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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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我进入枫林之时,刚好是他背叛不久,君主的情绪很是暴躁,第一次的训练便差点要了那一批所有人的性命。我那时大约是八九岁,连三尺的铁剑握在手里尚觉得吃力,一番训练下来,几乎丢了大半条命,听见说训练结束,立即就晕了过去……”司空说着有些发怔,道,“醒时就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地手里还握着剑,虽然醒过来,却甚至没法移动手指松开它。” 魏凌波不由摸索着握住他的一只手,司空又道:“君主就坐在我的边上,看着我,说:‘你是司空。’我连话也说不出来,更不明白他的意思,久后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说起来更奇怪的是,其实我身上没有半点像是君主那个儿子的地方,就是说到资质,他只须花三天功夫练成的剑法,我少说也得花去三个月,可是不争气得很了。” 魏凌波道:“或者他就是太过伤心,所以找一个孩子来当做真的,聊以慰藉。” “可见他实在是魔怔了,我又不是他的儿子,他却当做儿子来对待。”司空苦笑不已,“银剑令主做得又快又好的事,他苛刻不已;我做得再差,他也从不动怒。细想起来好像倒是我拿走了该是他亲生儿子应享有的东西。” 魏凌波手指在他手掌留下的剑茧上滑来滑去,忽然道:“你讲了这么半天,我却只发觉君主待你是不能更好的。你逃出枫林为的是什么,却还没说。” “前些年,那个银剑令主突然销声匿迹,银剑令当然也跟着烟消云散,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魏凌波颔首道:“是有此事。怎么?总不会是君主做的……” 司空大叹一口气道:“怎么不是,比起对我真要过分得多。他设计让一个大人物秘密悬赏,要取江南聚萍山庄庄主的性命。以银剑令那样着急抢生意的情形,自然立即就接了下来,接着向聚萍山庄连派好几个杀手,都是一去再无踪影。银剑令主无法坐视手下白白送命,亲自出马,不料遭到手下背叛,不知给他下了什么药,竟弄得武功全失,这一去那是定了的有去无回了。” “药?” 魏凌波悚然一惊,司空道:“你若是有幸参观君主的密室,或者便能找到那一种药。” “我是说你——” “我中的这毒?”司空赞许地抬手拍一拍他脸颊,“你总算还不是太笨。” 魏凌波哭笑不得,道:“这不是你背叛之后才沾染的么?” 司空叹道:“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在背叛之后还要吃他下的毒!” 魏凌波脸颊红透,咬牙恨恨地道:“就当我是笨蛋好了。好好的君主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我真是完全不能明白。” “咳,那一天正下着雨,我和君主说起做过的几个任务,大约是不小心提起过萧俟……” 魏凌波默然,手里却狠拧了他一把,司空急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一瞬间司空以为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魏凌波又回来了,他向上睃一眼,笑道:“不管你想了什么,君主担心的却是萧家的意图。他历来对我管得宽松,虽然我不怎么惹祸,不过突然和一个姓萧的做了朋友,也难免他会不太放心。更何况萧家还曾向枫林派出过细作打探情报,说是对枫林没有企图,谁也不信。” 魏凌波轻“哼”一声,道:“名门正派,对于惩恶除凶的事总是很热心。” 司空道:“反正君主很是不放心,他手里虽没有‘三尸脑神丹’、‘九转回肠散’之类的东西,却有不少性能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东西,拿来吓吓我正好。” 魏凌波听得沉默半晌,道:“只是这个的话,其实你也不必背叛。” 司空拉着他的手,宝贝似的抚来摸去,淡淡道:“更重要的是我也厌倦了杀人。” “也是那个萧俟的影响么?” 司空仔细想了想,道:“算得上是。在他之前,我根本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在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趣味。我和他一起住了半个多月,开始觉得活着很开心,能够品尝美食,看赏美景。更重要的是,还能拥有如此肝胆相照,深感肺腑的友情。”他捉着魏凌波忽然想要挣脱的手,奇道,“你不是在吃醋吧?” 魏凌波寒着脸道:“我也只是一个杀手,和你理想中的友情实在搭不上边。” 司空忍着笑道:“现在说这话太晚了。你既和我做下了这样那样的事,实则跟背叛了枫林没什么两样,也只好金盆洗手,就此从良了。” “什、什么这样那样的事,你这张嘴尽会胡说!” 魏凌波挣不脱手,面色晚霞般旖旎,司空调笑道:“我可没胡说,你在阵中放我一马,又帮我杀了许多追兵,难道不是这样那样的事?你脸红什么?” 魏凌波被他调侃,更是恼羞不已。两人手上擒拿拆挡,动作幅度愈大,小舟晃得厉害,几欲倾轧。一个低沉的青年声音就在这时传来,隔着芦苇,语气十分惊慌。 “公子,你怎么了?” 船上魏凌波与司空尽皆一怔。他们只顾着调笑,竟忘了留意周围,给这人闯得这么近前。 那人一边喊着一边急匆匆地拨开芦苇奔过来,魏凌波神色一变,却是比那人语气里还慌张地急忙整理衣服。司空站了起来,正要拔剑相待,却听魏凌波低声道:“是我手下的人来接我,我之前说过的。” 这话说完,那人也已气喘吁吁分开芦苇站在了岸边,目光掠过小舟和魏凌波,立即钉子也似的盯在司空身上,额角青筋暴涨,几欲握拳上去将他揍进水里,呼吸更粗重了几分。 魏凌波理好衣服,觉得没问题了,才道:“方城,不得无礼。” “公子——”那被唤作方城的青年犹放心不下,魏凌波接道:“这是我的朋友,不会对我不利。” 方城疑忌地打量着司空,勉强道:“公子在何时结交的朋友,怎么我完全没听说过?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 司空忽然插口道:“他或许是不知我面,却知道我的心。” “你!”方城被气得几乎跳脚,魏凌波道:“我总也有几个朋友的,你们未必就都知道。”他站起来,一拉司空的袖子,道,“你今天……去我的家里住上一宿可好?” 司空看了那方城一眼,对方也正瞪着他,脸上的神情是巴不得他赶紧拒绝。司空沉吟一下,道:“好是好,只是我出门之时,没有告诉萧家的人,恐怕他们担心。” 方城脸色一喜,以为这人总算开窍,识得大体,看着他的眼神便和善了些。 魏凌波道:“这却没什么打紧,你到了我家,写张笺子交由下人带过去,以你的身手,他们总不至担心你被绑架。” 司空好笑地瞧着方城脸色再次变坏,口里故意柔情蜜意地对魏凌波道:“我可不就是被你绑了么,连心脏这么要紧的东西都落在了你那里,哪还能不听你的话?” 魏凌波哪知道他是存心要气一气自己的手下,顿了一顿,方道:“不要胡说,你若是不想去——” 司空听他语气好像要生气了,急忙道:“自然想去,认得了你家在哪里,你以后再跑远一些,我也找得着地方。” 岸上那方城早已是满腔怒意,这时忍不住插口道:“公子,你的伤才刚好,不便劳累太久,请客的事也——” “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魏凌波说完,却不知是否想到和司空“乱来”的事,面颊微醺,拉着他衣袖道:“你我走路回去。方城,你将舟先撑了回去,吩咐下饭菜。我有司空陪着,不会有事。” 他话出口,忽觉不妥,果然方城已经惊得退了一步,失声道:“司空?” 司空笑了笑,魏凌波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城那边一连串地追问道:“就是那个第一杀手,枫林下令要追杀的司空?公子你不是也曾动手……我知道了,你这是被他挟持,逼不得已是不是?” 魏凌波不禁一蹙眉,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既说司空是我朋友,他就是我的朋友,你的设想完全不对。” 方城又抽一口凉气,震骇不已地道:“公子你这么做,若是让枫林总殿知道,连我们也一并要遭殃的!” 魏凌波淡淡道:“他们若来找我麻烦,便让他们来好了。我只怕明年那些草木长得太茂盛,反破了阵势倒真是不妙。” 别说方城,就是司空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呆了一下,随即一把揽住他的肩膀,长笑一声与他并肩拔起身形投向芦苇丛,转瞬间将方城远远抛下,只有司空大笑的声音还隐隐传来:“你这番话说来却比我这个第一杀手还要狠厉三分!” “公子!” 方城反身欲要追去,却只走了两步,就知道决计赶不上他们的身形,便停了下来。他握紧拳头克制了好一会儿怒气,又偏头思索了一阵,眼里神色晦暗不定,终于走回来跳上小舟,将它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