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塔司对于他的父亲塞厄,始终是有一种畏惧在的。 这种畏惧来源于他和塞厄的相处、来源于他对塞厄的理解、来源于他和塞厄日日夜夜的陪伴。 不了解、不靠近的畏惧,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而在塔司和塞厄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仍然保留在他心里的那一丝恐惧,才更难被人遗忘。 即使是现在的塔司,回忆起过去童年发生过的一些事时,也仍然会感受到一丝毛骨悚然。 在塔司十几岁,最开始忤逆塞厄,不愿意听从对方命令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噩梦。 梦里,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变成了一团漆黑的阴影,接着那团阴影朝着他蔓延了过来。 它给人的感觉是虚幻的、阴冷的。像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接近它时,不会感受到恐惧或者绝望,只有一种平静,几乎凝固的平静。 它似乎不在乎其他任何东西,只靠近了塔司。 然后,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梦醒了的一瞬间,塔司惊悚地发现自己被塞厄抱在怀里。黑发男人怀里抱着自己最喜爱的孩子,低下头,额前的长发垂落在塔司 的脸上。 塔司透过那缕发片,看见了塞厄的眼睛。 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和梦中的阴影一样平静。 “睡吧。”他轻声说道。 塔司不由自主地沉沉睡去。 再次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并且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握权。 他的双手双脚还在他的身上,但是。 手不能动。 脚不能提。 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主控制。 无论脑子里多么疯狂地想要站起来、动起来,动根手指,身体都像是灌入了铅,被人砍下,截断,然后再重新安上。 身体是他自己的,这一刻却已经不属于他了。 甚至于,想要说话,都无法张嘴。 那一瞬间爆发的恐惧感,远远胜过了塔司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件事。 塞厄伸出手,抚开他鼻子上的头发。 “我会照顾你的。”他说:“你是我的孩子,我本来就应该照顾你。” 怦怦。 怦怦。 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塔司以为是他的心跳,结果却突然发现,那是塞厄的心跳声。 在那阵心跳声以外,还有一种不属于他的情感在弥漫。 幸福。 喜悦。 还有一种nongnong的满足。 伴随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塞厄低下头,把耳朵贴在怀里孩子的胸口:“你听见了吗?” “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我现在真的很高兴,我一直都想这么做。” “把你抱在怀里,然后一直照顾你。” 从这一刻起,塔司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他不需要走、不需要动,不需要进食,不需要排泄。 因为他现在生活所需要的养分,都完完全全来自于塞厄。 塞厄抱着他时,从男人身上传出的力量伴随着心跳声传到了塔司的身上,一种鲜明的满足和喜悦日复一日地在塔司心底扩散开来。 但他真正的心情,却只有绝望。 他愤怒、痛苦,想要怒骂,却无法开口。 塞厄甚至没有给他祈求的机会,男人一整日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感受到塔司身上传出的绝望和仇恨。 他眨了眨眼睛,传达出来的感受仍然只有一个。 那就是喜悦。 被人抱在怀里,像是某种心爱的玩具一样,塞厄从来没有把他放下过。 有段时间,他甚至封闭了塔司的感官。他听不见除了塞厄以外的声音,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清晰的心跳声。 这不是折磨或者惩罚,塞厄只是突然觉得,他应该这么做,并且他早该这么做。 所以他就做了。 和塔司如此生活,和他成为一体存在的日子,让他的心飘飘然,快乐到几乎想要哼歌。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这样一体的存在,让他感到异常的幸福和安心。 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是他这么多年来心情最好、最快乐的日子。 他想把这种快乐一直延续下去。 但对于塔司来说,这几乎像是一场永不醒来的噩梦。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遭受这种惩罚。 又或者,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 在塔司日复一日的哀求中,有一天,塞厄终于让他恢复了一只手的使用权。 他的右手从小就是断肢,只有右臂有一小节肢体,一直以来都是安装义肢行动。 所以他现在使用的只能是左手。 他坐在书房,被塞厄抱在怀里,下体还插入了对方的yinjing。 那种鲜明的侵略和被硬生生侵犯的痛苦,让大腿根传来一阵止不住的颤抖,是一种被使用过度的疲惫。 塞厄抱住他,让他安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接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在他的手掌张开,握在塔司左手上的时候,塔司发现自己的手指传出了知觉。 长久没有感触到知觉的大脑,甚至已经快要遗忘这种触感的存在。 他想要活动小拇指,结果却下意识动了无名指。 塞厄握住他的手,握住了笔。 笔尖在纸上划开,流出黑色的笔墨,在纸上晕染开来。塔司的心情已经激动到了极致,即使是这种情况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重新感受到自己左手的活动,就已经让他快要喜悦到失神。 察觉到他的失神,塞厄动了动,插在身体里的yinjing更深地往自己孩子的zigong里插去,下面柔软的xiaoxue已经习惯被侵入,但在深入到某个点时,仍然会因为剧烈的痛楚而痉挛。 塔司甚至没有感受到那种痛苦,或者说已经不在乎了。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手,眼神亮到恐怖。 看着塞厄握住他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 塔司。 塔司。 塔司。 塞厄抽回手的那一瞬间,知觉随之而去,塔司再也握不住笔,看着那支笔落到桌子上。 男人慢悠悠地继续插着他,亲吻他的耳廓:“塔司。” 那一瞬间,他心里的喜悦和塔司仍未褪去的喜悦融合在一起,心跳声仿佛叠成一团,之后慢慢合拢,变成同一个声线。 他紧紧抱住塔司的腰,yinjing在这具身体里横冲直撞,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和他一起冲向某一个极点。 塞厄想,他真的很快乐。 这样的生活实际上只重复了一年。 塞厄就不得不解除了对塔司的控制。 塔司的怒骂、痛苦、绝望、疯狂,甚至于祈求,都没有让他改变决定。 真正让他放弃的是:他的血,有毒。 塞厄浑身上下,包括血、骨、rou,都有毒。 尽管他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压制塔司的毒素,但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相连在一起的关系,那股毒素仍然在慢慢侵入塔司的身体里。 如果再不及时中断,那么即使他不愿意,塔司也会被他硬生生毒死。 在他选择放弃的那一天,塔司坐在他的腿上,男人抱着他,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一样闭着眼睛。 “我还想继续下去,就这样跟你一直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某种声音传了出来。 像是某种野兽,又像是某种风声、嘶吼声的结合体。 最后是怦怦的心跳声。 一根粗壮的,庞大的金色血管,从塔司的后背硬生生扯了出来。 塞厄望着那根狰狞的血管,眼神里满是难过。 他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但是再这样下去,塔司也只会被他毒死。 男人有些不甘心地抿着唇,还是垂下眼睛,把那根血管拔了出来。 那一瞬间,好像塔司整具身体都被撕扯开。这根血管插在他的身体里,几乎已经占据了他的半身。 他几乎一瞬间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痛苦到了极致。 塞厄伸出手,把他重新抱进怀里。对方好像刚刚出生一般,甚至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控制,但是在意识到塞厄的动作时,还是不顾一切地从他怀里爬开。 “我……” 将近一年没有使用过的嗓子声音嘶哑。 “我……”塔司的右手义肢被卸下,他只能伸出左手,双腿甚至无法控制,但凭着强烈的,压抑了一年的仇恨和痛苦,支撑着他在地上爬行,离开塞厄。 “滚开……” 他回头看着塞厄,有那么一瞬间,恨透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