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夜。

    说起守约对于战场的贡献,除了给大家做饭之外,还有给守卫军最强悍的剑士暖床。

    受魔铠的影响,魔种军队暂时撤退了。除了守夜和巡逻的人员,其他人暂时可以度过一个平稳的夜晚。

    铠的消耗有点大,早早地就躺在了被窝里。可是过了很久,他的暖宝宝也没有回来。

    身边空落落的。习惯了守约偏高的体温,铠现在感到空气都冷飕飕的。男人把身边的被子团起来揣进怀里,可还是睡不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被掀开,在昏暗的光线下,铠看到了那个模糊的高挑身影。

    铠连忙把怀里的被子丢到一边,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一个温暖的东西取代掉那坨被子,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抱歉,我没有保护好玄策。”铠用手轻轻揉弄着守约的头发。

    “……不是阿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守约把头闷在男人怀里说,声音也闷闷的。

    “玄策会好起来的。”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怀里的青年,最后只能这么说。

    “我和母亲约定过,会永远保护弟弟的。我已经为了这个约定改了名字……我真的不想再……”

    铠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不禁缩紧手臂把他用力圈在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我这么弱小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

    铠低下头,看着守约在黑暗中仍然清晰的湿漉漉的红色眼睛。

    “我会替你保护他的,我发誓。”男人低声说。

    “……那我呢?”守约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腰。

    “…你可以取悦我。”铠故意对着青年的兽耳呼气,那毛茸茸的物件抖了抖。

    “呜……阿铠好过分…”守约清澈柔软的声音像是小猫爪的rou垫,踩在男人心房最柔软的地方,痒得不行。

    守约听到了男人压抑着的轻笑声,不满地对着铠苍白的脖颈咬了一口。

    “唔……”突如其来的刺痛让男人闷哼了一声,但之后柔软湿滑的rou块在皮肤上划过的触感,让铠很快浑身发热。

    频繁参战的日子不会给铠这种本身就很强壮的人带来什么过重的身体负担,但是毫无规律可言的生活作息带来了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他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舒解过欲望了……

    外面月色皎洁明亮,却被具备防水功能的帐篷布料关在外面。帐篷内一片漆黑,铠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感受到怀里揣着一具柔软温热的身躯……

    “…不要撩拨我,明天还要起早,快睡吧。”铠的呼吸声变得越发粗重。

    “嗯……”守约小声说,“阿铠……我…”,小家伙吞吞吐吐的,但铠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因。

    因为有一个硬挺挺的小物件顶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嗯哼……原来是我饥渴的小狼人发情了…”铠把身子往下移,用嘴唇轻蹭着守约的脸颊,手也不安分,钻进了对方的睡衣抚摸那光滑的肌肤,摸够了还变本加厉地伸进睡裤,用力地揉捏青年柔软圆翘的臀瓣。

    “你……才发情…啊!不准捏我的…屁股……”守约扇骨一般的睫毛轻轻发颤,搂着男人的手微微松开,让两人之间留出一点可以用来折腾的距离。

    比起铠还会跑到战场上发泄过剩的精力,没有任务、一直养精蓄锐的守约积压的欲求要更强烈。可铠睡觉的时候总要抱着他,就算铠睡得很沉,守约也实在没有躺在他身边自慰的勇气。

    铠配合着掀起被子把两个人都蒙在里面。夜深人静,荒凉的驻扎地这一次连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

    只有一个帐篷里传出了几乎细不可闻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天亮没多久,几个人就坐上了马车赶往附近的县城。他们中除了苏烈,其他人已经很久没有到过城镇里了。

    这是百里兄弟和守卫军中很多人的故乡,也是铠在投靠守卫军前游荡时到过的地方。虽然和曾经有很大的变化,但依然值得怀念。

    花木兰的左手钉了钢板,看情况是需要恢复很长时间了,而且即便康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能用力。对于喜欢用重剑的花木兰来说是一种遗憾。不过她几乎什么都会用,当然首先小狼崽子那个形状诡异的武器排除在外。

    玄策除了肚子上以后可能会留一道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他的自愈能力超乎常人的好。

    而这期间,他们还收到了长城的捷报。这无异是个好消息,有点可惜的是庆功宴他们赶不回去了,只好五个人在客栈里小小的庆贺一下。

    玄策未成年,身上又有外伤,肯定是不能喝酒的,花木兰给他要了果汁:既然不知道骨折能不能喝酒,那就当作不能喝,于是,作为四个男人里唯一一个能和花木兰平起平坐的人,苏烈强迫花木兰跟玄策一起喝果汁;苏烈的酒量不算好,中规中矩的样子,但和守约这种闻到酒味都感觉有点飘飘忽忽的生物比一比的话可以说是很好了。

    于是在一众中原人中,铠这个莫名其妙的异乡人完全称得上是海量。军营里那些汉子拉着沉默寡言的铠只有切磋和喝酒两件事可以做,但守卫军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见他喝醉过,最后总是铠把所有人喝倒,然后拎着喝剩的酒回了家。

    铠和苏烈当然是要了很多白酒,花木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小的一瓶不知名的酒,一股脑倒在了守约的杯子里。

    “木兰姐,我…”守约闻着飘散在空气里的酒味儿,犹豫着开口。

    “嘛…尝一尝,酒量这个东西,还是得练啊。这可是我从店小二那里劫来的上好的…那个………诶呀记不住名字了。没事儿,不喜欢就推给傻大个喝。”

    被称作“傻大个”的铠坐在一旁不说话,表示默许。

    “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还有大家都安康。”花木兰并不想喝果汁,不过值得开心点事情更多,她也就不在意了。

    “干杯!”

    花木兰喝了口果汁。苏烈和铠把瓷质小酒杯里的白酒一口闷了,玄策有样学样把一大杯果汁全都灌了进去,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而守约闻着清冽的酒,仰头喝了进去,然后被辣到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

    “……好难喝。”过了好一阵子,守约仍然抱着一杯果汁说。

    “是吗?”铠转过来,笑着看着他,“那就喝果汁吧。”

    于是剩下苏烈和铠在喝酒。如果以把铠灌醉为目的的话,苏烈可能需要吐好几次才能完成。他当然没这个打算,很快他那张总笑呵呵的脸就通红一片。

    而改喝果汁的守约,整个人却因为刚才闷进去的一小杯酒而感觉轻飘飘的,打两个晃就栽倒在铠身上了。和铠一样走极端,大家始终对于守约这种沾酒就醉的能耐也十分佩服。不过守约在喝醉之后很安静,只是浑身上下都红扑扑的,过一会儿就睡着了,然后再醒来也会断片。

    玄策喝果汁都喝睡着了,已经把尾巴扫到胸前,蜷缩在一旁不动弹了。

    于是剩下了铠,他正在盯着酒杯出神,平时苍白的面庞总算是红润了一点,但除此以外,完全没办法看出他喝过酒了。

    “哇……你是魔鬼吧。”花木兰在吃饭,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铠抬起头,他的思维没太跟得上。虽然他在记忆里就没有醉酒过,但是酒精毕竟会让人的思维变得迟缓。会让人忘记很多清醒时无法忘记的事,同时想起很多清醒时不愿意想的事情。

    他其实有很多记得的事。

    他记得那个人问他:“半点值得回忆的也没有吗?”

    当然有。如果没有的话,他又为何行走在这荒凉的人世间。

    守约已经睡着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铠把他放倒,用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青年身上,小家伙反而醒了,醒了也只是觉醒了,酒完全不会醒,爬起来搂着铠的胳膊不撒手,黏黏糊糊地蹭在男人身边撒娇。

    喝果汁可是一点都不醉,花木兰露出姨母笑。

    了无牵挂………吗?

    铠低头看着守约。

    “不仅没做到,反而是越发遥不可及了。”

    “…啊…你说啥?”花木兰没听明白。

    “没什么……为我们乞求的,永无回应的救赎干杯。”

    也为了你啊,我的心上人。

    铠又喝了一杯,然后把迷迷糊糊的守约抱起来,准备送他回房间。

    “那个…你吃的好少哦。”花木兰在他身后说。

    “不算太饿。”铠回答,“那么…我先走了。”

    “山脚下有温泉,你一会要去吗?虽然店小二说过天快黑了,山林可能会有狼,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用怕吧~”花木兰眉眼带笑地问。

    “你只是想让我当保镖吧,木兰姐。”铠笑着说,“我喝了酒,不太想动啊…明天吧。”

    “哈哈哈……也是,你怀里那位可还在房间里等着你呢~”花木兰摆了摆那只还打着石膏的手。

    说起这一茬,原本在克扣了守约和铠两个人的月钱之后,他们的治病加庆功宴的休假预算十分豪华,完美地包括了一人一个房间的优厚待遇,但是花木兰非要给守约和铠塞进一个双人间。

    “不用谢我,姐可是传说。”当时花木兰站在柜台前冲铠挤眉弄眼对口型。

    然后,她被铠用鼻子嘲讽了,不过她完全没有在意。像她这种境界的人,怎么会和被恋爱冲晕了头脑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一般见识呢~

    场景拉回饭桌,铠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花木兰的嘴角忍不住翘啊翘,快要与太阳肩并肩了。

    “烈哥,我赌五文钱,这俩小子今晚绝对会………”

    “是的,木兰。我猜得到你这一路藏着这个小瓶子有多辛苦。”苏烈轻轻抚摸了一下靠在他腿上睡着了的小狼的脑袋,“虽然银杏酒没有合欢散那样的功力,但是对于守约这样……不经人事的小伙子来说,应该效果显着吧…”

    “诶…我要是能弄到合欢散我早弄了。”花木兰用右手拄着脸嘟囔。

    “你还真是……”苏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我只能说很庆幸你弄不到。”

    “嘿嘿嘿………我这不是成人之美嘛…”花木兰对自己的倾情帮助表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