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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着门口看去,将手中的纸条塞进了口袋。 “哇哦,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这么有精神,这可有点难办了。”是弗雷得力克让人作呕的声音,他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笑。 寒冷像是从脊椎里浇下去的冰水,我沉默的紧盯着他。 “看看你那样子,你太紧张了。”弗雷得力克的瞳孔如同某种致命的爬行动物,里面盛满了恶意。 这个晚上恐怕没那么容易度过了。 “哦,别这幅表情。”他露出夸张的苦恼神态,缓缓向我走来,停在我面前后他突然靠近我压低了声音,“这会使我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艹开你的屁眼。” “我想你得搞清楚,这里可是教堂!” 我攥紧垂下的手,开始想象自己的拳头揍到那张脸上会是多么畅快,那张无比丑陋(事实上弗雷得力克很帅气)恶心的猪头,但我知道我不会真的伸出拳头去揍他,就像上次一样,愤怒的失去理智的后果我无法承受,简单点说,我打不过他。 “去他妈的狗屁教堂。”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真该感谢那老家伙,省了我不少力气。” 弗雷得力克冷笑着卡住我的下巴,就像是被蟾蜍触碰一样恶心,而这一动作也另我成功的再一次失去克制,我本能的抬起拳头,带起的气流猛地冲向那张脸,那一刻是快乐的我得承认。 但下一秒,还是回到了现实,弗雷得力克抓住了我的手腕。 弗雷得力克扩大了嘴角的弧度,“省省吧,我希望你待会儿的呻吟也能像此刻......”他靠近我,灰蓝色的眼睛像是浸透着毒液,呼出的热气洒在我的唇上,“气势汹涌。” 一股又沉又重的感觉顶在了胃上,我有点反胃,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的说着,“哦?亚尔曼会找你麻烦的,我保证。” 鬼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心虚,如果亚尔曼真的会管这件事,他就不会仍然逍遥在这里了。 “闭嘴。”我的话像是点燃了弗雷得力克的神经,他的视线变得恶毒而暴怒, “一个下贱的婊子生出来的东西,你以为我怕他吗?看着吧,他会被他的家族抛弃然后像他那可笑的母亲一样沦落为上层的玩物,他只配当个性爱玩具。” 弗雷得力克出口的话语透着咬牙切齿的恶狠狠。 即使我知道贵族们私底下有多么的黑暗肮脏,但我仍然震惊于那个强大又冷硬的人有着这样的故事。 “喔可爱的小甜心,吓到你了吗?”弗雷得力克突然抚摸着我僵硬的脸,“别再激怒我,道歉,向我道歉,说不定会放过你。”他的嘴角泄露着一丝玩味。 恶魔在耍弄我。 “抱歉,弗雷得力克。” “不对。是抱歉,弗雷得力克,是我的错,我愿意被你的大几把捅穿。”他重申着,在说到最后时嗓音变得暗哑低沉。 我咬着牙,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把这个人的喉管咬断,我大概听完了这辈子能听到的所有下流话语。 “来啊,来说说看,快,甜心,在我吻你之前,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抱歉,弗雷得力克,是我的错,我......”,弗雷得力克的眼神越来越暗,他显然过于兴奋了,“我可以让你下体来点儿更刺激的。”我曲起膝盖猛地踹向他兴致勃勃的下体,这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一记痛击。 就在他盛怒的想要爬起来向我算账时,巨大的“哐当”声响起。 教堂的门在粗暴的撞击中,颤颤的摇晃了两下。 亚尔曼和躲在他背后的男孩冲进了教堂,前者散着银发身穿睡袍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他看上去并没有来得及顾上往常那得体的仪态便匆匆赶了过来。 我猛地呼出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还有愈加冷凝得气氛。 “弗雷得力克,我警告过你。”门口的青年不曾看我,眼神如冰刀直刺一旁的弗雷得力克,加重的咬字让冷淡的声音也起了些波澜。 “我们什么也没做。”弗雷得力克狼狈的爬了起来,疼痛让他暂且顾不上更多的辩解。 在他扭曲的表情稍有些缓解的时候,他似乎才注意到旁边的男孩儿,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把目光缓缓转向了身后的男孩儿,“泽维尔?” 泽维尔害怕得把自己完全缩在了银发青年的背后。 “是还什么都没做,如果你在晚上一点这条睾丸酮爆炸的公狗会把我分食殆尽。” 我讥讽着,听到我的话弗雷得力克飞快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着想要将我撕碎的光芒。 “我会申请和你父亲见一面,想必他会想要了解儿子在学校的现况。”亚尔曼毋庸置疑的冰冷语气像冰雹般砸在弗雷得力克的心头。 刚刚还底气十足的弗雷得力克瞬间夹住了尾巴,“别,别别,亚尔曼,我们还能商量,不,我是说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在弗雷得力克的辩解中,亚尔曼向外走起,他连听都懒得再听。 一直以着狼狈姿势追逐在其后的弗雷得力克停下了步子,他已经意识到无法挽回了,表情逐渐变得怨毒。 “嗤,婊子生出来的野种。”那声音小的像是幻觉,却依然尖利的刺进耳膜。 门口处的高挑青年明显僵住了一瞬,但当他再一次迈开步子时,单薄的背影更加冰冷尖锐。 不知何时,教堂里只剩下泽维尔和我。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抱歉”。 像是看出了我对他这毫无头绪道歉的疑惑,他补充着,“我该道歉,那时候因为帮我才被盯上。你别担心....亚尔曼少爷是个很好的人,之后,弗雷得力克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亚尔曼.....是个好人? 男孩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闪电式的和记忆里另一个事件联系了起来,那在脑海里闪过的接吻画面。 “他没对你做什么吗?”我试探道。 “啊?” “亚尔曼。没逼迫你做那些?” “啊?!没有没有!”在我近乎锐利的注视下泽维尔慌乱的摆着手。 “我,我还要感谢他的庇护,本来......我也觉得他是想做那事,但并没有。”男孩自顾的继续说着。 我愣住了,那天的景象确实像极了接吻,但我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像是将要接吻而已。 是我一直误会他了吗?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亚尔曼离去时的背影。 “那,弗雷得力克的事情你想怎么办?”我重新看向他。 坐在身侧的男孩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垂着的纤细脖颈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断。 “晚上,我听到了弗雷得力克下楼的动静,往常这时候他逼迫我做那些,但今天他的脚步声远去,那一刻,我的心情有些....奇怪?所以我悄悄跟上了他。”他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懂自己了。” 泽维尔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忧伤, “抱歉,让你听到这些。” 他并未回答我,只是说着毫不相干的话,但我想他的意思是不想在追究了。 我不太明白。 清晨的风透着冷意,我看向门外。 世界笼罩在鱼肚白里,天快亮了,这代表我的反思时间也即将结束。 目送男孩的背影融入晨曦后,我猛地想起那张在慌乱中塞进口袋的纸条。 我拿出来展开早已皱成一团的纸条,字迹漂亮工整—— 在午夜后的废弃校舍请换上床上的衣物,受邀者,我们在那儿迎接你。 大脑空白了一瞬,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肺部正在因为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隐隐作痛。 这是唯一的线索,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但新的突破并没有给我带来预想中的喜悦,相反这张纸条就如同一双手将我缓缓推向迷雾重重的前方。 接下来并没有太多时间让我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很快,我就注意到了另一点信息。 我该回宿舍看看,准确的说是宿舍床上,此刻那里会放着什么吗,还是说在午夜之前会放些什么。 之后我回到了宿舍,室友们仍在安睡,床上也并没有任何东西,那一刻的感觉十分复杂,可能还有些怀疑与恐惧,我害怕这是个恶作剧,是的,追寻太久的东西一旦真正找到了,会有一种不真实感,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那种恐慌感攀上了巅峰。 过道里学生们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们三三两两的走回自己的寝室。 天已经黑了下来,嘈杂的脚步声中只能听到仿佛近在耳边的心跳。 “咚” “咚” “咚” 一声一声,异常清晰又十分沉重,喉咙有些干渴,我吞咽着口水随着人流快步走回自己的寝室。 寝室里漆黑一片,迪伦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摸索着走向角落处的煤油灯,燃起了微弱的火光。 那令我看清了我的床铺,素色的被子仍像早上离开时一般整齐的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时候,我愣住了。 被子....微微隆起了一块。我很确信它底下什么也没有,当然,是在我离开之前。 我快步走过去掀起它,一件黑色衣袍和一个面具,它们被放在了底下。 “嘎吱——”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门轴摩擦的声音,我一把盖上了被子。 推门进来的罗恩怀疑的看了我几眼,他大概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晚上铺被子,我无法和他解释,只能装作无比自然的打着招呼。 接下来,室友们陆续回来,包括迪伦,那傻小子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他用着可怜眼神看着我,明明没有说话,我却能感觉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疯狂涌现的罪恶感还是使我本能回避了他的目光。 深夜来临,外面起了浓厚的雾。 空气带着潮湿的冷意附着在皮肤上,我裹紧了黑色衣袍,带着忐忑与不安向着黑暗里的庞然大物走去,那座孤独矗立在那儿的废弃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