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对霍岚来说,这根本是个不需要犹豫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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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深沉,次日,荀七惦念着将要签发的命令和需要同步启动的部署,醒得比往常更早些。他洗漱完收拾好,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玲珑刚把最后一碟糯米丸子端出厨房。看见荀七出来,他忙把手里的碟子摆到桌上,又端起在一旁晾好的热水,转身就要弯下膝盖。 荀七一把捞住奴隶的手臂,从奴隶手上接过水杯,手指捏着奴隶单薄衣袖里露出的一小节腕骨,感觉指尖冰凉,不由轻轻蹙起眉头。玲珑见他皱眉,心里下意识地发紧,奈何原本屈膝的动作被主人拦了一道,是不敢再做了。他见主人松了手,撤后半步拉开餐桌边的椅子,“主人早上好,奴隶没赶得及叫您……” 荀七喝了几口水,坐下来放下杯子,一把拽开左手边桌子侧面的另一把椅子,言简意赅:“我醒早了,无妨,坐。” “是,谢谢主人。”玲珑顺从地坐下去,没想明白主人为何皱眉头,到底还是提着心。他见主人动筷子夹了丸子,就也跟着蒯了一勺紫米粥送进嘴里。昨晚他应承主人要长些rou出来改善手感,今日特意给自己多盛了几勺粥,又在粥上铺了一层细砂糖,可饶是面前的粥香气四溢,却总还是觉得没胃口,只好一边留意着主人的神色需求,一边硬着头皮把粥往肚子里咽。 荀七吃饭本就不慢,何况奴隶的手艺如今愈发合他的胃口,他吃得舒服,不一会儿就吃掉了两个糯米丸子并一个煎蛋,侧头一瞧,正看见奴隶猝然收回的视线,不由得轻轻弯起唇角,右手仍拿着勺子喝粥,左手却抬起来轻轻捏了捏奴隶的脸颊。玲珑嘴里还含着小半口粥,一瞬间愣怔的模样倒像是骤然被惊扰了进食,鼓着腮帮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一只小松鼠。荀七唇上笑意加深,手指合拢揉了揉指间的软rou。玲珑只顿了一瞬,反应过来立刻飞速咽下嘴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倾了倾脑袋,把脸颊向主人的方向凑。 荀七由着心意揉搓了一会儿,察觉到指间不同于方才的温度,放下勺子又摸了摸奴隶的额头,再次皱起眉头:“发烧了。” “是,主人,好像是有一点儿。”玲珑无法反驳,小心翼翼瞧着荀七的脸色,话回得就有些惴惴。自早上起来做饭时他就觉得头晕,手脚发冷,四肢发软,食欲也不佳。如今噩梦醒来,一切却终究没法回到原点。他胸前的宝石坠子被摘了下来,重新抹药后换上了适宜调养的纯银素环,尿道里的管子也抽了出来,可内里的撕裂伤让他每次排尿都仍感觉疼痛不堪。身体方自日夜不休的折磨里解脱出来,到底留下不少隐伤,这会儿心神一松,时刻绷着的一口气泄下来,原本不敢生的那场病终于追了上来。 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宽免,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会儿生病。 荀七放开手,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粥,快速做了决定:“好好吃完饭,一会儿我叫人接你去徐谨言那。” “主人!”玲珑‘当啷’一声放下手里的勺子,“奴隶不要紧的,求您别把奴隶送走……”他看见主人转过视线,眉心拧起来,终是忍不住屈膝跪了下去,双手轻轻抓住主人的衣袖,“家里有药,奴隶会按时吃,什么也不会耽误的,您就准奴隶待在家里吧,求您了……” 荀七轻轻扯了扯被奴隶牵在手里的衣袖,奴隶立刻松了手,但神色惶然,一双乌油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皮上仍看得出昨日哭出的浮肿,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无奈地伸手把人从地上抄起来按回座位上,吩咐道:“先把饭吃完,不许剩。”随即起身去了书房。 “是,主人。”玲珑不敢再纠缠,闷头依着吩咐一口一口往嘴里填着尝不出多少味道的粥,好不容易把半碗粥和剩下的两个丸子都吃掉,看见主人回来,还来不及起身,忽地被主人抓住了左手手腕。一块冰凉的金属贴上来,他安分地抬着手不敢稍动,眼见着主人动作利落地把腕带拉紧系好,认出是一只腕式通讯器,霍然抬起头来。 “信调局给线人用的,没有联网权限,单点通讯。”荀七一抬眼,对上奴隶灼灼的目光,声音依旧平淡,嘴角却向上勾了勾,“有防水功能,随时记录位置信息和身体数据。既是我戴上的,可就不许自己摘了。” “是,奴隶知道。”玲珑眸光晃动,双手捧起主人刚替他系上腕带的手,小心地用唇贴着手背轻吻上去,“谢谢主人。” 荀七“嗯”了一声,顺手揉了揉奴隶温热的脸颊,从桌上拿起水杯扔进包里,起身走向门口。玲珑忙跟上去,从衣架上摘下外套给主人披上,又帮主人整理好衣领,随即跪下来替主人换上靴子,细细理平裤脚。 荀七垂手摸了摸奴隶的额头,“撑不住就说话,要是病一直不好……”话说到这里,荀七微微眯起眼睛,恰到好处地顿了顿。玲珑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忙跪直身子,点头保证道:“奴隶清楚,主人放心,奴隶不敢。” “嗯,歇着吧。”荀七收回手,拢了拢外套,从鞋柜上重新拿起包,却没能利索地转身开门——他的奴隶俯身吻上了他的靴尖,抬起头对着他笑弯了一双漂亮的黑眸:“主人慢走,玲珑等您回家。” 他轻轻点了点头,忍不住也笑起来——奴隶笑得这么甜,倒是久违了。 …… 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玲珑量过体温,看到38.1这个数字,心里就有了数。他收拾完碗筷,给身上的伤重新仔细涂了一遍药,就乖乖躺回屋子里“奉旨休息”。等到再睁眼时,便是听见门铃响。他看着床头的闹钟刚刚指过10点半,知道是勤务兵送货上门,先倒了半杯温水喝了,再披好衣服走出屋子,打开门时发现人竟还在,就有些诧异。自从他接手全部家务,原本每周上门打扫的人就不再来了,而他开始受罚以来,勤务兵更是只隔着门把东西放下就走,算下来除了荀七,这还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见人。 门外的勤务兵是个熟面孔,这会儿军容齐整,站得笔直,帽徽端正,扣子一路系到最上面,见他开门微微低头行了个礼,视线规矩地垂下去,双手递上来一张折起来的薄笺,开门见山道:“打扰了。楼下有个自称胡天的女人,坚持要送这封信上来。她拿着长官亲自送出去的名帖,我们验过无误。她说此前也见过您,刚刚在军部没寻到长官,消息一时半会儿递不上去,急着要找您。下面不敢放人上来,就把信收下了。我不清楚长官的吩咐,这信经过安检,您拿主意就是。” 玲珑见雪白的纸背氤出一小片暗红色,深深皱起眉头,把信接过来也不打开,只隔着半边门板,轻声道:“多谢。” 勤务兵见他接了信,也不多说,重新从手上挂着的袋子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巧食盒:“另外,长官命令,这盒子得当面交给您,里面的东西请您趁热吃。其余的都放在门口了,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待勤务兵走后,玲珑将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目光扫过琴案上端正坐着的玉玲珑,终究放不下刚才映入眼帘的那道血色,于是把信拿出来展开,匆匆读完,看着页尾暗红色透着腥气的签名,就有些坐立难安。 不管论什么规矩,这事他都是不该管的。好不容易得了主人的宽免,他更该加倍谨慎。胡天不清楚他的身份,贸然把信递了上来,他看过也就算了,但要说做什么——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决定替别人出头?何况胡天毕竟是外人,主人的心思说不准,自作主张地绕过军部的体系替人把这样的事直接递到主人面前……这根本不是他该拿的主意。 可想到琴行里匆匆一面,那个眉目舒朗、待人热情的少年,和那个愿意出声替他解围,顶着七先生的压力也敢委婉表达惋惜他这双弹琴的手的伶俐女子……如果他什么也不做,难道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玲珑怀着满腹心事,忍着一阵阵涌上来的眩晕打开食盒,发现里面静静躺了两块糕点,外皮酥软,看去光泽诱人。他想着主人的吩咐,洗过手后拿筷子夹起一块点心咬下去,流淌出来的还带着热气的红豆馅瞬间漫过舌尖,口感香甜软糯,配合着酥皮,味道极好,饶是他在病中,也被勾起了一点食欲。 更重要的是,上次他向主人求的点心,也是红豆馅的。他知道,主人是不爱吃的,这定是特意买给他的。 主人这是……真的揭过这一桩了。 他默默吃完两块点心,心中犹豫更甚,恍惚着去拆袋子里食材之外的另一个包裹,却是拆出一套居家穿的睡衣来。厚实的秋冬款,衣裤宽松,摸上去手感毛茸茸的,格外松软。他把衣裤展开来,看出是自己的尺寸,蓦地想起早上主人握着他的手腕皱的那一下眉头,眼圈一红,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是他想的这样,那么他是不是就有了一点点选择的底气?对霍岚来说,这根本是个不需要犹豫的决定。 即使如今...... 即使如今。 他把桌上的食盒收拾好,洗过筷子净了手,脱下身上的衣服把新的睡衣换上。衣袖刚好遮住手腕,裤脚盖到脚踝,感受着包裹住全身的温暖和柔软,他重新拿起信笺,一字字从头读了一遍,接着坐到桌前,郑重按下了左腕上通讯器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