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大可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接着停下去,只要你还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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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七说了让人“养一养”,就果真没再为难。接下来的几天,对比从前,玲珑的日子着实过得不错。荀七在伤药上从不吝啬,玲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就一日好过一日。日常起居里,荀七的规矩其实并不算严苛。他没兴致亲自动手的时候,对在别处苛待奴隶同样不怎么感兴趣。 时日渐长,玲珑对让荀七舒心的细节掌握得愈发熟稔:荀七平时很少穿军装,但门口的衣架上要随时备一套熨好的,衔章和帽子要收到门口的柜子而不是卧室里;晨起后,荀七会先洗漱,再喝半杯温水;早饭时,他喜欢喝一杯牛奶,可以和红茶一起煮,但不能放糖;如果他回家吃晚饭,那么最好在饭前先备好水果;白日里要把卧室的空调调低,再在晚上睡觉前往回调两度…… 荀七对大多数事情并不挑剔,之前多少抱着些看戏的心态,乐得冷眼旁观奴隶摸不准他喜好时在忐忑和惶恐里绞尽脑汁地讨好。如今他逐渐习惯了奴隶的精心侍奉,也就不再吝惜指点。奴隶在服侍他这件事上精益求精,把他在细处流露出的每一点偏好都照顾得周全妥帖。偶尔不顺心了,他随手给个小教训,奴隶聪明乖巧,立刻用心受教,被他随着心意打磨着,用起来倒确实是愈发顺手了。 …… 这天下午荀七跟着荀展在军部开了个会。北面战事暂熄,换防的军事部署基本结束,荀展上个月在北方前线颖城成功同盟友庆南秦家一起拿下了位于羲和平原上的硼矿。荀帅回到涪城后腾出手来,也对江东南面盘踞着松散武装力量的“矿区”做了彻底的清理。军部如今在荀展的推动下开始整顿军需后勤,有了新的原料产地,又拨了更多预算给武器研发,军事研究院下面也成立了几个新部门。 顾晚在前不久将他手里掌握的来自大毁灭之前的军事遗迹资料送给了荀展,经初步鉴定,其中部分武器图纸的科技含量冠绝当世,一旦研发成功,甚至足以成为江东彻底压过江北,乃至重新一统帝国旧疆的重要砝码。这件事目前属于军方最高机密,所有研究人员隐姓埋名,封闭作业,对外,资金调动的痕迹隐蔽地放在军事研究院新成立的部门下面,不惹人注目。 会议由荀展主持,但荀七需要直接关注的事情不多。他边听着在座的军官讨论具体预算和规划的细节,边一目十行地浏览新的情报汇总,目光忽然在一条不怎么起眼的消息上停了停——前军陈长河手下的中校李秉宪,卷进了一场官司里。他扫了一眼内容,看出大致是个由情债引发的争端,后来牵扯出了经济纠纷,双方都是中层军官,案子现在军事法院手里。 对李秉宪这个人,荀七多少有些印象。去年秋天,李秉宪包养了一个瀚海帮的女人。那时瀚海帮和顾晚的青城帮起了冲突,荀展还交代他查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李秉宪隐隐知道了顾晚是荀展庇护的人之后,立刻识趣地甩了那女人,那女人的哥哥死在了青城帮手里,后来她差点成功弄死顾晚报仇,荀展还为此折腾出了满城风雨来……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李秉宪生性风流,这官司由情债而起,看起来稀松平常。不过…… 荀七把目光从通讯器上抬起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端坐在他斜前方,刚刚结束发言的李秉彰。 李秉宪虽只是个小人物,但他的堂哥李秉彰,可是荀展货真价实的心腹。荀展征战在外,李秉彰总领他的后勤补给,工作能力强,又忠心耿耿,是荀展手下的得力干将。荀展此时正着手整理后勤,蒋家倾覆,可余波未平,在这个山雨欲来的当口,荀七觉得李秉宪的这个官司多少有点儿巧。他迅速发了指令指示手下再查一查。 简讯很快报上来。荀七一字字看过,眉头轻轻拧了拧。 这个案子分配的主审法官,是涪城老牌豪门楚家的门生——楚家目前正在荀七重点监控的名单上。刚刚立案,法院已经下令暂时冻结了李秉宪的资产和账户。从军事法院的官方文件上看,案子前因后果清楚,程序完全合理合法。楚家门生故吏几乎遍布江东,单凭这一点儿联系,也实在不能说有什么问题。 但荀七就是觉得不对。 楚家……他眯了眯眼睛,指尖轻轻扣了扣桌面。 …… 晚上荀七照旧吃过晚饭才回到家。刚进到厅里,就看见琴案上的琴已经换了一把。他饶有兴致地走过去,先欣赏了一会儿玉玲珑古朴雅致的造型和琴身流畅的曲线,接着随意抬手试了试。琴音明澈清透,果真是把好琴。 他看着自觉跟过来的奴隶问道:“琴什么时候到的?”玲珑面对荀七端正在琴案前跪好:“应该是上午就到楼下了,底下的先生们做了例行检查,中午给您送上来的。胡先生把琴养得很好,奴隶又稍稍调整了一下,现在已经很适合演奏了。”他看着荀七抚琴的动作,主动问,“主人,玲珑弹给您听好不好?” 荀七坐在琴凳上,拉过奴隶的手看了看指尖——血痂已经掉了,新长出来的嫩rou只比周围颜色略浅,不仔细看已经几乎看不出痕迹来了。他放开手,轻点了点头,“伤好得不慢。”玲珑把双手背回身后,冲荀七乖巧笑了笑,“是,奴隶多谢主人。” 荀七弯起唇角,站起身来从柜子上抽出韩昇的笔记,翻到最后一页。这页上复印了一张清单,列着星月馆上次给他送来的全部道具,包括详细的使用说明。他坐回琴凳上,把笔记递到奴隶眼前,轻轻点了点清单上对应的条目,吩咐道:“去找出来自己戴好。” 玲珑看着荀七点的东西,瞳孔骤然缩了缩,下意识抬眼看了荀七一眼。荀七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在琴案下交叠起长腿,目光淡淡地回看他:“怎么,还要我教么?” 玲珑看着荀七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轻轻吞掉嘴里的唾液,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垂首道,“是,主人,奴隶明白了。” 荀七打发奴隶去取道具,自己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奴隶刚才替他斟好的红茶。前两天,玲珑在日常采买的单子上多列了一本。他扫过一眼,没在这上头为难。 他对茶道不怎么精通,不过荀帅是儒将,对喝茶写字这些雅事颇为擅长。他从小在荀氏本家长大,虽没对茶道礼仪上过心,但至少知道味道该怎么品。玲珑泡的茶本就比他自己泡的要好喝些,如今看来,手法是愈发精进了。 一杯红茶刚被他慢慢喝了小半,奴隶就跪回了他身前,身上原本穿着的衣物已经都褪掉了,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暗色的贞cao带,形制与上次的用过的那条略有不同。 玲珑跪好后,立刻双手奉上一个造型稍有些独特的遥控器——这一条用了星月馆更新一代的设计,没有实体钥匙,连同锁在内,所有功能都由遥控器控制。 荀七今天在军部开会,难得穿了身军装。他把遥控器放在一旁,拿过刚才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军常服外套披在了奴隶身上,“以后记着,不管戴了什么,弹琴的时候都把衣服穿好。” 玲珑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边道了声:“是,主人”,边双手按住领口,把军装仔细穿在了自己身上。荀七身量比他高不少,半长款的外套几乎能垂到他的膝盖,虽显得有些滑稽,到底比刚才那个模样看着正经了许多。 荀七收回手,拿起遥控器,当着奴隶的面按下了某个开关,“有日子没练了,我不为难你,。”他抬手在奴隶失了血色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宝贝儿,专心点,可别辜负了玉玲珑。” 玲珑看着荀七握着开关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是真怕这个。然而他的主人的确没有为难——曲短韵长,是首指法简单的小调,正经学过一段琴的人没有不会弹的。 他换了口气,勉强平复心绪,恭敬地俯下身子行了个礼,“是,玲珑知道了,谢谢主人”。接着,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琴凳上坐好,挺直腰背沉下肩膀,仔细把袖口挽到了腕子上。是正调定弦,几乎不用调弦,琴已经在该在的调子上了。 玲珑把双手放在琴弦上,深深吸了口气,在清洗剂的清浅香味里,闻到了一点淡淡的硝烟味——荀七身上惯有的味道。 在几乎让他难以呼吸的紧张和恐惧里,这味道多少帮他安定了心神。 他把气从胸腔里长长吐出来,沉下心去,奏响了琴曲第一个晶莹饱满的泛音,之后略停了停,放轻力道,中指再度连续勾弦,短短三个音,已经勾勒出了清夜良宵宁静闲适的氛围。 荀七重新端起茶杯,静静看他的奴隶弹琴。 的确是好看的。 玲珑身姿优雅,低下头来抚弦的时候神情凝定专注,更显得风神俊秀,仪态万千,玉玲珑在他手下,音色比荀七方才试琴的时候犹要好上三分。 只可惜好景不长。琴音只流畅地淌了一段,就忽然突兀地走了个音。玲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手指用力滑出了琴弦的范围,指尖抖得几乎停不下来。 他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当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来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压不住身体最真实的生理反应——他身下的这条贞cao带,尺寸在他yinjing垂软的时候并不显得难挨,但内有乾坤,尿道针深入内里,彻底封死了他身前的甬道。随着琴曲的进行,蛰伏在他体内的情潮如期被唤醒,yinjing勃起触发了贞cao锁上的压力感应,已经被遥控器打开了开关的电极立刻忠实地工作起来,他半勃的yinjing受到内外夹击,在突如其来的剧痛之下迅速重新垂软了下去。 然而电击的余波未消,只短短几秒钟,他却感觉剧烈的疼痛和诡异的麻痒几乎钻进了骨头缝里,整个下半身麻木一片。冷汗顺着发根渗出来,他情不自禁地微微躬起身子,蜷着手指停了足足三秒才回过神来。 他咬了咬嘴唇,抬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荀七,忍不住求道:“主人,对不起。但真的太疼了,奴隶受不住。求您……” 荀七从手上的茶杯里轻啜了一口茶水,淡定地截断了奴隶的话:“宝贝儿,继续。” 玲珑几乎下意识地就重新抬起了手。他鼓起勇气想要听命继续,微微颤抖着的手指再三抚在琴弦上,却始终弹不下去。他压不下心里对电击的恐惧,只好顶着主人的命令重新开口哀求道:“主人,求您调低一档,求您疼疼奴隶……” 荀七翘起腿来,冲着他的奴隶轻轻笑了笑。 他把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饮尽,慢条斯理地研究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然后把电击力度调高了一档,直接到了“安全”范围内的最高档,接着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立即执行的指令。 比刚才力度更强的电流汹涌袭来,玲珑求饶的话断在了痛呼声里。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击穿了,双手撑着琴案抖个不停,疼得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眼泪簌簌从眼眶里滚落下去。 这一次足足十秒钟电流才过去。 他喘了两声,来不及调匀气息,立刻哽咽着向荀七服软道歉,“主人,奴隶错了,呜……求您饶了奴隶,奴隶不敢了……” 荀七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以一个悠闲的姿态倚回了沙发靠垫上,看着遥遥向着他狼狈求饶的奴隶,轻嘲道:“宝贝儿,这个强度不会留下永久损伤,你大可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接着停下去——只要你还受得起。”他在奴隶忐忑追随着他动作的目光里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我说过了,专心一点。错了多少,等这首弹完,咱们再好好算。” 玲珑看着荀七的神色,狠狠打了个寒颤,流着眼泪把双手放回了琴弦上,泣声道,“主人,奴隶知错了,奴隶再不敢了,唔……奴隶这就继续。” 他不敢再耽搁,狠狠眨了两下眼睛,努力把泪水清出视野,接着刚才断掉的位置重新弹了起来。 这首总共三节的琴曲的确不长,可现在第一节才弹了不到一半。在这么个境地里,弹错了却还要再加罚……他简直不敢想今晚怎么才能活着从琴凳上下去。 可刚刚的教训太深了,他不敢再违逆荀七的命令了。他在极度的恐惧里逼迫自己收敛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下的琴曲上。 在把散乱的思绪重新归拢的过程里,他忽然模糊地意识到——他的主人说到做到,他身上这个主人不喜欢的毛病,该是很快就能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