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没想到哥哥会愿意和我一块呢。”

    “谁是你哥哥。”

    徐清风抿嘴一笑，“你讨厌这个称呼吗？”

    “我要讨厌的话你会不叫吗？”

    “哥哥真可爱。”

    方风潜抬起眼睛看了徐清风一眼，从刚才开始这逼就在不停地叨叨叨，方风潜是真的觉得他好烦，都不用学习的吗？如果可以的话方风潜真想用胶带把他嘴封起来。而且这话说的，一听就不怎么直。想起大纲里这啥那啥的掉尽节cao的py方风潜身上就起了一阵恶寒。

    方风潜很快写完了作业，让他写这些倒不难，难就难在要用初中生的解题思路来写，而且毕竟时隔多年，又新鲜又感觉有点枯燥，这种感觉倒是挺独特的。方风潜瞄了一眼徐清风的作业，发现对方都写完了，最后一个答字写得颇为潇洒。

    这什么狗计划不是只有中下水平的同学才需要的吗？

    “啊，我上学期休学的，哥哥。”

    “哦——”

    方风潜懒得计较徐清风怎么叫他的，下课后他们就找了一个空教室，按理说大家一般都是扎堆的，但奇怪的是他们找到一个空教室后本来有想要一块的人看到徐清风就把门关上了。方风潜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抬头，还没看清人脸呢门就又给碰上了。简直是躲鬼呢。这家伙风评有多差啊。

    “写好了我们就走吧。”

    “哥哥和我一块的话，”徐清风说，“林钰呢？”

    方风潜心里一下子敲起了警钟，“当然是和别人一起回家了。”他警惕地说。

    “是吗。”徐清风用手撑住了脸，他看着方风潜笑，“不知道林钰现在开心不开心呢？”

    这……这果然是个变态。方风潜腹诽。把书放进书包的时候他瞪了徐清风一眼，“动作快点，不急着回家吃饭吗？”

    “好的，等等我哥哥。”

    这边林钰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开心，“怎么是你？”

    “啥啊？你不也知道那个什么东西的吗？方风潜搭档的那个就是你们班的吧？”李瑞也觉得很烦，“我也不想和你一块回家啊，但这不是他说的嘛。”李瑞是真的在家晚自修的，他超喜欢和别人聊天，人一多就管不住嘴，因此班主任非常果断地就批准了李瑞在家自习的请求。

    李瑞背着包走在面无表情的林钰旁边，心里也暗恨自己倒霉。但方风潜顶着那一张睡眠不足的脸幽幽地想说遗言一样说请求的时候谁顶得住啊。太吓人了啊。

    也不知道林钰为什么前后表情能差这么大。李瑞腹诽，变脸技艺天赋传承人？

    方风潜和李瑞关系混好了之后问过李瑞，“你当初怎么就想欺负林钰了，他也没干什么呀。”

    李瑞想了想，半天答不上来，“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支支吾吾的，“真要说的话，就是忍不住。好像就像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叫似的，要去欺负林钰，一定要去欺负林钰这样的。”

    李瑞这话说的挺欠揍的。折合一下就是“不是我想欺负你啊，而是上天叫我欺负你啊”这样的不要脸似的甩锅，李瑞说起来就心惊胆战的，就方风潜这样护着林钰的，他是真怕方风潜又揍他，虽说他俩关系好了，说是揍不过就是打打闹闹，但对方一关系到林钰总是感觉怪怪的，所以刘瑞颇有点rou跳。但方风潜听了他这话就点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就不说话了，好像就陷入思考了。

    照方风潜看来既然林钰是主角，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周围的人也会被既定的轨迹吸引，从而对林钰非常苟且。这也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既定的命运轨迹。因此方风潜比起盯着林钰效率更高的应该是盯着搞事情的人。而在初中这个部分最搞事情的就是徐清风。方风潜现在初三下刚开学，林钰才初一，要盯林钰也太艰难了，不如针对徐清风。

    “哥哥的名字真好听。”

    “啊？”方风潜觉得这货和大纲里的好像不太一样，话怎么这么多，虽然有点神经但看起来也算乖，一点都不像剧情里那一副疯狗的样子。徐清风笑了笑，他嘴唇薄，笑起来嘴唇就舒展开了，带起了脸颊左边的一个酒窝，“随风潜入夜，哥哥的名字真好听。”

    李瑞倒说他这名字像是个地下工作者，最好能无影无踪，“他们倒说我的名字像是一个间谍呢。”

    “嗯？”

    “就是逮不到，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

    “别人的想法真奇怪。”徐清风笑笑，“哥哥为什么每天都来找林钰？”

    ……这话问的，难道是想借机刺探？“不行吗？”

    “不是不行，就是很羡慕而已。”徐清风说，后半句说的云淡风轻，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脚尖向左，“我要在这里左转了，再见哥哥。”

    这家伙真奇怪。方风潜想，他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他总觉得徐清风的问题大了去了。恐怕要再盯紧点才对。方风潜感叹自己命运多舛，他被车撞之前可不是人民警察啊。

    方风潜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看到林钰。半夜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倒是看见了。

    那一眼给方风潜吓的。“你……”他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落地窗大开着，夜晚的风吹动着窗帘微微地飘动，“你别是翻阳台过来的吧？”

    林钰半张脸藏在黑暗里，他嗯了一声。

    “你有病？”

    “你好过分。”林钰把脸压了下来，正好压在了方风潜的肩膀上，方风潜也不知道黑咕隆咚地对方怎么一下就能找那么准，他先抱住了林钰的头，摸了摸对方的脑壳，“大半夜干嘛？”

    “睡不着就过来了。”

    “怎么睡不着？”

    林钰跪在地毯上，也算不上太难受，但方风潜这句话让他的心里密密集集地泛上了情绪，就好像突然被针细密地扎了一阵似的，“你今天都没来找我。”

    “徐清风难道跟你不是一个班的？”

    “那又怎么样，小潜找的又不是我。连张字条都没给我。”林钰把眼睛闭上了。他把额头压在方风潜的肩膀上，感到自己很不像样，但他就像被人往下拽着似的，一时无力挣脱，“小潜好过分。”

    方风潜盯着天花板，手把林钰的头抱住了。林钰成熟了不少，他一时还把人当大人了，但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呢。“说话的时候垂头丧气的但翻阳台倒是精力旺盛？也不怕摔下去。”

    “我不摔的。”

    “那要是被人看到以为入室行窃呢？”

    “那就是我运气不好了。”林钰说，垂头丧气了两秒后抬起了头，“我走了。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哎、”方风潜也有点心梗，就林钰这个状态，翻过来的时候没事算命大，但他也是真怕对方回去的时候命没那么大，方风潜把被子掀开了点，他往里面挪了挪，“别走了，明天早上开太阳了再翻。”

    “现在倒是关心我了。”

    “啊，想让公园遛弯的老大爷看看你翻阳台的英姿。”

    “别胡说。”林钰把鞋蹬掉了，他还是有点闷闷不乐，但依然钻进了被窝里，好暖和，林钰蹭近了方风潜，方风潜困的要命，林钰靠过来了他挺配合地把胳膊张开了，林钰把脑袋压在方风潜的胳膊上，他抬头看方风潜，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林钰就是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方风潜也不管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这条胳膊的血管会不会坏死，“听话了？”

    “小潜是我的对不对？”

    “嗯？”

    “是我先看着小潜的，是我先找到小潜的，所以小潜是我的对不对？”

    这什么逻辑。方风潜懒得和林钰计较，“是是是。”

    “你对我也不算不刻薄。”

    “你要再继续说话我还能对你更刻薄一点。”

    林钰不说话了。

    方风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钰已经不见了。阳台的窗户大开着，恐怕是对方一大清早就翻阳台翻走了，真不知道这年轻人哪来的这体力，这还算是朵手不能提的小百花吗？方风潜打了个哈欠，起床去洗漱了。

    林钰来找他上学的时候装的和没事人一样，甚至在方风潜打了个哈欠的时候还显得颇为关心地问了一句，“没睡好？”

    “真有脸问。”

    “我怎么就没脸问了？你的睡眠质量确实不怎么样。怎么了？”林钰注意到方风潜盯着他的眼神于是反问。

    “看你没缺胳膊断腿觉得很开心。”

    “你啊。”林钰嘟囔。他还比方风潜矮半个头，但他此时此刻竟然特别想把方风潜抱在自己的怀里，就紧紧地抱住，谁也不给看，谁也不给碰，就只是他的。林钰走了走神，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他停了停，方风潜顿住脚原地等林钰，林钰拿了盒牛奶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我以为你不喜欢喝牛奶？”

    “想长个子了。”林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