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清水)
书迷正在阅读:兽主、眩光、爆炒美人合集、对你的roubang一见钟情、拥天使入怀(主攻/1V1)、风俗馆纪事、陪玩、丧家犬、我比时间更深情、晚期中毒
“你为何害我!”只听小孩子大叫一声,“闶阆”声响,紧接着便是那朱先生的惊叫。 “啊——!” 玄清一惊,脚步陡转,身形快如闪电,一步踏入书房,便见惊心动魄的一幕。 朱令之已然仰面倒下,心口一道骇然伤口,血水喷涌而出,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那孩子手把那柄小小重剑,犹自举剑对着他,剑尖鲜血滴淌,见朱令之尚在抽动,一剑便又要刺下。 “当——”的一声金铁相交之音,“哎哟!”小孩子一声惊呼,手中小剑被荡得直飞出去,半寸厚的剑锋深深插在木柱上,震颤不已,那孩子被那剑的力道带得整个人翻滚在地,撑坐在地上仰脸看着玄清,震得手臂剧痛,哀叫了一声“娘亲!” 雪亮的剑锋直指那孩子咽喉,玄清长剑出鞘,双目圆睁,又惊又怒,盯着那孩子,嘴唇轻颤。 “你……!你怎敢杀人?!” 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就这样被那孩子当胸一剑,玄清一时心潮翻涌,又是错愕又是痛心疾首,心中哀痛难抑,失望透顶,手中长剑竟向着小孩子直直刺去。 “啊!”小孩子吓得惊声尖叫,一瞬间只觉整个人被拢在森森寒气中,如数万道钢针当头刺来,他最最喜欢的“娘亲”好似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冷冽的眼神中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却本能地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他眼睛惊恐地长大到极处,被剑气罩住,整个人吓得动也动不得。 滔天的剑意临身,浑身都似被针扎了一样,雪亮的剑锋如电,在小孩子漆黑的眼瞳中骤然变大,那孩子只觉浑身如坠冰窖,身上一瞬便凉透了,眼看着剑锋贴上喉头,电光石火间,身子一轻,整个人离地而起飞了出去。 “啊——!”一声惊恐至极的痛呼,小孩子重重地摔在一旁。 厉炀的身影已在门外,不急入内,眼见救之不及,危急时刻,袖风一扫,将那孩子推到一旁,厉声喝道:“玄清!你做什么!” “娘、娘亲……”小孩子摔在一旁,还顾不上痛,摔得头昏眼花,呆呆傻傻地喊了一声。 玄清一剑刺空,抬目一看,厉炀大步而入,将那孩子拦到一旁,声音中满是怒意。 “……”玄清胸口起伏,盯着厉炀,牙关咬得死死的,犹自举着剑,剑锋轻轻颤抖。 厉炀眸光一扫,便见到那朱令之倒地不醒,胸口已被血浸透,喷涌的血水从桌上撒到地上,立刻便知发生何事,面色一沉,眯着眼睛,凝视着玄清的眼睛,一字一字沉缓地好似从唇逢里蹦出:“你要杀他……?” “……”玄清看着他,面色苍白,压抑着呼吸,好一会儿方将视线转到那孩子身上,声音冷得像块石头:“……说,为何伤人。” 那孩子已然爬了起来,整个躲在厉炀身后,探出半个头,眼中惊魂未定,看到玄清直直地盯着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死死地抓着厉炀的衣摆,回答道:“父、父皇说,教我‘仁义道德’的,便是害我——他要害我——!” 开头是诺诺的,越到后来越大声,最后是大喊了出来。 “啪!” 一声脆响,玄清出手如电,掌风扫过,一道响亮的巴掌印在那孩子脸上。 厉炀猛一扬手,却拦之不及,“哇啊——”只见小孩子立刻捂着半边脸,哇哇大哭起来。 厉炀双目一瞪:“玄清!你竟为了个不相干的凡人打他?” 玄清充耳不闻,依旧盯着那嚎啕大哭的孩子问:“……在你心里,人是随便就能杀的吗?” 那孩子泪眼迷蒙,捂着脸,听到他的问话,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地反问:“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 玄清闻言,眼神一寒,剑锋一动,直直指向了那孩子。 厉炀一步向前挡在孩子身前,已是暴怒,爆喝一声:“他不过杀了一个凡夫,你竟要他偿命不成?!我厉炀的儿子,莫说杀一人,就是屠了整个宁州城又如何——!!” “厉炀!”玄清眼中怒火勃发,手腕一动,向着厉炀分心便刺。 “娘亲——!”小孩子缩在厉炀身后,哀哀地哭着,一见这光景,不由大叫了一声想要阻拦。 玄清正是急怒攻心,又哀又痛,心绪激荡下,转身冲他喝道:“我不是你娘亲!我是男人,生不出孩子,你这魔物,休要这么叫我!” “……”小孩子整个怔住,一时连哭都忘了。 “玄清——!” 只听一声怒喝,厉炀扬手一挥,一掌拍向玄清,玄清回身接招,顷刻之间,二人已过数招,双双跳入园中。 气劲激荡,震得门窗“哐哐”作响,小孩子呆愣了片刻,跌跌撞撞跟到廊下。 园中剑气纵横,掌影翻飞,那几杆翠竹“啪啪”的断裂,成片的竹叶簌簌而下。 小孩子跪趴在廊下,怔怔地看着,也不哭了,只是讷讷地张嘴:“可、可父皇说我是你、你生的啊……” 二人又是一招相交,各自分开站定,玄清转头看向那孩子,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玄清,不住小声地喃喃重复着:“可父皇说我是大美人生的啊……” 厉炀面色如水,浑身裹挟着滔天的怒意,黑瞳之中已然透出猩红,周身魔气渐渐升起。 “玄清,你我从不曾真正交手,今日便来一战!” 说着掌心向下一挥,金色的剑刃浮现在掌间,剑凭空而出,厉炀握住剑柄就地一画,烈焰蒸腾而起,炎气直逼玄清。 玄清下意识回身,挥剑拦下,厉炀纵身一跃,玄清身形一顿,旋即提剑,随之飞身而出。 镜心赶到时,湖畔已是一片狼藉,厉炀放声狂笑:“玄清,人说虎毒不食子,想不到你半步金仙,竟连禽兽也不如?果然你们这些神仙一个个都是无心无情之辈!又有什么脸面骂我魔族?” “……”玄清执剑在手,面上绷得死死的,盯着厉炀,却不发一言。 “幽渊边几个贱民,你尚费了如此大的功夫,对他就这么狠心?那些崽子好歹喝过你一口奶,他算什么?生下他便弃他而去,若不是看到他背上的仙魔印,看见他也认不出来吧!你可曾喂过他一口?可曾看过他一眼?你要杀他?你凭什么!?” 一声怒吼,如平地一声炸雷,厉炀周身魔焰蒸腾,长剑一挥,浩瀚气劲形如实质,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呼啸着猛扑过来。 玄清脸色苍白,紧握手中长剑,运劲一挡,剑尖震颤不已。 “怎么了?玄清,可别让本座失望啊。” “……”玄清站定,看着对面魔焰高涨的身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长剑圆转立于身前,剑指一抹,运起玄功,九霄明圣,凌空而起。 磅礴剑气排山倒海,铺天盖地向着厉炀而去。厉炀冷笑,周身魔气暴烈,手中剑一格,双剑在湖心相交,剑气相击,“轰——”一声巨响,湖水冲天而起,瞬间蒸发,水中游鱼尸骨无存。 一剑既交,二人脚下踏波,身形腾挪,运开招式斗在一处。气劲翻涌,湖面上的荷花莲叶摧折殆尽,湖水被卷起滔天巨浪向着四周破开,如同泼水一般,激荡而出。 镜心立在湖畔,凝神观战,只见漫天刀光剑影,风云涌动,却看不真切,只听得“叮叮当当”快如急雨,气劲越来越烈,只觉浑身汗毛直立,不一会儿便又向后退开十数丈。 忽然,不知哪一道气劲打在那湖中的小亭上,半个顶就此掀掉,直飞而出。 那边廊下正站着个仆人,眼看着半个石顶就这么砸了过去,依旧如木头一般不知闪躲。 镜心只看着二人身形缠斗,见那一人高的石顶飞出也是丝毫不曾在意,却见玄清回手一掌,掌风追着飞石,将那石顶击偏,心头立时一跳,一下攥紧了手。 果不其然,厉炀剑锋已到,玄清避之不及,脚下一点,贴着湖面倒飞出去,落在听涛阁上,连退数步踏碎一片屋瓦,半幅衣袖被剑风划去,天蚕魔衣水火不侵,一头长发却已是湿了一片。 厉炀宁立湖心,微微抬着下巴,眼中满是嘲弄:“人命……当真就这么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