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俗称卖身契
何彦在病房门前站立了许久，直到整理好了情绪才打开门进了去。 叶枫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直到何彦打开门他才醒来。 他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虚弱，脸色也尤为苍白。 何彦走到病床旁坐下，拉过叶枫的手轻吻了一下后放到了自己的脸上。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自叶枫手心的温度。这一刻他才安心下来。 “叶枫……” 叶枫轻轻地抚摸他的脸，笑道：“嗯……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他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何彦挤出一个笑，点了点头道：“嗯。你好些了没？” 叶枫收回手撑着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道：“没什么大事儿，医生说是感冒引起的。今天你还出去吗？” 何彦摇了摇头道：“今天我陪着你，不出去了。” 叶枫愣愣地看着何彦的脸，他表情里带着浓重的忧伤。 “何彦，我很想你。我明知道你是因为要赚钱给我治病才顾不上我，但是我总觉得是你在离开我……” “……你说什么傻话呢！” 何彦知道，叶枫生病后，自己一直不分日夜在外。他们相处的时间真的很少。 叶枫也一直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生病后对他更是依赖。他一直都知道叶枫一个人面对的孤独无助。可这样的现状他也无力改变。 何彦起身坐在床沿，俯身拥抱他。他的头枕在叶枫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他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给予叶枫一些温暖。 叶枫摸了摸何彦的头，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头发，“何彦，我爱你。我想活下去。” 是啊，无论曾经多少次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他现在放不下何彦。他想活下去，他想同何彦过一辈子。 何彦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看他，又笑了笑道：“嗯，你会的。我也爱你。” 生病以来，叶枫一直十分悲观，他从没对何彦说过他想活下去这种话。反倒是很多次对他说过放弃的话。 只要叶枫好好的活着，他的生活就还有希望。他们还年轻，他们往后还有长长的一辈子呢。 叶枫病情加重，何彦彻底慌乱了。何彦挣的钱，用于叶枫日常医疗花销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 他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他必须得尽快凑齐医疗费。 也许，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先给笑笑打了电话，接着几天拨打都没有接听，发去的短信也没有回应。最后一次拨过去提示已办理暂停业务。 暂停业务？何彦想着是不是他已经出国了？但是他出国怎么没有通知自己？ 何彦还是不放心，只得又给许久未联系的穆木打去了电话，穆木很快便接听了。但是穆木也并没有消息，他也只是猜测或许笑笑已经出国了。 何彦变得十分担心。他开着车子转到了笑笑家里，敲了好一阵房门都没有回应。正好遇见隔壁邻居出门倒垃圾，便问了一下。 邻居告诉他说对面那户出国了，说是看着他提着行李走的。何彦这才放下心来。 他或许走得有些着急，才没有时间告诉自己吧？ 何彦裹紧了大衣就下了楼。 何彦坐在驾驶座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思索了许久。 “我需要的是一个长期的性伴侣，各取所需，价钱我会让你满意。考虑好了，随时回来找我。” 脑海中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何彦一拳挥到了方向盘上，车子的喇叭瞬间尖锐地响起来。 何彦，你疯了吗！那人TMD就是个王八蛋！ 何彦拿出手机给赵护士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便接听起来。 “何先生。” 何彦笑了笑道：“小赵，我想请你帮个忙。” “额……何先生请讲。能帮的我一定帮。” 何彦道：“我想请一名护工，要男性，最好是具备一定专业知识的，你那边有人能推荐一下吗？” “啊？着急吗？这个我得问一下。这样，何先生，我这边帮您问一下，再给您回电话。” “好，谢谢你小赵。” 下午何彦就接到了小赵的电话，说是有一个护工，但是目前在做其它兼职。正式到岗差不多需要一个多星期。 护工的事情算是敲定了。 何彦拿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还是关掉了屏幕。 他放下手机，启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他去的正是香榭丽都。没出意外，再次被门卫拦在了门外。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何彦？” 何彦有些吃惊他会存了自己的电话，“我……”何彦轻轻地叹了叹气，“程先生，我在楼下。” 程昱在电话里笑了一声道：“等着。” 挂断电话不久，何彦就见门卫那边放行了。何彦照旧把车子开去了地下车库才上去。 何彦摁了门铃不一会程昱就来开了门。何彦看见来人破天荒今天没穿正装，而是穿着家居服。 何彦再次见到他……还是主动来见他，多少有些不自在。脸上的表情在程昱看来十分的精彩。 程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怎么？要我再喊一次‘请进’吗？” 何彦这才换上拖鞋进了屋子。俩人走至沙发处程昱又道：“需要我说一次‘请坐’吗？” 何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坐到了沙发上。 “不过前几天还有人告诉我，再也不见？怎么，想通了？” 何彦深呼了一口气道：“你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 程昱笑道：“当然，虽然我比较好奇你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程昱挑了挑眉道：“不妨说来听听。” “……先付款。” 程昱不免笑道：“哦？我该怎么信任你呢？你看，你说的话总是反反复复，我该怎么判定真假？” 何彦皱眉道：“那你想怎么样？” “立字为证。” “立字为证？”何彦不禁自嘲道：“俗称卖身契吗？” “如果你更喜欢‘卖身契’这个词的话，我不介意啊。” 见何彦没接话，程昱又道：“既然你说了你的条件，那么公平起见，我也说一下我的条件好了。明天，搬进景庭公寓5座4号。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必须得到我的许可。” “不行！我……”我离开了，叶枫怎么办…… “这跟囚禁我有什么区别！咱们都是男人，各取所需，其它的互不干涉！” “互不干涉？我能理解为你拿着我的钱，却还要去外面胡来吗？或许以后我管不了，但至少这期间你得完完全全是我的。当然，选择权在你，你也可以选择不签。” 良久，何彦自嘲地笑了笑道：“多久……” “谁知道呢……先三个月吧。” 程昱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支票本，撕了一张填了一个数字签名后推到何彦面前道：“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