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锋都没怎么折腾江城，他把小事都交给了手下，重要的推不掉的，就在江城睡着后再处理。

    江城的身体反反复复，那次喂粥好了五六天后顾锋没忍住在浴室里把人按墙上做了一次，墙是灰色瓷砖，江城一身白腻，抵在上面尤其勾人，顾锋当时做得极爽，没理会江城的抗拒，释放后才发现怀中人哭得不行，双眼红肿，嗓子都哑了。

    他退出来，哄了半天也不见效，把人清理干净了抱上床，江城累极，很快就睡着了。

    他在黑夜里想了很久，短时间强迫还行，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两人总得沟通，既然把人保住了，总不能整天哭哭啼啼的，再说了，这可是自己想要带到未来去的人。

    可江城的嘴就像蚌壳，怎么也撬不开，每次做时总说难受，自己也试着很温柔，可还是一样。

    看来不是身体上的难受，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

    江城是同性恋，这他是知道的，可当初自己表白时他却拒绝得那样坚决，像是自己侮辱了他似的。

    自己对那件事印象一直很深刻，当初失望又气愤后来诸事缠身，再见时又是那样的场景，自己一时冲动强迫了他，结果食髓知味停不下来，如今计划已写好，清醒下来，仔细回想，其实也许江城并不厌恶自己。

    那天他第一反应其实是惊喜，害羞，因为人愣愣的红着脸，后来不知怎么的，脸上血色尽褪，一副受了屈辱的样子拒绝了自己。

    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因为就算是陌生人表白，也不该是那副样子。

    现在一下理清楚的事情，怎么之前就一点没想到？

    非要人在身边却抓不住心了，才想起如此明显的疑点。

    那究竟是什么呢？江城这样的人是不会听信谣言或他人挑拨的，就算有人挑拨，他也会自己去证实，那，应该是自己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不够真诚。

    是什么呢？

    顾锋对当年的印象，全在那场表白了，剩下的太过模糊，真的记不起来了。

    叫人去查？太过麻烦，而且学校里的小事也不一定查得到。

    说不定还会叫人揪住小辫子。

    问江城？怎么问？现在回想起两人重逢后自己干的混账事儿，确实是挺不像话的。

    先是逼问人家弟弟的下落，好像语气还挺凶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一见他就精虫上脑似的，就想看他哭逼他叫，谁叫他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

    被江城的状态吓清醒的顾锋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天亮时看着勃起的某处，食髓知味，总想进那温柔乡里搅上一搅——可一想到昨天晚上江城眼睛都哭肿了的样子，就偃旗息鼓，无声地叹了口气。

    早上请了医生来看，还是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只说惊吓过度身体虚弱，等到顾锋单独把状况挑挑拣拣地又说了一遍后，医生沉吟了半晌，才猜测可能是抑郁症。

    这病可大可小，顾锋心下一沉，面上不显，让人送医生回去。

    把人叫醒下楼吃饭，江城自从喝粥那次后就不肯在房间里吃东西了，一起吃了几天后顾锋才发现江城其实饭量很小，怪不得胃不好，人也瘦得厉害。

    “再多喝一碗粥，吃个鸡蛋，今天上午就带你去逛商场。”看江城吃了一点后放下碗筷就要走，顾锋说着。

    江城人浑浑噩噩的，听到这眼中突然有了波澜，抬头看着顾锋，语气里的希冀藏不住，“真的？”

    终于找到了方向，顾锋说着肯定的回答，给江城盛了一碗粥，又剥了个鸡蛋放他面前的盘子里，看他犹豫几秒后重新开始吃了起来，只是速度越来越慢，半碗后就如蜗牛了。

    “上去换衣服吧，我让人备车。”看他实在吃不下去了，顾锋只好制止，这事得慢慢来，一下急不得。

    坐在去闹市的车上，两人在后座上沉默，顾锋低头玩手机，叫人暗中跟着江城，怕人有危险，毕竟他弟弟手上的东西还没问出来，多少人为此辗转难眠。江城侧过头看着外面的世界，一个月？两个月？自己太久没接触过这个世界了，他把手放玻璃上，仿佛这样便能触摸到外边的热闹。

    车窗突然缓缓摇下，江城转头正撞上顾锋望着自己的眼睛，外面的声音变得清晰地传来，风吹过头发，他听见顾锋说，“改成一天吧，今天陪你在外面逛逛。”

    他又转过头看车窗外的热闹，明明该开心，却难受得想哭。

    “顾锋知道你是同性恋，说想睡你，他应该是好奇你是怎么下贱地用身体勾引人的吧。”

    “跟我好和跟顾锋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被人上？你这样的贱人，凭什么拒绝我？”

    “兔儿爷，这菊花送你，是不是开得很好看啊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他生气了哈哈哈哈哈。”

    “哥，你改好不好？你喜欢女生行不行？我不想再看你受人欺负了。”

    “顾锋，听说你喜欢江城，是不是真的，你想和他那样的人睡吗？”

    “别乱开玩笑，脑子里净是些恶心东西……”

    恶心东西……闭眼将那些纷杂思绪拨开，看着外面正常的一家三口，想着这恐怕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平凡幸福了。

    他将自己这恶心东西睡了又睡，百般折磨，现在肯放自己出来走走，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也许，弟弟手上的东西只是他侮辱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想什么呢？到了，下去看看，给你买几件衣服。”车已停好，旁边的人却没有动静，顾锋提醒他下车，江城依然一动不动，半晌转过身子，问得认真，“买了衣服，有机会穿吗？”

    想起之前把人剥光了绑床上那次，顾锋从尾椎骨传来一阵麻意，按下升腾的欲望，打开车门将人拉了出去，“当然有机会，以后只要你想，我就抽时间陪你出来。”

    江城缩了缩，有些想钻回车里，太久没出来，近距离的热闹让他不适应，就连光线都刺眼。

    顾锋没能让他如愿，拉着人就往商场走，大男人买东西不磨蹭，进了店看着觉得合适的就让江城试，江城没反对就买下，逛了五家店就买了十二三件，身后两个拎包的人看着顾锋还要再逛的样子在心里叫苦不迭。

    最后还是江城制止了他，说想看看其他的，顾锋才放弃了买衣服的念头。

    两个大男人把商场每层绕了一圈就没什么好逛的了，顾锋时刻注意着江城的表情，人确实渐渐放松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压抑了，不过还是闷，不怎么说话。

    看时间差不多，两人选了个餐厅吃饭，顾锋上学时追人前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兴趣爱好背得滚瓜烂熟，点的菜都是江城以前爱吃的，看江城诧异的眼神，心里闪过得意。

    这次江城吃得比平时多多了，顾锋一边看着一边记下，哪道菜已经不太喜欢吃了，以后要多带他出来透透气，虽然人看着不说话，应该还是高兴的。

    吃完饭又闲逛了会儿，顾锋带着江城去了想好的地方——宠物店。

    江城以前是喜欢小动物的，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其实带他来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在网上查到养小动物可以缓解抑郁症状。

    自己向来是没这个闲心养小猫小狗的，不过如果江城喜欢，这又对他有帮助，肯定是可以试试的，哪怕自己一直觉得这些小东西很是麻烦。

    看着江城嘴角些微勾起，顾锋放下心来，叫他挑一只回去养，江城却不愿意，顾锋一再劝说，江城才松了口，去另一家流浪猫狗救助站领了只小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