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一世的事情,对不起
“挺好的啊!哥,他比我还厉害多了,我们学校商学院的教授都夸他是个人才!下个月让他跟我一起进分公司,给他个副总当当,绝对能承家带来不少利益。”将昨天的不愉快全都抛之脑后,承暄惟夸起自己的心上人那是毫不吝啬。 “那想不想换个私奴?”承皓惟随手捻起茶几上的几张照片,眼睛眯了起来,语气却一如既往地随和。 “为什么要换?阿晔很好啊,不用换了。”承暄惟满头雾水。 “等你上了班就不用再那么低调了;在分公司附近租个房子,我让爸多派几个奴隶过去伺候。” “我要那么多奴隶干什么,有阿晔一个人就够了,”承暄惟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可是要跟许晔培养感情的啊,派过来那么多电灯泡做什么? “行,这事咱们等会再聊,”承皓惟踢了踢脚下的奴隶,他立刻会意地弯下腰弓起身,任由承皓惟将脚搭在他身上当起脚凳。 “我跟你嫂子都在爸这,你jiejie姐夫一会也过来;咱们家很长时间没聚了,你也回来,我跟爸再跟你说说分公司的事。” “行,那我吃了早饭就过去。”承暄惟应了一声。 “我派司机接你,在家等着吧。”承皓惟冲着脚下的奴隶吩咐了两句,奴隶恭敬地领了命便赶紧出去安排了。 “那行我挂了,你收拾收拾赶紧来。” “好。” 回到厨房将豆渣过滤干净,加上点白糖搅匀,许晔将新鲜的豆浆倒进杯子,捧着跪到承暄惟脚边,双手将杯子举到承暄惟一抬手就够得到的位置。 “请主人用餐。”许晔恭声道。 不过打电话的几分钟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许多承暄惟爱吃的东西,不仅是油条豆浆小菜这些中式的,还有西式的培根,三明治和水果沙拉,一看就是花了大把时间和心思的。 但无论怎么看,这些餐点每样只有一份;想来许晔是根本没打算吃早餐了。 上一世许晔经常胃痛,不敢告诉他就一直胡乱吃胃药顶着,直到他死之后他才在许晔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胃出血的诊断书,而他却对许晔生病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将豆浆从许晔手里接过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 “这些还有剩的吗?” “有的,奴怕您不够吃,每一样主食都做了两份的,”许晔恭敬道:“要奴都给您端来吗?” “我是饭桶吗,摆这一桌子还觉得不够吃?”承暄惟感觉自己不经意间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实实在在是在自我吐槽的;只是他没想到,许晔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主人恕罪,奴不是这个意思的,奴没有污蔑您的意思,奴真的只是觉得主人昨日饮了酒......”许晔膝行几步,经过一夜又红肿了几分的额头又撞击在地面上。 “行了,去把主食都端过来,再拿双筷子。”承暄惟阻止了许晔的自残行为,看着他要膝行着蹭过去又赶紧吩咐。 “别跪了,走过去。” 许晔抬起头,身子微微一颤,强压着不适摇晃着身体爬了起来,听话地将剩下的早餐都端进来摆在承暄惟面前。 “您还想吃什么,奴现在可以去做。”早餐已经花了许晔不少体力;他微微喘息,还是乖乖地垂着头服侍在侧。 承暄惟拉开自己身侧的椅子, “坐。” “跟我一起吃。” “主人,这不合规矩,奴......”许晔大惊失色,神色带着几分犹豫不决。 “你爱吃不吃,不吃就滚,我也没逼你吃。”承暄惟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一大早被吵醒他不爽的很,这下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只是这一世他向来很怂;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承暄惟你这个混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只是意外地,许晔小声谢了恩,乖巧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承暄惟怕是没料到,自己随口说的“太瘦了抱着不舒服”竟然真的被许晔记在心上。 是因为自己的身材主人不满意了才要自己多吃吧?若是不照做,是不是自己就又要被丢弃了? “你尝尝自己做的饭,真的特别好吃。”承暄惟又去厨房倒了杯豆浆放在他面前,抬起手揉揉许晔柔软的发丝,满脸都是宠溺。 “阿晔,真的辛苦你了......以后别起这么早了,以后我起来给你做早饭。” 主人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许晔轻垂眼眸。 前一秒还冷着脸发脾气,下一秒对他又是甜言蜜语......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主人做什么,只要顺着就好。 许晔道了谢,拿起筷子的手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他微微闭了眼深吸了两口气,觉得胸闷到难以呼吸,太阳xue突突地跳。 他夹起一筷子油饼,麻木地塞进嘴里。 这些饭菜再好吃对于发着低烧的他都索然无味……更何况这些都是按照主人的口味做的,他并不喜欢。 刚刚被刀割伤的手指已经停止出血,只留了一道红褐色的血印在上面;许晔双手攥着饭碗,极力地想掩盖不适,却觉得身子发烫,连呼吸都灼热起来。 “等下吃完饭会有车来接我们回主家。” “是,主人。”将最后一口馒头勉强噎下,许晔应声。 “我哥和我爸让我去管分公司......你知道的,就滨溪的那家,”承暄惟将桌面上的空盘子叠在一起,苦笑着自嘲, “上辈子你......走了以后,那公司差点就倒闭了。”回忆起往事,承暄惟下意识地捏紧拳头。 “没有你,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许晔沉默。他随承暄惟在滨溪的那五年里公司的营业额至少提高了10%,没想到还是禁不住承暄惟的祸害。 其实他知道承暄惟根本不是经商这块料;他太情绪化,性格单纯,就算是足够聪明能未必能管理好整个公司。 承暄惟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他小时候就跟在爷爷身边熏陶,为奴之后又受过大量商业培训;更重要的是,他受过的苦,让他明白人世险恶。 突然的话题僵了气氛;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司机将二人接到承家。 大门前,一个身着深色西装的中年人正恭敬地等候。 许晔吓得一抖。他打开车门率先跪爬出来,将车门开的更大方便承暄惟下车。 “小少爷可算回家了,家主想您的紧呢。”替承暄惟扶着车门框,中年男子慈祥地笑了笑,退后一步想要跪下,却被承暄惟拦住了。 “干嘛这么客气啊奕叔叔,您是长辈我是小辈,他都免了您的跪礼了,您这让我爸看见又要骂我了。”承暄惟拦住承奕的动作。 “给大人请安。”许晔摆出标准的奴隶跪姿恭敬地向承奕请安;在主家不比只跟承暄惟两个人,一言一行都该更加谨慎卑微才是。 听见许晔的声音,承奕的面色冷了几分。他仿佛没听见一般,笑着推开家门,带承暄惟进了屋。 “小少爷快进去吧,都等您呢。”承奕支使几个奴隶上前给承暄惟脱了鞋。 “叔叔!小叔叔来了!”一声洪亮的小奶音从屋内客厅传来。 “珩珩也在呢!”承暄惟惊道,“哇这小子来了,那不得闹腾死......哎,阿晔呢?” 他回头看看,却不见了许晔的踪影。 “小少爷莫急,老奴也是许久没见着他了,有些事情问他。”承奕笑着解释。 “哦,那也应该的。”许晔自在承家为奴后就是承奕教的规矩,许晔也十分尊敬他。承暄惟没有丝毫怀疑,转身就进了屋。 若是他能料到许晔会被承奕罚到遍体鳞伤昏迷着抬出来,怕是死都不会如此淡定。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