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这时候,他只想娇气一些
到了惩戒所的地牢,杜医生仔仔细细的又重新给方汶把鞭伤处理了一遍,为了防止感染,垫子,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换了新的。晚上王赋给方汶拿了粥过来,饭后,就让他自己歇着了。 王赋把杜医生安排在惩戒所住下,正要去忙自己的事,便被杜医生拉住:“王主管,要不,我还是去牢里守一晚吧。” “不用了。” “王主管,这万一半夜发烧呢。” 王赋叹了口气,要是别人他也没这个耐心,可医生,估计所有人都有求到的一天,只得耐了性子道:“杜医生,方汶十几岁的时候,挨过一顿刑鞭。我掌的刑,养伤养了三个月没下床。” 杜医生:!! 王赋继续道:“后来又挨过一顿电鞭,那次也有点危险,也是我掌的刑。” 杜医生:!! 王赋道:“除此以外,方汶在我手里过过的重鞭也不少。” 杜医生:“......” 王赋总结道:“这次,也没那么严重。我下的手,我心里有数。” 真要往死里打,就不会用细鞭了。 杜医生张了张嘴,这话,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王赋拍了拍杜医生的肩膀:“明天你可以去看他,今晚上,绝对不要去。” 杜医生:??? 方汶上身裹了挺厚的绷带,趴在又窄又硬的床上很不舒服,伤口也还挺疼的,其实没怎么睡着,主人进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但他一时间有点怂,怕主人还在生气,愣是没敢睁眼,鸵鸟似的假装睡着。 主人可能怕吵醒他,动作很轻,放东西,脱外衣,走路,他感到主人离他挺近了,可离这么近却没动静了。他心跳有点快,不知道主人在干嘛,十几分钟后,床侧震了一下,然后又没动静了。 方汶有点着急,为啥没动静了? 他实在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借着昏暗的小夜灯,他看到主人靠着床沿坐在地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说不出的萧索。 他突然就装不下去了,主人心里不舒服,他难受。自己这次干的事,确实挺气人。 “主人。” 方汶轻轻叫了一声,便看到主人立刻睁开眼看向他,那眼里满是担心。方汶叹了口气,明明没那么重的伤,为了让现场看着吓人一些,主人还费尽了心思用辣椒。他心里柔柔的,低声道:“方汶没事。” 沈归海看了方汶一会,缓缓道:“与其让你这么气我,还不如把沈意德的事公开,大不了反几个宗族,能怎么样?” “有人闹事,您还怎么踏实玩奴隶啊。” 方汶把手伸出床侧,搭在主人的胳膊上,软声道:“别生气了主人,地上凉不凉啊?” “你后背疼不疼?” “疼。” 方汶道:“您去找万家要祛疤药吧?” 沈归海气笑了:“你都不是私奴了,有个疤怎么了?” “可我还是奴隶啊。” 方汶用手指捅了捅主人:“不过您要无所谓,我也无所谓。” 沈归海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方汶手背上,站起来去拿了他带过来的保温杯,把吸管放到方汶嘴边:“汶大人,说说今天什么感想?” 方汶喝了几口水,求饶的看向主人:“您别生气了,方汶错了。” “你错了,我还不能生气?” “能,当然能。” 方汶顿了顿,说道:“主人,我想尿尿。” 沈归海:“......” 沈归海转头看到桌子下面有个医用的尿壶,拿过来问道:“下午怎么尿的?” “卫生间啊。” 方汶往外挪了挪屁股,两条腿耷拉到床下,跪到地上就不动了:“您在,我就不自己费劲了。” 沈归海把方汶的裤子小心拉下来,看他用胳膊撑着床,皱眉道:“你这样较劲,伤口没事吗?” “还好,杜医生绷带绑的紧。” 方汶又往后挪了挪,让主人把尿壶放到他身体和床之间:“您今天把杜医生吓坏了。” 沈归海单膝跪下来,却发现方汶留的空隙实在不大,放了尿壶,手就伸不进去,手进去,尿壶就进不去,可要让方汶往后,又怕他伤口疼,这姿势怎么都别扭。他犹豫了一下,把尿壶拿开,说道:“先把环摘了吧。” “不要。” 方汶侧脸趴在床上:“最近估计不太能见到您了,我要环。” “......” 沈归海看了方汶两眼,无奈的从床上把毯子拿下来铺到地上,后背靠着床侧坐到方汶身边,说道:“过来趴我身上。” 方汶眨了眨眼,傻笑着,扶着床挪到主人两条腿之间。他能自己去厕所,便能自己跪好,可这时候,他只想娇气一些。 他刚挪到主人身前,便被主人小心的扶了腋下,让他把下巴搭在肩膀上。这姿势其实更不舒服,但他好喜欢。他把手撑在主人支着的大腿上:“今天不打手了,好吧?” 颈侧是方汶轻浅的呼吸,把这冰冷的牢狱都染了一层温馨的感觉。沈归海一手拿了尿壶,一手去推奴隶的环:”你踏实养两天伤,陆家的玉佩还没提上来,你别着急。到时候了,我再让人放你出去。” “好。” “行动期间,你的权限不受限,谢3会听你指挥。” “好。” 沈归海听到下面的尿壶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继续说道:“要出主宅,还是要先跟我请示的。” “这您放心。” “嗯。” 沈归海安静了一会,突然说道:“罪奴了,汶大人,伤心吗?” 方汶正专心尿尿,突然听主人问这么一句,想起来一件事,说了句“对了”,便下意识的直起身子,沈归海措不及防尿壶没跟上,一小股尿液正尿在他裆部。 沈归海:“……” 扯到后背的伤口,方汶龇牙咧嘴好一会,才注意到自己尿了主人的裤子,默了默,反正已经跪起来了,他也不装了,便扶着主人大腿跪坐好:“我错了。” 沈归海不轻不重的弹了奴隶的yinjing一下,重新对准尿壶,推环,没好气道:“什么事?” 方汶看主人没真生气,便继续大着胆子把手一左一右的搭在主人的膝盖上,笑道:“主人,罪奴要纹身的。” 沈归海抬起眼皮看了方汶一眼:“所以?” “别再弄个纹身贴糊弄我了。” 方汶讨好道:“名正言顺了,真纹了吧?好吗?” 沈归海不动声色道:“那可是罪奴编号,跟一辈子的。” “我要奴隶编号,” 方汶甚少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的要求:“跟一辈子的那种。” 沈归海没好气捏了捏奴隶的yinjing,看着龇牙咧嘴的奴隶,眼尾微微上扬,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宠溺:”蹬鼻子上脸。“ “您不是这么想的吗?” 方汶想起下午在刑架上的时候,主人摸过他喉结的手指,讨好的抬了抬脖子:“就纹这,谁都能看到,多好啊。” “谁都能看到你是个罪奴。” “啊呀主人,细节无所谓啦,” 方汶笑道:“我是您的奴隶!” 沈归海看着方汶,良久,叹了口气:“汶大人,你硬了。” 方汶:“......” 稀稀拉拉的尿了一个壶底,沈归海帮方汶抖了抖,说道:“你再等一下,我给你擦擦。” “嗯。” 方汶看着主人提着尿壶走去卫生间,唇角便不觉的上扬,他知道自己今天可算是把主人给难坏了,但主人还是任劳任怨的,以最小的代价把他出的难题解决了。 每次他任性,都是主人给他擦屁股。他敢不管不顾的把自己豁出去,也是因为他知道有主人吧。主人管着他,却也担负了他的人生,让他有持无恐,让他无论什么是身份都能泰然自若,让他有时候可以任性而为。 “傻笑什么?” 沈归海把尿壶涮干净,被方汶尿了的裤子也脱了下来,把裆部搓了一把挂到椅子上晾着。 “没想什么主人,就是觉得好幸福。” 方汶偷偷瞄了一眼,主人的凶器还蛰伏着包裹在黑色的三角内裤里,半掩在衬衫下摆里,却是鼓鼓囊囊的,他想贴过去蹭蹭闻闻再舔舔。 沈归海拿了湿巾,再次盘膝坐到奴隶身前,抓了那个比刚才还精神的器官,有些无语:“一身伤呢,你这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什么?” “都是您啊。” 方汶答的又快又简单,却让沈归海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回头我让管家给你安排个单独的房子。” 沈归海细致的帮方汶擦着,念叨道:“罪奴规矩多,你没事别老往外跑。” “没事的,” 方汶被主人擦的有点舒服,眯了眯眼:“规矩再多,还能比奴隶的规矩多啊。嘶,您别再捏了,较劲,后背疼。” 沈归海没好气的松了手,掐了方汶的下巴:“我没跟你开玩笑,今你自作主张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方汶连忙保证:“您放心,我出门都躲着人走。” 沈归海叹了口气,知道不让方汶出门是不可能的,这话题讨论下去没意义,回头让管家他们盯着点吧。沈意德留下的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烦死了。 沈归海给方汶把下身擦完,便去拿了碘伏,把带环的地方上一遍药:“你这两天注意一下,老趴着,要是磨红了,就上点药。” “知道了,主人。” “康嘉嘉在主楼门前跪了一晚上,我没理他。等你出去,自己安慰他去。” 方汶:“......” ”对了,今你说的什么?“ 奴隶在晾鸟,沈归海突然想起来白天方汶那句话,没好气的问道:”我爸什么时候拉着你的手,让你给我做一辈子奴才的?“ “啊!” 方汶笑道:“就八岁的时候,手是没拉,但真的跟我说,让我给您做奴才来着。” “.....” 沈归海沉默片刻,突然道:“罪奴籍是脱不了籍的,你家里那边,大概要委屈你了。” 方汶愣了愣,突然道:“主人,待会我要跟您一起睡,躺一起那种。” 沈归海:“.....” “我家里您别cao心了,他们若觉得丢脸,我从家里脱籍就好了。” 沈归海皱眉:“别瞎说。” 方汶叹了口气,突然不管不顾的把自己趴在沈归海的大腿上,把沈归海吓了一跳,连忙伸直腿,生怕扯了方汶后背的伤口。 方汶惫懒的趴着,叹了口气道:“以后有机会了,我再跟我爸说吧。” 他真想做只鸵鸟,不管家里那些人了。 沈归海缕着方汶的头发:“你自己呢?落这么个户籍,即便将来回复私奴的身份,只怕也是处处受到限制,委屈吗?” 方汶无奈:“主人,您堂堂家主,收个罪奴做私奴,不觉得丢脸?” 沈归海:“.......” 跪着的时候,他还挺清醒的,可趴了这么一下下,他眼皮就开始有点打架了,打了个哈欠道:“没事的,主人,以后我要办事可以用假证件,差不了什么。” 沈归海:“......方汶,” “主人?” “你的假证件,是不是也是说做就做啊?” 方汶:“......” 沈归海坐着发了会呆,那奴隶就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了,他看了看自己腿上还晾着屁股的人,压抑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沈家这么大,他却只有在这个奴隶身边才能安心。 ---------------------------------------------- 罪奴,是奴才的分类,比如私奴,床奴,侍奴,妓奴等等。 罪奴籍,是户籍的分类。私奴,床奴,还是侍奴,都有可能是罪奴籍。罪奴籍所有证件及系统都会有标识,办理各项手续都会受限,受限程度不同。 就像脱奴籍很难一样,一旦落了罪奴籍,想回奴籍,也基本不可能,除非是天大的立功表现。 罪奴籍虽然只是档案里的记录,在许多方面还是能体现出来的。比如罪奴籍的妓奴,没有挑客人的权力,也不会有钱拿。罪奴籍的侍奴,平日干的都是最低等的工作,待遇也是最差的。罪奴籍的私奴......这个只在家规里有提到,但却当真没有过。 方汶在地牢养了四天的伤,走动都没问题了,王赋便带他去家奴局落籍。将方汶送到落籍的窗口,王赋交代一句,便去档案处调方汶的档案,主子还等着,他们得快点。 方汶被贬的事是传开了,不少人都等着看热闹。这可不是失宠,是直接贬了,还是罪奴!不可能翻身了。摔这么狠,以后可怎么活啊?! “这几张单子都签了,” 家奴局办事的人打印出一套落籍的文件,放到柜台上,又递给方汶一张小纸条,说道:“认罪书下面的声明按这个写。” “好。” 方汶把文件摊开逐一签好,最后看到小纸条上制式的一段话: 本人,XXX,对所犯罪责表示忏悔,已知悉罪奴籍要遵守的一切规定。入罪奴籍后,本人将更加严格的遵守家规,在得到不符合罪奴籍身份的待遇时,将主动汇报自己的户籍,不隐瞒,不掩饰,不钻空子,不打擦边球。 …… 方汶哭笑不得的照着抄了,最后的签字的时候,旁边有个很瘦的侍奴走过来,斜倚在柜台上,得瑟道:“签字呢,可要签自己的名字啊。” “是的。” 方汶叹了口气,把名字签好,将一堆资料递回去,拜高踩低也算人之常情,倒也未必都是坏人,只要别太过分就好,他还受得起。 “方汶,” 又过来一个家仆,把胳膊往先前的侍奴肩膀上一搭:“这私奴做惯了的人,就是清高啊。” “不敢,” 方汶不知道自己哪里清高了,把笔放回柜台上,对那两人笑道:“很抱歉,我过来落籍,一会还得回惩戒所的地牢,王主管不让我随便和人说话。” 那两人都是一愣,听方汶提到惩戒所,一时倒是不敢太过分,王赋这个名字可比管家都可怕。 方汶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便满意的转头看向柜台后办事的人:“请问还有其他手续吗?” 那人翻了个白眼:“着什么急,等着。” 一个罪奴,还拿惩戒所来压人。 方汶没再说话,只垂眸站着等,他要做罪奴,这说话,是得谦虚一些才行。 办事的人不紧不慢的审核文件,录入系统,cao作着,柜台后,独立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出来的是家奴局的管事。 那人和方汶一对眼,就是一愣,方汶刚要躬身行礼,那人却是哎呦一声,转身钻回了办公室,那速度快的倒像是老鼠见了猫。 开什么玩笑,贪了17个亿还没杀的人,能还上35个亿的人,更何况又是从小就跟着主子的,就算不是私奴了,也是能赚钱的罪奴,何况这位汶大人是真的不太一样,他可不想在形势未明朗之前得罪人。 方汶:“......” 王赋办完事过来,看方汶这边还没办完,不由皱眉:“怎么还没办完?” 方汶躬身道:“回王主管,应该快了吧。” 王赋皱眉看向柜台后那人:“还要多久?” “马上,马上!”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加快手下的速度,没两分钟就把一个新的证件放到柜台上:“办好了。” 王赋对方汶道:“行了,走吧,还得把你的档案转成罪奴,主子让放到管家名下。” “是。” 方汶拿起自己的证件,上面的户籍已改为罪奴籍。难怪主人担心他会委屈,就这么拿出来,确实是有点尴尬。不过,他一向没机会用自己的身份办事,证件都快在抽屉里落灰了。 一圈事情办完,从家奴局出来,方汶默默跟在王赋身后往惩戒所走,渐渐的,手指有些凉,心跳都有些不稳了。 落籍之后,就该回惩戒所纹身了,主人说会亲自给他纹。 啊!他就要有自己的奴隶纹身了!盼了多少年了,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