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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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冶明明知道后果,却仍然面不改色地坚持。 有的人在没有经历过酷刑之前可能会误以为自己有多么坚定的意志,真当遭遇这些之后便瘫软如烂泥、上赶着求饶,然而徐时冶不是那样的人,在极限范围内绷着神经,别说求饶了,他不哭不喊甚至不给反应。 徐时冶不曾受过抗审讯训练,全靠一口气硬生生捱着。 在他猜到新国没有一个会马来西亚语的人之后,徐时冶一大早便在施暴者眼皮子底下不咸不淡地说:“什么调教师,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奴隶罢了。” 这是非常搞笑的一幕,走狗们自以为是主人,为着世界各地纷沓而来的订单埋头苦干。 有的不得不早起,有的不得不晚睡,在炎热干燥的新国活得像条流浪狗。 太没意思了,徐时冶反复回忆着那时候的自己,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到头来,自己到底是没撑住,还额外找了很多苦头吃,最后不也是摇着屁股谄媚地给这些人赔笑吗?等回去再怎么小心谨慎,不也是刑罚伺候吗?多一个由头,他徐时冶未必就怕了么? 他走神的时候仿佛一位沉思的智者,眉宇间难掩出世之意,坐在白床单上更像是盘在麦草蒲团上。 青泽仔细打量眼前的爱人,rou眼可见的疲倦感攀上脸庞,联想到徐时冶在飞往客场的路途中也依然在复盘,不免有些担忧。 会不会太拼了? 徐时冶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抱着好一会儿了。 他们肌肤相接,夏夜里热气团在一起,宛如火焰般炽燃。 “来。”徐时冶轻轻啄了一口,他自然能嗅到茉莉花茶的清香与馥郁的木香,只是青泽仍旧为难。 徐时冶又尽说好话,软青泽的耳朵:“想做就做。” 青泽沉默半晌,掏出气势来,将手指搭在徐时冶的肩上:“好。” 锦城一贯湿润少晴,那五指落在肩上便像大师雕就的白玉,徐时冶深吸一口气,想也没想就把青泽推倒在床上,将guntang的脸颊贴在青泽的胸膛上,他抓着青泽的手往自己身上黏。 青泽低声问道:“你不怕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并不是说说而已。就算换了人,相同的行径恐怕也会轻易而举地勾起噩梦般的回忆。 “有什么好怕的。”徐时冶笑眯眯的。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徐时冶却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跟喜欢的人做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趁着逼近的倒计时做最后的挣扎。 别犹豫了,盛夏的光景即将消散殆尽。 青泽拥吻他的爱人,将呼出的热气、涌入头顶的血液以及无处不在的肢体接触融进整个夏夜。 徐时冶忘我地达到高潮,如同一轮被光填满的月。 短暂的沉静之后,徐时冶一头栽进被窝里,缓缓阖上了眼皮。 累是必然的,青泽初尝人事,经验全无,一边凭着本能行事,一边又处处顾着徐时冶。 第二回合战斗的余力还是有的,可青泽舍不得把人喊醒,蹑手蹑脚地抱人去清理。 青泽以前以为这样琐屑的小事自己是会懒得为别人做的,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乐在其中。 他亲吻徐时冶的脸颊,仿佛微风亲吻云朵,细雨亲吻大地,碎雪亲吻草叶。 徐时冶睁开醒来,一度怀疑昨晚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他便第一时间低头去查看自己的身体。 没有伤口、血和jingye,它完好无损。 他在那一瞬间的惶然,就像是某种情绪的坠落、塌陷,有什么东西被永久挤压变形,并被另一层胶质状物质牢牢凝固住了——仿佛琥珀。 徐时冶抬头望见青泽的背影,及肩的长发柔软异常,如同轻缓拨弄琴弦的少女的裙摆。 昨晚与恐惧对抗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此时此刻心里长出一种劫难过后的安定感,他强忍住掉眼泪的冲动,佯装沉静地起了床。 明天就第十八周的比赛,常规赛倒数第三场。 纵使大家知道还有季后赛要打,但对于大多数没能闯入季后赛的队伍而言,赛季的征程即将进入收尾阶段,剩下的六场比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创造奇迹了。 所有的观众排排坐,一起等待那一个完美的结局。? 而那个冠军结局的主角并不是徐时冶所在的锦城能源队,而是杀气腾腾蓄势待发的舟楫悬河注火队。 十八周,锦城能源队似乎陷入了困局,先是败给了猎豹队不说,甚至周日的那场看似必赢的局爆冷输给了转动魔方队。 恐怕思林云的噩梦里都有那只来无影去无踪的破坏球。 “哇这个S9S贴炸弹粘中了破坏球,反而被破坏球追着吃到脉冲炸弹的自伤。少了猎空,单凭Zhhou1和Guniang可能很难坚持。”解说冯话音一顿。 解说孙立刻接过话头:“恭喜转动魔方队三比二获得胜利!” “其实他们一整个赛季围绕破坏球体系打了很多次变种放狗,进攻打得尤其猛。”解说冯笑了笑,“一手不是那么出色的牌,打到今天还是可以吃下一些队伍,他们对于破坏球这个英雄的研究相当深入,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当锦城能源队拿镜像的时候,转动魔方队的拆解和应对非常冷静,毕竟破坏球是他们最为熟悉的英雄。” 两位解说相继沉默,心里知道锦城能源队这一局打得并不够好,打法由稳健转为激进,最后一场他们打得太急太快,仿佛没有吃透这个发挥不出长枪威力的版本一样。 锦城能源队就要这样带着版本阵痛去打季后赛吗? 解说冯和解说孙心里都没底,更何况就算他们吃透这个版本又如何,头上悬着舟楫悬河注火队这把巨剑,那个无比经典的命题仍旧摆在眼前:要如何才能打赢一支毫无短板的高水准队伍? 算算休赛期,徐时冶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相较于其他选手,他是唯一一个个踩着钢丝过河的人,压力不可谓不大。 夜晚的欢愉使他有了短暂的喘息,清晨的日出则意味着他离分别的日子又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