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9(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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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中途我几次听不下去,想打断他,可我开不了口,这是他唯一一次将心事全部倾吐。无论是世俗还是舆论,由于性别和体力的差距引起的偏见,哥哥与他继母之间发生的事,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相信哥哥。 让他说吧,都说出来,再也不用背负这样沉重而扭曲的枷锁。 他近乎机械平板的叙述结束,我们沉默地注视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他嗓音沙哑地问:“哭什么。” “我做了和你继母一样的事……”他不问还好,一问我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淌。在明知他是哥哥的情况下,不知廉耻地一遍遍和他上床,我从未真正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我让这一切更加万劫不复。 “怎么会这么想?”他蹙起眉,用毛巾给我擦泪。 我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哥哥,你不喜欢,以后我们都不做了,对不起……” “不是,小墨,你怎么会联想到我们?”他还在问,"谁说我不喜欢。" "你不是说你后悔了,会所那晚就后悔了……"我重复他的话。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我还没有说完。你来会所那晚,经理和我说来了个傻小子,让我随便应付过去,我没有准备药物,在用手帮你的过程中,我突然产生了那种——”他撇过头,“想和你继续下去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我安静地聆听着,是的,我记得当时他硬了,而我没有放在心上。 “我觉得你很特别,只见过一面,就让我放不下,也是因为你,我才发现我的某些属于正常人的感官还没有完全坏掉。”他捧起我的脸,"小墨,别拿你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没人能比得上你。" “我们是兄弟啊……”我解释给他听,也解释给我自己听。 “是。”他没有否认,“我们是兄弟,互相产生莫名的吸引力,可以说得过去。但是我对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在得知你是弟弟之前,我得承认,我已离不开你,我很需要你。" "那你为什么要后悔?"我把鼻涕泪水全擦在他衣服的前襟上,瓮声瓮气地问。 "你没谈过普通的恋爱。"他说,"如果那晚我多问你几句,劝你回家,而不是直接把你给……乐乐,你还不到二十岁,错误的性观念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事实上是我从一开始就把你带入歧途,我没有给你除了我之外的第二种选择。" 我听得云里雾里,又逐渐明白,原来他还是在为我忧虑,就像他担忧我去鸭店仅是为了满足身体的欢愉一样,在兄弟luanlun这事上,他以为是前期他对我在性事上的一些行为,影响了我的判断。 我的善良的哥哥,昨晚还口口声声说不给我找正常男友的机会,现在却又自省起来。 他有前车之鉴,他总是怕我步他的后尘。 “哥。”我唤他,“我的人生不会因为你对我做了什么而发生改变,大学毕业后我会找一份和专业相关的工作,我不会结婚生子,因为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哪怕我们不是在会所相遇,我在大街上看到你,我也会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然后去追求你。邵步阳,不管我叫邵语乐还是叫冉墨,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哥哥,你该庆幸,庆幸那晚进我房间的是你。” 他撩起我额前的头发,直视我的双眼,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良久,他沉声说:“你说的对,还好那晚房间里的人,是你。” 神奇的血缘关系,在分离十年后,重新起始于一个特殊的开端,彼此间的亲近和挂念,却把我们引向了悖逆伦常的一条路,我们都以为那是爱情。 或许,就是爱情。 他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抱到地上站着,我们互相贴着身子拥抱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胃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昨晚一场运动耗费太多精力,今天还什么都没吃。 邵步阳放开我:“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出去吃。”我建议。 他看看时间:“稍微煮点面垫垫肚子,再晚一点我们出去。” “好呀,吃烧烤和麻辣小龙虾。” 他横抱着我回到客厅:“屁股不想要了?” 我羞涩地笑:“那就吃你说的海鲜砂锅粥,烧烤等我考完试再吃。” “好。”他让我趴在沙发上,转身要去厨房,走了两步折返回来,手掌轻柔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我说过,我弟弟去会所那种地方,我会狠狠揍他。” “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立刻向他道歉。 对话一如往常,然而只有我们两人才能体会到,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有什么东西更加浓厚了,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惬意,我想哥哥他终于从那个长达八年的噩梦里走出来,而我,以后会对他很好很好,我会陪伴他一生,把他心里残缺的部分,用我的爱全部填满。 58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我考得没有上学期好,但也不算差,不影响绩点,大一的课业整体比高中轻松许多,最后几周抱佛脚成果显着。 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mama同意我留X市打暑期工,每个周末回家,当然打工只是一个借口,考完最后一门课当天,我就拖着箱子去邵步阳的公寓,哪怕他白天要上班,能够整晚整晚黏在一起,也是我以前不敢想象的幸福生活。 再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也不会因为索取亲密之事给他增加负担而惴惴不安。可我觉得邵步阳对于兄弟间的情事,还是有一点点心理障碍,比如zuoai时我说"你现在可以叫我乐乐",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但是在日常中,他偶尔会叫我"乐乐""邵语乐"。 看上去有些自欺欺人,事实上于普通人来说,突破伦常观念的束缚并不容易。我想他是用了某种自我催眠的方法,将冉墨和邵语乐分成两个人,床上的那个是冉墨,生活里的这个是合二为一的我。 不是我自作多情,学长的表白大约让他有了危机感,使他彻底认清弟弟和伴侣的在他心里的地位孰轻孰重。 我是无所谓,就算他把我当成一百个人,我还是我。我已得到全部我想要的,转而去cao心他的未来。 在公寓里住了一星期,这天晚上我和邵步阳在客厅吹空调看电视,我去冰箱里把提前冰镇好的半个西瓜抱出来,用勺子挖出中间最甜的部分,送到他嘴边,他自然地张开嘴吃了,等我去挖第二勺,他看向红色沙瓤中心的那个圆形坑,问:"你怎么不吃?" "正在吃呀。"我把第二勺放进嘴里,冲他傻笑,"哥哥,一样甜。" 凑过去和他接了个西瓜味儿的吻。 他顺手把西瓜接过去,开始喂我。 我的头靠着他的肩,说:"哥,今年的高考录取分数线出来了。"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道。 "X大和去年差不多,估计明年也不会变化太大。" 他在我嘴里塞了一块西瓜,手伸过来让我吐籽。 我把黑色的西瓜籽一颗颗用舌头推在他手掌心:"最近没见你看书,要不我找一套今年的高考题,你先做试试。" 他把西瓜放在茶几上,走到厨房去丢掉西瓜籽。 可是茶几边上就有垃圾桶。 "邵步阳。"我站起来跟着他。 他被我堵在厨房里,他尝试绕开我,失败,于是洗了洗手,声线平稳地说:"小墨,正想和你说这个事。" 我完全没感觉到。 "你不打算重新高考了?"我质问。 "对。"他诚恳道,"现在这份工作我做得挺好,上次借调我去邻市的是大区总监,她给我提供了员工的晋升路径,不会一直在门店做sales,取得一定业绩,可以取得进分公司的机会。" "没有学历要求?" "正是因为他们比起学历更看重能力,我才做出这个决定。" "可是如果你辞职了,去找别的工作,还是要看学历啊。" "到时再说,目前没有辞职的打算,而且现在在职教育也很方便。" "那不一样,没有比统招全日制大学学历含金量更高的在职教育!"我急死了,这些道理哥哥他不可能不懂。 "我年纪不小了……"他说。 "新闻里还有五六十岁的人去参加高考呢,你才二十多岁。"我看着他的眼睛,"是因为钱吗?哥哥,我存了一些钱,够你一年的学费,我还可以兼职——" "当然不是。"他说,"小墨,不用担心我们的经济状况。" "到底为什么?" 他沉默不语。 "……是为了我?"我不确定地说。 "别问了,我已做出决定。"他罕见地对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我的火气也蹭蹭上涨:"邵步阳,你不说清楚,今晚我们都别睡觉!" 我站在厨房门口瞪他,他在洗手池旁安静地瞅着我,就这么僵持对峙了片刻,他朝我走过来,把我拦腰往上一提,像扛大米一样扛在肩膀上,我的力气本就不如他,胡乱蹬着手脚只是徒劳,我快被气哭了:"你耍赖……" "不睡觉就出门散散心。"他扛着我往玄关走,连衣服和鞋都没让我换,他自己倒是穿着整齐,拿着车钥匙,一路从电梯把我扛到楼下的车里,还好没碰见邻居,不然我这脸全都丢尽了。 59 车开上主干道,我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不作声,邵步阳空出一只右手来摸我的头,我挥手挡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默默往回收,我忽然一阵难受,迅速抓住他的右手,放在我们的座位中间,虚虚握着。 他说:"小墨,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心血来潮,上次出差后我就有了继续工作的想法,从当前的岗位晋升去分公司,比起读完大学拿着一纸学历再去应聘,成功的概率要高得多。" 这是句实话,X大毕业生不是什么稀罕物,而且等哥哥毕业后,大学生的就业压力可能越来越大。 "我没说你工作不对……"我嘟囔,"可哥哥你这样的人,不该没有大学学历。" "考过,也考上了,是我自己不珍惜。"他似笑似叹。 "哥……" "你考试第二天,我去接你,到早了,在你们学校里逛了逛,碰见一个人。" "谁?" "你不认识,是我以前的初中同学,在X大读研究生,他还记得我。"他缓缓地说,"也记得你,他还知道你改了名字。" 心里咯噔一下,我惶然道:"你是怕他发现我们的关系?放心,你来X大后,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他正襟危坐,"小墨,这里离我们的家太近,如果我们读同一所学校,难免不会遇到曾经的朋友同学,你还好,你的同龄人估计不记得我,可我这边……" "认出来就认出来,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兄弟读一所大学很奇怪吗?" 他降下车速,严肃地看着我:"你忘了你之前是为什么严防死守不让我送你回家?" 我头上冒出冷汗,我懂他的意思,我们的小学初中都是划片区上学,同学家长基本是左邻右舍,人多嘴杂,只要有一个人告诉他们的家长,mama就有可能得到消息。 "好在我这个同学几年前举家迁入X市,和老家没联系了。"他接着说,"乐乐,我尝过上学时被达摩利斯之剑悬在头顶的滋味,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困境,我现在有工作,而你要做的,是好好读书,你将来想读研读博,或是出国留学,哥都会支持你。"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做出牺牲?" "我比你大,我是你哥。"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忍着满腹心酸,把他的右手贴在我脸上:"你去考别的城市的985吧,或者再去考清北。"虽然X市也有别的大学,可它们都配不上哥哥。 "我不会再去B市。"他断然拒绝,"去别的城市,你舍得和我分开?" 我说不出话。 他却像听到了我心声:"我也是,我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我答应你,如果三年内我的工作没起色,再去高考行吗,如你所说,高考没有年龄限制。" 我亲亲他的手心:"哥哥,我只希望你开心。" "我很开心。"他轻松地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没想过我的人生有一天还能恢复正常。" 车开到一座桥上,我"啊"地叫出来。 "怎么了?"他随着我的视线向窗外看。 我指着外面说:"去年我就是站在这里,想到去会所点个鸭。" 他用食指轻戳了下我的太阳xue,以示教训。 无论多么绝望,都不要轻易放弃生命,只要活着,就能迎来转机。于他于我,都是如此。 往前走,就是神月会所所在的那条街,去年圣诞节后我再没有来过这里,时间未到深夜,又正值盛夏,街上的人和车比冬天多了好几倍。 我们的车汇入车流,慢吞吞像蜗牛在爬,没有目的地,也不急着赶路,邵步阳关了冷气,打开两边的车窗,街角处围了一大群人,有人正在求婚,我看到美丽的女孩手捧玫瑰,扑进男生的怀里,路人们纷纷鼓掌致以祝福。 我拉着邵步阳的胳膊:"哥哥,你快看。" 他倾过身,我被遮掩在他的身影下,他没有看外面,而是吻住我的唇。 尽管车窗大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对幸福的男女吸引,没人注意到我们。 过了路口,是神月会所的旧址,建筑还在,招牌变成了"盛唐夜总会"。 一个岳逐被除掉,依然有人为名为利为yin为欲前赴后继,今夜不知有多少空虚的灵魂在这里醉生梦死,沉浮欲海。 不过,这些与我们都没有关系。 我感叹一句:"这一年过得真快,发生了好多事。" 邵步阳稳稳地开着车:"心情好些了吗?不生气了?" "嗯。" "接下来想去哪?" "回家。" "好,我们回家。" 车拐了个弯,邵步阳加大油门,把身后的灯红酒绿远远抛下。 前面的路开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