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将计就计(3)
沈醉在接到韩森的电话之后同样也是一身冷汗。 他能听出韩森语气里面的不安,这么多年,韩森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如果一向沉稳的韩森会那么说,那肯定就是出了问题了。 韩森是个事实求是的人,从来都不会无中生有,他如果说出问题了那就是真的出问题了。 而自己被人偷拍跟踪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明显就是自己失职了,都是自己的错误才会让韩森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沈醉在因为自己的无知无觉而觉得心慌的同时,也感到非常的自责。 非常非常的自责。 但是暗自的自责一会儿,沈醉又觉得自己现在自责似乎是没什么意义的,于是还是决定立刻开始行动。 稍微晚一些的时候,沈醉左思右想之后决定把阿兵找了过来。 此时此刻,沈醉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复合式的小楼,这是一座一共分为上下两层的欧式的小楼。 楼房得位置比较偏僻,但是内外装修都非常得精致优雅,阳台上还被沈醉叮嘱着特地供养了一些比较女性化、家庭化的盆景植物,看起来像是寡居的女人或者是修生养性的老人家会住的地方,这座小楼主要是用来掩人耳目,每次有活动的时候,他们都会连续一段时间都呆在这边。 阿兵进门的时候,沈醉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这个男人不像平时那样的一丝不苟,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许的凌乱—— 衬衫的领子微微的敞开,额头上一丝刘海散落下来,双臂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似乎正在聚精会神的思考着什么问题。 房间里的冷气没有打开,一台白色的落地扇站在窗户的边上对着房间吹着风,对着整洁得室内不停得摇头,有节奏得发出呼呼呼的声响,窗户被打开,雪白色的窗帘因为室内外的风形成的气流的关系微微的飘荡着。 因为通风比较好的关系,所以阿兵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阵凉爽的风迎面扑了过来,顿时觉得特别的凉爽。 “沈哥。” 阿兵推开门,走进房间里面,习惯性的对着室内扫视了一眼,然后在自己的身后关上门,看见沈醉正弯腰坐在沙发上,抬脚径直就走了过去,然后在沈醉的面前站定。 沈醉抬起头,看见阿兵站在自己的面前,咧嘴温和的笑了笑, “准备好了?” 阿兵点点头, “嗯,都准备好了。” 沈醉伸手掐灭了手上正在燃烧的香烟,然后迅速的站起身来,转身拽起沙发上的西装,套在自己的身上,伸手扣好双排的纽扣, “好了,那我们走吧。” 阿兵无声的点点头,跟在沈醉的身后出了门,站在门口的时候,沈醉低头点了一支香烟含在嘴里,伸手理了理有些散落在眉宇间的头发,指挥着手下把一些东西放在轿车里面,然后迅速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沈哥,可以出发了么?” 坐在第一辆车的男人伸出脑袋对着正坐在最后一辆车的沈醉喊了一声。 正坐在驾驶座的阿兵把手伸出车窗对着前面的人挥挥手,男人点点头,轿车开始缓缓地驶出,中间第二辆的轿车也缓缓地发动。 阿兵也迅速的发动轿车跟了上去,宽阔的马路上,三辆黑色的轿车一齐驶了出去。 沈醉手指上夹着一支香烟,把手臂夹在窗户边上,直直的看着轿车的后视镜。轿车离开不到五秒钟,一辆原本停在街道对面的黑色的奔驰无声的跟了上来,不疾不徐的跟在他们的轿车后面。 “cao。” 沈醉狠狠地扔掉了手上的香烟,嘴角缓缓地扯出一抹邪邪的浅笑,神态依旧是非常的阴冷。 ------------------------------------------------------------------- 韩森假释那天之前的一天,沈醉已经十分肯定的坐实了夏佐在着手调查他们集团的事情,而且从他们对沈醉活动的熟悉程度来看,肯定是已经调查了不短时间了。 但是沈醉没有打草惊蛇,依旧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日常的工作都在正常的运转着,没有理睬夏佐的调查,假装自己依旧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在此期间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按照韩森的吩咐和秋野好好地【沟通】了一下,然后继续自顾自己的做自己的生意,同时也交代了秋野按照韩森的吩咐行事,秋野现在有把柄被韩森抓在了手上,平时就算是嚣张跋扈惯了,现在也只能是服服帖帖的跟着韩森的指挥行事。 “如果不合作,我们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韩森让沈醉这么对秋野说的。 既然韩森这么说,那么秋野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他这个人为人处世,向来目的都很明确,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害怕失去什么,于是他还是选择了和韩森合作。 只是他没想到,六年前那个被他拿枪指着脑袋的大男孩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这样得程度,性格变成了这幅模样,和多面前遇见得那次截然不同,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星期三,也就是假释的当天,按照规定,韩森应该是在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就可以出监狱了。 但是之前在安东尼老头子那边和夏佐他们约好的在他的府邸见面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整的时候,尼采就告诉韩森马修会在中午十点钟的时候在监狱的前面开车接他,所以韩森会在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提前十分钟左右出狱。 韩森按照以往的习惯先去打扫房间,然后陪着尼采吃早餐,接着到cao场上去转了一圈。 【意大利罗马 月4号 星期三 晴转小雨 出门请带雨伞】 封白翘着一条腿坐在监狱cao场边上高高的台阶处,低头看了看手上报纸关于罗马天气的报道,看了一会儿就把报纸扔在了一边,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一边吸着手上得香烟,一边无声的看着cao场上得众人。 此刻,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春款外套,宽大的帽子罩在了他的脑袋上,帽檐遮住了视线,隐隐约约的看过去,也只能看得见淡白色的雾气从唇齿间飘荡出来。 今天得监狱似乎和以往得情况相同,黑人和穆斯林在打篮球,一群男人现在cao场的边上围观、喝彩,几个零零散散得中国人在cao场得边缘漫无目的得走来走去,南边得角落有几个人靠在墙边聊天八卦。 夏日的cao场上尘土飞扬,cao场的周围的青草在无声而茂密的生长着,清理草坪的工人们已经一个大概有半个月没有清理草坪了,得到自由的青草开始疯狂地长高,热情洋溢得四处蔓延。 但是今天却又和以往非常的不同。 封白莫名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异常的安静,似乎是不像以往的那样杂乱而的喧嚣,大家都在无声的观望着,观望着四周,观望着并排走在一起的尼采.路德蓝和韩森,观望着罗马夏季善变的天空和风向。 快要到九点半钟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阵沾了地中海湿热气候得湿呼呼得冷风从四面吹起来,吹起了封白额头的碎发,让封白觉得黏乎乎得。感觉着风向,封白顺势抬起头,果然看见一块巨大的乌云从东边飘荡了过来,遮住了璀璨的太阳,白擦擦的日光消逝,天地一片晦暗,还有天边陆陆续续的来历不明的云朵。 “变天了。” 封白吸了口烟,自言自语的说,紧接着就伸手把手上的香烟掐灭在了身边的台阶上,抬起头看了看正在cao场上和尼采.路德蓝散步的韩森,和韩森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敏捷的从台阶上跳了下来,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双手插在上衣外套的口袋里,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监狱楼。 一进监狱楼,封白就看见洪健从监狱楼的二楼走了下来,封白直直的看着洪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封白低声对洪健说: “韩哥马上要走了,一切就绪,等外面消息。” 洪健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脸看了封白一眼,转身就朝着右边华人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