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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葬礼过后,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应氏家大业大,早些年靠着走私、贩卖军火发家,这些年逐渐转型,开始涉猎金融、高科技行业。 如今,应父骤然离世,公司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处理,早已乱作一团,等待应律出面处理和解决。 对于父亲的去世,应律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最后平静地接受也只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未曾从那个男人身上感受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 反倒是公司里那些所谓的元老们,不仅没有雪中送炭,反而虎视眈眈,咄咄逼人。妄图借此机会彻底将应氏蚕食、瓜分干净,丝毫不顾往日情面。 还好应律早有准备,最终并未让那些人得逞。 两天后,顾怀启程回了C市。 由于前几日走的匆忙,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件事毕竟因他而起,如果他当初能再谨慎一点,就不会发生那天的事情,让集团平白无故遭受这么严重的损失。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顾怀都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哪怕要为此受到责罚,他都必须给巴爷一个交代。 C市,城郊,赫尔曼庄园。 宽敞的大道,富丽堂皇的宫殿,四周绿树成荫,青山环绕。 花圃中,巴爷今天穿了一件中式开衫,头戴一顶编织草帽,正拿着一把花铲给一株刚栽下的幼苗松土。 见到顾怀,也只是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语气和缓地说: “小怀,把你身后浇花的水壶递过来。” 顾怀神情复杂地将洒水壶递给巴爷,“巴爷,我……”只不过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抬手打住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跟我道歉。”巴爷一边给脚下的花草浇水,一边宽慰他说道。 顾怀知道,巴爷这是心软了,不忍心苛责自己。但错了就是错了,他不想为自己的过失找任何借口。 “巴爷,但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做好,让集团蒙受了损失,我甘愿受罚!” “你呀~”老人起身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土,又拍了拍顾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合同的事情应氏已经出面替你解决了,一切都会按照原计划进行,南非的矿石开采权依旧是我们的,你不用担心。” 顾怀不可置信地看向巴爷,“应氏为何要这样做,他们跟您提了什么条件?” “条件倒是没有……”老人家说完,又转身走到另一片花圃中,弯腰从工具箱里拾起一把修枝剪,开始耐心地为一株玫瑰修剪花枝。 “对方只留下一句话,就是让你保护好自己。” 从花圃回来后,顾怀用了一路时间也没想明白应律为何要这样做。两人仅仅只是上过几次床的关系,甚至连情人都谈不上,又何必装作一往情深,除非…… 除非对方实际另有所图,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还未等顾怀想明白,就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嘿,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了~” 来人名叫宋锐,是一个Beta,在市警署工作,身居高位。因其长相俊美,常被大家戏称为警花,但办事能力却是异常出众,一点都不逊色于那些Alpha。 他的手中拿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鼓鼓囊囊装了好多东西,看起来份量不轻。 走近后,宋锐直接将牛皮纸袋拍到顾怀怀里,随后忍不住开始抱怨道:“顾怀,这回你可底好好谢我,你都不知道那帮老家伙究竟有多难搞,一个个老jian巨猾,跟个狐狸似的。为了得到这些证据,我他妈都快住进审讯室里了,天天面对那群老不死的,眼睛都快长出针眼了。” 顾怀接过文件袋,问:“东西都在里面了?” “我宋锐办事情你还不放心么,必须妥妥地。现在万事俱备,啥都不缺,就等着那祁关长亲自入瓮了。”说完以后,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以做保证。 “好,老规矩,钱我会让财务打到你在国外的匿名账户上。这次辛苦你了,锐哥。” “跟我客气什么。这次,你也算帮了我不少大忙,没有你提供的名单,事情也不不可能这么顺利。”宋锐说完,突然一脸八卦地凑到顾怀面前,问: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好像跟应家那小子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啊?”。 顾怀无语地瞥了对方一眼,回答说:“我要说不是你会信吗?” “信信信!”宋锐一边推着他朝屋内走去,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没有最好,像他们那种成天打打杀杀的人,指不定哪天命就没了,和那帮亡命之徒扯上关系的人,注定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锐刚才的这番话算是彻底扰乱了顾怀的心。 纵然他曾经恨不得对方去死,然而时过境迁,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他的心态早已发生改变。 至少,他现在并不希望应律出事。 半个月后,祁关长被正式下令逮捕。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当人们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是最经不起考验的。那些曾经和祁关长沆壑一气,狼狈为jian的人,如今却纷纷开始倒戈,为了能给自己减刑,自愿出庭作证指认对方。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漏网之鱼。 就在祁关长被抓的头一天晚上,他的儿子祁铭却突然失踪,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顺利解决掉祁家之后,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白郑奇。 然而,说到白郑奇,就不能不提林家。 当初白郑奇和林家二小姐结婚,多半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这么些年,两人的感情不见得有多深,平日里大多各玩各的,除了必要的场合基本都很少见面。 两人生有一个儿子,基本都由林家人照看。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毕竟白郑奇的仇人太多,整天打打杀杀的,谁也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顾怀最近经常出入林家,并且和林家大少爷走得很近。 虽然对方早有合法的伴侣,但对于一个优质的Alpha来说,同时拥有几个Omega也实属正常,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事落到应律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在他的心里,早已将对方划为自己的私有物了,又怎能容得下他人染指。 这日,两人参加了同一场酒会。 散场后,忍了一晚上的应律终于爆发出来,直接不管不顾地将人塞进车里,一路飞驰而去。 驾驶座上,应律双手握紧方向盘,默不作声,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顾怀和林家大少爷在酒宴上谈笑风生时,心里究竟有多么地窝火。 “以后不许见他,听到没有!” 面对Alpha不断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味道,顾怀忽然觉得浑身发热,难耐不已,却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自握紧了手。 “应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我为什么接近林肖寒难道你不知道吗?简直莫名其妙~停车!” 依旧沉浸在怒火之中的应律,并没发现对方的异样,继续咄咄逼人道:“顾怀,你现在还是我的Omega,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你凭什么管我!”顾怀冷哼一声,一边摸索着外衣的口袋,一边强忍着不适回答说:“我不是白林清,也不属于任何人。你如果想要乖巧听话的Omega,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是好像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你在吃醋?”应律突然笑了出来,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我和林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没碰过他……” 顾怀并不回答,只是将头偏向一边,挥手打掉了Alpha作乱的手。 车内的温度明明不高,可他的后背却直冒冷汗,很快便湿透了衬衫,整个人就好像浸在水中一般,粘腻不堪。 直到此刻,顾怀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发情了,并且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他从口袋取出一枚微型抑制注射剂,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后颈扎去,刺痛的感觉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低哼出声。 又怕剂量不够,接着取出第二支抑制剂,准备再扎第二针的时候,却被应律握住了手腕,“你他妈不要命了是吗?” 直到这时,应律才发现对方的状态不对。直接一把夺过Omega手中的针剂,随手扔出了窗外。 “你知不知道,抑制剂注射过量会死人的,你就这么想死吗,嗯?” 顾怀虽然很想反驳,可身体内不断叫嚣的欲望却逼得他说不出话来。 Omega急促地呼吸着,理智就好似早已崩掉的弦,只剩下本能的驱使,让他不断朝身旁的Alpha靠近,将灵巧的小舌探入对方的耳中,进进出出仿若交合的动作,反复舔舐,无比色情。 “艹!”应律手中的方向盘一晃,车子差点偏离了方向。好在前面就有一个岔路口,他随即一个左打轮,直接将车开下主道,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荒芜的海滩。 四周,除了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之外,剩下的便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好似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