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莱茵河名单
九月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室内富丽堂皇的陈设上,入目一片金黄。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电脑前,一手拿着价值不菲的巴西雪茄,一手焦躁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窗外天色由明转暗,邮箱里终于收到了一份严格加密过的文件——“莱茵河名单”。 这是赏金杀手界最负盛名的排行榜,只要能在这份名单上占据一席之地,便能有数不清的任务求上门来,佣金颇为可观。 更为重要的是,杀手的姓名一旦位列名单前十,便能获得一项特权:无论暗杀了身份多么贵重的大人物,都能不被秋后算账打击报复,死者家族只能归咎于自身安保措施不够。 如有人违反此条,那便是坏了整个杀手界的规矩。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莱茵河名单”因此成为了杀手们梦寐以求的目标。 男人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第一位的名字。 Bir,南美裔混血,从业十三年。 14岁出道,22岁登顶“莱茵河名单”,此后五年蝉联第一,生涯无一败绩。 墨西哥边境的小镇上,正在休假的杀手双手插兜悠哉悠哉地闲逛,大约是嫌自己身上的风流气质还不够,又随手摘了一片青翠欲滴的树叶搁在嘴里叼着。 街边有十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在卖花,忙碌间不经意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撩闲十级的杀手停下脚步,轻佻地朝她吹了个叶哨。 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修长的剪影。 姑娘的脸倏尔红到耳根,杀手走到她面前,从她的花篮里抽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别进她美丽的金色长发里。 这个男人虽然相貌普通,但肩宽腰细,两条长腿劲瘦笔直,身形无可挑剔。 天生的气质大抵如此,杀手先生的骨头里都透着一股风流劲,他又笑了笑,与姑娘作别。 小镇的街市从不缺乏热闹,面包店的大叔端出一盘热腾腾的法棍,裁缝店的大婶在痛斥小偷,方才邂逅的姑娘正卖力地向路人兜售鲜花。 杂乱的人声中,杀手过人的耳力捕捉到一阵鸟类抖动翅膀的“扑棱”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深棕色的小雀正停驻在围墙上。 “啊、传话筒来了。”杀手招招手,小雀一头扎进他手心里乖乖等待被爱抚。杀手摸摸光滑的鸟羽,它便将一直叼着的小圆球吐了出来。 “好吧,这次又要暗杀什么大人物?”杀手巧劲一捏,小小的圆球裂成两半,露出了暗藏的小纸条。 是一位黑帮教父的名字。 近些日子以来,杀手常常听别人提起这位教父的名字,却不是因为什么值得传颂的好事。教父与妻子不睦,扶持幼子上位,嫡长子也不是吃素的,两方争来斗去互相构陷,早成了道上的笑柄。 倒不是觉得棘手,再威名赫赫的人物他也成功狙杀过,只是这回的任务怎么......总让他觉得非常熟悉? 忽略掉心头这点微妙的不安,任务已送到眼前,佣金也十分可观,没有不接的道理。 杀手犹豫数秒,还是与自己的多年搭档联络:“明鹤,帮我做点准备。” . 一周后,杀手先生从昏迷中悠悠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赤裸着被锁在一张怪异的手术台上,从脸部的皮肤触感来看,人皮面具也已经被撕掉了。 怎么回事?Bir试图回忆起自己失手的全过程,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一无所知,记忆截止在持枪瞄准的那一刻,他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何时中了麻醉剂。 杀手们向来独来独往,任务内容更是绝密,只有最亲密的副手才知道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杀手们的行踪,不该就这样暴露。 副手......。 Bir从小父母双亡,被杀手组织收养,与明鹤一同长大,一个负责行动,一个负责搜集情报和预警,是最亲密的伙伴。 杀手的眼神暗了暗,将心中的疑云暂且丢开,思考自己该如何脱身。此刻处境尚不明朗,再有能耐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徒劳地环视四周。 手术台四角延伸出的锁链牢牢束缚着他的四肢,将他像只猎物一般绑在原地,手脚都用不上力气。天花板上则垂下许多吊环,角落甚至还备有冲洗用的水管和排水系统。 饶是Bir多年刀尖上摸爬滚打,见惯了危机和陷阱,此时也是一头雾水。难道被捉进了变态医生的实验室?Bir疑惑地想。 劲瘦有力的臂膀挣动了几下,但由于两手被分开锁住无法接触,开锁难度大了很多。 “可恶,”杀手气得咬牙:“如果让我知道是谁这样费尽心思暗算我,一定要把他一刀一刀划烂之后灌水泥沉江。” 室内温度略低,杀手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裸露在灯光下的皮肤正被冰凉的风吹过。 如同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处置。 他年少出道,从无败绩,不曾想也有这样任人宰割的一天,一时竟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名声惋惜,还是该为接下来的遭遇担忧。 只要一只手得以解脱出来,就足够掐断来者的脖子。杀手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临时出手的准备,并无数次悔恨不该接受这次的委托。 满室静谧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咔嗒”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满脸冷漠地打了声招呼:“先生,你好。” ......真的是变态医生啊?杀手濒临崩溃。 医生不疾不徐地走到他的面前,用冰凉的手指掰过他的下巴。 南美洲的基因赋予了他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大约也有华裔血统,他的皮肤十分细腻,喉结分明、胸肌性感,双腿又直又长,整具身体都泛着蜜色的光泽。 医生淡淡地点点头:“很漂亮。” 这间怪异的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这位医生肤色本来就苍白如纸,往灯下一站,更显得他不像活人一般。 Bir的脑子里瞬间幻想出一万条奇怪的人体实验和活人被医生剥皮的传闻,他眯起眼睛,斟酌着问道:“朋友,有话好商量。你需要实验道具我可以帮忙,能别往我身体里扎奇怪的针吗?” 医生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做起一般的体检项目。 先用尖锐的针头戳进杀手的臂弯采血,又用对待非生命体一般的态度将他身上各处摸索了一遍。 Bir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早已不是畏惧死亡的人。杀人如麻,也终有一天要死在别人手里。 摘掉人皮面具之后的杀手露出了自己原本的俊美容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自己轮廓深邃的双眼。 医生无法理解这个新来的奴隶开了什么脑洞,他只是负责搞个体检。 “我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公事公办,你老实一点。” 公事...公办?所以他还不是自己要面对的最终boss,Bir不由皱起眉头。 大致做完了简单的体检项目之后,医生在自己戴了橡胶手套的手上淋了一些润滑剂,不由分说地戳进杀手从未被开发过的后庭。 一直任由动作毫不反抗的杀手,在医生的一根手指放进去的瞬间就浑身都僵硬了:“你干什么?拿出去!” 锁链严格限制着他的行动,医生对他的挣扎毫不在意,一边又伸进一根手指一边cao着他冷淡的语气说:“指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