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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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很少生病导致这次病情格外严重,秦修的体温起起伏伏,几天里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等到稍许清醒些,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陌生的房间,宋令欢每天会送一些食物进来,除此以外的所有时间,他都独自一人待在这里。 没有时间概念,孤独,黑暗,恐惧,秦修很快就崩溃了。 玻璃杯、椅子、枕头、被子……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都被他砸得到处都是,但这除了让碎片划伤了他的脚掌以外没有任何改变。 最开始他藏起一片玻璃碎片,试图在宋令欢进门时刺伤他,然而之前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少年单凭一只手就制住了他的动作,脚一勾朝着膝弯一踹,秦修就懵逼地被掼到了地上,右手臂折起紧贴后背,脸颊紧紧贴在冰凉的地砖上,硌得颧骨钝痛。他挣扎着抬头拧身,却不知是生病体虚还是歹徒的高超技巧,愣是没扑腾起来,一袋牛奶面包被丢在视线不远处,然后颈侧突然针扎般的疼了一下。 ——嗯,确实是被针扎了。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秦修扯扯嘴角,如是想到。 介于对敌人的疏忽大意,休整装乖了几天后,秦修发起了第二次反抗行动。临近送饭时间,他举着条卸下来的椅子腿贴在门边的墙上,等待偷袭的时机。但是闷棍没有成功,反倒是他的胃被痛击,当场倒地。 大概是在惩罚他的反抗,宋令欢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秦修开始无法入睡,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撕扯头发,啃咬指甲。直到开始自言自语后,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发疯似得用肩膀撞门,结果太黑没看清磕伤了脑袋,前额肿起了一个犄角大包一跳跳地痛。 愤怒消失地如此之快,蜻蜓点水的余波平息后是深邃水面下的寂静,秦修在无人的黑暗中放声大哭,破破烂烂的被子为他搭建出最后的庇护所,阻隔绝望。 闷热濡湿了他的鬓角,氧气无法支持他继续哭嚎,逐渐和他的意识一起变得稀薄。在试图把自己闷死之前,他恍惚感受到熟悉的重量压到他身上,一双温凉的手钻进了被子胡乱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又摸索着捏了下他的耳朵。 庇护所轰然倒塌,秦修一把掀开被子,蓬勃的热气四散而出,和他一起抱住了眼前的人。肌肤相触让他无可避免地感受到满足,对方身上的味道甚至悲哀地让他感到心安。 “我要杀了你!”秦修紧紧抱着黑发少年,带着哭腔说道。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温顺地纵容他绞紧纠缠,手掌一下下轻拍背部,逐渐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同步。 秦修埋脸把眼泪鼻涕都擦到另一人衣服上,思考了几秒是继续无效反抗和保持现状 ——哭累了,鼻子塞了,脑袋也痛,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 累了,毁灭吧。 秦修吸了吸鼻子,搂着少年窄细的腰,像只体型过大的考拉抱着一棵营养不良的小树,丝毫没有自觉地完全放松,将体重施加其上。视线右下角,少年的发尾下露出一颗痣,让他想起不久前期末考时,水笔不小心戳在手上留下的墨迹。他耷拉着眼看了一小会儿,口鼻埋在对方T恤的棉质布料里闷闷呼吸,肥皂的香气带着许久不曾见到的阳光进入体内,唤醒了睡意,快要加班猝死的大脑兴高采烈地宣布辞职。 仿佛只过了一个呼吸间,他就睡熟了。 … …… 他梦见了小时候爷爷奶奶家的小天台,晾衣绳上挂着刚洗好的碎花床单,被风吹着鼓起一个半透明的大包,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空气里是柔软的皂香。 楼下有孩子在弄堂里追逐打闹,扎着羊角小辫的女童高举着父亲新买的泡泡枪,叮铃铛铛地音乐中,无数绚烂的泡泡飘上天空。 梦境一向没有逻辑可言,一个泡泡从秦修眼前划过,转眼间他就从天台上的孩童来到了高一第一次春游时的大巴上。他抱着书包坐在最后一排,周围是同学们兴奋热闹的叽叽喳喳声,所有人都在说话,但他却无法听清任何词句。 发动机响起,秦修肩膀撞上了玻璃,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树木飞快划过,大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缆车,林青檀和他坐在一边,嘴唇张张合合在说着什么。摇摇晃晃几分钟后停在了平台上。他被林青檀拉下了车,几队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和他们擦肩而过,秦修突然有所察觉地回头。 轨道对面站着一个模糊身影,与一切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 梦境骤然无声,秦修踉跄着往前几步,想要看清他的脸,最后却又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滴—— 隔在两人中间的缆车缓缓启动,不怎么干净的玻璃掠过那张苍白阴郁的脸,晕成一片白雾,灰色的阴影如帘幕闭合,红色铁皮装饰的车厢成为最后离场的演员,秦修站在原地怔怔地看向对面。 空空如也。 ………… 瘦了不少的男生抱膝蜷缩在房门边,头靠着墙壁定定看着门缝处那一线微弱的光,神色倦怠又麻木。 从那个诡异梦境惊醒后过了九天,或者十天?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虚无的潮湿空气不断污染着大脑零件直至死机,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整天浑浑噩噩,有时从无休止的沉睡中醒来,秦修就会坐到门边发呆,顺便再回想一下那个梦。 虽然没看清,但直觉告诉秦修那就是这个绑架囚禁自己的人。 所以他曾经见过这人?可是这和现在的处境又有什么联系呢? 咔哒。 思考被打断,光随着门板倾斜入漆黑的房间,秦修窝在阴影里仰头看向来人,他双手拿着一个托盘,毫无防备的样子,理智催促着他站起来反抗,可最终秦修只是坐着,目光追随着少年下移。 宋令欢蹲下身和秦修平视,看着对方呆了吧唧的眼神笑了起来,凑上去亲了口。 “在等我吗?”宋令欢捏了捏男生的脸,从托盘上拿了个三角形的饭团递给他,“我做的,尝尝?” 即便秦修再怎么坚持否认,但是少年的出现还是让他重新找回来一点生气,不自觉地想要更加靠近。 宋令欢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耐心地仿佛不是面对一个比自己还高大的男生,而是一直躲在垃圾桶后的流浪小狗。小狗伏地警惕地审视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叼走了食物。宋令欢撑着下巴抿唇笑了下,也拿了一个饭团挤到秦修身边,盘腿坐下来咬了一口,表面的海苔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秦修吃东西比宋令欢快许多,三两口就全塞进嘴里,里面的内馅是梅子味的,酸酸的带上海苔的咸味,还挺好吃的,虽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这段时间不是吃面包就是泡面的缘故。于是他又拿了一个,结果视线和宋令欢撞个正着,对方似乎挺高兴的,一双琥珀眼都亮晶晶的,翘着嘴角小口吃着秃了个角的饭团。 他舔了舔下唇躲开少年的注视,心不在焉地咬着饭团,明明之前想了一堆问题,但真到开口那一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囫囵咽下嘴里的食物,秦修内心复杂地往墙侧挪了挪,但是旁边的热源亦趋亦步地重新贴了过来,秦修用余光就能看见少年的侧脸,甚至连他嘴角上沾到的海苔屑都看得一清二楚。 总觉得再观察下去也许就会发生什么偶像剧情节,秦修立刻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吃起第二个饭团,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时,一双手就捧起他的脸。 “你偷看我。”无比肯定的语气。 “……因为你嘴角沾上海苔了。”感觉无论是否认还是说谎敷衍都会变得麻烦,秦修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那你帮我弄掉吧。” 看着理所当然凑过来的脸,秦修心里咯噔了一下,刚被按下去的偶像剧情节又噼里啪啦冒了出来,就是这角色怎么感觉反过来了…… 食指沾上了那小片墨绿,还没等他弹掉手腕就被扣住,一截红色的软舌跟着舔了上去,赤蛇绕柱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觅食似得游了过来,钻进了猎物的巢xue。 “唔……”呼吸倏地错乱,秦修仰着脸被动接受纠缠。 他曾经嫌弃室友的记忆突然出现,毕竟时刻和女友当连体婴还是挺影响市容的,当时那个冤种是怎么回的来着…… “哎呀,这种事情我也控制不了,她站在那里我就想贴过去。” “你这种靓仔是不会理解我的,科学证明拥抱能产生多巴胺、降低压力、加速血液流动、改善睡眠……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你自己去网上查!!” 看起来这个论证也许还是有丁点靠谱,秦修感觉轻飘飘的,内心积攒已久地负面情绪仿佛就这么被清扫一空,仅仅残留一种醉酒微醺的余韵。 “怎么又哭了呀?”秦修听见那人叹息般地问道,哭了吗?他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 湿润温热的舌头一点点扫过他阖起的眼,吞食涌出的泪水,以皮肤骨骼为介质的黏腻水声如实地传递入脑中。秦修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掌探进宋令欢的衣服里,贴在他的腰侧来回摩挲,感受着那块皮肤渐渐升温。 ‘难道梅子饭团的副作用是肌肤渴望症吗?’他不着边际地想着,更用力地箍住那一截细腰,左手手掌沿着脊椎沟向上攀升抵达凸起的肩胛。随后右手转换方向绕到前胸,食指和中指滑过起伏的肋骨,最后停留在左心口上。 宋令欢被摸得弓起身子,覆在胸口的手掌心炙热,像是直接碰到了心脏让他感觉有些怪异,可等他拧眉看向湿漉漉的狗 ——睫毛湿漉漉地贴在眼睑下,眼皮泛着红,沿着数道还未干涸的泪迹往下,鼻翼快速翕动,泛白的嘴唇上还能看见一道因为缺水而裂开的小口子。 怪可怜的,让人更想欺负了。 “再哭就把你眼睛挖出来。”手指没轻没重地抹去秦修眼睫上的液体,男生被他弄得难受,后仰避开,一眨眼蓄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宋令欢弯着眼笑了下,大拇指把泪迹抹开后顺势撑开了男生乱颤的眼皮,背在身后的银叉突然刺出,带着一股风压堪堪悬在在秦修的眼球上。 !!! 秦修受惊反而睁大了眼,瞳孔收缩动也不敢动地僵硬着,因为距离过近他甚至看不清叉子的尖头,本就酸胀的眼睛重新泛起泪意。在他快忍不住想要眨眼时,对方轻笑了声先一步收回,细瘦的手指一转,然后牵着秦修的手把叉子对向自己仰起的脖子。 视线顺着手臂移到叉尖最后停在那张盈盈笑脸上,犯人将凶器递给了受害者,掌控他人性命的感觉让人晕眩,心脏快速跳动将血液泵出,呼啸滚出的浓烟在耳道中鸣叫嘶吼。 秦修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他猜测一定滑稽又扭曲,与这一幕构成荒诞的演出。 他恍惚地看着少年闭着右眼摆了个wink,引着自己的手指又往他脖子近了几分,柔软的皮肤被顶出了三个浅浅的凹陷。 杀了他,就能摆脱这一切。 手指死死绞紧手柄,颤抖着高高举起,裹挟着恨意重重挥下。 ——利器扎入皮rou的声音。