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方宅秘事 【彩蛋:沈总办公桌下面口口被前任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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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方慎言三个月来第一次回老宅。 老宅打扫的佣人看到他回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问少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也不提前打电话通知一声。 “我回自己家,还需要通知吗?” 方慎言看了那老婆子一眼,又看了看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的地板,他刚刚那一脚才上去,直接将他的皮鞋底儿完整拓了下来,波浪花纹儿的,前面印子深,后面印子浅。 “秦姨,这房子是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吗?”方慎言问。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地板最少半个月没擦了,方慎言却给了秦姨一个面子。 这房子他并不常回来,偶尔一次出点小插曲,方慎言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是是是,少爷,今天我这老腰的毛病又犯了,没来得及收拾这地板。” “腰疼就别收拾了,明天再弄吧。”方慎言踹了脚上的皮鞋,踩进居家拖鞋,踢啦着往屋里走,还不忘招呼门口的陆秘书:“陆将,快进来,把那轮椅扔门边儿就行了。” 方慎言的站的好好的,从沈康年公司出来,上车他就把石膏拆了,他这腿只是轻微擦伤,石膏轮椅什么的都是唬人的。 “方总……”陆将站在门口没动,他把方慎言送到了,就该走了。 “让你进来就进来,不早了,吃顿饭再走,秦姨,给他拿一双拖鞋。” “好的少爷。” 秦姨是个看起来约摸四十的女人,穿着朴素,只是倒八眉,一脸苦相,她很快给陆将拾掇出了拖鞋,又把陆将和方慎言的皮鞋收进了鞋柜里,自顾自到工具房提了水桶和墩布出来,看模样是准备擦地了。 陆将第一次来方家的老宅,这是个三层的小别墅,不算很大,但胜在地段好,二环以内的独栋别墅,价格贵的让有钱人都咂舌。 这地方也隐蔽,陆将一开始都没找到进来的入口,单不起眼的一个大铁门,连保安都没有,是方慎言刷指纹解锁的。 家里的陈设很简单,实木的家具,零散的摆着,花里胡哨的装饰不多,几个珐琅彩的花盆,只是里面没有花了,墙角的大摆钟都不走了,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没人上发条。 陆将草草将客厅看了一遍,坐到了沙发上,两手握拳搁在膝上,不再动了。 哒哒哒——是一串鞋底子擦地的脚步声。 方慎言喜欢后跟蹭着地走路,导致他皮鞋的后跟磨损的很严重,纹路都能干没。 “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沙发得有两年没洗了,不怕坐一屁股灰呢?”方慎言换了件居家服,一回头看陆将没上来,又特意下来提溜人。 陆将一窘,立刻站了起来,手背蹭了下后腰上的土,方慎言的巴掌也跟着落了下来,在他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两下。 “已经不脏了。” 迎着陆将皱眉严肃的表情,方慎言利索收回了爪子,合手一笑。 这陆将真是一点不禁逗。 “快走,带你见个人。” 陆将跟着方慎言上了二楼。 这房子是真的老了,陆将这个体重踩在楼梯上的时候,都能听到木头嘎吱嘎吱响,原木的扶手,上面有树木年轮的独特轮廓,但因为没人护理,裂了一道又一道,好似浸满岁月,吸饱风霜,撑开的痕迹。 “这房子得两百年了,破破烂烂的,不过是国家分配的,不要钱,就这点蛮好的。”方慎言的话也证实了,这扶手的确是老古董。 二楼是传统小别墅那种直来直去的户型,一条走廊,两侧是房间,不过好几扇门都上了锁。 最里头有两间屋子没上锁,方慎言打开了其中一间,入目是一墙的书,大多是外文,少有的几本中国字的,写的也是陆将看不明白的东西。 什么,大概和方慎言现在搞的机器人一类的玩意有点关系,都是高科技。 一张大床,铺了白布,一个摇椅,刷红漆那种,放的久了,红漆掉了一半,露出里面棕白的木头,最后就是一张书桌了,不过被改成了供桌,正中央摆了张黑白的照片,左右香烛各一,中间是果盘贡品,还算新鲜,看来秦姨这点上没犯懒,这间屋子可比楼下干净多了。 黑白照的青年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他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有点像女人的漂亮,一头三七分的短发,只是深深皱着眉,一脸别人欠他钱的凶和拽。 陆将还在观察的时候,方慎言已经点了三炷香给人敬上了,“这是我朋友,带回来给你看看,是个好人。” “这是谁?” “我爸。” 照片里的男人和方慎言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很年轻,陆将不满的住嘴,以为方慎言又在和他开玩笑。 “没逗你,是我爸,这是他三十岁时候拍的遗照,后来死的时候没来得及拍新的,就直接用这张了。”方慎言把自己的脸往遗照旁一凑,咧嘴一笑,“不像吗?” “不像。”陆将不说谎。 “哎,不像就对了,我不是他生的。” 方慎言依旧笑着,只是眼底黯淡,他没说自己不是亲生的,而说,自己不是被这人生的。 “什么?” “没什么,见过就走吧,”方慎言把点香的打火机扔到了桌上,单手揣兜出去了,“这边是我房间。” 方慎言的房间更简洁,简洁到有点穷酸,一张单人小床,一套学习桌椅,书桌上摆着铝合金绿漆的台灯,只有一种灯光模式那种,陆将在部队用过。 这可一点都不像方慎言会住的屋子。 陆将一直觉得方慎言是个富二代,平时衣食住行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骄奢yin逸。后来听说他是靠脑子白手起家的,这才对他的看法略微改观了一点。 “怎么了?”方慎言往床上一躺,脚尖冲着学习桌的方向点了点,“你坐那个椅子。” “你住这里?” “不然呢。” 方慎言一米八二的身材缩在这张小小的单人床上,腿都伸不直,只能憋屈的蜷缩起来,不过他倒是没半点不适应,还能愉快的抖腿,身下的铁床嘎吱嘎吱直响。 陆将又不说话了。 “聊聊天,陆将,你还有爸妈吗?”方慎言嘴有时候也挺贱的,尤其私底下。 放一般人身上早挥拳头了,陆将没,他说:“我有。” “挺好,你爸妈打你吗?” “不打。” “也是,看你就是听话那种。我爸打我,打可狠了。”方慎言仍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可说出来的事,却让人听来心头一紧,“我记得,我十岁那年,动了他的东西,他拿你屁股下面的椅子,把我脑袋砸开花了。” “那时候我头一直流血,止不住,感觉好像快死了,就那么在屋里躺了三天……” “没上药吗?”陆将忍不住插嘴。 “没啊,我爸砸完就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连药箱在哪都不知道。” “你爸看起来,不像是……” “不像是疯子是吧?他看起来是文质彬彬的。” 方慎言把手伸进了发丝里,这么多年过去,那块疤痕早就和头皮融为一体了,只是摸过去,还能感觉有一块异于其他地方的凸起,两个指节那么长。 那地方不长头发,为了不被误认为斑秃,方慎言换了好几种发型,就为找到一个遮的最严实的。 “你妈呢?也不给你上药?”打孩子这事,不都该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吗? “我妈?”方慎言眨眨眼,“我没妈。” 方慎言没妈,甚至在他的童年里,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女性角色给他一丝一毫的温暖和安慰。 母爱是什么样子的?方慎言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但他爸雌性激素过高唤起母爱这种东西,他肯定是要挨打的。 因为那时候无论方慎言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方卓文嘴里那个“我的孩子”。 他现在还记得,方卓文春秋季节最常穿一件米色的风衣,他总是拎着公文包,而别人家的父母来接孩子的时候,会从皮包里掏出泡泡糖,果丹皮,方卓文的皮包里,只有图纸和文件稿。 方慎言也会撒娇,“爸爸,我想吃糖,泡泡糖。” 方卓文会塞给他零花钱,让他自己去买。 那时候方慎言一度以为,他爸爸不会买这种小孩子吃的零嘴。 直到那天夜里,方卓文提早回家,买了一堆零食放在屋里,全是小孩喜欢的,雪饼金响卷汽水大白兔。 还是小屁孩子的方慎言,看见零食就迈不开腿。 趁方卓文不在家,他扒了一袋大白兔,开了一瓶汽水儿。 方慎言的汽水一不小心撒了,这才看见零食下面还有一张照片,黑白的,没有塑封,汽水一倒上去,照片瞬间模糊了,只能看出是个婴儿的出生照。 他怕方卓文回来生气,而小孩子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往往只有毁尸灭迹,于是方慎言偷偷把吃剩的大白兔和照片一起烧了。 这样掩耳盗铃的拙劣手段怎么可能骗过成年人。 方慎言记得那天回来的方卓文扯着他的领子,力气极大,几乎把他提起吊在半空里,方卓文不住的推搡和质问,他很着急,着急到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五官,变得扭曲可怖。 “我不知道!不是我弄的!”方慎言咬死了不认。 “你还敢说谎!我就不该收养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 椅子落了下来,方慎言被砸懵了,倒退着捂住自己的脑袋,血从指缝里溢出来流满了他整个手掌,温热的血和冰凉的手掌对比鲜明,他慌了,浑身发抖,下意识张嘴喊“爸爸”。 可方卓文只看了眼那伤口,一声不应,摔门离去。 方慎言只来得及看的那一片米色的风衣下摆,从他眼前飘过。 “嗬——” 方慎言猛的睁眼,下意识一翻身,却差点掉下单人床,黑暗中,一个影子灵敏的蹿到了床边,动作迅速,伸出一双手垫在他身下。 “谁……陆将?” 方慎言大口喘气,看着那双手,自己往床上缩了缩,“你没走啊。” “嗯。”方慎言讲着讲着就睡着了,陆将知道他这几天很累,所以也没有吵醒他。 就这么坐在那把椅子上,一直待着。 “要开灯吗?”方慎言好像是做噩梦了,呼吸急促是害怕的表现。 “别开了,就这样吧,你坐回去。”方慎言扯了扯自己的睡衣,不能开灯,他浑身都湿透了,一开灯,绝对要被发现。 他努力找回平时轻佻自得的语气,“今天,换你和我睡。” 方慎言:没想到吧,我不止没妈,我连残疾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