在问,问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好笑。 “稍等,我这就给你做。” 沈安时快速回到吧台,洗手、磨咖啡、打奶沫,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似他温暾的性格。闻语倚着吧台,不错眼珠地盯着沈安时,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今天几点下班?” “五点。”沈安时将盛有咖啡的杯子放到碟子上,而后恭谨地捧到闻语面前,“您的咖啡。” “谢谢。”闻语笑着提醒对方,“店长,您还没收钱呢。” 沈安时说:“我请你,不要钱。” “这不好吧?”闻语心中窃喜,嘴上却拿腔拿调,“平白无故的,怎么好意思占你的便宜。”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请朋友喝杯咖啡,不算占便宜。”沈安时正经道。 闻语睨着沈安时呢喃道:“朋友……啊。” 欢喜的音乐盖过了人的低语,沈安时没有,也不敢去深究,他转而问道:“晚上不回家吗?” 闻语:“回啊。” “家在哪?”沈安时又问,“远不远,现在走得几点能到?” 闻语笑道:“就在旁边街道的小区里,走十分钟就能到——你不是去过好几次吗?” 沈安时怔住了,少顷,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糊弄了,于是苦笑道:“我说的是你父母家。” “我不回父母家啊。” “为什么?” 闻语答得快,沈安时的追问跟得也快;话已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随即后悔地辩驳道:“我就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闻语淡然道,“因为我不想穿着男装回父母家,也不想穿着女装让他们尴尬;反正他们身体健康,暂时用不上我,我也没必要回去给他们添堵。” “他们……不知道吗?”沈安时问得很小心。 闻语却答得满不在乎:“知道,也不介意。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亲戚朋友、左邻右舍,总有那喜欢嚼舌根的——我不要脸,可他俩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我再混蛋,也不能让他们丢脸啊。” 沈安时想说:你不丢脸;你有一份体面且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日子过得津津有味,人也是落落大方毫不扭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父母感到丢脸的。话都到嘴边了,他又给咽回去了,因为沈安时知道,闻语不需要这样的安慰——他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早已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但是,他捂不住别人的眼睛和嘴巴,也不想给父母惹麻烦,更不想为了合乎他人的心意而否定自己,所以才做出了不回家的决定。 “怎么不接父母来这边?”沈安时问。 闻语嗔笑道:“他俩早就去南方避寒了,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了呢。” “啊,那你一个人过年啊?” “是啊,哥哥我一个人过年,”闻语委屈道,“是不是很可怜?” 沈安时莞尔:“是挺可怜的。” “弟弟你呢?”闻语问。 “我?”沈安时说,“我也……算是可怜人吧。” 闻语之前试探着问过好几次,沈安时只说自己除夕要上班,但始终不说自己怎么过年;他今天特意过来碰碰运气,想着哪怕年前见一面也好,没想到对方也是一个人过年。可怜归可怜,却也正好如了他的意。 “那咱俩一块儿可怜呗?”闻语用戏谑的语气,诉说着真挚的情意,“正好有一瓶甲方送来的红酒,我看还不错——你请我喝咖啡,我请你喝酒,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你看怎么样?” 恭贺新春的歌单还在播放喜庆的旋律,闻语轻飘飘的一句话,掀起了沈安时心中的波澜,他用略显颤抖的声音回道:“我看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