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淅淅沥沥的雨水带着深秋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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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水带着深秋的凉意,风携着微凉的细雨,斜卷进伞下之人的衣领里,竟激起了几分微冷的寒战。 沐澜走进大理寺,站在门廊边收起了滴着水的雨伞。 他弹弹衣角跨入议事堂内,廷尉等人已经侯在里面了。 众人行过礼,杜少卿道,“丞相大人,大理寺查到了一些线索,作案凶手已经抓到了。” 沐澜闻言有些惊讶,“这么快?” “今早刚抓到的,” 成御史转向魏廷尉,催促道,“魏大人快别卖关子了,凶手究竟是何人?” 魏廷尉抬手捋了捋胡子,冷哼一声道,“我就说贺敏活该折在女人手里,果然,他后院的那些个女人,竟有一个是来寻他仇的!” “此话怎讲?” “他府里那个最受宠的貌美小妾,原来早些年竟然与他有些恩怨......” 其实案子也不算复杂,贺敏有此下场,也是因为他早些年欠下的风流债。 贺敏刚接任典客一职时,出于邦交关系,他经常代表国家出使关外,去过不少附属国和邻邦小国。 大国使臣来访,附属小国自是尽心款待,拿出来盛情待客的,除了珠宝珍馐,自然就是美人了。 白茹原本是一户富商家的小姐,自幼便因样貌出众而闻名十里八乡,却也因此被宫里人知晓。家里人抵不过皇权,只能把她送入宫中,正巧遇上来使贺敏。 贺敏一眼就瞧上了被差遣来奉茶的侍女,觥筹交错间,气氛正好,他便含蓄的向国王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一个小小的侍女,国王当然没有二话,当天晚上,美人便被送到了他的房中。 可他却什么都没能做,因为美人不情愿。 原来白茹早就有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她迫于无奈进了皇宫做侍女,心上人也是个有情义的,买通关系,在宫内做了个小小的侍卫。 她将这一番心意吐露给了贺敏,而贺敏感叹一句苦命鸳鸯,正人君子般的安慰一番,背地就让那心上人死于非命。 白茹只当他是执行任务,意外殉职,一时悲痛万分。贺敏则好言好语的安慰,劝她一同离开这伤心之地。白茹心情悲痛,在他的一番温柔攻势下,也就从了。 本来事情就这么了了,贺敏抱得美人归,完成出使任务,带着新纳的貌美小妾回了皇城。 可事情坏就坏在,白茹不知怎么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于是就有了这桩惨案…… “……她想为心上人报仇也是无可厚非,可那些被平白牵连的人又何其无辜……” 听完这一番前因后果,成御史摇头叹息道。 沐澜却皱起了眉,如有所思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魏廷尉听到他这一句话,挑眉道, “哦?丞相何出此言?” “……廷尉方才漏过了最重要的一点,” 沐澜看向他道,“白茹是如何得知当年真相的?” 魏廷尉答道,“据白茹口供所诉,是贺敏在一次醉酒后,自己不小心吐露的......” 听了他们的对话,成御史也察觉不对劲,“……以我对贺敏的了解,他也不像是酒后胡言之人……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为何会突然提起……” “不错,” 魏廷尉负手道,“这一点确实很可疑,况且白茹一介女流,又身居内宅,是从哪里得来这诡秘的毒药……” 成御史却疑惑的问他,“大人竟没有询问出这毒药的来历吗?” 魏廷尉阴沉道,“她只说是家中世代行医,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琢磨出来的!” “……那大人又是如何锁定她就是凶手的?” “这还不简单,我命人仔细排查了贺敏接触过的所有人,他这两日又没出过府,如果不是有人半夜潜入他府中投毒,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他身边亲近之人了。” “这白茹一被带到大理寺就慌了神,一番逼问之后,她就招认了。” 成御史有些不解,“……她承认自己杀了人,认下了罪,其他的却一概不肯说?” “正是如此。” "......" “……难不成这案子另有隐情?” 众人一时沉默。 低头思索片刻,沐澜问道,“白茹关在什么地方?” 杜少卿一直安静站在一旁,闻言恭敬道,“刑犯一律关押在诏狱,不过魏大人刚提审完白茹,现下正关在刑部。” 大理寺刑部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只有皇帝钦点的犯人和穷凶极恶之人才会被关进这里。人人皆知,在大理寺刑部走一遭,是会去了半条命的,据说被送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完整的走出去…… 待众人走进刑部大堂时,白茹已经被人押解着,跪在大堂内了。 她手脚都带着镣铐,头发披散着。因为有朝廷大臣来提审,她满脸的血污被草草清理了一下,身上勉强蔽体的衣物也被换了下来。 魏廷尉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大殿首座。沐澜走到侧首的位置坐下,随即便有人奉上茶水,他道了声谢,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这个残害数人性命的女子。 不得不说,单从相貌看来,实在难以将她与这桩案件凶手联系起来。 此女容貌是世间少有的美艳,即使披散着头发,脸上沾着肮脏的血污,也遮挡不住艳丽的眉眼。只是面容过于明艳,显得美貌之中带了些锋利的味道。 不待人询问,她便冷哼道,“人我杀便杀了,罪也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就是,何必搞这许多派头。” “休要胡言乱语,” 杜少卿冷声道,“你这毒妇,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 白茹像是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什么话都敢说,她不屑道,“一群道貌岸然之徒,你道人人都想你一样怕死吗?” 杜少卿还待出口呵斥,沐澜抬手制止他,转向白茹道, “白姑娘,你即不怕死,为何不在杀了贺敏之后就自行了断呢?” 他声线低沉,慢条斯理道,“即使你心存侥幸,在进了诏狱以后,也该自知时日无多。左右都是一死,何必多受这一道刑罚呢?” 白茹闻言,神色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随即狠狠道,“我为什么要自行了断?给贺敏陪葬吗?他也配!” 她丝毫不肯松口,在刑部过了一遍也没能问出什么。魏廷尉显然知道她是个硬骨头,朗声道,“你该知道进了诏狱就别想活着出去,不如趁早把该说的都说了,让你死个痛快!” 白茹却低头不说话了,看起来似乎像是就要松口。却不想她沉默片刻,竟低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还想让我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贺敏死有余辜,我杀他一百次都不解恨!” 她面容扭曲,形似癫狂,看样子是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成御史看得摇头叹息,“你恨贺敏害了你心上人,找他报仇就是,何必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白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大人,你可知道这些人里,可有一个称得上是无辜?他们若算得上是无辜,那这世上恐怕都没有坏人了,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怕是都没得饭吃,要活活饿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一众人也束手无策。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充满诡异,现在连凶手也是疯疯癫癫的,什么都不肯多说。 沉默片刻,沐澜看向跪在大唐中间的白茹,开口道,“白姑娘,你可否同我们说说你那惦记多年的心上人?” 魏廷尉侧头看了一眼沐澜。而白茹狂笑一阵,听言竟然安静下来,低下头,“……该说的我都交代过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来听听也无妨。” 她又安静片刻,轻声道,“……不过是个逝去的旧人,为他报了仇,我也算死而无憾了……贺敏那厮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只恨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嘴脸,让他苟活了这么久!……” “这话不对吧,” 魏廷尉突然打断她,他逼视着白茹,问道,“你跟了他这么久,难道一直没发现他在府外还有一堆女人?” 白茹低下头,“知不知道又怎样,男人不都这样?” …… 她无论如何都不配合,众人一时无法。魏廷尉让人把她重新押去了审讯室,看样子,势必要再让她再脱一层皮。 沐澜自顾低头沉思,成御史见状问道,“丞相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沐澜摇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暂时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杜少卿走过来,拱手一拜道,“丞相大人,御史大人,二位辛苦了,不如至偏厅一坐?” 成御史客气道,“本官还有一些政事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 杜少卿便转向沐澜,“不知丞相大人可愿赏脸?” “杜少卿客气了,”沐澜起身道,“我府中也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魏廷尉端坐在首座上,伸手拿起桌边的茶水,慢悠悠开口,“二位大人慢走,不送。” …… 沐澜和成御史一道离开了刑部大唐,杜少卿一路将他们送到大理寺门外,拱手道, “大人慢走。” 沐澜点点头,与成御史别过,踏上侯在门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