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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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 扬州城不胜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夹道的商户全摆了花放在门口,整条街便被花给簇拥起来,稍一阵风,花香便传了十里地。 费轻打马而过,怀里还躲着个蓝衣少年郎。 世人皆知,整个扬州城,能在街上骑马的只有晋王;扬州城百姓还知道,晋王有个十足宠爱的少年。百姓们听见马蹄声,遥遥地一看,瞧见有两个人在马上,便知是晋王带着爱人,于是纷纷退让。 “不是说要来赏花吗,怎么到了街上,宁宁反倒躲起来了?”费轻语气含笑,在顾濯耳边问道。 “赏花不是这么个赏法。”即使戴着面纱,顾濯也垂着头,不敢去看街边的人。 顾濯心道,这哪是赏花啊,这分明是在赏我。 “没人敢看你,”费轻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手握住顾濯的腰侧,“抬头看看?” 顾濯死死盯着马背,“不看——痒!” 费轻竟然在挠他的腰。 他轻微地挣扎起来,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你别挠我……哎、费轻!” 费轻见顾濯的耳朵连着脖子全羞红了,这才放过他。 “你不想看就不看了,”费轻给顾濯整理好衣服,抓着缰绳,将他圈在自己怀中,“坐稳了。” 顾濯点点头,刚松了一口气,马就急速飞奔起来。 哒哒马蹄响彻街巷,被风卷起来的花瓣在空中荡开,如同一场绵绵细雨。顾濯放肆感受着夹杂着香草气息和花香的风,月白的衣衫飘舞,乌黑的发丝随风而动。 费轻带他去了一座偏远的园林。 这座园林是费轻刚执掌扬州城时命人修建的。彼时他只是修着玩儿玩儿,也没真正打算住进这边,便也不把这座园林放在心上。后来和顾濯一起了,他便命人重新打理了一番,一来二去的费了小半年时间。 初进园林,顾濯只觉花香扑鼻,清爽宜人;走上木桥,视野便豁然开阔,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亭台轩榭、花鸟池鱼。 “这座园林还没有名字,今日我将它赠与你,你赐它一名可好?”费轻捏捏顾濯的耳垂,将他的注意力从池里的锦鲤身上拉回来。 顾濯望着费轻,沉吟片刻,“‘冰弦’一词如何?” 费轻仔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忽而笑道:“‘十八年来堕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②’,虽你如今十六,‘冰弦’这二字倒也合适。” 顾濯曾唱过这首曲,略知词义,此刻听费轻用他温醇的嗓音不急不缓地念出,耳尖都羞红了。 “‘冰弦’一词念来倒也随了众,”顾濯尽量语调平稳,“颠倒过来却是极妙。” “‘弦冰园’,甚好。”费轻看出顾濯的害羞窘迫,忍不住凑上去亲他。 顾濯等费轻的亲吻等了很久,故未拒绝,反而双手抱住对方的腰,任他把自己抵在阑干上,细细地回吻他。 “嗯——”费轻贴着顾濯的额头,凤眸里全是春风般的笑意,“再逛逛。” 顾濯意犹未尽,又追上去亲了亲费轻的唇,再伸出舌尖,蜻蜓点水般舔了几下。 “小狗。”费轻宠溺地揉揉顾濯的头顶。 二人继续往前走。 下了桥再走几步便是一个单檐四角鎏顶亭,亭外百花簇拥。 “这不是我种在家里的花吗?”顾濯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花朵,递到费轻面前。 费轻接过花,“是。这座园林在两年前竣工,只是后续一直无人打理,去年冬日我才派人过来修整。今年春天见你种花,便叫人移了几株过来。” 他附身也摘了几朵,递给顾濯,无奈地笑,“你不要生我的气。” 顾濯轻哼一声,接过花,“我也没那么小气。” 后来两人又往深处走,一直到了书房。 顾濯站在案前环顾一周,深觉这书房不太“正经”。 ——这张书桌大得出奇,足足有七尺长五尺宽;窗边放着一席单人软榻,被褥枕头尽是深色;书桌后方是面巨大的书架,一半放着画轴,一半放着书。将书桌右边的珠帘卷起,入眼的便是一间似卧房的房间。 顾濯放下珠帘,十分认真地问道:“费轻,你要在书房安家吗?” 费轻被他逗笑,缓缓道:“只是这样方便一点,若是你我在书房累了,便可直接睡觉。” 顾濯决定不问费轻为什么在书房会累。 “赐它一个名字吧,宁宁。” 顾濯看着窗外的景色,视线又经过书架上的书,道“‘春深’如何?” 费轻将刚才摘的花都放在案上,“‘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③’,妙。” “改日你写个匾,我叫人錾出来挂上面。”费轻从书架上抽出一卷画轴。 雪白的画轴在乌木案上缓缓铺开,顾濯走进,问道:“你要作画?” 他知顾濯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晋王府时见过费轻弹琴下棋写书法,也见过他指尖溜刀飞檐走壁,独独没见过他作画。 “对,”费轻一边研磨一边道,“难得今日春光大好,这弦冰园又如此得你欢喜,若是不在这里做幅画,倒是可惜。” “画什么?” 费轻只是盯着他。 那目光似是挑逗,似是引诱,顾濯仿佛从费轻的眼里看到自己是如何被推在软榻上,如何被对方褪去衣物,细细描摹。 只见费轻唇角微扬,薄唇轻启,唇边溢出两个满含春情的字。 “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