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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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周牧言意有所指在餐桌上开口，“妈，我发现我有同学悄悄谈恋爱了。” 许婷看了一眼周牧言，“你同学是你同学，你才多大，可别不学好啊。” “我才不会早恋呢。”周牧言嘿嘿一笑，“不过吧，有的人可不这样想。” 许婷：“别的人我不管，你们两个可不能谈恋爱，正是上学的年纪别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 周牧言问，“那什么时候可以谈恋爱？” 许婷想了想，“大学吧，考上大学之后我就不管你们了。” 周牧言若有所思，“哦…” 那自己不就是还有六年才能谈恋爱？ 如果是周昂的话…那不就很快的就能找女朋友了？ 哎不是，他这是已经有了吧？ “你现在别瞎想这么多，多想想你的学习，马上就要开学了你预习得怎么样了？不会的话就多问问你哥，现成的资源就在那放着呢，别不用。” 周昂轻抬了一下眼睛，资源？ 许婷继续说，“等上了初中你的成绩要是有你哥的一半那样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牧言撇撇嘴，“知道了。” 一直在旁边许久不吭声的周昂慢慢地放下筷子，随后说，“我吃好了。” “行，你进屋里去吧，快开学了你也收收心，这两天收拾收拾行李。” 过几天市一中就要提前开学了，然后要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等周昂进了自己房间后，周牧言才悄悄地小声问许婷，“妈，你不怕周昂上高中之后偷偷谈恋爱啊？” “你管你哥你干什么。”许婷看了一眼周牧言，“反正你不能早恋。” 许婷倒是不担心周昂会早恋，他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有哪个姑娘能忍受？ 自己这个当妈的有时候都觉得疲惫，更别提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可是周牧言不一样。 ＊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四仰八叉的周牧言被一声关门声所吵醒。 他看了看旁边的闹钟，忽然猛地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刚才的那声关门声，一定是周昂出门了。 周牧言随便到卫生间用水摸了把脸后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他刚到一楼便看见周昂直挺挺地站在外面，像是在等着谁一样。 周牧言想了想躲进了侧边的楼梯通道里然后偷偷探出半截脑袋看着周昂的那个方向。 过了不大一会儿，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汤宜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周昂的后面，抬起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没有等很久吧？” 周昂摇摇头，“没有。” “那走吧？” “好。” 直至俩人身影渐渐远去，躲在楼梯间的周牧言才忽然恍然大悟。 哦，原来他女朋友也住在这儿。 离得这么近，谈恋爱不就更方便了？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可真就差住在一块了。 周牧言偷偷的跟了上去，他们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公交上拥挤不堪，周昂和汤宜上得早，所以在车厢后方，周昂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只能在前面挤来挤去。 天气虽然炎热，但好在公交上开了空调。 周牧言虽说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儿，但是身高却已经超出了同龄人不少。 不过还是比周昂稍微矮了点儿。 周牧言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想要看看他俩在后面干啥。 无奈公交上人太多，他只看到人头攒动。 下一站的广播声响起，这时周牧言旁边一个离得近的老婆婆站起来，乐呵呵的拉过他，“小孩，来，坐这里。” 周牧言笑着礼貌的拒绝了，“谢谢奶奶，我不坐。” 偏偏这老婆婆是个大嗓门儿的热心肠，“没事，你过来坐。” 周牧言有点尴尬，“不用…真的不用。” 自己都多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需要被让座… 在这推拉之间，公交上不少人都纷纷侧目。 包括后面的周昂和汤宜。 周牧言还在百般推辞时，周昂已经看见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周昂忽然哼笑了一下。 声音虽小，但却很清晰的传到了汤宜的耳朵里。 她问，“你笑什么？” 周昂淡淡开口，“没事。” 彼端的周牧言实在是无奈，只好道着谢扭扭捏捏的坐了下去。 那老婆婆这才满意的挤到门前准备待会儿下车。 周牧言悄悄往后扭了一下头，没看见周昂和汤宜。 他俩不会下车了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倒是直直撞上了周昂的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而又冷淡。 周牧言吓了一跳随后飞快的把头扭了回来。 他愣了愣，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那又该怎么解释呢？ 说是顺路还是说碰巧遇上了，他应该看不出来自己在跟踪他俩吧。 不过自己头一次跟踪人，还中途失败了，多少有些丢人。 又过了几站路后，周牧言没忍住又悄悄扭了一下头。 人不见了。 不知道在哪一站下的车。 周牧言有点懊悔，早知道跟丢了，刚才应该直白的看回去的。 输人不输阵才是。 ＊ 在路上随便买点吃的解决完午饭后周牧言便打算回家去了。 他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想，他俩约会的话回去干什么呢？ 看电影？ 周牧言撇了撇嘴，看电影哪有在家待着吹空调好。 一起吃饭？ 也不怕外面的餐馆里用地沟油。 又或者是打电玩？ 就他那女朋友瘦瘦弱弱的样子一看就不会玩。 周牧言心里想着…还不如带自己去玩，他打电玩可是稳得一批。 他回到家后往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心里忽然有个想法。 许婷和周文海都出去上班了，家里就他一个人。 周牧言在周昂的房间外徘徊了许久，做了好一阵子的思想斗争后这才推门而入。 卧室房门没锁，他轻而易举的就能进去。 周昂的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的，被子也被叠的整整齐齐。 书桌上也只是放着书本而已，没有其他什么杂物。 周牧言翻了翻周昂的笔记本，想要从里面发现些什么。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笔记本里都是一些知识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这让周牧言有点失望。 失望的同时倒是还有那么轻微的庆幸。 他又扫视了一圈周昂的卧室，随后直直的扑到了他的床上。 周牧言从前滚到后，又从左边滚到右边，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近距离接触到周昂的私人领域里。 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兴许是中午吃的太饱了，周牧言困意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慢慢的也就合上了眼睛。 临睡着时他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就躺一会儿，在周昂回来之前离开就行。 这一睡就是大半个下午，直到周昂回来了他还没起来。 不过这中间他不是没被热醒过，他迷瞪的摸出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又随手拽过旁边的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周昂一打开房门边看到了这幅情景。 周牧言在自己的床上睡得东倒西歪的。 他愣了一下随后皱着眉毛走到周牧言的面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生硬的开口，“周牧言。” 周牧言没醒。 “周牧言，起来。” 周昂抬起腿轻踹了一下他耷拉在外面的半截小腿。 这一下子周牧言才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又歪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周昂。 周昂说，“醒了？” 周牧言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醒了就出去吧。” 周牧言一骨碌的跳下床，什么话也没说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这可太尴尬了，早上被发现了跟踪就算了，下午还被看到了自己睡在他的床上。 周牧言有些郁闷，自己不会被他看成神经病了吧？？？ 晚上吃完饭后周牧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心思却不在眼前的动画片上。 他刚刚看见周昂抱着他的床单被罩去了洗衣房。 看见这一幕周牧言差点要心梗了，自己不就是在他的床上躺了一会儿，至于这样嫌弃吗。 他还没嫌弃周昂呢。 不过他一想到今天下午，脸却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尴尬，无比的尴尬。 半夜周昂起床出去上厕所，刚好与从卫生间出来的周牧言打了个照面。 周牧言睡眼惺忪，不知怎么的他忽然看着周昂开口，“咱妈说了，你不能早恋。” 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就算你去上学了我也会在初中部盯着你的。 不过这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说完便回自己房间里了，就跟梦游似的。 周昂有点无语的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 ＊ 周昂开学了，巧的是他，陈颂，汤宜都在一个班。 周昂没什么其他的感觉，不过陈颂倒是特别开心。 晚上六点左右班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班主任何平是个戴着眼镜的矮矮的小老头，人倒是挺和蔼可亲的。 他在班里大致讲了规章制度后便让所有人轮流站起来做自我介绍。 轮到周昂时，他慢吞吞的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叫周昂。” 说完便坐了下去。 何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着看向他然后说，“哦，你就是周昂啊，全校第一。” 老师话音刚落班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汇集在他身上。 “那你就当班长吧？” 虽说是询问但用的是肯定句。 周昂垂着眼睛沉默了几秒随后抬起头看向何平，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当。” 全班哗然，包括陈颂和汤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