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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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吗？” 顾晨明紧紧拽着笨蛋美人的手臂， 说话时不受控制地加大了手劲，生怕笨蛋美人跑了似的。他的语气很温柔，眼神里却是掩藏不住的偏执，像是一定要笨蛋美人认同自己似的，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笨蛋美人。 笨蛋美人有些害怕，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被顾晨明拽得更紧了。 “念安……”顾晨明几乎是哀求似的看着笨蛋美人说，“哥哥……哥哥只是不想看你再被人欺负了。” 他说完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花，却在下一秒立刻用手抹去，像是怕笨蛋美人担心似的，看得笨蛋美人格外揪心。 顾晨明眼角发红，表情隐忍而哀伤，他声音暗哑地说:“我真的不敢想你离开我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都是军部出来的，能是什么善类…” “都是哥哥的错。” 笨蛋美人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本能地觉得顾晨明在逼迫自己，却说不出来反驳的理由，只能感觉心脏一阵阵抽动似的难受。 “那哥哥要怎么样啊……” 他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哥哥和我上床的时候也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啊，哥哥不是说喜欢就可以这样吗……” 顾晨明摸了摸笨蛋美人的脸说:“念安，我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吗？我是你亲哥哥，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 他把笨蛋美人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笨蛋美人头发，不断诱哄着说:“不要他们了好不好，念安不是一直都喜欢哥哥吗？” “哥哥才是最疼你最爱你的人。” “以后就只有我们俩，再也没有别人了。” 只有他和哥哥吗…… 只有他和哥哥？ 顾晨明的这句承诺像是海妖悦耳的歌声，让笨蛋美人恍惚间回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情不自禁地沦陷在了熟悉的怀抱里。 初春的时候，哥哥会带着自己一起做风筝放风筝，会编很多的花环，会画很多的水彩。 炎夏的时候，哥哥会带自己一起放学逃课，会吃很多的冰淇淋，会吹很久的空调熬夜打很久的游戏。 深秋的时候，家里总是有着很厚很厚的落叶，哥哥总是会把礼物藏在落叶里，等到他脏的像是落叶里的小狗才会把礼物拿出来。 冬天……他最喜欢冬天了，哥哥总会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然后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说闲话，哥哥的肩膀总是很厚实很有安全感。 笨蛋美人沉默地靠在顾晨明肩膀上，随后用手臂环住了顾晨明的脖颈，像曾经无数次那样乖巧地回抱着顾晨明，感受着顾晨明身上熟悉的气息温暖的热度。 他安静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喊着哥哥，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寻找自己的安全感。 他有好多事情只和哥哥做过…… 也只想和哥哥做…… 顾晨明熟练地一声声应着笨蛋美人，他搂着笨蛋美人的腰，一下下地顺着笨蛋美人的脊背，声音沉沉地说:“我永远最爱念安。” “念安以后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哥哥就行了。” 笨蛋美人额头抵在顾晨明肩膀上，声音闷闷地说:“那哥哥要说话算数，不许再骗我了。” 顾晨明温柔地嗯了一声。 然而笨蛋美人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快乐和喜悦，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缺失了一块重要的东西似的有些怅然若失。 他想要哥哥和自己回到以前那样…… 但他也想要程风…… 沈择远也对自己很好…… 顾晨明安静地抱了笨蛋美人一会后跃跃欲试地想要吻在笨蛋美人嘴唇上，却被笨蛋美人偏头躲开了。 笨蛋美人抬眼看着顾晨明，眨了眨眼睛，声音很轻地问:“哥哥，我还想再考虑几天。” 顾晨明愣了几秒，随后勾唇笑了笑说:“还考虑什么？念安不是已经选了我做男朋友吗？” 笨蛋美人抿着嘴唇摇了摇脑袋，他想了想后说:“哥哥不是男朋友的话还是哥哥，但是……” 但是程风就不一样了，他昨天才说最喜欢程风，怎么能今天就反悔呢。 而且，笨蛋美人瞥了顾晨明一眼，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现在觉得程风比哥哥好，沈择远比哥哥好看，就连楚宸宇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也是从小到大都一直最喜欢自己的，还愿意当自己的小狗。 顾晨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几乎有一瞬间控制不住情绪想要发怒，但还是在下一秒恢复了平静和善的神情。 顾晨明看着笨蛋美人很平静地说:“好，哥哥不逼你，念安慢慢想，想选谁就选谁好不好。” 他动作温柔地抚摸着笨蛋美人的脸，声音格外的深情动人:“不管怎么样，哥哥会永远陪在念安身边的。” 笨蛋美人有些意外顾晨明的妥协，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几眼顾晨明，发现对方没有不高兴后，乖巧地点了点头，抱着顾晨明开心地笑了笑。 “我知道哥哥最好了。” 顾晨明看着笨蛋美人明亮耀眼的笑容，嘴角的微笑依旧温柔和煦，眼睛里的神色却更加阴翳暗沉了。 他搂着笨蛋美人，若有所思地想着些什么，低声喃喃自语般说:“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 医院走廊的灯光是冷的，空气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笨蛋美人出了病房就看见了还在等待自己的楚宸宇和程风，他对上程风直勾勾望过来的眼神，莫名地有些心虚和愧疚。 程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注视着笨蛋美人紧握顾晨明的那只手。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但仅仅是这样的眼神已经足够笨蛋美人开始心慌。 笨蛋美人五分钟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好像水泥渣工程一样，当时坚不可破，却很快就崩塌成沙。 他觉得眼前的程风有些陌生有些可怕，却很清楚地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 他知道程风肯定生气了…… “我，我要陪着哥哥养病…” “你先回去吧……” 楚宸宇像是大爷似的翘着腿坐在休息椅上，姿态格外的傲慢桀骜。他听见笨蛋美人这么说，冷冷地笑了一声，看着程风讥讽地说:“我都说了，你还不信。” 楚宸宇很轻蔑地瞥了顾晨明一眼，随后站了起来看着笨蛋美人说:“他哥哥就算是个畜生，他也宝贝得不得了。” 程风沉着脸没有答话。 顾晨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俯身贴在笨蛋美人耳畔，若无其事地说:“念安不是说总有晦气东西缠着你吗？等哥哥好了，就帮念安求个平安符好不好？” 楚宸宇也懒得搭理顾晨明，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就要走 ，离开前他冷冷地看了眼顾晨明，又看了看笨蛋美人说:“出息。” 顾晨明抬手放在笨蛋美人肩膀上，他看着笨蛋美人的侧脸，语气温柔地说:“先陪哥哥做检查好不好。” “至于这些事情……”顾晨明瞥了眼眼前的程风说，“哥哥会帮你解决的，念安不会有麻烦。” 笨蛋美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神情失落地看着程风，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似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舍。 他看着身旁的顾晨明，又看了看程风，最后松开了顾晨明的手走到了程风面对，看着对方说:“我后天就去找你。” 笨蛋美人抿了抿嘴唇，可怜巴巴地说:“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程风却无视了笨蛋美人的眼神，反而看着顾晨明说:“他昨天因为你哭了一晚上。” 程风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地对顾晨明说:“你不配做他哥哥。”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路过笨蛋美人身边时甚至没有看笨蛋美人一眼，仿佛对笨蛋美人失望极了。 笨蛋美人眼巴巴地看着程风离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心里委屈极了。 笨蛋美人情不自禁地再次想: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为什么他非要选一个呢…… “念安。” 顾晨明想要搂住笨蛋美人的腰，却被笨蛋美人抗拒地推开。 笨蛋美人眼睛里转着泪花，他不高兴地跺着脚，看着顾晨明说:“都是哥哥的错，我最讨厌哥哥了！！” 他说完有些后悔，然而顾晨明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地看着他，苦涩地笑了笑说:“那念安是不是觉得程风应该把我打死才好？” 笨蛋美人茫然地楞在了原地。 顾晨明咬了咬后槽牙，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却还是语气很温柔地说:“为了念安，我已经对他们很客气很客气了。” “哥哥还比不上那些外人是吗？那些念安只认识了几个月，还伤害过你的外人。” 顾晨明目不转睛地盯着笨蛋美人，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失望和难过，他的表情此时难看到了极致。 “好了。” “念安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吧，不用陪我下去做检查了。” 顾晨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哥哥犯过一次错，就罪无可恕，就再也不值得被原谅。” 他说完忽然剧烈咳嗽了两声，紧接着咳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像是被气得急火攻心胸腔都快被震碎。 顾晨明嗓音嘶哑，格外可怜地看着笨蛋美人说:“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