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骗保张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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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回到家洗了个澡,走出浴室时正好听见了门锁插进钥匙的声音,他看了眼表,九点多,不是沈致已回来的时间。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自己重新避进浴室。 “咔哒。” 门锁发出一声年久失修的摩擦声,据说能防弹的防盗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传进了浴室,“小程?在不在?蔡姨来给你做点吃的。” 话音落地,房子里静了两秒,就在蔡连英觉得大概是没人的时候,浴室门框后终于探出了半个身子,方程的手按在头顶的毛巾上,笑眯眯道:“蔡姨来啦,快进,我刚洗完澡,就不招呼您了。” 蔡连英闻言也笑了:“还招呼我呢,我不招呼你就谢天谢地啦。” 她弯腰将方程随意踩掉的皮鞋拎起,吹了吹上面的灰才轻轻放进鞋架,又把门口乱成一团的拖鞋规整好,这才脱掉自己的鞋子换上拖鞋。 她已经在这间房子里做了十年的保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下来,熟练的像是进了自己家。 不过她自己家里也没这么多规矩。 蔡连英并非本地人,带着点南方口音,不过经历津腔多年的磨合,不讲方言倒也没人听得出她是哪里的人。 十年前的一个春天,正值事业上升期的沈致已通过中介公司将她雇到了这间房子里,工作是照顾马上就要高考的方程。 这房子离方程学校很近,装修得像是开发商提供的样板间,整体色调偏亮,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生活气息,好像从未有人认真住过。 她幸运的在这里拥有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有时实在忙得抽不开身,方程还允许她把上小学的儿子带过来一起住。 据说方程的父亲那年刚因为意外去世,方程母亲受不了刺激,丈夫死后没过多久就出了精神问题,一直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而那位雇佣她来的沈先生,则其实是一名好心的人民警察,通过方程父亲的案子和方程结识,一直对他多有照顾。 房子里常住的只有蔡连英和方程两个人,蔡连英没读过几年书,文化水平也就是语文能写对自己的名字,数学能买菜的地步,但总归是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东家也不缺钱,她便每天换着花样地烧菜煮饭,老实本分地伺候着方程。 那时候的方程才十七岁,瘦瘦高高的,已初具现在的轮廓,一见面就笑着叫她蔡姨,一直叫到了今天。 只是蔡连英也知道,这孩子是对谁都能笑的。 “我听致已说你昨天睡在外头了?这哪行啊,就你这身板,生病不说,让人当冤大头掳走都是没准的事。致已那小子忙起来就不着家,顾不上你,但你可以给蔡姨打电话啊,喝酒前就打,我就去你们馆子门口等你,哪至于睡马路上去?” 蔡连英走进客厅,边絮叨边继续把方程乱扔的衣服收好,拎走昨天不知谁叫的外卖袋子,倒了烟灰缸里的烟蒂,终于进军到厨房。 “别听老沈瞎说,我睡的是草坪,不是马路。”方程在刮胡子期间抽空反驳了这么一句,其余的他也想评价上两句,比如被人掳走的可能性之类,但想了想又觉得和厨房里那位年长女性讨论此话题并无意义,便把抗议咽了回去。 喝掉蔡连英煮的姜汤后,方程一觉睡到了沈致已回家。一睁眼就见沈致已老干部一样地挎着个公文包站在床边。 那包边角已经磨损得厉害,沈致已却就是不换,方程给他买过两个新的,最后发现全都难逃压箱底的命运,也就不再送了。 “出息了,居然没发烧。”沈老干部一屁股坐到床边,拍了拍方程的脸。 刚睡醒的方总轻哼了两声,算作回应。 在外走冷酷一哥路线的沈局长一回到家就跟人格切换一样,但凡和蔡姨节奏对上,俩人能从隔壁嫁女儿唠到美国总统选举,话题出奇的多,今天也一样。 “这是你掉的吧?蔡姨在客厅那个厕所捡的——大小伙子一个,成天跟个姑娘似的,还爱臭美。”沈致已捏着一个像龙须糖似的耳坠,嫌弃道:“而且这好看吗?你品味是被谁带成这样的?” “被你。” “嚯,还想诬陷我?证据呢?” “你那破包就是。”方程翻了个白眼,把被子蒙到头顶,摆明了一副抗拒从严的嘴脸。 “这是我运动会的奖品,是荣誉,像你这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是不会懂的。”沈致已催促似的敲了敲门板,“行了,赶紧起床吃饭,蔡姨做了拔丝芋头,凉了该不好吃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方程兴致缺缺地坐起来,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耳坠,拎起来晃了晃。 金丝组成的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比起男式耳坠,倒更像是女性饰品。 方程无声看了片刻,把它扔进了床头柜里。 吃过饭,沈致已准时上床睡午觉。 跟生活作息混乱的方程不同,只要中午没有紧急任务,就算在局里他也会去隔间睡上一小会儿。 方程看了会儿股票,回到卧室时不出所料地听见了隔壁轻微的鼾声。 他脚步一转,放弃了回自己卧室的打算,握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进隔壁。 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看不见脸,他默默注视片刻后,拎起了扔在椅子上的破公文包。 里面的文件很多,杂七杂八地装在两个夹层里。方程知道核心文件是不能带出警局的,这些能带出来的都是各队提交上来的工作报告。 他点了点几份崭新的文件,果然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张建山,广市人,十一年前当上的依县办公室主任,亲属关系那一栏有一长串,最前面的就是死者李嘉兰和张囡囡母女…… 方程划开手机的相机功能,有条不紊地将几页资料拍下来后,将公文包恢复原样,转身离去。 当晚,白色庄园。 “小方总这就要走了?可是齐叔哪里招待得不周到?” “齐叔这就见外了啊,这方圆百里再找不出比您跟我更亲的人了,还提什么招待不招待——我就是有点喝多了,想回家睡觉。” 世外桃源,一栋上两层下两层的独栋别墅里,方程没个正经样子地和这次做东的齐老板扯皮一阵后,终于从那属于后半夜的酒rou林池里脱了身,晃悠出别墅,临走前还被两个准备“留宿”的狐朋狗友拉住挽留了一番。 “方兄,你这大半夜还能去哪啊?不是我寒碜你,你自己算算,都多久没跟哥几个嗨去了。”代号李狗嗨的狗友之一搂过方程的肩,那带满顶针和螺丝帽的手拍得他肩膀生疼。 另一只代号胡黄毛的狐朋也凑了上来:“你爸这两年不是不管你了吗?咋还这么敬业?” 方程眉头一跳,掀开了两人的爪子,“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往前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别再说他是我爸,谁再说,天凉王破,懂?” 狐朋狗友赶紧举手投降,“哎哟我cao,行行行,我不说行了吧,就你事儿多。” 方总这才满意地挥一挥衣袖,飘然而去。 受不了一帮老家伙们拿腔作调的同道不在少数,别墅外的风水宝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方程眯眼看着一对年轻男女躺在他的卡丁车引擎盖上露天开战,灌了黄汤的脑子里跑过的都是“该不该收场地费”的念头。 他隐约想起谁跟他说过,喝多了要打电话,便悠哉悠哉摸出手机,划亮后按了快捷键。 那边响铃的期间引擎盖上的女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她推了推炮友,那男人便也转过头来,两双眼睛诡异地盯着方程,仿佛他才是月下遛鸟的那个。 这种待遇令方程忍不住对他们报以微笑。 也就在此时,电话被接了起来。 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低音,是他们日理万机的沈局长,“方程?” “嗯?”方总拉长调子应了一声,仿佛他才是接起电话的那个。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在哪?” “白色庄园,11号别墅门外。” “原地等着,我去接你。” 也不等方程回话,那头的大爷就先行结束了通话,徒留一串“嘟嘟”声和他面面相觑。 行吧。 方程收起手机,把视线落回那对男女身上,再次思考起场地费的问题。 可能是他注视得太过专注火辣,那位看起来比他年轻不少的兄台压力激增,以致发挥有失水准,没一会儿就结束了战斗。 那名看起来比他们都大的女性穿的是裙子,内裤挂在一只脚踝上,朝方程张了张腿,露出流着白浆的下体,“要来吗?” 方总矜持地摇了摇头,“我看的是您上面的那位。” “……” 大概是他的发言恶心到了那对露水鸳鸯,两人穿好衣服就分道扬镳,没再跟方程有更多的交流。 方程晃了一会儿,一阵邪风吹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这样听话的等在原地实在太过乖巧,简直是助长沈老干部的嚣张气焰,便借着酒劲,近乎无理取闹地离开了别墅前门。 于是等沈致已赶来时,先找到的就是他家小方总停在别墅前那辆两米高的大卡丁车,然后才在别墅后的草地里找到了卡丁车的主人。 方少爷喝酒就是这么个德行,喝的时候怎么喝都行,脸不红心不跳,勉勉强强能充个千杯不醉。 就是这酒不能断,一断就坏事,姗姗来迟的后返劲活像是灌了几大碗蒙汗药,说他不省人事都是个褒义词。 沈致已也知道现在没法跟这小崽子讲道理,只能任劳任怨地把人抱到自己车上先运回家去,至于方程的那辆“巨型坦克”,早就是白色庄园的常驻人口了,不用他管。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的事了,沈致已给方程脱外套时却发现对方兜里的手机竟然是亮着的,抽出来的瞬间一红一绿两个光圈就迫不及待地闪起来——居然是一通正在呼叫的电话,备注是齐长楷,因为手机静音,一直没被沈致已发现。 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给人打电话? 向来注重养生的沈局长皱了皱眉,将还在挣扎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继续给方总更衣。 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那微弱的冷光猛地改变了亮度,沈致已条件反射地望过去,见到是那通电话被挂掉了。 终于放弃了。 他正要扭头,余光却后知后觉地瞄到了手机屏上的一抹红色,没太看清,隐约像是未接电话的那个提示气球,待他再要看的时候手机屏却又黑了下去。 怎么感觉刚刚看到的……好像是个两位数? 沈局长自认眼神不错,此刻却有些怀疑是不是看走了眼,哪个男人会半夜三更给另一个男人打这么多电话?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沈致已决定如果电话再响一次他就接起来,可直到安顿好方程,那部手机也没再亮起来过。 劳心劳力的沈局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将近四点钟,窗外甚至有些泛白,他却睡意全无。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抢救自己的睡眠无果后,干脆重新爬起来干起了工作。 张建山。 他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 张建山的这个案子不太好查,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近两周,就算现场有证据也毁的差不多了,只能从尸检报告和起火原因开始调查。 毕竟他们不能只凭借一份保险单就认定嫌疑人有罪。 可奇怪也就奇怪在这份保险单上。 张建山家里条件不错,卡里积蓄有小两百万,算上那套房子和夫妻俩的车,总资产差不多有五六百万,不是缺钱花的人。 而且夫妻俩都是白手起家,张建山出身普通,通过公务员考试进的政府部门,一步步爬到正科级的位置,花了十一年。而死者李嘉兰,最开始也只是个普通城市白领,每月四五千的工资,既不是富家千金,也不是落魄贵族,没有财利可图。 两人的结合看起来就是最寻常不过的“碰到了刚好合适的人”,没什么疑点。 而且就算这场婚姻本身就有问题,张建山也没道理要等十年才下手——如果真是他杀的人,那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了当初心意。 会跟那个传言中和他有不正当关系的秘书有关吗? 沈致已接触到这起案子是在三天前的早上,李嘉兰的母亲也不知哪来的神通,竟一个电话打到了他这里,哭哭啼啼地闹着说她女儿是被谋杀的,并且点名道姓地指控女婿张建山为凶手,怒斥当地分局不作为,不给他们立案,这才让沈致已记在了心里,找人去调了报案记录。 但仔细审查了几遍他也没能从字里行间发现什么疑点,消防给出的起火原因是客厅的充电宝自燃,火灾发生时是深夜,卧室里睡觉的母女可能没有察觉到,便错失了最佳逃生时机,不幸烧死在了里面。 没有人为放火的迹象,而且被死者家属指控的张建山当时人在依县,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再加上死者家属又提前联系了媒体,接警的分局警察多半是觉得这是翁婿间的私人恩怨,或者干脆就是作秀,劝了几句就回去了。 可沈致已盯着那份保险单,从警多年培养出的直觉又在提醒他——不对,这里面确实有哪里不对。 他摸过手机发了几条微信,发完才反应过来时间不太合适,想撤回却又超过了时限,只好悻悻作罢。 天亮的比想象中的要快,沈致已刚刚理出个头绪,五点半的闹钟就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 不知名的轻音乐拉磨似地飘荡在房间里,闷sao到一听就知道是方程设的,曾一度无法叫醒习惯了手机自带铃音的沈局长。 闹钟响后不久,第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沈致已看了眼备注,是刑侦大队的孙宁。 “看到微信了?”沈局长接起电话,开门见山道:“不用急,到单位再说也行。” “不是!等等!沈局,我看到微信了,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孙宁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隔着几千米的无线电也能感觉到他炸开的毛发。 “白色庄园昨晚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