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夏鸿越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给晃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凌云正蹲在他面前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儿地摇着。 “怎么了？凌晨三点了吗？要去汇和了？” “计划有变，我们的雇主刚才打电话让我们把你带去跟他汇和。” “为什么？” 凌云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去了你问他不就行了。” 夏鸿越不再说话，跟着凌云他们坐在了摩托车后座上，习习的凉风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点，让他有更多思考的余地。 坐上摩托车后，首先想到的是等他们驶入市区车辆多的地方跳车逃跑或者大声呼救，但这条很快就被他否决了，毕竟现在是三更半夜，市区的车辆再多也多不到哪去，跳车奔跑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了摩托车的速度，万一惹怒了这个不懂人性为何物的家伙，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很快，两辆摩托车就驶入了郊区，老远看见了一辆MPV正停在那里。 两人下了摩托车带着夏鸿越走向那辆MPV。刚走过去，后面的车门就自动打开了，驾驶位上伸出来了一个脑袋说道：“快上来。” 凌云先进去，然后夏鸿越也被推了进去，最后是那个教授，他俩一左一右把夏鸿越夹在中间，防止他跳车逃跑。 车子的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人，这时候那人回过头来冲夏鸿越一笑，“你就是冷寰宇的那个小情人啊，他们第一次暗杀不成功后我着急打电话才听说他们绑了冷寰宇的情人，没想到那个从来只会玩女人的小崽子居然有个男情人，当时我听到后还是非常吃惊的。” 夏鸿越平静地问道：“你们绑我不是要要挟冷寰宇去你们指定的地点吗？现在又要带我去哪？” “你别着急，本来我们打算的让冷寰宇到郊区的露台上去然后干掉他，但现在我们有个比干掉他更赚钱的好方法。” “什么方法？”夏鸿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又嘿嘿一笑，说道：“他不是爱惜羽毛不想沾染毒品么，那只要有你在我们手里就不怕他不从了，并且肯定比我们自己卖的还卖力。” “你们想拖他下水？” “对，我董成武就是要把他也拉下水，同是混黑道的，要死大家一块死，凭什么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地不用顾忌什么，而我们却要背负着违法乱纪的标签，整日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害怕被警方调查到。” 夏鸿越听明白了，原来说来说去，这个叫董成武的老头是出于妒忌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居然妒忌一个三十出头的小年轻。当然，冷寰宇挡了他的财路也是一方面。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现在冷寰宇已经知道是我主使的这些事，我在J市已经不能呆了。所以我要跑路，不过要把你也带上，你可是我的保命符，有你在，他也投鼠忌器。”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一行五个人除了拉撒，基本上全在车上度过。晚上睡觉连旅店也不住，日夜不停地赶路。那个司机兼保镖开累了就换董成武亲自开。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六点四十八分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人们讲着夏鸿越听不懂的方言。董成武倒是能跟他们简单地沟通几句。 叽里呱啦地跟两个前来接待的村民们说了一阵子，董成武才回头说道：“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了，凌云，你和教授一个房间，还有这个人也跟你们一间，你们要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凌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说道：“放心了老头，他身无分文连手机也被我没收了，就算跑也跑不远的，这荒山野岭的，不熟悉路的人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他没这么笨的。不过保不准他会跟我们玩躲猫猫的游戏，为了省去我们后续找他的麻烦，看好他是必须的。” “很好，现在你们先跟这个人去你们的房间，待会儿我叫你们下来吃饭。” “走吧。”凌云拉起夏鸿越转身跟着那个领路的村民上了二楼。 别看虽然是山村里的房屋，但家家户户修建得还是很气派的，房间里该有的配套设施都有。 见有浴室，夏鸿越还是欣喜的。转身问道：“我要下去借身衣服洗澡，你们要跟来吗？” 凌云想了想，转头说道：“教授，我也想洗澡呢，初秋的天气还是有点闷热，闷得我浑身都不舒服。” “好吧，我去借三套，都洗洗这一路的疲惫吧。” “好。等会儿我们一起洗。” 教授下楼后凌云又拿出绳子把夏鸿越的双手反绑在背后，然后又把双脚也绑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你不也说了荒山野岭的不熟悉路的人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吗。” 凌云头也不抬地接着绑脚，“那谁知道呢，我也说过说不定你会跟我们玩躲猫猫，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把你绑起来更放心些。” 刚绑好夏鸿越教授就上来了，手里捧着三套衣物。 凌云对夏鸿越说道：“我们要先进去洗，你待会儿再洗。” 夏鸿越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在陈述决定。当然只要能洗澡，先后顺序也没那么重要了。 趁着凌云他们洗澡的空当，夏鸿越冷静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的确，就像凌云说的，自己跑出去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再说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想要求救的可能性也很低，最直接的原因是语言不通，再加上凌云他们的紧迫盯人，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有接触到外界的机会。 要怎么办呢？ 夏鸿越皱眉苦想的眼睛在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之际睁了开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便打量着房间。 “喂，该你了。” 夏鸿越侧了侧身，露出身后被绑着的手臂，说道：“我被绑着呢怎么洗。” 凌云啧了一声，“真麻烦。”走了过来给夏鸿越松绑。 抱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夏鸿越边洗边接着思考刚才的问题，这里虽然说着听不懂的方言，但很显然还是没有出中国境内的，只要找到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人就行了，可是上哪找这个人，并且还是在凌云这帮人的严密监视之下？ 正想得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夏鸿越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仔细听是从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有点像是很苦闷的声音，又像是压抑着欢愉。 这是什么声音？ 已经经历过人事的夏鸿越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做｜爱的声音。 不是吧，他们在还有人的屋子里做｜爱，就不怕被我出去撞见吗？ 想了想，自嘲地一笑，人家能做就当然是不怕的。 听着这撩人的声音，夏鸿越回想起他和冷寰宇之间的性事，也不禁浑身有些发热，下｜身有些抬头的趋势，夏鸿越赶紧抛除杂念，在头脑里模拟着手术的过程，才慢慢地把这把火给压了下去。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外面的声音才停止。夏鸿越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走了出去。 凌云已经睡着了，那个教授正轻柔地给他掖着被角。 见夏鸿越出来，那个教授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这还是这个教授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夏鸿越赶紧说道：“你知道吗？他杀了他自己的mama！” 相比于夏鸿越的激动，那个教授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夏鸿越没有说话。 “你真的连自己mama都杀的这种人也爱吗？你的爱就这么的没有道德负罪感？” “道德这东西，只需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就好，用得太多，受累的只能是自己而已。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就是背负了太多的道德感最后才把自己弄得脆弱不堪。” “我没看出来他哪里脆弱了。相反，我觉得他不仅没道德感，甚至连基本的人性与良知都没有。” “因为这是我刻意把他塑造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你塑造的？你为什么要把他塑造成这个样子？丢掉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情感，就为了培养出一个杀手？你不是爱他吗？爱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成为一个杀人机器？还是你的爱根本就是一个骗他的幌子，你只是为了让他成为你赚钱的工具？” “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他当时就活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 教授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在烟雾缭绕里眯着眼睛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想起来自己正跟人说着话似的，娓娓说道：“他其实不叫凌云，他原本的名字叫做萧楚辞，他还有个哥哥，叫做萧赫。他家原本是个和谐快乐的中产家庭，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时候他们的母亲陈晓蔓还是一个贤良淑德并且温柔善良的美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