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胸口变成白毛(剧情)
“也不尽是。”秦半仙稍作停顿,从袖管里拿出了一枚折成三角状的黄符,放到陈子申面前。继而道:“一文钱。” 陈子申上一刻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得道高人,可听到后半句,又立马转为了不屑,合着闹了半天只是个卖符纸的江湖骗子,一文钱连个带馅的包子都买不着,哪个算命的大师会这般廉价?估计这老道士兜里还揣了千八百张黄纸哩。 虽知对方是在行骗,但陈子申出身官家,在外向来在意脸面,再者他也并非吝啬之人,见对方年过花甲,生活不易,便从钱袋里拿了锭碎银拍在桌上,只是态度不太友好,没接那符便走了。 可他刚走没几步,这时突然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坐到了他刚才的位置。孩子哇哇大哭,女人一脸焦急:“仙人啊,你快帮我看看孩子,从昨晚就一直哭,到现在也没停下,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了……” “无妨,只是受了些惊吓。”秦半仙笑得慈眉善目,抬起宽大的袖袍,二指并拢扫过孩子的眉眼,小孩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只哭花的奶猫,伸手要老道士抱他。 妇人没让小儿无礼,赶忙从袖口掏出一文铜币,连声道谢,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这一幕,只是短短片刻,陈子申站定在不远处,回过头。那道人就像是知道他会回头一般,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还轻轻点头。 陈子申多少有点抹不开面子,但他惯于能屈能伸,想到前些天发生的邪乎事,还是厚着脸皮退了回去,低头看着桌上的平安符,问道:“你这符,怎么用?” “无须用。”秦半仙语速仍旧不疾不徐,就好似超脱了凡俗,世间已经没有能让他焦躁的事了,“只需时常佩戴,异物便近不得身。还有,老朽这里只收一文钱,这银子,怕是找不开。” 一两碎银对陈子申来说不过是塞牙缝的小钱,既已给出,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他把黄符塞入钱袋,便转身留下一句:“不用找了。” 道人轻叹一声,捋了捋山羊须,看着陈子申的背影,念叨:“那便下次再还罢。” 陈子申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用剩下的银钱找了家澡堂子,洗去一身酒气,又换了身略显寒碜的布衣,再把额发拨乱,才慢悠悠走回。 进府的时间自然也是掐算好的。此刻,陈县令正和夫人儿媳一起用着午饭,听下人来报,三人同时面色一沉,停下了碗筷。 想到半月前的事,陈县令怒从心中起,见陈子申远远走来,刚站起身却被一旁的秦柳氏拉住了胳膊,示意他消气,坐下。 这些天,秦柳氏没少在枕边吹耳旁风,对儿子又是夸又是怜。说陈子申虽染了男色,但总归是娶了个女人的,目前没给老陈家留下长孙,但也留下了一个孙女,再加上这些年在外打理产业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犯了点小错,就算是为了家业,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 陈县令惭愧地看了一眼儿媳妇,见李婉儿低下头默不作声,似乎也没追究下去的意思,心里只觉有些愧对李家。 没一会,陈子申便走进了正厅,见到三人在场,当即双膝落地,态度诚恳地喊过爹娘,再面向发妻,语气歉疚喊道:“婉儿。” “你还好意思叫她!”其实陈县令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碍于要给李家人一个交待,只好拿起饭碗,朝陈子申砸去。 陈子申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发难,下意识一躲,瓷碗落在石砖上,开出朵花,秦柳氏当即站了起来,维护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李婉儿也跟着站起了起身,从坐席出来,走到陈子申身边,一同跪下求情:“父亲,千错万错都是婉儿的错,府里的下人都是婉儿挑的,是我粗心大意才引狼入室,一定是那下人用了什么手段,子申他才......” “住口,你不用替他说话,他就是个逆子,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陈县令嘴上这样说着,但却迟迟没有唤来家法,又吵嚷了几句,心里是想顺着台阶下的。 李婉儿用背护着陈子申,抱着夫君的头,哭得梨花带雨,俨然是一副护夫心切的模样:“父亲,算是儿媳求您了,您原谅子申这一回吧,若您要打,那就连着婉儿一块打吧!” 这般情景,纵使是陈子申那颗被野花熏醉了心都难得的,狠狠触动了一下,随后妇唱夫随道“父亲,错在孩儿,你别对婉儿动手.......” 在三人的苦苦央求下,陈县令终归是没把“恶人”坐实,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目的达成,他脸上怒意却不减,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一甩衣袖,怒斥道:“你这畜牲,今后最好是好生反省,若再有下次,陈家便容不得你!”话落愤然离去。 一家子同时演了一出好戏,总算是给这件丑事盖上了一层遮羞布。 之后的一个月里,陈子申倒也老实,平日除了商差绝不外出,更不看府上的莺莺燕燕一眼,就一心一意陪着李婉儿,闲时还教教闺女识字,俨然是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做派。 直到一个月后,经他每日耕耘,李婉儿不出意外的有了第二次身孕,成了陈府上下最受宠爱的人。 李婉儿这些日子就仿佛沉浸在梦里,直到这日晚上,陈子申突然提出要分房睡,她才猛然惊醒,戒备起来:“分房?你要去哪?” “娘子,你又多想了。”陈子申亲昵地帮妻子把散落额发捋至耳后,在额上落下一吻,哄道:“就在隔壁睡,你现在怀着身孕,大夫说胎象不稳,一起睡会伤了孩子。等你胎象稳固,我再搬回来。” 闻言,李婉儿稍稍冷静了些,却仍旧半信半疑:“真的?” 陈子申语气暧昧,回道:“傻丫头,夜里你能忍住,为夫能忍吗?” 李婉儿顿时羞红了脸,这个月以来她过得像神仙,陈子申性欲有多强,她是知道的,几乎每夜都能弄得她欲仙欲死,求饶都停不下来。 得到应允,陈子申把枕席和被褥都搬到了隔壁,房门一合上,他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背靠着房门沉沉地吐出口气。 这些日子可憋死他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后院那小嫂子,若不是买通了大夫捏造胎象不稳的理由,恐怕他还得忍上几个月。 眼下正是茶余饭后,陈府上下都在夜里乘凉。 近日,每到这个时候,胡倾颜都会陪着陈玉臻去后花园里散步。 但近来几天,身困体乏,吃饱后他都不大想走动。原因无他,因为散了太多的修为,单纯有些虚了,想多休息。 陈玉臻不知原由,但也没勉强,如今他已经能够独立行走,只是走久了会有些腿麻,步子还不如正常人那般矫健,但相比一个月前,那简直算是脱胎换骨。 见胡倾颜这几天懒洋洋的,他只当是自己身体恢复得当,体力愈发充足,在某方面让小媳妇受累了,便也十分体贴把人哄睡,一个人去做复健。 陈玉臻已经不再需要轮椅,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拄了两条拐杖,慢步出了屋子。 而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那有心之人便急不可耐地从房柱子后现出身影,飞快窜了进去。 眼下正是五月,窗口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胡倾颜一身单衣,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睡意渐浓。 忽然,他感觉身上一沉,一双大手覆上了他的胸膛肆意揉搓,颈间传来唇齿的啃咬,热烈至极。 胡倾颜发出数道闷哼,扭动着身体,大腿撞上了一根guntang的硬物,想把人推开,嗔怪道:“别闹,让我先睡会,晚点再......” 他以为是陈玉臻色令至昏,不去走动,又打道回府了。 岂料下一刻,男人戏谑的嗓音登时让他竖起了寒毛,陈子申调侃道:“晚点?嫂嫂,我都硬成这样了,可想死你了!” 听这声音,胡倾颜赫然睁开眼,正好与一双充满兽欲的眸子来了个四目相对,吓得他浑身一颤,随后慌乱挣扎。 如今的他,只是只虚弱的狐狸,论力气哪及得上一个身高七尺孔武有力的年轻男人,他越是反抗,陈子申反而越兴奋,撅着嘴要亲他,就差流下几滴哈喇子。 薄裳被粗暴地撕开,胡倾颜羞恼不已,登时厉喝一声:“滚!” 双眸闪过妖异的光芒,陈子申神情一愣,可呆滞片刻过后,却不同往常一般变得呆傻,他撑起身体,坐直晃了晃脑袋,只觉视线有些模糊,片刻,又恢复了清明。 胡倾颜大惊失色,他的魅术竟然失去了效用? 难道是修为不足了…… 见陈子申又要欺身而上,胡倾颜当即五指成爪探在陈子申的面前,催动了比魅惑更高一等的摄魂术。 岂料这时,陈子申的胸口突然金光一现,胡倾颜感觉手掌就好似触到了一块炙热的烙铁,条件反射缩了回去。 好在摄魂术是有效的,陈子申的表情渐渐变得木讷起来,变成了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你怀里藏着什么?拿出来。”胡倾颜支使道。 陈子申听话地把手伸进了怀里,从而拿出了一块玉佩,以及一张三角状黄纸。 那平安符在寻常人眼里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在有修为的人眼里,此刻却在闪烁着熠熠金光,这灵光对妖族来说,更是格外刺眼。 胡倾颜单是看了一眼,便觉头晕目眩,他用袖子挡住眼睛,怒问道:“这符谁给你的?拿开!” 陈子申欣然答应,把符纸一扔,答道:“是个算命道士给的。” 灵光的威严顿时减退,胡倾颜暗暗呲牙,踢陈子申一脚,坐起身道:“滚开,把那符撕了,扔出去,忘了今天的事。” “是。” 陈子申行作迟缓,依言照做,胡倾颜想着老道士三个字,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 那道人是他刚来这个世界时,在城门口偶然遇见的。 当时只是擦肩而过,老头却顿住脚,莫名其妙跟他讲了一句话:“仙缘深厚,若入凡尘,......千年修矣。” 说的,便是他如今的境地。 胡倾颜颇为无奈,如今他不仅身陷凡尘,还在俗世里甘之如饴,一切皆为自愿,这又怪得了谁呢? 被这一打搅,胡倾颜已经没了睡意,颈部隐隐有陈子申的牙印,为了不让陈玉臻发现,便起身下床,去浴桶里洗洗身子。 屏风后备着几桶凉水,原本是他和陈玉臻每夜欢爱后沐浴用的。他将水倒进浴桶,解开里衣,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想看看胸上有没有被陈子申抓出痕迹,然而刚一低头,他突然目呲欲裂,僵住了脱衣的动作。 腹部下方一片皎白如雪的绒毛映入了眼帘,他脸上惊恐万状,倒退了两步,急忙把半开的衣襟拢上,目光不断游移,脑中犹如炸开一般,嗡嗡作响,让他六神无主。 难道......难道是刚才用了摄魂术,消耗太多的缘故? 胡倾颜又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耳朵,感觉传来的触感是人类的皮肤,而非细软的绒毛,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一些。 怎么办?陈玉臻等会就要回来了。 胡倾颜双手撑着浴桶边沿,看了水中年俊秀的倒影好一会,方才冷静了一点。 对,他现在还是个人样,只要今晚不被发现,说不定明早……明早就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