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哥哥爸爸为小野针锋相对，晏宁遭到双重暴击，哥哥粘人症

    照片下面还附有一句话——

    “今天篮球比赛，有女生送来不少零食，真麻烦，你要不要，要的话拿去。”

    “我想吃不会自己买呀，”舒野用语音回复他，清嫩的小声音带着一丝骄矜：

    “说话就说话，配什么腹肌图，是不是变相的身材歧视？”

    舒北宸：“……”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反唇相讥：“我怎么就身材歧视了。你还不是到处炫耀你的指弹视频！”

    舒野小嘴叭叭：“我的指弹视频已经有50万人点赞了，足以证明我弹得十分阳春白雪。”

    舒北宸不甘示弱：“我的身材就下巴里人了？”

    舒野：“因人而异，对于母胎solo的少男少女来说，你的做作摆拍可能会有某种诱惑力。”

    舒北宸停顿了几秒，问：“那对于你来说呢？”

    舒野：“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看了太多不必要的赤身裸体。”

    说完，他发了一个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过去。

    舒北宸气炸了肺，精心P成的照片，深思熟虑过的问话，——既能暗示他很帅、很受欢迎，还能找个理由回来见舒野。

    结果反而遭受了一番嘲讽！

    以前舒野那种跟在他身后团团转的粘人精模样，仿佛异次元发生过的事一样。

    舒北宸很郁卒。半晌，他气不忿地回了一句：“爱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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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星期没上学，感觉恍如隔世。

    舒野看着cao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高一学生，微眯星眸，深沉道：

    “青春如同燃烧的光华，他们风华正茂，我却已经暮气沉沉，看他们所有的三俗爱欲，我早就玩腻于股掌之间了。”

    说完，撩了撩垂落在颊边的一绺发丝，似乎看透了世事沧桑。

    舒屿拍了拍他的腰，“又胡说什么呢，迟到了还磨蹭，”

    他牵住舒野的小手，往教学楼走去，“每次带你出门，都缠着买这买那的，小缠人精。”

    说的话虽是责怪，语气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

    进了办公室，舒野才发现，除了班主任和级主任以外，晏凯复和晏宁也在。

    晏宁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划手机。

    晏凯复则坐在他的不远处，双腿交叠，一只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眺望着窗外，看到他进来，奇异的眸光在他身上瞟了一圈。

    舒野一抖，感觉这目光像是要把他解剖似的。

    他瞪了晏凯复一眼，示意他不要当着哥哥的面乱说话。

    “你好，舒律师，请坐。”

    级主任上前打了声招呼，态度尊敬地请舒屿坐在晏凯复对面的沙发上。

    班主任则泡了茶，给舒野递了一杯，关切地问：“你的脚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完全好了，老班，我感觉现在参加个马拉松不成问题，一会儿我有点事要问你昂。”

    舒野睁大晶亮有神的眼睛。

    他想跟班主任商量一下住宿的事情，现在他的小花处境堪忧，可不能再住在家里了。

    说完，他悄咪咪找了个角落坐下。

    淡淡的光影下，少年随意地坐在角落里，光裸纤细的小腿搭叠着，奶白色的连帽卫衣衬得小脸粉嘟嘟的，似乎刚做过什么运动似的。

    背上还背了一个太空舱猫包，一只小三花猫透过透明天窗好奇地往外张望。

    整个人看上去过于可可爱爱，引得办公室的其他人不停地瞄他。

    唯有晏凯复骤然眯起眼眸，目光锐利。他敏感地察觉到舒野此时的状态，有点像是刚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班主任抿了口苦丁茶，上下打量舒野，不解地问：“我怎么感觉你身上的伤变多了？”

    舒野的手肘和膝盖上，散布着滚落斜坡的擦伤，脚踝二度扭伤之后，虽然已经不疼了，却出现一大块瘀血，映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舒野下意识看了眼晏凯复，只见他正定定看着自己。

    “呃……我出去见义勇为，跟黑恶势力搏斗造成的。”舒野含糊道。

    班主任嘴角一抽，看向舒屿。

    舒屿淡淡道：“下大雨那天晚上，他跑出去浪，从斜坡上滚到底。”

    舒野：“……”

    哥哥怎么这么样拆人家的台！

    班主任点点头，心想这种受伤方式确实很符合舒小野同学的风格。

    晏凯复不知怎的，听到“下大雨那天晚上”这几个字，微微一怔，随之脸色渐渐青黑，浑身笼罩着一股不悦的气息。

    办公室里气氛微妙起来。

    舒屿皱了皱眉，拍了拍沙发，对舒野说：“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舒野不甘不愿地蹭过去，小嘴不满地嘟着。

    舒屿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在身边的沙发上，两人坐得很近，大腿贴大腿。

    级主任咳了两声，开口道：“呃……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舒野受伤的事，得有一个交代，总之，经校领导讨论后，对晏宁的处分如下：做出口头警告，并罚打扫公共区域卫生四十五天。”

    晏宁低着头，目光阴沉。

    舒屿眉头微皱，冷声打断：“周主任，受伤的是小野，你们讨论出的结果似乎是在补偿学校？”

    “呃。”周主任一愣，“不是补偿学校，是学校代替舒野进行处罚。”

    “那小野得到道歉了吗？怎么保证晏宁以后不会再伤害小野？如果晏宁对处罚不满，报复小野怎么办？”

    舒屿语气凌厉，连珠炮似的质问震得周主任讷讷说不出话来，求救似的看了晏凯复一眼。

    晏凯复一脸似笑非笑，轻声问：“那舒律师的建议是？”

    “先跟小野正式的、诚恳的道歉。”舒屿打量了一眼晏宁，目光漠然。

    晏宁第一次与亲生哥哥面对面，确是在这种场合下，面对着如此厌恶的目光，还是为了他最讨厌的舒野。

    他一脸屈辱地咬着唇。

    “还有，晏同学恐怕有点暴力倾向，如果他还要继续上学的话，我建议他接受定期的心理治疗，这可能是大脑损伤，也可能是有偏执或被害妄想症。”

    舒屿面无表情，冷冷说。

    大脑损伤……

    舒野憋住唇角的笑意，哥哥说话好毒哦。

    但同时，心里却又为他的维护感到暖暖的。

    舒屿明知晏宁是他血缘上的亲弟弟，却还是为了他说的这么不留情面，就好像在向他表示忠心一样。

    他心里甜甜的，小手指在舒屿的手心里开心地挠着，小脸却满是忧色：

    “哥哥，别再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争锋相对，道歉就不必了，把大脑损伤治好才是最要紧的。”

    晏宁：“……”

    他气得噌地站起身，表情扭曲：“你说谁大脑——”

    晏凯复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眸光跟刀片一般锋利，“坐下。”

    晏宁后背一凉，慢慢坐下了，手指死死拽着衣角。

    晏凯复回过头，不露锋芒地问：“还有吗，舒律师？”

    舒屿攥紧舒野在他手心里撒开了欢的小手，表情冷峻，宛如身处法庭：

    “还有一点，我希望为小野申请一个保护令，在学校由老师监管，校外则由家长监管，在晏宁‘恢复正常’之前，请与小野保持距离，也不要主动跟小野说话。”

    晏宁气结：“保护令？难道他是什么大明星吗？”

    “闭上嘴。”晏凯复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周主任擦了擦脸上的汗，被舒屿的凌厉气势镇住，几乎难以保持平日在学生中的权威，他有点磕巴地说：

    “这个……这是不是有点过，这个还是要领导班子讨论决定……”

    晏凯复却扯起唇角，“我觉得舒律师提的要求很合理。”

    晏宁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喃喃道：“爸爸……”

    “啊？”周主任一愣，讷讷不说话了。

    晏凯复看向舒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一瞬间似乎有电光锋芒闪现，又很快归于虚无。

    晏凯复笑道：“而且我觉得这种补偿还不太够，小野受了不少皮rou之苦，要是还想要什么物质上的补偿，尽管提。”

    舒野眼睛一亮：“有——”

    舒屿猛地抓紧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冷声拒绝：“物质上的补偿就不必了，我从未让小野有物质上的缺乏。”

    舒野不满的嘟起嘴，谁说我没有的！

    舒屿蹙了蹙眉尖，“更何况，小野还小，我不希望有人用物质诱惑他，真正目的却是为了一逞妄念。”

    晏凯复在两人交叉相握的手上一扫，眉眼微敛，漫不经心地轻笑了声。

    “我倒觉得是有人用不切实际的盘算，企图留住不属于自己的人。”

    舒屿目光一厉，“某人连道德伦理都能置之度外，还说什么不切实际。”

    晏凯复反唇相讥：“某人的行为难道就符合道德伦理了？”

    仿佛陷入了滞重的凝胶之中，办公室的气氛十分僵硬。

    舒野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心里惴惴不安，不敢说话。

    他悄咪咪对看戏的班主任勾勾手指，示意他出来。

    班主任跟着他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问他有什么事。

    舒野抓抓脸，“老班，我想申请住宿。”

    班主任闻言，一脸了然：“……没告诉你哥吧？”

    “干嘛告诉他呀，他这人就跟个锤子似的，而我就像个可怜的小图钉，只要被他看到，他就想锤我两下。”

    舒野委屈的抱怨，呆毛都气愤地抖了两下。

    班主任忍着笑，“我看你哥也没那么可怕。”

    “你是不知道啊……”舒野老气横秋地摇头叹息。

    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行了，不就住宿吗，回头我给你拿个申请表。”

    舒野眼睛一亮，“那太好了，能不能顺便帮我找个冬暖夏凉、风景秀丽、设施齐备的单人间。”

    班主任笑眯眯道：“不能。不准提任性的要求。”

    舒野露出水汪汪的狗狗眼，甜润的像蜂蜜一样，“老班，好看的人难道就没有一点任性的权利吗？”

    “你特别好看，”班主任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冷酷拒绝：“任性的权利没有。”

    舒野：“……”

    班主任向他挥挥手，“乖乖养伤，住宿申请表回头拿给你。”

    “住宿申请表就不必了。”舒屿冷淡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小野他不方便住校。”

    舒野瞪圆眼睛，刷地回过头，只见舒屿倚在办公室门边的墙上，双手抱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个逼听了多久了，不会听到自己说他是个锤子吧。

    舒屿走上前，胳膊很自然地放在舒野的腰上，威胁性地收紧。

    舒野缩了缩腰，气呼呼瞪着他，“为啥不方便住校呀。”

    舒屿一脸平静地对班主任说：“因为小野有梦游吸血症，住校对其他同学来说不安全。”

    舒野目瞪口呆。

    ——我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诋毁我？

    梦游吸血症是什么鬼啊！

    班主任悚然一惊，“这是什么病？”

    舒屿平铺直叙道：“半夜咬人，十分凶悍，昨晚我一时没注意，胸口被咬出碗大一个伤，鲜血直流。”

    舒野：“……”

    ——求问我的哥哥老是到处黑我怎么办！

    他的嘴巴哪有碗那么大！

    再说舒屿怎么不说，因为他要拿棒棒戳他的小花，他才咬他的呢！

    班主任一脸难以置信：“这个病可有点吓人啊，怎么治疗啊？”

    “只能由监护人一天24小时看管，防止伤人，最好多进行零距离接触，以消除他的抵触心理。”舒屿一本正经道。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啊，舒律师。”班主任感叹。

    舒屿微微一笑：“没事，习惯就好。”

    班主任转头对舒野劝到：“好好治病，别老想着反抗家长，叛逆是要不得的。”

    舒野欲哭无泪：“老班，我不是，我没有。”

    可惜没人听他的解释。

    舒屿与班主任告了别，攥着舒野的小手往楼梯口走，一段距离后，他轻描淡写道：

    “等到房间打通了，保证设施齐备、冬暖夏凉，至于风景，我的窗口正对江景流云，秀丽得很。”

    舒野委屈巴巴：“哥哥，不要打通好不好，我想要点个人空间。”

    “放心，你可以把卧室布置得很个人，给你买个VR体感游戏机放在卧室也可以，”说着，他摸了摸舒野的头发。

    舒野小声逼逼：“VR体感游戏机放卧室是很不错，但你就很多余。”

    舒屿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腰间的痒痒rou，把舒野捏的直哼哼。

    “哥哥保证让你做一只快乐的小图钉。”舒屿目视前方，淡声说。

    舒野忍不住泪汪汪。

    ——快乐的小图钉也是图钉呀，那不还是要挨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