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中校是公爵最亲密的挚友

    问题一出口，范伦汀就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骤然用力了许多，他有些不安地看向公爵的侧脸，但公爵马上就放松了力道。

    “是我在军校时的老朋友。”公爵说，“七年前死于泰坦舰遇袭事件。”

    “他和你……”范伦汀还想再问，公爵却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温声说：“你也累了吧？快回房间休息一会。到你值班的时间我再来叫你，嗯？”

    威灵顿公爵的嘴，比那铜墙铁壁还严实，只要他不想说，旁人绝无可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信息。范伦汀只好点点头，悻悻地离开了医务室。

    第五次跃迁后，飞船进入了帝国真正意义上的边缘，他们在ZW-348星域的一颗采矿星上补充了能源，并对飞船进行了简单的 整修，再次出发，再有一次一次跃迁，就能顺利到达最终的目的地，ZW-349-2。

    失去了一个同伴，大家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但他们都是军人，早已见惯生死，都迅速调整了过来。但范伦汀却一直闷闷不乐，连饭都不做了，于是五个人又回到了黑暗料理的原始时代。

    “不去吃饭吗？”科林在了望台找到了范伦汀，这里虽然不大，但是舱壁却是特制的透明玻璃，关掉重力装置，漂浮在半空，就好像直接置身于宇宙一般，以往范伦汀总是对这里特别喜爱。

    “今天做饭的是谁？”范伦汀把手枕在头后。整个人缓缓地漂浮着，一头红发飘散在身体的周围，波浪般轻轻涌动。

    “是怀特。”副官一边说，一边开启了这里的重力装置，红发青年轻巧地落在地上，兴致缺缺地说，“那没必要去吃了。”怀特的手艺最烂了。

    “你这样长官会担心的。”

    “是吗？”范伦汀终于转过头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邓肯，你知道海因里希·克莱因吗？”

    这个问题打得副官有些措不及防，这是公爵的私事，他不好随意泄漏，正企图搪塞过去，

    范伦汀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邓肯，我把你当朋友，你别骗我。”

    副官心想，这一遭看来是逃不过去了，只好说：“知道。”

    “他和亨利的关系很亲密？”

    “很亲密。中校是公爵最亲密的挚友。”

    范伦汀有些害怕，却还是问了出来：“那他……喜欢他吗？”

    邓肯却不忍心再说了，“范伦汀，中校已经过世七年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明白了。”范伦汀低垂着脑袋和肩膀，神情沮丧。

    真相并不总是那么美好，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心甘情愿地被假象蒙蔽。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想要知道，亨德里克到底爱不爱他。

    ……亨德里克，难道我真的连替代品，都算不上吗？

    一滴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掉落下来，被范伦汀匆匆擦掉了，可是第二滴又落了下来，等他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科林登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翻出纸巾给他。

    范伦汀骨子里其实比谁都更倔强决绝，科林和他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哭，直到这个时候，科林才想起来，他也只有二十五岁，遇见公爵之前，他是广受喜爱的大明星，埃尔维斯家的幼子，生命虽然不算顺遂，却也从未经历过真正的风浪。

    他想要任何一个人的心都轻而易举，偏偏他的丈夫是威灵顿公爵。

    “对不起，我有点忍不住。”范伦汀接过纸巾，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哭过的眼睛红通通的，瓮声瓮气地说：“那个…… 海因里希，长得什么样？我能看看吗？”

    科林沉默地调出了影像。

    时隔多年，海因里希·克莱因的影像重见天日。

    年轻人瘦瘦高高， 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蓝眼睛，颊边两个酒窝，一头蓬松的棕发，看上去就和主人一样的俏皮。

    范伦汀挤出一个笑容：“果然和我一点都不像。”

    科林斟酌着说：“其实你们笑的时候，神态有一点像。”

    范伦汀听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吗？”

    “你很好，范伦汀。”副官从来不会花言巧语，虽然很想安慰他，搜肠刮肚半天，却只吐出了这一句。

    “科林，”范伦汀忽然笑出了声，“你真的不会安慰人。”

    “啊？”

    范伦汀眼睫仍挂着泪珠，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也是第一次学着去爱别人。大概总有做的不好，无法让亨利满意的地方吧。”他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就算不是他心头最爱的那个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分出一块来给我，我就满足了。”

    爱情莽撞而毫无道理，交出真心就只好任人宰割。

    科林的心脏猛得悸动起来。

    如果有人能这样爱我，他暗暗想道，我一定回报以生命。

    亨德里克结束班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范伦汀已经躺下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远处的星光闪闪烁烁。

    公爵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以往范伦汀总是开着灯等他。

    亨德里克看出他没睡着，开了盏悬浮灯，昏黄暧昧的灯光啥是四处流泻，灯光落在青年的侧脸上，仿佛油画的笔触一般，情景格外美丽。

    亨德里克心下一软，坐在床边，摸了摸他顺滑的头发：“科林说你哭过了？”

    范伦汀装睡不成，只好转过身来，嘟起嘴抱怨道：“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亨德里克一看他的眼周，确实微微发红，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湿润，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他可没说你为什么哭。”

    “你想知道吗？”范伦汀一抬眼，正和亨德里克四目相对。悬浮灯的光源映着他翠绿的瞳色，格外瑰丽，却也显得变幻莫测

    亨德里克不回答，反而轻笑一声：“我有必要知道吗？”

    公爵的虚与委蛇使人心冷。范伦汀从床上坐起，和他面对面，一双眼睛眸光闪烁，神色晦涩不明。黑暗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轻纱之后的面庞模糊不清。

    “别这样看我。”亨德里克说，声音里带了些许沙哑。

    范伦汀轻哼了一声，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无谓地移开视线。

    年轻的情人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恭顺柔和，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情。

    公爵不由得想到，是玫瑰，总是带刺的，这个埃尔维斯家族的私生子，打从记事起，为了自保便一直竭力自我隐藏，暗中却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他和某些组织的联系当然无法瞒过公爵的耳目——之所以之前从未显露，是因为范伦汀小心翼翼地藏起了所有棱角和酸刻，然而人的本性难以更改，当他厌倦了伪装，自然也就恢复原样。

    或许他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可爱的小野猫，而是一只蛰伏已久的猛兽。

    奇异的是，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反让他兴奋起来，比起垂怜柔顺的宠物，他更喜欢征服猛兽——对公爵而言，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是比征服欲更好的春药了。

    公爵攫住范伦汀的下巴，蛮横地掠夺青年温软的唇瓣，双手急切地伸入范伦汀的睡袍，在他劲瘦有力的腰身之间来回游走。

    范伦汀顺从地张开嘴唇接纳了他的吻，随着亨德里克到处点火的手，鼻息也逐渐急促起来，身体泛起阵阵潮红，胯下的阳物也逐渐抬头，把睡裤顶出了一个大包，只是他的回应中仍有几分犹疑，公爵干脆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同样饱胀的欲望之上——这就是赤裸裸的邀请了。

    青年不再迟疑，快速解开他的腰带和拉链，纤长的手指伸入内裤里抓住了他昂扬粗壮的yinjing，试探着撸动起来，公爵配合着挺动身体，然而来自前方的抚慰却远远不足以浇熄yuhuo，反而让欲望更加炽烈，后xue已经不甘寂寞地开始分泌热液。

    他伸手将范伦汀推倒在床上，三两下褪下自己的裤子，爬上床骑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