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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KTV和洗脚城前的停车位逐渐被放满,豪车美女不在少数。 几个挨着的豪华会所里还夹着几间民房,看着有几分格格不入,上面粉紫色的招牌在黑夜里显得暧昧,让人无限遐想。 一个穿着黑色毛绒外套,脚上踩着酒红色高跟鞋,有着一头栗色大波浪长发的姑娘拎着酒瓶晃晃悠悠地从民房走出来。 她叫十七,干这行的人从不暴露自己的真名,要不取个自己喜欢的艺名,要不用数字代替。 所有的小姐妹里就她一个人今晚没开张。 她把酒瓶扔进垃圾桶里,随后靠着墙缓缓地蹲下来,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摸了半天都找不到打火机,这让她有点烦躁。 ——看样子打火机是掉店里了。 此时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再抬眼往上看,周牧言递给她一支打火机,“要聊聊吗?” 十七接过那只火机给自己点上烟,熟练地说,“全套八百,半套三百,过夜要加价,不接吻。” 即使她出来卖,接吻也是要留给喜欢的人。 周牧言笑了笑,“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有朋友他一直想…” 他刻意停住了后半句的话。 “噢,朋友是吧。”十七说,“几个人啊?” “只有一个。”周牧言做出一副羞涩的样子,“jiejie你可以保密吗?我想给我朋友一个惊喜,价格你定。” 不过就算是她说漏嘴了也没关系,蒋则不认识他,再怎么也联想不到自己身上。 听见jiejie这个称呼十七笑了半天,她看了几眼周牧言干净的脸庞,完全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学生模样,然后有意调侃他,“我怕你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可以的。” 十七挑了一下眉。 周牧言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给她,“这有五千多,还有五千等事情办完之后我再给你。我朋友那你还按自己的来,最好可以让他压一下价格,当然了——” “你也可以拒绝。” 现金里还包含了之后被拘留的罚款,但他不准备告诉十七这一点。 敢出来做这一行,谁没被拘过几次啊。 “一万……?!”十七的下巴就要掉下来了,“你对你朋友还真好……不会有什么诈吧?” “这个朋友…很特别。”想到蒋则这个人,周牧言没有隐藏自己的轻蔑,再抬眼时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已经给你一半了,怎么会是骗你。” 十七心里直窃喜,装作思索片刻后,“微信号给我吧。” 一万多,不要白不要,这得抵得上多少客人啊。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十七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周牧言的唇角上扬,让她看了一眼微信号,“记得说是从品茶楼里加的。” “行。” 周牧言又交代了她一些细节,临了时忽然问她,“做这行后悔吗?” 十七一愣,好半天才回答,“后悔啊。” “后悔没早点出来做,这来钱多快啊。” 周牧言不说话了。 没几分钟就顺利加上好友了,周牧言就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天。 蒋则这人轻轻一撩就上钩,十七只是发了几个私密视频,他就已经开始琢磨着去哪开房好。 以身作则:什么价格?都有什么服务? 十七哦:你的心理预期是多少,吹拉弹唱做全套都可以。 以身作则:五百全套可以吗? 十七哦:可以,但不过夜。 以身作则:干净不干净啊? 十七哦:老板放心,每月都会体检的。 以身作则:什么时间能?今晚? 十七看了一眼周牧言,打趣道,“你朋友还挺着急。” “嗯,他憋了好几年了。”周牧言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十七想了想然后回蒋则:可以的,酒店位置发给我。 依然是一个快捷酒店。 十七说:“你朋友没你大方啊弟弟。” 周牧言笑了笑没吭声。 十七进酒店二十分钟后,坐在车上的周牧言拿出手机报警了。 快年底了,警察也有抓嫖客的KPI,所以他们出警很快,偏偏这酒店里不止蒋则一个人嫖娼,像是捣了鸡窝一样,所以墙边蹲着一群面如死灰的男人。 周牧言也趁乱拍了几张蒋则被抓住后窘迫的照片,当天晚上就把之前在酒吧里勾搭妹子的照片一起打包发给了他在家里的老婆,又用了几天时间整了一下他所有的信息,写了一封匿名信发了出去。 周牧言发现他老婆的存在也是个偶然,蒋则这人在所有社交软件上的昵称几乎全都是同一个,从他的工作微信里一直找到了他的微博,所以从他微博的互相关注里顺藤摸瓜地发现了他的老婆。 蒋则的微博里很干净,大多都是转的新闻,完全和私生活混乱连不上号。 至于他老婆最后会不会和他分手,周牧言一点也不关心。 十七被放出来的一天,周牧言按照约定的那样把剩下的五千块钱给她。 “这么有契约精神?”十七点了点钱,“下回还有朋友的话就来找我啊,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 周牧言默默地笑了笑,“看情况吧。” “不过这次真是晦气,又碰到警察了,都快和他们熟了。” 周牧言平静地说,“下次小心点。” 从头到尾他们也没有交换过任何联系方式。 …… 了解完大概之后周昂觉得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乱了才会觉得周牧言哪都没错。 周昂:“…熊孩子。” 周牧言:“?” 熊孩子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熊家长。 周昂忽然诡异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熊家长。 “次卧的柜子里有被子,你睡的时候拿出来。” 周牧言有点意外,“你怎么不指责我?” “为什么要指责你。”周昂的声音很淡,“他没管住自己,要付出代价很正常。” 如果蒋则在一开始就没动过招嫖的念头,无论周牧言再找多少人去勾搭他,那也无济于事。 周牧言忽然很想一把把他抱到怀里,“就这么惯着我啊。” 周昂说,“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别多想。” “行。”周牧言伸了个懒腰,“我睡次卧?” “嗯。” 快到了睡觉的时间时,周牧言在洗漱,周昂就在里面洗澡,两人只隔了一扇门。 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周牧言有些心猿意马。 周昂,在洗澡,还是全是赤裸的。 再克制一下。 … 周昂擦着头发出来,原本精致白皙的脸上被蒸气熏得微微发红,温润的唇珠也淡淡的泛着水光,头发上流淌着水珠也滴到了他的锁骨上。 周牧言看着镜子里的周昂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咙。 就这轻轻一看,瞬间就能让他失神。 周昂慢慢地掠过他一眼,没开口讲话,径直回到了卧室。 周牧言撩起一捧冷水洗了把脸,想要把那些情欲心思克制下去。 他的双手支在洗漱台上,沉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周牧言又看了看周昂紧闭的房门,神情晦暗了几分。 周牧言接了杯水直接扔在了次卧的床上,随后抱起被子敲了敲周昂的房间门。 “?”周昂打开门,有几分疑惑地望着他。 “床湿了,睡不了了。”周牧言坦然回答。 “为什么会湿?” “我喝水不小心洒上去了。”周牧言表情诚恳,语气认真地说,“湿了好大一片。” “……”周昂看了一眼他的被子,“你睡这吧,我去沙发。” 周牧言眨眨眼睛,“你不会想让你的床也湿掉吧。” 他的表情不容拒绝,直直地盯着周昂的眼睛,“我要和你一起睡。” “……” 周昂沉默地转过身,继续坐在书桌前备课。 周牧言又一次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